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伸了過來想擋住她的動作，卻被蕭曉九狠狠一瞪，又飛快縮了回去。
君無邪半合著眼，語氣調侃的說道，“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急色了？”
“君無邪！”蕭曉九低聲怒吼道，語氣說不出的惱怒。
手下的肌膚火燙撩人，觸手溼熱粘潤，原本平滑光澤的肌膚上佈滿了深深淺淺的痕跡。
果然…蕭曉九瞭然一笑，她從來都知道這個人體質異於常人，一向百毒不侵，就算這亦岐國的烏木瘴之毒如何厲害，也不會害的他身體如此反覆無常，除非還有別的什麼原因。
“撕啦”一聲，他身上的衣衫被瞬間撕碎，君無邪一聲冷哼，卻不發一言，見她呆愣的望著他。
一隻手緩緩拂過他身上交錯的傷痕，各種各樣的兵器創傷五花八門，傷口深淺不一，有的已經結痂，有的卻是又添新傷。
“我明明記得…”蕭曉九聲音有些哽咽，呆呆的望著他，“這裡…還有這裡，明顯是沒有傷的。”
“你想起來了？”君無邪眼中閃過一縷璀璨光芒，慌忙抓住她的手追問道。
“想起什麼？”蕭曉九莫名其妙問道。
“去年，九月初九那日，我第一次見到你。”君無邪連忙補充道。
“去年，九月九？”這個日子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一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在那一天她無緣無故穿越時空，出現在了九華大陸。
可是，她明明沒有…
“是你？”蕭曉九震驚的抬頭，“那一日在荷花池扮作凌皓天的是你？”
她終於明明為什麼她明明沒有見過他的裸體，但是在記憶深處卻總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告訴她一切並不是這樣。
君無邪好笑的看著她，這個女人明明極其聰明，但是有些事，卻總是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選擇忽視甚至遺忘。
他不知他該是慶幸還是苦笑。
蕭曉九的手還停放在他身上，顯然好久才想通所有來龍去脈。
“所以，自那日初見後，你便開始注意到我，因此才有了那場火海相救？”一提起這事，蕭曉九便十分不忿，想是記起以前的冷嘲熱諷和鄙夷相視。
君無邪停頓了片刻，點了點頭，他便是那次初見後，便深刻記住了她，再不能忘。
他不忍看她被害，不忍見她被欺，明明知道她與水眠月有著不可言說的糾葛，卻一次又一次的想要靠近她，然後告訴自己，只是為了查探他們的陰謀。
可是每一次的靠近，他都會忘記這一切，只記得她的一顰一笑。
自那日初見後，一向眼高於頂，不可一世的他，深陷這紅塵浮世，無法自拔。
他眼底的柔情那樣深，那樣弄，蕭曉九眼神躲閃，卻再也無法忽視。
她恍惚想起她的一句戲言，他曾說過，他喜歡過一個人，那個人初見時便扒了他的衣服，這說的…莫不是她？
蕭曉九臉一陣白一陣紅。
她到這一刻才明白，原來這個人是真的愛她，這份愛這般深，這般濃，而她一次次因為恐慌、畏懼、懷疑、彷徨視而不見。
那顆不安的心漸漸平復了下來，她輕輕靠在他的胸膛，手指拂過那一道道斑痂，“這些，好像都是認識我之後才有的，為什麼…”她抬起頭望著他，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君無邪刮了刮她的鼻子，輕聲說道，“一點小傷而已，有什麼可說的？”
小傷？
蕭曉九愧疚的垂下眼，那每一道傷口都深可入骨，就算他是銅頭鐵臂，也經不住這一次次的削骨之苦。
她心裡有些酸酸的。
“傻丫頭。”君無邪將頭輕輕靠了過來，低聲說道，“為你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你才傻。”蕭曉九好笑的說道。
君無邪無可奈何的揉了揉她的頭髮，“好像自從遇見你，我的智商便不夠用了。”
蕭曉九望著他，她突然發現她有太多的話想要告訴他，她想告訴他，其實，她心底，一直都有他。
“君無邪。”蕭曉九歪著頭笑道，“有沒有人說過，你的吻技真的很差勁。”
君無邪聞言，原本蒼白的臉瞬間紅了。
他又惱又怒，正想著這麼懲戒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一番，便見一個溫熱的唇附了上來，那樣甜，那樣軟，就像是甜甜的雲朵，初開的鮮花，讓他迷足深陷，無法自拔。
她的舌尖情挑，仔細描繪著他唇齒的輪廓，君無邪被震的無法自拔，待回過神來，她已輕輕撬開他的皓齒，唇齒交纏，攻城掠地。
不知何時，主動權已被顛倒過來，蕭曉九全身痠軟的倒在他懷裡，臉頰微紅，呢儂*。
她身子一僵，飛快推開他，將頭埋在被子裡，感覺已無顏見人。
“九兒。”君無邪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更像是扮成阿麥的時候。
