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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遊子歸來

其實走在前面的水流連也在想著同一個問題,她心裡也是很矛盾,兩個人一起長大的點點滴滴都還歷歷在目,可就在她暈倒之前,他又確實帶著那孫小姐到她面前來耀武揚威。

可以說是他端木靖辜負了自己在先,才會造成現在這樣的後果,她又怎能做到毫無芥蒂呢,不過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吧,首先還是要弄清楚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還能不能變回去,她可不想頂著別人的身體別人的臉過完一輩子,她還想回去見自己的父王母妃呢。

於是兩人一路走走停停的往南邊走去,終於在十幾日之後踏他們上了南疆的地界。

聽說自從南疆被夜闌覆滅之後,這裡就成了旌王的封地,這旌王呼延銘旌是夜闌新皇呼延明朔的異母弟弟,而原來的南疆王慕凌風,只是被封了個南郡王,新皇讓他協同旌王一起管理南疆,而南郡王府就設在原先的南疆太子府。

由於兩人來到南疆只是為了私事,所以他們並不打算驚動這裡的主人,而是直接來到南郡王府求見慕凌風。

正巧穆稜風今日沒有出門,聽說大魏國靖王爺和天水國公主求見,他也很給面子的親自將他們迎進王府,分賓主坐下之後,慕凌風就開口問道:“不知二位到訪所謂何事?若是有什麼在下能幫得上幫的地方,兩位但說無妨。”

見兩人包袱都還在身上, 穆稜風就知道兩人並沒有去拜見旌王,而是直接就來此找他了,既然這樣的話,那他們此來應該就是為了私事,特別是看見水流連也在,他心中就開始隱隱的擔憂,若是她執意不肯接觸婚約,那伍荷又該怎麼辦,在經過了這麼多的坎坎坷坷之後,他打從心裡不希望伍荷再受到半點委屈,這畢竟這水流連可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於情於理都是他穆凌風理虧。

見此,端木靖也懶得去管他,直接開口說道:“南郡王客氣了,我二人今日到此,確實是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下郡王,還請郡王不吝賜教。”

慕凌風客氣的應道:“好說好說,兩位但說無妨,在下定當知無不言。”

自從南疆覆滅,兄妹兩人再次回到這裡之後,他們早就收起了原先的稜角,變得處處小心謹慎,沒辦法啊,今時不同往日,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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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穆凌風肯定的答覆,端木靖就回頭看了一眼水流連,示意讓她自己說,水流連線到暗示之後也不客氣,當即就說道:“這件事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不過也確實只有南郡王或者南郡主才能為本宮解答。”

說到這裡,水流連意味深長的看了慕凌風一眼,然後緩了口氣說道:“本宮本來姓付叫付贏然,五年前在府中無故暈倒,醒來之後就變成了這副樣子,所以本宮只想請問一下南郡王,知不知道這是為何?”

慕凌風大驚,此事他毫不知情,當然也就無從解釋,但是他又不得不給他們一個說法,人家既然敢找上門來,那肯定是有一定的理由覺得與他有關,否則兩人也不會明目張膽的來質問他了。

可就在慕凌風正要開口解釋的時候,郡王妃伍荷還有南郡主穆凌華也一起走了進來,在見到水流連的那一刻 ,姑嫂兩人心中都警鈴大震,伍荷是擔心自己郡王妃的位置不保,畢竟這水流連可是已故南疆王親自指給慕凌風的正妻,而且兩人又是當著所有人舉行過大婚的,從名義上來說,她才是慕凌風名正言順的妻子,有她在,自己永遠否是做小。

而穆凌華則是擔心他們興師問罪,因為那件事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可即便再怎麼不願,她也要給水流連一個交代,因為她一個人的私心,已經害得南疆滅國父母慘死,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拖累自己的哥哥了。

於是她將心一橫,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情公主還是問我吧,我哥哥他什麼都不知道。”

水流連聽完這話,不禁回頭看向她,此事的確只有她才能說得清楚,因為那時候一同出使大魏國的正是她穆凌華,於是水流連就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南郡主給本宮一個交代了。”

“那是自然,只是希望公主在聽完之後,不要遷怒到我哥哥身上,因為這一切都是當初我與父王擅自決定的,他

什麼都不知道。”

“好,本宮答應你,本宮也不是不講理之人,遷怒別人的事情本宮也不削去做。”

得到了水流連的保證,穆凌華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找了個位置做下之後娓娓道來:“這件事還得從七年前說起,當年因為羽衣姑姑的極力撮合,父王與天水國皇上定下了哥哥與公主的婚事,這裡面的關聯我想就算我不說,你們也能猜得到。

但是當時哥哥心中只有荷姐姐,就算對淑儀表姐也是虛與委蛇,好在淑儀表姐本就有著南疆血統,是絕對忠於南疆的,可是公主就不一樣的,公主是天水國皇上的掌上明珠,又豈能輕易的任人擺佈?

