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總覺得，要瞭解一個女人的心思，
與其費腦筋去猜，
反倒不如用行動來得更加簡單高效。
何琳娜跟林真真顯然並不是同一類人，
或者說，
兩個人儘管有某些地方十分相似，
比如強大的自我認同感，還有縝密的思維能力。
但是女人畢竟是女人。
暴風雨來得快，
也平靜得讓人出乎意料之外。
被突如其來的兩人撞破好事，
貴賓廳的那一對情侶整了整衣衫就從側門小心翼翼地準備離開。
何琳娜一臉戲謔的表情盯著那個白人女子看了一眼。
胡說也只能祈禱這個女人不要又發什麼瘋。
但是很顯然，
他低估了何琳娜在今天晚上的表現。
“胡博士，我……”
“沒事，你們繼續做你們的事情，我只是借用這個地方跟這位先生聊幾句。”
原來人家竟然是認識的。
這一點胡說完全沒有想到。
腦子裡也不禁暗歎白人的心裡承受能力和開放程度，果然不是亞洲人所能比擬的。
但是更讓他無語的是，
何琳娜這說的叫什麼話？
撞破了人家的好事，竟然還讓人家繼續。
現場版的激情動作戲嗎？
等兩人離開，
何琳娜才盯著胡說笑著說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像羅茜這樣的女人，追求她的男人可能會多到你不敢想象。”
羅茜？
胡說知道何琳娜說的應該是剛才那個年輕的小姑娘。
“這又怎麼樣？”
腦子裡浮現出那個叫羅茜的小姑娘剛剛看到何琳娜的時候，臉上露出來的帶著一絲緊張的表情。
“不怎麼樣，但是你剛才看到了，那個男孩子在今天晚上參加酒會的客人裡面，應該是最普通的那一個。”
何琳娜似有所指。
胡說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嚴重不禁多了一絲慍色。
這個女人，
似乎管的太寬了一點。
“好了，不談這些東西，我對你明天上午的發言很感興趣，或許我們可以聊聊這個。”
何琳娜變臉的速度一點都不比林真真那個女人慢。
似乎剛才那句話並不是從她最裡面說出來。
“你想談什麼？如果是想問我是不是拿了別人的東西，那我們就沒有必要繼續談下去了。”
既然已經撕開了偽裝，
胡說自然不比繼續跟何琳娜在這裡磨嘴皮子。
他之所以來參加這一次的論壇，
既有邵建紅建議的原因，自己也有些反感此前對自己表示質疑的那種聲音。
如果何琳娜同樣是抱著相同的心思，那自然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
兩人在貴賓室內的沙發上坐下來。
不得不說，
何琳娜的確是一個很優雅的女人。
這一點，胡說也很難否認。
一個連坐下來的姿勢都會讓人產生一種美感的女人，自然是有著與眾不同的魅力。
當然，
如果這個女人不用那種熱辣的眼神盯著自己的話，或許他的感覺會更加自然一點。
坐下來，
何琳娜伸手拉了拉裙子的下襬，胡說這才發現這個女人的裙子底下竟然沒有任何東西。
如果不是大腿交織著疊放在一起的話，他甚至能看到某些很隱晦的部位。
這種成熟女性身上展現出來的若隱若現的誘惑，的確會讓很多人難以把持得住。
春光乍現之下，
往往伴隨的是男人偽裝的眼神。
“我確定那篇文章應該是你寫出來的，因為除了像你這樣…怎麼說呢，或許是臉皮厚，也或許是思想怪異的人，國內很少會有學者用你這樣的觀點來描述一個新事物。
這也是我當初沒有選擇回國繼續做研究的原因，既然是研究，那就應該大膽地去嘗試新的東西，而不是默守陳規地把那些陳舊的理論一遍又一遍地翻新。
花樣雖然很多，但是骨子裡都是同一套內容。”
何琳娜的語速很快，
言詞之間似乎還帶著一絲不可思議的語氣。
“何教授你不會是為了來誇我才想跟我聊聊吧？”胡說覺得她的話總有一種趾高氣揚的意思。
雖然何琳娜的確有這樣的資格來點評自己的東西，但是他並不喜歡。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還不如出去喝兩杯，聊聊人生或者其他的東西。”
“那我可沒看出來，你還是一個喜歡跟人談人生和理想的人，真真大概不會喜歡跟你聊這個的吧。”
談人生？
談理想？
林真真需要嗎？
何琳娜雖然高傲，但是也不至於幼稚到不清楚國內一個高官權貴意味著什麼。
以林真真的身份和地位，
談這種東西，
