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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使命

由於力量不能得到完全的回覆,不在巔峰狀態的伊伽貝拉,若要將赫爾德從永恆之水內分離,即使沒有任何干擾,也不太容易。

不論此刻已經與永恆之水一起被壓制的卡恩,還是在一旁觀望的卡西利亞斯,都會令這一過程充滿未知。

顯然,現世時間有限的伊伽貝拉,不可能放任危險因素干擾自己。

這劍陣由她的劍意凝成,目的卻不是為了為了攻擊或防禦,只是單純地疊加而已。

雖然力量只得到部分解放,不過利用劍意短暫的改變時空,以極其細微的差距,在不同的時空裡留下當時的自己。

透過這種暫時截斷時空的形式,形成二十四個“自己”。

在“現在”這個時刻,發動殘影內的劍意,解除對時間的干擾。

透過不同時空的“自己”所形成的斬擊,將劍陣內的“自己”如同彈球一般,不斷地疊加力量。

透過控制時間,將不完全的力量疊加到無限接近巔峰。

劍陣之內,二十四道殘影幾乎同時爆開,十二道銀白閃光在劍陣之中,幾乎同時斬擊在已經被強制變形的永恆結界之上。

在鮮紅的永恆之水中,在緊緊覆蓋著的永恆結界之上,出現了一個暗紫色的結晶。

這就是被永恆之水保護起來的“赫爾德的‘存在’”!

十二道銀白閃光,以暗紫色結晶為交點,斬擊在了永恆結界上。

接連遭受到十二次越來越強的斬擊,已經被壓制的永恆結界瞬間變形,最終暗紫色結晶被銀色閃光從那鮮紅結界內剝離。

但這暗紫色結晶並沒有到伊伽貝拉手上,也不在卡恩手裡。

自然,也不會在已經重傷的卡西利亞斯手裡。

在卡恩被壓制時,十字型的空間裂縫就已經將卡西利亞斯帶到了伊伽貝拉的劍陣之外。

卡恩一瞬間的砸瓦魯多,雖然沒能凝結住伊伽貝拉,可是卻為卡西利亞斯爭取到了一瞬間。

改變不了卡恩落敗的一瞬間,卻讓赫爾德有了一個活命的可能。

卡西利亞斯手裡拿著一把銀質長刀,與一把已經破碎的黃色長劍樣式武器,看起來介於虛幻與實質之間。

正是千年之光,由“製造者”盧克打造的最得意之作。

卡西利亞斯身上有幾道巨大的傷口,鬼影族的強大肉體如噴泉一般不斷地噴灑鮮血。

他藉助卡恩的砸瓦魯多,先行一步攻擊暗紫色結晶。

雖然伊伽貝拉後發先至,可足足在第十二次斬擊,才將赫爾德的結晶蔥永恆結界內剝離。

在卡西利亞斯的干擾之下,她沒有餘力去搶奪赫爾德的結晶。

卡西利亞斯已身中七劍,卻還是擋在了伊伽貝拉身前。

伊伽貝拉左手執劍直接斬斷他的千年之光,完全破壞了這把武器,讓卡西利亞斯身中第八劍,讓他徹底失去了一切行動能力。

而右手中翠綠的劍體斬擊在了永恆結界上。

由於卡西利亞斯的干擾,伊伽貝拉這一擊的力量被部分分散,雖然講赫爾德的結晶從結界內剝離了出來,可是沒能直接破壞這暗紫色晶體。

她本可以一劍結束卡西利亞斯的生命,可她沒有。

不是因為由於赫爾德被剝離而重新圓滿的卡恩與永恆之水,也不是因為力量不足以辦到。

只是因為卡西利亞斯明知自己必死還擋在了伊伽貝拉身前。

他沒有進行哪怕一點點的防禦,也沒有如一點點的如赫爾德那般漠視生命的冷酷。

他只有戰意,崇高的戰意。

他只是單純地來戰鬥,雖然這戰鬥勝算為0,可在強者面前,他從不逃避。

哪怕這任性的參戰會干擾伊伽貝拉的計劃。

他只是一個戰鬥瘋子,能跨越對錯,不管正義邪惡,只分強弱的戰鬥瘋子。

賭上生命,只為接下這一劍。

強者理應受到尊敬,而為了艾肯的眾生靈們,伊伽貝拉收回了必殺的劍勢,一劍斬擊在卡西利亞斯正面。

卡西利亞斯身前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斜斬為兩半,比其餘七劍造成的傷勢嚴重得多。

