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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次搭話

2003年9月

週一的下午第三節課是例行班會,齊彧凡利用上午的一點空閒,向另外兩個音美班的班主任徵求了意見,十八班的班主任是個男性地理老師,老實巴交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遵循齊彧凡的任何決策;十九班的班主任是個教政治的中年女性,又矮又胖,她是個老夫子式的型別,對於音美班班主一職顯得很是牴觸,自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

這下看來,只能齊彧凡自己拿定主意——從十七班裡選出文藝委員策劃這次校慶演出。

午飯時,齊彧凡給校長打了個電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校長從前是齊彧凡的老師,站在經費的角度上,他同意齊彧凡的想法,畢竟這是學校自己的大慶,教育局估計不會出太多的錢,就算是申請提交,也會需要很多的時間去研究敲定,因此為了保證校慶順利舉行,仕巖高中只能自己去解決各種難題。

這天下午第一節課是數學,第二節課是體育,李秋陽在下午兩點半前必須要睡覺,這是他多年雷打不動額習慣,管你是什麼課,睡覺是第一位的!數學課他睡了個毛毛愣愣,下課之後,杜成浩走過來拍了拍李秋陽的後背。

“秋陽,走了,體育課了!”

“讓我先醒醒盹……”李秋陽打了個哈欠。

“我說,找個機會和玉凝說說話呀,開學都快一個月了,你愣是沒和她說一句話!”

“沒有機會啊!”不是沒有機會,是因為李秋陽膽子小外加臉皮薄,壓根就不敢主動和柳玉凝答腔。

“需不需要我幫你創造?”杜成浩壞壞地笑著。

“你是不是煙又抽完了?”

“瞧你說的!我才不是勢利眼呢,咱倆可是兄弟,兄弟有難,要兩肋插刀才行!”

“滾滾滾,你才有難呢,烏鴉嘴!”

“我先走了,一會兒操場邊小賣部見!”

杜成浩飛奔出了教室,李秋陽繼續打著哈欠,忽然看到柳玉凝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正往校服上衣口袋裡塞著什麼;只要一看柳玉凝,李秋陽真的會心跳加速!雖然一見鍾情這個俗套的字眼不足以形容李秋陽的窘迫,但他確實是那種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慌張不已的型別;學校不讓留長髮、不讓披散著頭髮、不讓燙髮、染髮,所以柳玉凝扎著高高的馬尾,頭髮烏黑亮麗,看上去綾羅綢緞般的質感……

瓜子臉、大眼睛、小嘴唇、臉龐白皙嬌嫩,十七八歲的年紀彷彿真的能掐出水來,李秋陽不敢正面和柳玉凝對視,卻有幸從她身邊經過時,看到她對別人露出的笑臉,真的是溫柔如水,把他的心都融化了!

除了穆筱,李秋陽沒有女性朋友,但穆筱對於他來說只是類似於親人的感覺,並沒有那種心動,李秋陽對穆筱做過最親密的事情就是幫她洗過頭髮、在她扭傷腳的時候揹著她上樓,對於女孩子,他一竅不通,需要多多學習。

第二節的體育課,是三個班級一起上,巧合的是,穆筱所在的班也在其中;體育老師要求做的熱身活動完畢之後,三個班的學生作鳥獸狀散去,女孩兒一般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放鬆一下,聊聊天、吃零食之類的,男孩們打打球之類的,四十五分鍾的一節課,大多數時候是放鬆的時光,很愜意……

學校一共有兩個小賣部滿足學生們的需求,其中一個剛好建在操場邊上,李秋陽買了個棒棒糖含在嘴裡,穆筱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秋陽!”

“想喝點什麼嗎?”

“我不渴!這個週末咱們一起吃飯吧……”穆箴的話還沒說完,杜成浩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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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裡吃飯呀?帶上我唄!”

穆筱是女孩子,高大帥氣的杜成浩突然出現在眼前,著實讓她感到吃驚,不過吃驚之後花痴相接踵而至……

“秋陽,這是你同學?”穆筱問道。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杜成浩,秋陽的兄弟,小美女怎麼稱呼你呀?”杜成浩倒是自來熟。

“穆筱,我是秋陽的鄰居!”

“吃飯能帶上我嗎?”杜成浩故意靠近穆筱,表情更是讓她難以拒絕。

“我沒問題……”穆筱臉紅了。

“秋陽,帶著小美女來看我和冷純旭單挑吧,保證精彩!”

“單挑?你要打架呀!”

“不是打架,是籃球鬥牛!”

籃球場。

“可說好了,純旭,六個球,誰輸了,要請一個星期的飲料,一天三瓶,七天不斷!”

“怕你!成浩,趕緊準備好錢包,來吧!”

半個籃球場,只有杜成浩和冷純旭,杜成浩先進攻,冷純旭壓低身子,準備防守;杜成浩上身穿淺藍色T恤,下身淺灰色運動褲,顏色搭配上就足夠拉風,再加上俊朗的臉龐,就這形象足夠讓小女生心神盪漾。

冷純旭黑色的運動褲,白色的短袖T恤,黃色的籃球鞋,左邊胳膊肘上帶著紅色的護腕,一頭短髮精神十足。

“杜成浩好帥呀!”穆筱犯花痴,李秋陽無奈地笑,在這個年紀,女孩兒和男孩一樣,情感匱乏。

第一攻,杜成浩運球緩慢地推進,冷純旭跟住他,看準時機,突然下手想斷球!杜成浩早已料到,雙手交叉運球,很輕鬆地躲過冷純旭的堵截,上籃得手,一比零!

“純旭,承讓了,哈哈!”

“少廢話,換我了!”

