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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老熟人

見他這樣,付贏然也知道這段時間他確實累壞了,於是她也伸手抱著他,輕輕拍打著他的背,任由他抱著自己的手越收越緊,她都不曾反抗,這幾年的相處下來,自己的夫君是個什麼性子她是清楚的,這樣勾心鬥角的日子確實是難為他了,而這大部份的因素又都是自己造成的。

如果他也是跟歷朝歷代的皇上一樣,安安穩穩的等著先皇駕崩之後再繼承皇位,又或者他也能像其他國家的皇上一樣,可以三宮六院的養著,讓她們相互制衡相互利用的話,他也許就不會活得這樣累了。

然而他卻是不甘現狀,親手推翻了太上皇的統治,又以強硬的手段統一各國繼而登基稱帝,逼得太上皇不得不再壯年時期就讓位於他。

再加上自己當初曾說過,絕不與人共侍一夫,而他也曾許下承諾永不納妾,他又不得不拂逆了太上皇的意思,無視那些女子的存在,才導致這一切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想到這些,付贏然的心裡是有愧的,如果自己不是來自21世紀的靈魂,從小接受著一夫一妻的教育,而是原原本本這個時代的女子,能夠接受那三宮六院的生存方式,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逼迫他不許納妾的話,他就不用處處受制於人。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如果,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也只能一起去面對了。

看著他一身的疲憊,付贏然的心裡微微泛酸,只能輕輕掙脫他的懷抱說道:“好,我這就去把臉上的妝容洗掉,然後咱們再好好談談,我正好有些事情要與你說說。”

“嗯,也好,先讓小乙子帶你去洗漱,我隨後就來。”

說著他就對著門口喊道:“小乙子你進來。”

聽見喊聲,小乙子急忙推門進來,目不斜視的應道:“奴才見過皇上,見過皇后娘娘,請問皇上喚奴才有何吩咐?”

剛才在門口他可是親眼見過只有皇后娘娘才會隨身佩戴的玉佩,現在又見皇上並沒有對她發難,所以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的女人應該就是皇后娘娘無疑了,至於她為何要易容前來,這就不是他一個奴才應該過問的了。

對於小乙子的反應,呼延明朔也不以為意,要不是付贏然先對他亮出了身份,憑著小乙子對自己的忠心,他就是拼了一死也不可能會讓一個陌生人進入這個大殿,對於小乙子的態度,呼延明朔是相當肯定的,於是他就跟小乙子說道:“你先帶皇后娘娘去寢殿,找幾個可靠的宮女伺候著,完了你再回來這裡,朕有事要交代你去做,這皇宮是時候該清理一番了。”

既然付贏然是易容而來,那麼她一定是不希望自己的行蹤被暴露,為了不打亂她的計劃,呼延明朔還是決定配合她,而自己也正好缺少一個出手的理由不是嗎?呼延明朔的心裡此刻出現了一個計劃,既能配合付贏然,又能讓自己清淨不少的計劃。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辦,皇后娘娘請隨奴才來。”小乙子跟在兩人身邊也有好幾年了,這中間他也學到了不少的規矩,作為一個奴才,最要緊的就是聽話,不該自己問的絕不多嘴,主子叫做什麼照做就是了。

“嗯”付贏然應了一聲,又回頭看了一眼呼延明朔,這才跟著小乙子出去了,他們一路上繞開了巡邏的禁衛軍,抄小路來到隆祥宮的寢殿,付贏然在寢殿待了不一會兒,小乙子就帶著幾個宮女進來了,她們手中熱水和面巾都一應俱全,小乙子吩咐他們好生伺候,隨後他自己就離開了,想來應該是回去處理呼延明朔交代的事情了。

付贏然四處打量著這隆祥宮,見到處都是冷冰冰的陳設,沒有一絲的暖意,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要不是這突出來的封妃大典,現在他們一家人應該是高高興興的住在一起,享受著天倫之樂,又怎會落得現在這樣兩地分居的局面?

想到這些,付贏然眼中燃氣熊熊怒火,這一切都是那些閒得蛋疼的老頑固在搗鬼,這口怨氣她一定要從他們身上討回來。

能被小乙子挑選出來伺候主子的,自然都是一等一的機靈,幾個宮女見到付贏然的情緒變化,心中不敢怠慢,眼前這位雖然還沒有正式冊封,可她這皇后之位可是板上釘釘了的,討好了她,日後在這宮中也就可以安枕無憂了,於是為首那宮女就對著她行了一禮之後才恭恭敬敬的說道:“皇后娘娘一路辛苦,讓奴婢們伺候您洗漱吧。”

聽見聲響,付贏然瞬間就收起了眼中的怒火,她大概是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竟然忘記了幾個宮女的存在,於是她就回頭看著說話的這名宮女。

只見她不卑不亢的,並且還相當眼熟,似乎曾經在哪裡見過,付贏然在大腦裡收尋一圈之後就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在當初太子寢宮門外為自己說話的宮女嗎?難怪小乙子會安排她來伺候自己,原來是老熟人了。