這自然就是第十二道斬擊所留。

卡西利亞斯已經陷入了生死之境,被伊伽貝拉暫時放逐回了艾肯。

在他的故鄉,如果他的意志如同他的劍一般堅定,他的傷勢就會得以慢慢恢復。

而那暗紫色結晶,由於瞬間圓滿的永恆結界與伊伽貝拉乾澀時間的劍陣干擾,被暫時放逐到了錯亂的時空之內。

這放逐的時間很短,以正常時間算,僅有一秒。

一秒之後,暗紫色結晶便會出現在那十二道銀白斬擊的相交處,也就是其脫離永恆結界的地方。

赫爾德的結晶被剝離,永恆之水瞬間變得圓滿,永恆結界的缺口消失,重新變為完整的永恆。

沒有了卡西利亞斯,赫爾德的結晶已被放逐,也再無其他外人干擾,戰場內只剩下了兩人。

卡恩與伊伽貝拉。

完全的永恆結界,就籠罩在赫爾德的結晶消失之處。

若是一秒後這結界還在這個位置,赫爾德的結晶會再次被籠罩在永恆結界內,回到最初的狀態。

對於已經放手一搏的伊伽貝拉來說,這不是死循環的開始,而是失敗的終點。

但是,一秒時間,足夠了。

這劍陣由二十四道殘影凝結,

所以,會有十三劍!

第十三劍,正是伊伽貝拉此刻的本體!

疊加了十二道斬擊的力量,伊伽貝拉此刻能施展出無限接近巔峰期的攻擊。

銀白閃光連結著劍陣的兩個頂點,對著永恆結界發動了攻擊。

一道銀白色的細線凝在虛空之中,久久不散。

“咂!瓦魯多!”

範圍更大,發動更為迅速的砸瓦魯多,將那銀白閃光定在了空中。

一把由劍意凝成的劍被定在砸瓦魯多的邊緣,終究是離巔峰差了一絲。

這把劍差一點就可以飛出砸瓦魯多的範圍,可惜還是被定住了。

當然被定住的也僅僅只有這把劍而已。

銀白閃光之內,並沒有伊伽貝拉的身影。

早在赫爾德結晶被剝離、放逐之時,伊伽貝拉就有所計劃。

被疊加而起的第十三劍並沒有馬上斬擊向卡恩。

瞬間重回圓滿的永恆結界,一定會發動砸瓦魯多,而圓滿之後的砸瓦魯多,即使頂不住伊伽貝拉,也能讓她行動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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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丟失了速度,就註定了失敗。

所以,伊伽貝拉將這一劍的力量重新分散回了劍陣之中。而那道銀白閃光,自然只是個幌子。

絕對的速度給了她絕對的主動權。

永恆結界再次發動砸瓦魯多,瞬間變弱之下,伊伽貝拉再次發動劍陣。

二十四把由劍意凝成的劍,出現在原本二十四道殘影之處。

上十二把,下十二把,劍鋒指向永恆結界的球體處。

由砸瓦魯多所延遲的結晶體出現時間,讓劍陣達到了完滿。

而永恆結界的先攻落空之時,自然就是伊伽貝拉的反擊之時。

伊伽貝拉身形再次化為銀白閃光,閃入劍陣之內。

二十四把劍幾乎同時消失,空中以永恆結界為交點,十二道大概兩指寬的銀白斬擊之痕,鑲嵌在周圍的空間之內。

僅僅一瞬間,伊伽貝拉便完成了二十次斬擊,一斬強於一斬,將永恆之水的結界,從中心處,斬開了一個洞。

二十四道斬擊,將球形的永恆結界斬成了一個扁平的圓環形盤狀物。

二十四道斬擊留下的劍意,將變形的永恆結界牢牢壓制住,使其不能恢復原狀,更無法發動砸瓦魯多。

隨著一道一人寬的銀色閃光從圓環中心穿過,盤狀的永恆結界猶如被子彈穿過的果凍一般,呈飛濺狀被帶離了原本所處之處。

同樣飛出的還有一物,“赫爾德的‘存在’”的結晶體。

伊伽貝拉在銀色閃光的盡頭出現,銀色雙眸盯著那暗紫色結晶體,與握著那結晶體的骷髏指骨爪。

在她進行第二十五道斬擊之時,發現了一股異常的氣息。

亡者峽谷那位,介入了這場爭鬥。

它握著這枚暗紫色結晶體,看著身形正慢慢化為銀白光點的伊伽貝拉。

“她現在還不能死,泰拉星還有使命未完成…”