第二攻,冷純旭將重心放低,杜成浩首先試探,放他一米距離,冷純旭左手連續兩次胯下運球,瞬間啟動向右手邊突進!杜成浩緊貼,冷純旭忽然停住,將球從左手的背後換到右手,利用杜成浩來不及反應的空隙,起身跳投,球空心入網,急停跳投!

“姿勢真漂亮,不愧是得分後衛,厲害!”杜成浩誇獎。

“哼哼哼,怕了吧?”冷純旭得意洋洋。

“繼續,看我打爆你!”

“試試看!”

第三攻,杜成浩施展靈活的腳步移動,典型的中鋒打法,在身高上佔有優勢,背靠身打冷純旭毫不費力,加上杜成浩身材健壯,冷純旭稍顯單薄,在力量上同樣有差距,杜成浩連續幾個晃動,將冷純旭徹底晃暈,在籃下轉身勾手,球進!

第四攻,冷純旭同樣向右晃動,杜成浩知道急停跳投是得分後衛屢試不爽的招數,而且是一招鮮,這次他沒上當,箭步上前,將自己龐大的身軀緊緊靠住冷純旭,不讓他有起跳的機會!

讓杜成浩始料未及的是,冷純旭靠住他,沒有急停卻用右手護球,使用了過人技巧中最常用的急轉身,輕鬆地甩掉杜成浩的緊逼,跨步上籃得手!

“可以啊,純旭,有點意思!”

“過獎了!成浩,你不會就這麼點本事吧,拿出看家本領讓我瞧瞧!”

“來,我熱血賁張了!”

第五攻,杜成浩運球急速朝冷純旭正面衝了過去,冷純旭以為他要以速度的優勢晃動來擺脫他,便做好了以最快的腳步跟隨的準備!不過他完全判斷失誤,杜成浩運球到三分線外急停,直接起跳投籃,三分入網!

“三分啊,純旭,就算六個球打成平手,我也比你多一分,也是我贏!”杜成浩奸笑。

“切,單挑哪有算分數的?再來!”

第六攻,冷純旭運球向右,杜成浩還是緊貼,卻留有足夠的空間,以防他再次靈巧轉身,冷純旭見往右突破的途徑已被封死,選擇向左急速內切,杜成浩緊跟上去,冷純旭使用了第二種得分後衛的常用技巧——後撤步跳投!

杜成浩飛身封堵,可冷純旭的球已出手,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空心入網。

“三筆三!”冷純旭舉起三個手指頭。

“刺激,趕緊的,換我攻了!”

杜成浩拿著球剛要啟動,下課的鈴聲忽然響了,體育老師吹哨子集合,兩個人也只好作罷。

“秋陽,這個週末一定要請杜成浩來吃飯呀!”穆筱犯花痴繼續……

“知道了,花痴!”

忽然感覺到口渴,李秋陽到小賣部裡買了瓶飲料,站在門口旁邊擰開蓋子,他忽然發現在小賣部和宿舍樓的夾縫之中,有一個身影正蹲在地上,當兩個人的眼光對上之後,他愣住了,是柳玉凝。

“你好!”覺察到自己被人注視,柳玉凝扭過臉來發現是同班同學,;隨即露出了笑容、打著招呼;李秋陽僵硬在原地,不知所措,在腦海裡預想過無數個和她說話的場景,就這麼突然地、輕而易舉地來臨了 !一次偶遇,便是故事的開端……

李秋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柳玉凝的問候,面龐像是抽了筋做不出任何表情,只好點了點頭,就在他不知道該怎麼用話語來繼續這次偶遇時,一個毛絨絨的小腦袋從柳玉凝懷裡探了出來,那是一隻黑白相間的花貓。

“這是女生宿舍樓附近的流浪貓,我經常喂它!”柳玉凝向李秋陽解釋著,李秋陽的口舌就像被膠水黏住了一般,就是無法分開,而且還發不出聲音,只能注視著柳玉凝從校服上衣掏出火腿腸、掰開、揉碎,然後放進小貓嘴裡……

專注、細心、寵溺,李秋陽在柳玉凝的臉上看到了世間最溫柔的笑容——善良,他覺得自己似乎一下便走進了她的內心之中,善良溫柔的女孩兒,宛如一個甜蜜的糖果,讓人禁不住想含在嘴裡。

或許是注意到了什麼,柳玉凝抬頭看了看李秋陽,他趕緊將目光移開,假裝喝飲料,可心臟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我先走了,咪咪,明天再來看你!”

柳玉凝站起身,經過李秋陽身邊時,又對他笑了笑,示意自己離開了;那只小貓叼著火腿腸很快跑了,李秋陽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幾秒鐘他的嘴角露出笑容,即使嘴巴笨拙不爭氣,可他還是邁出了靠近她的第一步。

高二十七班教室

第三節課的例行班會,齊彧凡走上講臺,環顧了一下底下的學生,說出了校慶演出的計劃,同時要在班級裡選出兩名文藝委員,全權負責。

“有沒有自告奮勇的?”

齊彧凡象徵性地問了一句,無人回應,其實在他心裡早就定下了人選,只是不知道那兩個人會不會讓他失望?

“既然無人肯毛遂自薦,那我就自作主張定下人選了!”

齊彧凡拿起粉筆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了兩個名字,李秋陽抬起頭瞟了一眼,頓時感覺到全身發麻!

因為黑板上的兩個名字居然是:李秋陽 柳玉凝

李秋陽又一次愣住了,杜成浩回過頭來對他壞壞地笑著,不知道齊彧凡的故意為之,還是真的巧合?全班六十多個人,居然選擇了他和柳玉凝!

難道奇蹟真的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