簡直就是侮辱她的智商。
“不過我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喜歡你這樣的男人，從小到大，我可沒見過她對哪個男人這麼緊張。看來你身上還是有一些我沒看出來的東西。”
“沒事，你會有機會發現的！不過時間不多，我們可以直接一點。”
胡說並不喜歡跟何琳娜聊那些跟正題不相關的東西。
好歹也是一個大牌的教授，
怎麼一八卦起來，完全就收不住。
“行！那我們說正事，我就是想知道，你這篇文章後面，有沒有更深入的東西？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那我覺得有點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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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世界級的學者，
何琳娜在學術上的敏銳性自然不是胡說能夠比擬的，他之所以判斷這篇文章會在一定範圍之內引發關注，完全就是因為自己見識過。
但是何琳娜則是憑藉自己的見識和理解來判斷的，這就是頂級學者跟初學者之間的差異。
只不過何琳娜畢竟不是陳晨。
她雖然透過論壇組委會拿到了胡說這一次發言的那篇文章，
甚至透過國內的朋友拿到過胡說那篇文章的原稿，
但是並不知道胡說其實已經早就做出了一個系列的東西。
“你如果是說後續的研究的話，那可以拭目以待。”
“你確定？”
死死盯著胡說。
雖然何琳娜早就有所準備，
但是還是被胡說臉上那種強烈的自信撩撥得有些心跳加速。
或者說，
有些意外。
原本她認為胡說能從毫無頭緒的自貿區管理研究成果中找到一個突破點就已經算是很驚人了。
畢竟，
要在原本固若金湯的理論體系裡面找到一個突破口，本來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更何況還要在原來的基礎上引申出一套能夠運用在實際中的理論，這種難度絲毫不亞於開創出一個新的理論方向。
當然這麼說有一點誇張，畢竟自貿區建設之前，世界級的區域組織管理理論已經很成熟。
包括歐盟，北美自由貿易區等等。
但是即使如此，胡說的研究還是很值得肯定的。
或許他背後有其他人在為他提供相應的資料支撐或者政策支援，但是不管怎麼說，操刀的人是他。
只不過現在看來，
自己好像因為林真真的原因對他有些偏見。
就連胡說嘴裡的話，都保留了一定的意見。
“你不信？”
胡說自然知道何琳娜在想什麼。
無非就是不夠信任自己。
“談不上信不信，做學問又不是做買賣，信不信不重要，只要你能拿得出東西，那就是頂著沃頓的頭銜，恐怕我的意見也不重要。
你打算什麼時候把其他的成果發表出來？”
再次凝眸朝胡說打量過去。
很普通的五官上，線條並不是十分柔美，但是也看不到那種明顯的稜角。
胡說的長相應該是具有典型的那種亞洲人的特色，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一對黝黑透亮的眸子。
跟同齡人相比，
瞳仁裡面看不到單純的好奇或者是慌亂的表情，而是一種很容易就讓人平靜下來的神色。
何琳娜也很好奇。
這個傢伙看著年紀不大，但是總給她一種歷經世故的成熟的感覺，彷彿面對的並不是一個三十不到的年輕人，而是一個久經人情世故考驗的老江湖。
說得難聽一點，
那就是故作老成。
她最討厭這種人。
難道真的有人是生而早慧？
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這個傢伙也太狡猾了一點吧！
難怪真真那個小丫頭會被他騙到手。
何琳娜心裡有些不忿。
“其實寫這篇文章之前，我考慮的問題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複雜，僅僅只是出於一個正常人的習慣性思維去理解的，但是後來發現中間有些東西並不適合我們現在的情況，所以我稍稍進行了一點前瞻性的預判。”
胡說沉思了片刻才回答。
他敢保證自己說的的確是實話。
只不過所謂的預判，
壓根就是自己經歷過的事實。
