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靜，你怎麼才來呀？”
看到王曉靜姍姍來遲，這個面積不大的戀歌房、收款臺裡面一個打扮有些妖氣的女人，嘴裡帶著幾分埋怨地說著。
“媽，我都準備睡了！”王曉靜實話實說。
“你睡這麼早幹嗎？今晚店裡可是來了大客戶了，要是伺候好了，能趕上好幾個月的營業額……”
妖氣女人兩眼放光，王曉靜心裡卻是“咯噔”一下，老媽口中的大客戶很多，真心不知道是哪一位？可是這戀歌房裡送往迎來的生意，誰也不敢得罪！看來今晚王曉靜又要無眠……
“你要我做什麼？”王曉靜發問道。
“和以前一樣，就是唱歌、喝酒，別的什麼都也不做！”
“要喝多少？”
“我怎麼知道要喝多少？直到客人滿意了為之！對了，晚飯你吃了嗎？”
“在學校吃過了！”
“這樣，你去門口不遠處吃點燒烤吧，客人一會兒才能來！”
妖氣女人扔過來一百塊錢，王曉靜嘆了口氣，把鈔票塞進了口袋裡；從初中開始，王曉靜過得就是這樣的日子，老媽白天睡覺、夜晚幹活，有時候整夜不見人，等王曉靜第二天早晨醒來，老媽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王曉靜嗓音甜美，唱歌很好，本來她很想選擇聲樂專業，可是自從初三那年，老媽讓她在戀歌房的客人面前唱了幾首歌之後，她便放棄了這個念頭，改為學習播音主持，因為她不想賣唱！
戀歌房的工作性質有些特殊，每年老媽都會外出跑到很
多地方去招人，打著服務員的名義，沒有工資，只算提成；明眼人都知道這裡面的道道，只是不願意說破，很多女孩兒都是抱著純潔的打工念頭來到戀歌房，不過很快就在王曉靜母親的“安慰”下，逐漸地將自己原本夾緊的雙腿分開……
戀歌房旁邊有一家燒烤店，王曉靜是常客，老闆是個胖乎乎的中年女人，倒是很喜歡她。
“曉靜，來了！”老闆娘眼見著王曉靜走進店裡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老闆娘，照舊吧……”
“好來！”
王曉靜客氣地對回應著她，照舊的意思就是：五花肉五串、板筋五串、羊肉三串、外加一串烤腰子；王曉靜的飯量不大，母親每次給的錢都能剩下一半，她便存起來作為己用。
秋季的夜晚來一頓燒烤是很有必要的，等香噴噴的燒烤端上來，王曉靜吃了一口烤五花肉，鹹淡適中、孜然和辣椒麵極其入味，她很享受這種感覺，不過這一份燒烤就像她現在的生活，表面上覺得十分可口，但靜下心來想一想都是些垃圾食品、毫無營養。
“腰子來了！”老闆娘端著兩串腰子走過來。
“阿姨，我只要了一串……”
“這串是送給你的！你和店裡的女孩兒都是我的老顧客了，況且你又是老闆的閨女，趁熱吃吧！”
聽了老闆娘的話，王曉靜心裡有些不舒服，她被歸類到了那群女孩兒裡了……
店裡有好幾桌客人，身材高挑、面貌出眾又是單身一個人的王曉靜很容易引起客人們的注意；她只要抬起頭就會
遇到很多不懷好意的目光，弄得她只能低著頭吃東西卻又不能很快離開，因為這是母親的命令：在燒烤店裡儘量多坐一會兒，這樣很多客人就會被她吸引，然後追尋著她走進戀歌房，這樣的話戀歌房就會出現在燒烤店客人的視線之中，那麼燒烤店裡的客人就很有可能成為戀歌房的顧客！
王曉靜很討厭這種感覺，但又不能違背母親的意思，於是在燒烤店吃飯成了她來戀歌房的必經之地；目光移向戀歌房門口，王曉靜看到母親親自出門迎接了一位從黑色賓士裡出來的肥胖男人，然後她趕緊結賬，跑向了戀歌房……
“王哥，今晚可得好好地玩，可得不醉不歸啊！”
母親的聲音變得諂媚，王曉靜知道戀歌房最重量級的客人來了！她口中的“王哥”是個很有錢的人，可是具體的身份，王曉靜不知道，不多打聽客人的身份，是母親給戀歌房內所有人定下的規矩！而王曉靜的“規矩”是只要這個被稱為“王哥”的人來店裡，王曉靜必須獻歌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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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靜，趕緊來！”母親招呼著她。
“來吧，小靜靜，先唱首歌熱一熱吧！”
王哥今晚看上去興致很高，在那個年代、在那個小城鎮裡還沒有出現“暖場”這個詞彙，做生意的人需要開個好彩頭、從政為官的人需要一段好的開場白，而娛樂場所的生意需要一個漂亮的人、來一段優質的美歌來拉開序幕。
王曉靜拿著話筒站在屋子裡中央，沙發上坐了好幾個人，她說不出內心的感覺，只好生硬地張開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