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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造夢

杜衡抬起雙手使勁搓了搓臉,好讓自己清醒一點。他低頭看著立在地上的鋒利刀尖,懷疑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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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兩個阿磬都是野獸變的,那變蛇的繩子最後也不過是幾根枯藤。難不成,這些都是假的,這刀刃也是什麼東西變的?”

杜衡蹲下身,用手指輕輕摸了下刀尖,沒想到手指竟被劃開一個小口,殷殷滲出血來。

“嘶,這要真是假的,那做的也太逼真了吧?”杜衡把滲血的指尖放進嘴裡邊吮吸,邊自言自語道。

尖刀扎在地上,彷彿一片密密的草叢,範圍並不廣。

杜衡瞧著不遠處的空地,一縱身想要跳出刀叢。然而腳尖正待要落地,那無數的尖刀竟無足自走,瞬間便出現在了杜衡的腳下,嚇得杜衡趕緊點了下刀尖迅速彈起到半空中。

就這麼彈起的功夫,地上的尖刀已佈滿在杜衡的身下,讓杜衡無處落腳。他心一橫,腳上運足法力使勁向下一衝,尖刀轟的一聲被震得四散飛濺,戕戕數聲插在周圍的樹幹上。

杜衡重新落回地上,只覺得腳底有些涼。他扳起腳板一瞧,發現剛才在刀尖上點的那一下,竟將鞋底戳了個洞。他抬頭去看嵌進樹幹裡的尖刀,發現原本閃著寒光的鋒利刀尖,竟變成無數片普通的樹葉紛紛落在地上,跟堆積在地上的落葉混在一起,分不出你我了。

“嘿!真是出了鬼了!”

杜衡頭大如鬥,只想撓頭。

忽然,不遠處傳來阿磬淒厲的慘叫,那叫聲瘮人,直攝得杜衡的心像掉進冰窟窿,緊接著,一股焦糊的味道飄進杜衡的鼻子裡。

他顧不得這到底是不是幻覺,急忙飛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只見林子盡頭的空地上,搭著一座幾尺見方的木臺,熊熊的烈火燃燒,冒起滾滾黑煙。木臺中央釘著一根柱子,阿磬被綁在柱子上,渾身被烈焰包圍。

那聲聲慘叫,叫得杜衡渾身不住地顫抖。他顧不得許多,猛地躍起身子,飛出一腳朝柱子踢去。然而腳心剛剛碰到柱子,杜衡卻感到周身一緊。他忽然發現,自己不知怎麼回事竟被綁在柱子上。熊熊的火舌舔舐著杜衡的皮膚,瞬間一片大水泡從杜衡的皮下冒了出來。

然而,阿磬竟好模好樣地立在木臺下面,叉著手哈哈大笑起來。她將兩隻手放在耳邊上下擺動,衝杜衡扮了個鬼臉,然後一轉身,大搖大擺地走了。

杜衡渾身劇痛無比,他拼命扭動身體想要掙開捆綁,卻發現怎麼也使不上力氣。捆著手腳的繩子竟似有彈性似的,任憑杜衡如何以法力相迫都無法將繩子崩斷。

“難道我杜衡今日要燒死在這裡了嗎?”

杜衡閉上眼睛,緊緊地咬著牙,忍著鑽心的疼痛不讓尖叫破口而出。那火舌兇猛,他感到自己的皮膚彷彿已經被燒成裂開的脆片,幾乎剝落下去。

忽然,杜衡心中一動。

這感覺似乎有些熟悉,這灼燒感有點像掉進玄鳥群裡的那種感覺。難不成,這真的都是幻覺?

