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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北苑失火

付贏然倒還好點,雖然當初明帝的一道聖旨將她推到了眾人忌憚的位置上,好在端親王夫婦愛女心切,愣是將她送到天一莊過了十年的悠閒歲月,可即便是這樣,從小她身邊也是暗殺不斷,長大了更是遭到皇帝的猜忌,多次為難,最後竟然還以長公主的身份和親他國。

可以說,他們這些所謂的皇室中人,從一出生開始,在享受著金尊玉貴的生活的同時,他們卻失去了最起碼的自由,和那些必須要面對的各種算,所以在他們的心中都不約而同的想要擺脫那些困擾著他們的枷鎖,即便是強大如呼延明朔如付贏然,心中也是嚮往著那種無拘無束的生活,所以小小的呼延浩澤就悲劇了。

見付贏然如此說,呼延明朔卻輕笑出聲,“我只道你會護著你那寶貝兒子,一味的奴役我這個相公呢,不想你自己也算計起那小子來了,也活該他倒黴了,不過這事還得再等等,就他現在那豆丁點大的身體,恐怕連龍袍都撐不起來。

咱們還是現實點,先將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吧,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夜闌馬上就要入冬了,咱們最好是趕在雪荒到來之前,將這些糟心的事情都解決了,否則到時候只怕咱們就要腹背受敵了,那些老頑固可是不會在乎老百姓死活的。”

“是呀,無論何時,最無辜的都是老百姓,既然你現在回來了,那咱們就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吧,今日蘭正在早朝的時候已經正式將皇商的名單遞上來了,只要再把這批人收拾了,帝都差不多也就清淨了,剩下的也都是些小角色就不足為慮了。

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太上皇那裡,他好歹做了這些年的皇上,手中也有不少的勢力,目前整個夜闌國都知道,太上皇與你是對立的,我只怕有心之人會再次將他請出來與我們作對,若是別人倒還好說,該怎麼處置都不為過,可他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輕了重了都會惹人非議。”

“這也正是我的顧慮,不過你放心吧,若是要我在天下百姓和父皇之間必須選一個,那我寧願背上這不孝的罪名,也要讓這夜闌帝都一片清明,這些事就交給為夫來處理吧,到時候定會給浩澤留下一個朗朗乾坤。”

“我當然是相信你的,只是你也不要太為難自己了,一切咱們再從長計議,總會有個兩全之策的。”即便是從小感情疏淡,父子還是父子,血濃於水的親情是不可否認的,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呼延明朔的心裡只怕要承受不小的煎熬。

房間裡夫妻兩人的聲音漸漸沉默下去,可是從頭到尾一直站在窗外聽著的人心中卻轉了好幾轉。

肖太後本來已經回到自己宮裡了,但是一想到呼延明朔突然出現在朝堂上,那麼遠在天水過的浩澤怎麼辦?那可是她親手帶大的孫子啊,於是他又急慌慌的往翊坤宮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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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趕到翊坤宮的時候,卻只見宮門緊閉,於是她就吩咐身邊的宮女太監在外等候,她自己一個人往裡走去,正當她要推門進去時,就聽見裡面穿出呼延明朔毫無生氣的話語,肖太後只覺心裡堵得厲害。

回想這些年她們母子是怎樣艱難的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肖太後就忍不住的流下眼淚,最後她沒有推開那道門,只是獨自一人默默的往北苑去了。

由於昨夜一夜沒睡,付贏然說著說著竟然靠在呼延明朔懷中睡著了,呼延明朔見狀,搖頭輕笑,輕輕的將她抱到床上安頓好,自己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他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被付贏然這樣一打亂,他所有的計劃都要重新佈置了,不過只要處理得好,帝都很快就清淨了,這比他原先的計劃確實是提前了不少時日,這樣一來,應該可以趕在入冬之前將這一切處理好,到時候他們就可以騰出手來處理抗災的事宜了。

大概也是太累了,呼延明朔想著想著竟然也在椅子上打起了盹,突然一陣莫名的心痛讓他瞬間驚醒,接著就聽見小乙子萬分焦急的推門進來,也顧不得其他,直接走到呼延明朔跟前跪下,滿臉淚痕的道:“啟稟皇上,不好了,北苑走水了,太后娘娘剛才去看望太上皇,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不一會兒太上皇的寢殿就走水了,太后娘娘也還在裡面,大門卻從裡面被鎖著,奴才們沒法衝進去,皇上您快去看看吧。”

小乙子話還沒說完,只覺一陣風從自己眼前掃過,再抬頭,椅子上哪裡還有半點呼延明朔的影子,就連床上原本熟睡中的付贏然也沒了影子,小乙子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也往北苑去了。