它的聲音聽起來本就很遙遠,每說一個字,便會更加遙遠。

伊伽貝拉看著它,她之所以與永恆之水戰鬥,並非是為了擊殺赫爾德,只是在她與神樹的計劃完成之後,需要有一個人代替她與神樹,繼續守護著阿拉德。

她等的正是它。

二十四位精靈的生命已經岌岌可危,她馬上就要消散。

精靈神樹翠綠的枝葉,已經隨著劍陣發動,瞬間從樹幹上悉數掉落。

在攻擊永恆結界的同時,神樹的力量也消耗殆盡。

身為它的神樹還未死,可身為神樹的她已經到了盡頭。

她作為神樹,在最後時刻,短暫地回覆了力量,如迴光返照一般。

而由她誕下的伊伽貝拉,也得以短暫地回覆巔峰。

二十四位精靈身下的魔法陣瞬間逆轉,銀白色劍意自陣中浮現,來自所有不同時空內神樹與伊伽貝拉的“存在”的力量,帶動阿拉德無盡的生命力,融入他們體內。

而在這過程中,伊伽貝拉背後的精靈翼終於完全化為劍羽。

銀白之光環繞著伊伽貝拉,她緩緩走向神樹,走向神樹之下的眾精靈們。

環繞著伊伽貝拉的劍意自行飛出,將卡恩所化的永恆結界牢牢地固定在空中。

力量完全回覆的伊伽貝拉,看都沒看那結界一眼,徑直來到了神樹之下。

在二十四位精靈中,只有賽麗亞是火之精靈,在所有的精靈中,火之精靈的力量是最不穩定的。

在魔法陣之中,賽麗亞的力量被激發,她的消耗遠比其他二十三位精靈來得劇烈。

她幾乎是死了。

伊伽貝拉抱起她,來到了神樹之前。

她伸手撫摸著神樹,周圍滿是掉落的細枝與落葉。

伊伽貝拉輕輕撫摸著逐漸死去的她與她。

曾經生機盎然的她與她,如今正走向死亡。

伊伽貝拉緩緩閉上銀色雙眸,純白的睫毛之下,兩行清淚自臉頰滑落,落到賽麗亞胸襟之上。

說不上是悲是喜,她只知道兩個生命在自己的手心裡,正漸漸消失。

讓她降臨於世的她,以及一千萬年後,因她而走向死亡的賽麗亞。

她救不了曾經身為阿拉德氣運的神樹,可她還能拯救懷中這個勇敢的後輩。

她俯身,輕輕吻了吻賽麗亞的額頭,一道銀白劍意自賽麗亞眉心進入她的體內,順著體內的精靈紋理,來到了她幾乎完全破碎燃盡的精靈核。

銀白劍意融入那精靈核內,將她的精靈核完全破碎,裹帶著破碎的精靈核一起溶於體內的每一寸精靈紋理。

賽麗亞的桃紅色長髮逐漸變為銀白之色。

已經依稀醒來的索西雅,看著懷中賽麗亞的變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只能疑惑地盯著那道身負劍羽的銀白之影,場內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認知。

但她永遠記得伊伽貝拉。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精靈王。

而此刻,她正在漫天落葉裡,與神樹散發的翠綠光點一起,化為銀白光點,緩緩消散。

伊伽貝拉轉頭看向她,銀白長髮披散至腰際,緊閉著的純白之眸,掛著笑意,左手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那詭異骷髏。

“她是個好人哦…”

她嫣然一笑,與劍羽一起化為光點消散。

她本應隨神樹之靈一起,從所有“存在”的記憶之中消失,可她沒有。

神樹的軀體也沒有。

那古怪骷髏手中,一把銀白之劍正緩緩消散。

那銀白之劍不知為何物,卻並非來自伊伽貝拉。

骷髏爪緊握,卻沒能抓住那銀白光點。

它轉過身來,看向由於伊伽貝拉消散而重獲自由的永恆之水。

一把純黑色的劍自他左手骨爪中出現,看起來與那已經消散的銀白之劍竟有幾分相似。

這黑色的劍飛到了神樹旁,張開了一個黑色的結界,再次將神樹以及眾精靈保護起來。

雖然神樹已不再是阿拉德氣運的集結,精靈也不是它的追隨者。

只是突然想這麼做,而已。

“德萊弗斯…”

它伸手抓出了一把巨大的金屬質地鐮刀,緊盯著永恆結界。

那裡,卡恩已經恢復成了2.13米的人形。

它與伊伽貝拉對卡恩的絕對壓制不同,它的力量,操控生與死程度的力量,似乎反被卡恩剋制。

它將右手中的暗紫色結晶拋給了卡恩,

“你可以將她先送回泰拉星…”

遙遠的聲音聽起來毫無波動,似乎在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接過結晶的右手向前伸出,暗紅的拳頭自空中消失。

確認結晶沒有問題的卡恩,將赫爾德的結晶送回了泰拉星,在那裡,她恢復得會更快。

收回右手的卡恩,燈泡眼放著紅光,看著這大骨頭架子。

明明是個骨頭架子,卻讓人覺得它似乎在笑,咧開的顎骨看起來極為可怕。

“這樣,你就能專心捱揍了…”

大概,它說話的聲音其實是先反向傳播再折返回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