杜衡斂住心神,將注意力集中收回到心湖。不一會兒,身上那陣陣灼燒竟逐漸淡了下去,手腳上的束縛感也漸漸鬆弛了。他屏住呼吸,不讓濃煙進入鼻腔,慢慢地,杜衡感到似乎整個身體已經脫離火場,掉入了一個涼爽的地方。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周圍黑乎乎的一片,只有頭頂一個小小的圓洞透進些許微弱的光線。他摸摸地面,觸感冰涼光滑,像是某種陶瓷的表面。

這是什麼地方……

杜衡坐起身,藉助微弱的光亮向四周看去,忽然發現阿磬正斜倚著牆壁,面上毫無表情,兩眼空洞出神,呆若木雞。

“阿磬姑娘!阿磬姑娘!”

杜衡手腳並用爬到阿磬身邊,輕輕搖晃著阿磬的肩膀。然而阿磬似乎已經靈魂出竅,對杜衡的呼喚和搖晃毫無反應。

“阿磬姑娘!得罪了!”

杜衡拱手略施一禮,啪的一聲,一個巴掌重重甩在阿磬嬌嫩的小臉上,抽得阿磬的臉瞬間紅腫起來。

阿磬眼中忽然恢復了神采,她捂著臉,尖聲大叫道: “混蛋!你不想活了嗎?!居然敢打我!”

杜衡見阿磬已醒,立刻假裝委屈道:“我要是不打你,你怎麼醒得過來?大不了,再讓你打回來嘛……”

阿磬猛地抬起手想要抽杜衡,卻一隻手懸在半空中,沒能打下來。

“哎呀,算了,”阿磬氣鼓鼓地摔下手,“你不是被野王抓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野王他……後來就忽然自己走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杜衡摸摸腦袋,笑嘻嘻道,“我放心不下阿磬姑娘你,就到處找你,還好找到了,嘿嘿……”

“你放心不下我?還到處找我?”阿磬狐疑道。

“是啊是啊!你一個姑娘家,這荒郊野嶺的,太不安全了。我作為男子漢大丈夫,應該要保護你才是啊!”杜衡拍拍胸膛。

阿磬的臉上露出慚愧的表情,道:“可是,我剛剛把你一個人拋下,自己走了,你不怨我嗎?”

“不怨不怨!我娘說了,別人不仁,我不能不義,我是個好孩子,是個男子漢,碰見弱女子應該要保護。而且……”

“而且什麼?”

杜衡眨眨眼睛,笑道:“我娘說,女孩子永遠都是對的,無論她們做什麼都是對的,哪怕看上去是錯的,但實際上也是對的,錯的永遠是男人。阿磬姑娘,對不起,是我讓你陷入險境的,是我沒能保護好你。阿穆在這裡跟阿磬姑娘道歉了!”

說著,杜衡作了個大揖,把頭埋的低低的。

阿磬見杜衡語出真誠,噗嗤一聲笑了,道:“討厭!油嘴滑舌。”

杜衡見阿磬臉上飛起兩朵紅暈,讓原本嬌美的小臉更添風采,不由得心神一蕩。

“你是怎麼到這來的?還有,這是什麼地方啊?”

阿磬的臉燒得滾燙,她避開杜衡的視線,站起身向四周試探著。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林中碰到了一個砍柴的。我問他有沒有看見一個漂亮的姑娘,他給我指了路。之後我又看到了許多奇怪的東西,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到這來了。”杜衡半真半假地敷衍著。

“砍柴的?”阿磬猛地一回頭,“你也碰見那個砍柴的了?”

“是啊,阿磬姑娘也碰見了?”杜衡忽然想到了什麼,偏過頭看向自己的肩頭,“而且,他還拍了我的肩膀……難道……”

沒等杜衡說完,忽然從頭頂的圓洞外傳來一陣怪異的笑聲。

“哈哈哈哈!想不到這小子還挺機靈的嘛!”

話音剛落,杜衡的周圍忽然明亮起來,一張巨大而醜陋的怪臉出現在兩人面前。那張怪臉滿臉坑包,兩顆大眼珠子鼓脹著,裡面佈滿血絲。旁邊,野王那張細長乾瘦的臉也湊了過來。杜衡兩人在這兩張怪臉面前,如同兩隻小老鼠。

杜衡忽然發現,自己和阿磬竟像是被裝進了一個透明的罐子裡,被外面的人當成玩物在觀賞。

“你你你……你是誰啊?”杜衡指著怪臉的鼻子大叫道。

“我?說出來怕嚇死你,我就是招搖山一霸,人稱夢王!”