於是在聽說公主要前往大魏國參加付贏然生日宴的時候,父王就派我前往大魏國,讓我伺機利用食魂蠱將公主的靈魂與我一個庶妹的靈魂替換,這樣一來我們就能牢牢掌握天水國的一切勢力,讓它為我南疆所用。

可是為了避免引起別人的懷疑,這件事我交給了淑媛表姐去辦,後來她也確實將公主的魂蠱交給了我,我當時也沒有在意,就帶著公主的魂蠱回到南疆,將它種在了我那庶妹的身上,等她醒來之後,我與父王也確認過那確實是公主的靈魂,所以我們也就沒有多想了知道剛才公主說起,我才知道公主體內並非我庶妹的靈魂。

至於為何公主體內會有付贏然的靈魂,我估計可能是孫媛表姐心慌之下將我庶妹和付贏然的魂蠱弄錯了,將我庶妹的魂蠱燒了,又將付贏然的魂蠱種到公主身上了。

本來只要再從新弄來兩隻食魂蠱就可以將公主和付贏然的靈魂換過來,但是現在似乎不太可能了,第一我們並不知道現在付贏然體內究竟是誰的靈魂,就算換過來,公主也同樣不是你自己,因為我可以肯定公主的靈魂是種到庶妹身上了,而當初南疆覆滅的時候,我那庶妹已經被當今皇上下令處死了,也就是說,水流連公主的靈魂已經消失了。

第二下現在霓裳姑姑已經不在了,食魂蠱也隨之絕跡了,所以我們就是有心幫助公主也是無能為力了,並且現在皇后娘娘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接近的,以她現在的身份更是輕易動不得的,否則只怕天下又要大亂了。

所以我們也只能對公主說聲抱歉了,若是公主心中有氣,只管對我發洩就是,還望公主言而有信,不要遷怒我哥哥,這整件事情當中,他也是一個受害者,並且我們也已經得們應有的懲罰了。”穆羽衣,已故南疆王的庶妹,穆凌風兩兄妹的姑姑,也就是當初派往天水國的眼線,在這門婚約上可以說是功勞不小。

水流連靜靜的聽完,心裡怎麼也平靜不下來,本來她還想著可以將靈魂換回來,可現在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她此刻內心的痛苦可想而知,可當她看著穆凌風那一頭銀絲的時候,水流連又確實恨不起來,只是苦笑一聲說道:“看來我這輩子只能做水流連了,師兄,我們走吧。”

她當然也清楚現在的付贏然動不得,而水流連本身的靈魂也消失了,她註定是做不回付贏然了,那麼做誰不都一樣呢?又何必多此一舉,起碼這個身體她也用了五年了,再換一個身體也不一定比這個好。

還有她這一生都不能用回付贏然這個名字了,因為付贏然是當今的皇后,誰都不能冒犯。

見她情緒如此失落,端木靖心裡也不好受,但是他也無能為力,不過在他心裡早就將她當成了小師妹,外在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只要內在是小師妹就行了。

於是他也起身對穆凌風行禮告辭,“今日之事是我們打擾了,還望郡王能對此保密,畢竟此事傳揚開了對大家都不好,另外還請郡王給公主封休書,從此郡王與她就再無瓜葛,這樣對你對她對好。”

見此穆凌風也趕緊還禮道:“王爺放心,在下今日從來沒有見過靖王爺和公主,至於休書,還請兩位稍等,在下立馬寫來。”其實這又何嘗不是穆凌風想要的結果呢?既然端木靖已經給了他臺階,那他當然要順階而下了。

端木靖與水流連在穆凌華和伍荷的陪同下才喝完一杯茶,穆凌風就拿著一張紙走了進來,親自放在水流連手中然後深鞠一躬道:“此生是我穆氏一族愧對公主,請公

主受我穆凌風一拜,若是還有來生,我穆凌風必定當牛做馬償還公主,此生你我就此別過,還望公主擅自珍重。”