當然這種事情不好拿到臺前來說，難不成自己這一攤子麻煩沒解決掉，還要被拉到實驗室裡去解剖不成。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小白鼠雖然好當，
但是小白鼠的下場可不怎麼好。
“什麼？你確定文章裡面的那些觀點是你一個人獨立完成的？”
何琳娜突然問道。
讓人有些不解的是，
這個女人眼睛裡竟然有一種驚喜的神色一閃而逝。
“有什麼問題嗎？”
胡說不動聲色。
何琳娜問自己這麼多問題，
其實歸結起來就是一個。
自己到底具不具備獨立把這個課題進行下去的能力和水平。
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胡說有點納悶。
如果僅僅只是為了弄明白這個問題，那她根本就不需要繞這麼多的彎子，直接問自己就好了，何必費這麼大的力氣。
難道……
胡說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有些不可思議的想法。
抬頭朝何琳娜看過去。
“何教授，你不會是想……”
胡說嘴裡的話沒說完，
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想法有點不太現實。
堂堂一個沃頓的大牌教授，怎麼可能會對這種小專案感興趣。
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大了。
好在何琳娜並沒有注意到他瞬間的失神，而是沉思了片刻才繼續說道，
“你知不知道，一個完整的理論，即使是應用型的理論研究，如果想讓它具備世界級的影響力的話，除了模型的構建以外，還要在更寬的應用領域裡面進行驗證才行。
雖然你現在的條件已經相對成熟了，但是其他的經濟體也有類似的東西，越到最後，你的局限性就會越大。”
聽到何琳娜的話，
胡說頓時就明白她想說什麼了。
不過對於何琳娜的這種想法他有些嗤之以鼻。
倒不是胡說的眼界太過於狹窄，
而是這世界上本來就沒什麼一招鮮吃遍天的理論體系，走別人的路最後都只會走進死衚衕裡面。
用偉大領袖的話來講，那就是要實事求是。
不過既然這個女人想套路自己，那聽聽也無妨。
“有道理，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想繼續做下去，說不定我寫完這兩篇論文就結束了呢。”
胡說覺得有些好笑。
他一個初學者竟然會跟何琳娜討論研究性的問題。
這簡直就是有點顛覆自己的三觀。
不過相比之下，
他更好奇何琳娜到底想幹什麼。
“我可以幫你啊！”
“怎麼幫？”
“你求我啊！”
何琳娜原本一本正經的表情驟然變得有些讓人目瞪口呆。
胡說一時間竟然愣在那裡。
求……求她？
臥槽！
這個女人，
腦子壞了吧！
雖然我的確是有求於你，但是也不要這麼直白吧！
“你這次來，應該不僅僅是做一個發言那麼簡單的吧，我可是從金勇那裡得到過訊息，你們東海市好像想跟南方國立大學談一個人才引進的合作項目。”
胡說心底立即暗罵了兩句。
金勇這個老不羞，
簡直就是一點職業操守都沒有，
竟然連這種事情都洩露出去。
胡說臉色一變，
饒有興趣地盯著何琳娜。
“你想我怎麼求你？”
“很簡單，你告訴我，真真好吃嗎？”
噗！
胡說差點一口噴出去。
這特麼的……
“行了，不逗你了！真真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多了，你想吃掉她，估計還差了那麼點火候。
不過我對你那個專案很有興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合作。”
狐狸的尾巴總算是露出來了。
胡說笑了笑沒有說話。
何琳娜想跟他合作。
這當然不是一句玩笑話。
但是胡說考慮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在想另外一個問題。
如果自己真的跟這個女人合作的話，
那算不算是人才引進專案的一個突破口？
沃頓商學院的頂級學者。
哪怕只是邀請何琳娜做一個客座教授，那也是一個很值得宣傳的新聞吧？
如果真的能成功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