那時候付贏然從天水國回趕到帝都來接兒子,由於自己的不甘心,所以就在帝都耽誤了幾日,四處打探那些進宮的女子和她們家族中不為人知的辛密,本想在辦完事情之後再帶著兒子離開,不料呼延明朔卻提前到達帝都,將她堵了個正著,她不得以要與他周旋,才跟著他回到太子寢宮,誰知才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兩個宮女在那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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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另外一個宮女顯然是木家的追隨者,一個勁的在那埋汰她,說她要不是一早就為呼延明朔生了兒子的話,這皇后之位就應該是那木蓮小姐的,而眼前這位卻一口反駁,處處維護著她付贏然,當時自己還跟她說了,要是皇宮待不下去了,讓她去天一莊報上自己的名號,自然會有人護她周全,卻不料這會兒竟然在這裡看見了她。

對於這個宮女,付贏然心裡雖然感激但也不得不防,因為她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就她這異國公主的身份,再加上這些年自己都在為了生存苦苦掙扎,根本就不曾對誰有過恩惠,這宮女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口口聲聲的維護自己,現在細想確實太過巧合了,估計這也是呼延明朔故意留下她的緣故。

可不管怎麼樣,當初夜闌的君臣處處算計逼迫她的時候,這個小宮女既然願意站出來替她辯駁,付贏然都會有所回報的,這樣一來她們只見就算是兩清了,以後就算是發現了什麼端倪,要收拾她也能名正言順。

所以付贏然就對她微微一笑道:“是你啊,本宮還要感謝你當初的仗義執言,本宮還以為你說了那些話之後,這宮中就容不下你了,不想你竟然還步步高昇了,這樣也好,日後本宮不在宮中,你就好好打理這隆祥宮吧,現在你們將手中的東西放下都出去吧,本宮沐浴的時候不習慣有生人在旁。”

這宮女的穿著明顯的與其他宮女不同,付贏然好歹出入皇宮這些年,光看衣著就知道她們所屬的品級,她身上這套宮裝只有女官才能穿戴,而她能有這樣的待遇,想來應該是呼延明朔下的旨意。

她付贏然一向來都是恩怨分明的,只要是對自己好的人,不論對方是什麼身份,她都會銘記於心,相反的若是想要算計她,處處針對她的人,她也會十倍百倍的奉還。

既然呼延明朔已經有所表示了,那麼她們之間也算是兩清了,至於她以後能有什麼結局,那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想要留在她付贏然的身邊,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事,畢竟現在局面混亂,誰也不敢保證她不是自己的對手派來的眼線,所以適當的保持距離是有必要的。

見付贏然眼中明顯的疏離,這宮女仍舊是不悲不喜的說道:“是,皇后娘娘,奴婢玉兒,就在門口候著,娘娘有什麼吩咐,只管喚奴婢就是了。”

說著她就轉身對身後的宮女們說道:“你們幾個把浴桶放到裡間去,將水兌好,其他人放下東西都跟我出去。”

見她如此沉著,付贏然的心裡就更加的警惕了,在不確定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還是不要多加留心才行,於是她應了一聲“嗯”就自顧自的走到裡間,這些天的長途跋涉,確實應該好好的泡個澡,置於這些牛鬼蛇神什麼的,等以後再慢慢收拾。

等小乙子回到隆祥宮主殿時,就見呼延明朔正在跟雷雨交代著什麼,看樣子他們說得也差不多了,於是他就上前一步回稟道:“啟稟皇上,奴才已經將皇后娘娘帶到寢殿去了,並安排玉兒在那兒伺候著,你還是趕緊過去吧,這裡的事交給雷統領和奴才處理就好了。”

小乙子在宮中也是經營了不少年頭,對於玉兒的出現,他心中也是又所疑惑的,但是皇上既然皇上吩咐過要將玉兒送到皇后娘娘的身邊,他也只能照辦,只是心中仍然是不放心。

呼延明朔看了他一眼,也明白他心中的相法,畢竟這也是自己的想法,不然他也不會將人送到付贏然身邊去了,他想,憑著付贏然的聰明,不管這宮女的最終目的是什麼,都將無法實現。

“也好,朕這就過去了,今晚皇后進宮一路上必定會留下痕跡,你們就想辦法遮蓋過去,並乘機製造出一點混亂來,具體要怎麼做,朕剛才已經跟雷雨交代了,你就配合著他行事就好了。”

“是,奴才知道了。”

“嗯”事情交代清楚之後,呼延明朔就腳下生風的往隆祥宮寢殿走去了,付贏然難得進宮一趟,他可是捨不得讓自己的嬌妻獨守空房。

見自家皇上走了,雷雨和小乙子一陣耳語之後,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相互點點頭,小乙子就走到大殿中央,先是掀翻了殿中的兩盞宮燈,製造出打鬥過的痕跡,隨後就一臉慌張的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喊著:“來人了,有刺客。”

見他這樣賣力的表演,雷宇也一陣風似的站到了門口高聲喊道:“來人,封鎖皇宮,任何人許進不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