他有些好笑的伸手搖了搖她，那只露出半個身子的少女拼命搖著頭，怎麼都不肯出來。
君無邪無可奈何的將她連著被子一起攬到懷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就像是在哄一個鬧脾氣的小姑娘。
“九兒，我不知道你今天…但我真的很開心。”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嫉妒還是阿麥的時候的我，那時候你不必躲閃，不會猶疑，那時我就在想，若是可以，我願意偽裝一輩子。”
“君無邪…”蕭曉九呆愣的說道。
“叫我的名字。”他淡淡道。
“君…”沉默了片刻，她接著開口，道了聲，“阿煜。”
一個小腦袋從淡綠色的被子裡鑽了出來，枕在他的胸膛，悄聲問道，“你說凌皓天，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君無邪低下頭，懲罰似的在她粉嘟嘟的唇上咬了一口，有些不悅的說道，“無緣無故提起他做什麼？”
蕭曉九伸開雙臂環抱著他的脖頸，懶洋洋道，“人家只是好奇嘛？我總覺得…他和緋兒之間有什麼不同尋常。”
君無邪無奈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道，“緋兒她…愛錯了人。”
“那應是五年前的事了，那一年我聽說緋兒一個人跑出了夜國，便一路追去了杜嵐山…”
那時，原本荒無人跡的山巒突然多了許多搜尋的將士，那些人戰甲輝輝，腰間系一根紅繩，他隱約記得，那是烏衣凌家的親兵。
可烏衣凌家封底，離此約有百餘里，他深知此地有要事發生，卻不敢久留，生怕林緋兒沾染上這些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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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遍了山野間的每個角落，卻並沒有發現林緋兒。
但在一個隱蔽的山洞裡，看見了孔冉與一個窮困潦倒的少年，那時他已被喂下啞藥，昏迷不醒。
當時孔冉告訴他，這人冒充凌皓天欺瞞緋兒，他不過小懲大誡，恰巧真正的凌皓天在漫山遍野尋他，他未免多生事故，便將他丟給了凌皓天。
君無邪一心只為尋到林緋兒，對此並不關心，便任由他處理了。
“那個人…莫不是？”蕭曉九驚訝問道。
“他就是那個被凌皓天毀了容顏，困在身邊的囚徒，也便是…你當初所認識的阿麥。”
“所以緋兒一開始便認錯了人？”蕭曉九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卻又說不出是哪裡。
“可是凌皓天為什麼要追殺他？”蕭曉九繼續問道。
“據說，那個人是凌府管家的兒子，自幼在鄉下長大，後來因烏衣國主對凌家多有忌憚，特招凌家獨子凌皓天入京進太學隨皇子侍讀。”
“這是入京為質吧！”蕭曉九肯定說道。
“不錯。”君無邪贊善的看了她一眼，“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凌皓天必死無疑，梓義侯悲痛欲絕，他那管家十分忠誠，為解梓義侯無子之痛，便提議將親子過繼給梓義侯。”
“說起來他那孩子還真與凌皓天有六七分相似，梓義侯本就悲極傷身，一見他精神真好了大半，只是一直將他當作自己親生兒子，誰說也不聽。”
“那後來呢？”蕭曉九繼續問道，她隱約覺得後面有著天大的轉折。
“後來…”
後來，誰也沒有想到，七年後，真正的凌皓天竟然活著回來了，而在他到家的前兩日，那個管家之子聽到訊息，竟痛下殺手，殺了梓義侯全家，逃了出去。
“這樣…”蕭曉九仰起頭問他，“可是單憑他，真的能殺的了滿是高手的梓義侯府滿門。”
“這件事我也曾懷疑過，卻並未發現有什麼紕漏，或許是他突然發難，眾人所料不及，方著了道吧！”
不…不是這樣的。
蕭曉九搖搖頭，她記憶中那人，覺沒有這樣的本事。
君無邪突然想起什麼，低頭問她，“我以為你會因為他的死責怪我？”
蕭曉九愣了愣，方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漫不經心的說道，“不高興是有的，但是責怪卻不至於，我認識你的時間不算短，你的為人我自還是信得過的。”
“九兒，同我回夜國吧！”他將他額頭貼在她臉上，目帶眷戀的說道，“無論你在哪我都不放心，只有你留在我身邊…再等，再等一段時間，等我處理好手中事，我便如你所願，和你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獨自生活，可好。”
“好。”蕭曉九嘴角化開清淺笑意，淡淡開口，她手指輕動，一股奇特香氣從她身側蔓了出來。
君無邪不可置信的睜大眼，還來不及說什麼，便昏睡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