水流連線過那張紙看了一眼,只見上面寫著的是和離書,而並非休書,她抬眸看了一眼慕凌風,心道這慕凌風還算有點良心,要知道這休書和和離書差別是很大的,對女子的名譽來說也是有所不同的,看得出來,這慕凌風也並非是無情之人,只是錯投到了南疆皇室,做了南疆的太子,這一切也只是各自的立場不同罷了。

於是水流連也就釋懷了,反正都已經無法改變,那就只能接受了,好在這水流連長得也不差,同樣也是一個公主的身份,雖然是個亡國公主,但好歹也是公主,並且人家年紀還比自己小了好幾歲,怎麼算都不吃虧,至於父母兄長那裡嘛,想必他們應該也不會在意自己現在的樣子吧。

付贏然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收起手中的和離書,一派輕鬆的拉起端木靖說道:“走吧,帶我回家。”

端木靖順勢起身,然後回頭對慕凌風說道:“看在郡王將休書改成和離的份上,本王決定送郡王一份大禮,希望郡王會喜歡,告辭。”

對於端木靖口中的大禮,慕凌風並不報以任何希望,只以為又是金銀畫具之內的物件,所以他也不甚在意,直到半個月之後,郡王府的管家慌慌張張的跑來稟告說靖王府的謝禮到了,請郡王親自到府門口去迎接。

慕凌風當時就皺了皺眉,到底是什麼樣的禮物如此珍貴,竟然能讓見慣了各色寶物的管家如此慌張?他雖然心中疑惑,卻還是將手中看了一半的書放下來到府門外檢視。

可是等他看到靖王府的謝禮時,整個心房都在顫抖,門口沒有金銀,也沒有寶物,只有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梳著個丫鬟髻,兩個小眼睛充滿不安的看著自己,哪怕她臉色還帶著稚氣,可還是隱約能從她身上看出自己的影子。

只一眼穆稜風就知道了這孩子的身份,這正是他當年因為形勢所逼不得已讓孫淑儀生下的那個孩子,是他穆稜風的親生女兒,現在伍荷已經喪失了生育子女的能力,這個孩子對於他來說,意義自然是非同一般的,對於端木靖的這份大禮,慕凌風在心中感激不已,當機就連忙吩咐管家:“你趕緊去通知王妃和郡主,讓她們趕緊將竹院收拾出來,好給小姐做閨房。”

“是,郡王,奴才這就去。”那官家也是一陣激動,主子終於有後了,他本來就是太子府的管家,後來太子府改成郡王府,他也一直都在這裡從來沒有離開過,這穆凌風又是他看著長大的,所以在見到你孩子的時候,老管家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激動的情緒,連走路都感覺輕鬆了不少。

見管家往後院去了,穆凌風就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那孩子的面前,蹲下身子將她摟在懷裡,哽咽著說道:“孩子,苦了你了,是父親對不起你,可這是我們作為穆氏子孫應該接受的懲罰,不過你放心,從今以後,父親絕對不會再讓你受苦了,來,父親接你回家了。”

說著他就讓人大開中門,而他就牽著那孩子的手跨過王府大門朝內院走去了。

作為慕凌風唯一的孩子,又是南疆皇室唯一的血脈,慕凌風給她取名叫穆雅竹,只希望她日後能像竹子一樣高風亮節,別再像她的先祖一樣勾心鬥角。

對於這個孩子,慕凌風兩兄妹自然是非常重視的,就連失去了生育能力的郡王妃伍荷也是把她視如己出。

而從小失去親人,獨自在大魏皇宮長大的穆雅竹,面對這突然出現的父親母親和姑姑,同樣也是十分珍惜的,所以這南郡王府可謂是一派父慈子孝的景象,這樣的日子是當初的慕凌風想都不敢想的,可見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退一步海闊天空。”

後來聽說天水國的公主水流連遊歷到了大魏國,又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救了攝政王妃的性命,攝政王夫婦為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將她收為義女,並讓大魏皇上下旨封她為慧嫻長公主,賜婚靖王端木靖為正妃,還勒令他終身不得納妾。

大婚當日,大魏京城十里紅妝,鞭炮聲響個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