“夢王?!”阿磬倒吸一口冷氣。

杜衡見阿磬的臉上露出之前見到野王的那種恍然大悟的恐懼,只是恐懼中又帶著一點難堪,心中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原來阿磬早先說的那個,渾身是毒,一碰就死的根本不是什麼野王,而是這個夢王。想必那樵夫就是夢王變的,被夢王觸碰到了就要陷入幻覺,甚至在夢裡被折磨致死。阿磬真是個草包,居然連敵人的名字都分不清,還要出來替百姓出頭,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二弟,你說,咱們怎麼處置這兩個小人兒啊?”夢王獰笑道。

野王冷笑一聲,道:“他們兩人殺了三弟,不如我們把他們倆燒熟了,放在三弟的靈位前當貢品。”

“好啊!”夢王從身邊拿過一盞油燈,把火苗放在罐子底部,“就這樣,做成燜肉,給三弟的亡靈祭酒!”

燈火迅速將罐底燒熱,罐子裡的溫度也逐漸升高。杜衡二人的腳底發燙,漸漸停不住腳了。

阿磬兩隻腳不停地倒來倒去,她衝杜衡哭道:“怎麼辦啊!怎麼辦啊!我不要死在這裡!我不要給那臭穿山甲當貢品!”

杜衡的腦門上滲出汗珠,他瞪著眼睛盯著腳下的燭火,心裡明白,這可能只是夢王下的另一個幻覺。他拉起阿磬的手,柔聲道:“阿磬姑娘,你別慌,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出去!你把眼睛閉上。”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玩這種小把戲?!”

“你相信我!”杜衡握著阿磬的手,緊緊攥住,神情無比堅定,“把眼睛閉上,不要管腳下,靜心聽鼓聲。”

阿磬見杜衡不像開玩笑,便順從地閉上眼睛,也沒有多問什麼鼓,哪來的鼓,只是靜靜地去聽那從杜衡身上傳來的咚咚的夔鼓聲。

兩個人手拉著手,閉著眼睛,腦海裡一片澄澈,只剩下敲鼓的聲音。漸漸地,周身的熱量減退,腳下的溫度也在降低,隨後,一陣微風吹到臉上,兩人感到面前一陣清涼。

杜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寬敞的洞穴裡,面前的野王和夢王正一臉驚詫,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們居然出來了!阿穆你也太厲害了吧!”阿磬高興地跳了起來。

“呵,想不到,你這小子居然能破了我的夢境,真是不簡單啊!”夢王陰笑著,冷冷道,“說!你到底是什麼來路?”

“我什麼來路?說出來嚇死你!我就是大名鼎鼎的‘破夢王’!專門治你這種造假夢的妖怪!”

“破夢王?世間還有這麼號人物,我怎麼不知道?”

夢王見杜衡一臉的譏諷,才明白過來杜衡在耍自己,惱怒道:“你這小子,居然敢戲弄本王,看我怎麼收拾你!”

還沒等夢王手上動作,忽然,洞穴裡譁啦啦地湧進了一隊人馬。這隊人馬個個身著天青色長袍,上面繡著金絲雲紋,頭頂的髮髻上插著雲頭金簪,手裡拿著玉鞭,氣勢洶洶。

杜衡定睛一看,發現這隊渾身雲彩圖案的人馬,竟清一色的都是些美貌女子,一種不好的預感從杜衡的心底騰地升起。

為首的一名女官奔到二人面前,朝阿磬施禮道:“屬下無能,讓大小姐受驚了!”

杜衡聽聞,只覺得眼前一黑,心裡一陣冰冷。

大小姐?雲鳴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