當呼延明朔趕到北苑的時候,整個寢宮都被大火包圍著,寢宮的大門緊閉,幾個小太監正在設法撞門,呼延明朔二話不說,運起輕功就躍上了寢宮的屋頂,從上往下進到寢宮內。

引入眼簾的是肖太後和太上皇雙雙倒在地上,太上皇頭朝著大門口,雙手還保持著往外爬的姿勢,而肖太後卻雙手緊緊抓著他的雙腳,顯然是不想讓他出去。

見到眼前這一幕,他還有什麼不明白?母後一定是不想讓自己為難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呼延明朔整個人都崩潰了,淚水從他眼中不自覺的往外衝,他大喊一聲:“母後”,然後就俯身抱起肖太後從屋頂衝出,見付贏然就在邊上,他就將肖太後叫給付贏然之後,就要轉身去救太上皇,可就在他轉身的一剎那,寢宮的屋頂整個坍塌,火勢瞬間就將其湮滅了,看來就連老天都不給太上皇機會了。

呼延明朔還是不死心,還想要往裡衝,而這時一隻柔軟的手拉住了他道:“明朔,天意如此,照這情形,即便你現在將太上皇救出來,只怕也是無力回天了,咱們先救母后好嗎?”

不是她付贏然心腸狠毒,要阻止人家兒子救老子,而是這樣的結局對大家都好,如果註定要有一個人來背這罵名,那就讓她付贏然來背好了,反正她本來就不是夜闌人,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她在夜闌要受到排擠,那麼多一件少一件又有什麼區別?只要她的丈夫名聲不受損傷,她的兒子能夠健康成長,而他們又願意護著自己,那麼她就還是夜闌國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呼延明朔又怎麼會不清楚這是最好的結果呢?只是身體裡那一絲血脈親情讓他放不下罷了,怎麼說那也是他的親生父親,要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化為灰燼而無動於衷,他又怎麼能忍得下心?但是當他低頭看見躺在付贏然懷中奄奄一息的母后時,所有的不忍也瞬間蕩然無存了。

既然這是母后希望的,那就聽天由命吧,他一把接過付贏然懷中的肖太後,幾個縱身就回到了東宮太后的寢宮,招來宮中下人,吩咐她們好生伺候,然後就轉身往北苑去了,不管怎麼樣,後續的事情也需要他這個做兒子的親自去處理。

他前腳剛離開,付贏然後腳就跟進了太后寢宮,見他轉身離去,付贏然也不阻止,只是吩咐人趕緊去請太醫,自己者是親自照料著肖太後更衣換洗,直到有宮女帶著太醫走進來,她才讓出位置。

來人是夜闌宮中資歷最老的太醫,也是一直照料太后的老人,老太醫見了付贏然正要下跪行禮,卻被付贏然一把扶住,將他帶到了肖太後的床榻跟前道:“老太醫免禮,您趕緊給母后看看吧,看看她怎麼樣了,可有什麼大礙沒有?”

見請況緊急,老太醫也不再拘泥,當既就趕緊給肖太後診脈,索性呼延明朔當機立斷將她及時營救出來,所以肖太後只是被煙霧嗆暈過去了,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

老太醫診完脈之後,回身對付贏然行了一禮回道:“回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洪福齊天,加上救援及時,她的身體並無大礙,只要休息片刻就會沒事了,不過因為被煙霧嗆到,只怕是傷了嗓子,待老臣開幾副藥給太后服下也就沒事了。”

“如此就謝過老太醫了,小正子,你跟老太醫去抓藥,親自煎好了送過來”,聽說肖太後沒事,付贏然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在謝過老太醫之後,就命小正在跟著去抓藥,並親自煎熬好送過來,現在這個時候她可不敢有半絲大意。

對於肖太後這樣的的做法,付贏然的心裡也是無比震驚的,到了現在她心裡都還在隱隱發抖,她不敢想象,若是肖太後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呼延明朔會不會直接將這夜闌皇宮給掀了,所有人都知道,對於呼延明朔來說,肖太後在他心裡那絕對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可是她也相信,肖太後並不會無緣無故做這樣的選擇,這中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刺激到她,才會讓她做出如此極端的選擇。

於是她就將肖太後的貼身宮女找來問話:“你們一直都跟在太后身邊,太后在去北苑之前都去過些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事情?期間都見過些什麼人?給本宮一個不落的說出來。”

聽見皇后娘娘問話,幾個宮女就戰戰兢兢的跪下,只見其中一個膽大的宮女結結巴巴的說道:“啟……啟稟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早朝之後本來是打算回寢宮的,可……可是半道上突然想起來,還沒有問過皇上關於太子殿下的情況,於是就回頭往翊坤宮去了。

可到了翊坤宮的時候,翊坤宮大門緊閉,太后就命奴婢們在外等候,她自己一個人進去,奴婢們見太后娘娘在窗外站了片刻之後,就臉色陰鬱的往北苑去了,奴婢們害怕出事,就跟著太后一起去了北苑。

等到了北苑,太后娘娘仍然還是將奴婢們留在院外,她自己一個人進去見太上皇,剛開始的時候還能聽見裡面傳出爭吵的聲音,不久之後太上皇的寢宮就失火了,是奴婢們沒有伺候好太后娘娘,請皇后娘娘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