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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救誰的命不是救

不知歷經了多久的雲中飛行,身邊的雲靄漸漸褪去,出現了連綿的群山,有的地方蒼翠,有的地方白雪皚皚,那是雲容山!

心中分外親切,也分外悲涼。

那裡不再有公子了,公子現在在哪裡呢?

她的心思也許辰良都知道,因為她發現自己在靠近雲容山的時候再次變身,這一次,真的意想不到。

她竟變成了——一隻門楚鳥!

沒有翠鳥美麗,沒有雄鷹強大,但門楚鳥的其貌不揚也是一種自我保護。而且,門楚鳥體內就像藏著一隻定位雷達。

很快,她就鎖定了目標——西遊國境內的浮玉山!

向著愛的方向,她飛得風馳電掣,無比堅定!

話說霍蘭臺在浮玉山中一覺醒來,天剛矇矇亮,除了懷信兩隻眼睛睜得倍兒大自願給大夥站崗放哨之外,其他人都在酣睡。

蘭臺要替他,懷信卻說自己剛接班不久,之前是虎生放的哨。

蘭臺說好,那你繼續值班,我到周圍轉一轉,找些能吃的野果來,整天光吃乾糧不是個事兒。

天色還很暗,蘭臺的夜視功又起了作用,跟山鬼學的辨識山中植物的本領也派上了用場,摘了不少無毒的漿果。

凡是能在冬天存活下來的漿果,反而比春夏的果實更大更茁壯更有營養。

忽然,餘光瞥見樹叢裡橫著個東西,個子不小,毛茸茸的。心想特殊時期,不如把這什麼動物抓來給兄弟們烤了。

他握緊手中的短刀輕輕走過去,那動物微微動了兩下,不跑也沒有要襲擊人的意思。

根據經驗,皮毛像熊的,體格卻不像。

蘭臺剛想再靠近些,就聽那動物發出了輕微的呻 吟聲,人類的聲音!

他上前一把薅住那動物的皮毛,驚見皮毛下面蜷縮著一個閉著眼睛的少年,蓬頭垢面,瑟瑟發抖,身上還有斑斑血跡!

“喂,醒醒。”

少年費了很大力氣才睜開眼,說了句“救命”便昏了過去。

蘭臺摸了摸還有鼻息,趕緊給他檢查傷口,發現他身上大大小小至少二十來處野獸咬傷。其中一條小腿傷勢過重,需要把壞死的肉剜掉再上藥。

霍蘭臺迅速用熊皮將少年裹好,把他抱回了弟兄們那邊。

大夥一一醒來,聽說公子沒帶回漿果卻撿了個少年回來,有的認為不能留,留個外人以後說話就不方便了,萬一少年是誰派來的間諜咋辦?

倒是很少說話的懷信據理力爭,說議事時避開外人就好,不可見死不救。

蘭臺不參與發言,專心地把一顆止痛藥丸研磨成粉末,兌著水給少年一點一點喂了下去。

少年神智模糊,一大半都從嘴角流了出來。

蘭臺不氣不惱,又拿出一顆止痛藥丸開始研磨,看得笑傲白直心疼。

他是心疼那些藥。帶出來的不多,還想給公子留著呢。

看看藥效差不多開始發揮了,霍蘭臺對少年說:“你忍著點,可能有點疼但不會太疼。”

他將短刀在火上烤過,手起刀落剜掉壞肉,撒上止血藥粉。

少年雙目緊閉,身體一直在顫抖,卻沒有大喊大叫。

可剜掉肉的地方血流不止,普通的止血藥根本不起作用。

蘭臺對笑傲白一伸手:“拿來。”

笑傲白故做聽不懂:“什麼啊?”

“‘勝茱萸’。”

茱萸本是一種常綠帶香的植物,有殺蟲消毒、逐寒祛風之功效,有著漂亮的紅色酸味果實。

而“勝茱萸”完全是另一種植物,也有差不多的葉子,也結出樣子差不多的果實,只是比正牌茱萸的果實更大更圓一些,晾乾成粉末,快速止血和癒合傷口有奇效。

如果識別草藥的功夫不深厚,很容易把這兩者混為一談。

但“勝茱萸”比“茱萸”稀有得多,就好比鑽石跟貝殼的懸殊地位。

笑傲白不捨得珍貴的止血藥:“公子別打勝茱萸’的主意,就那麼一丁點壓箱底兒的,是留著救命用的。”

蘭臺執著地繼續伸手:“這不也是救命?”

“那不一樣,留著救你的命的。”

“救誰的命不是救?拿來!”

笑傲白老大不情願地把手伸進懷裡鼓搗了好一會兒,才掏出一個紅陶小藥瓶,遞過去的時候嘴裡還不甘心地嘟嘟囔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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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臺沒理他,慷慨地把裡面的紅粉末撒在少年傷口上,血果然很快就止住了。

在這個過程中,笑傲白不停地想要把瓶子奪走,一個勁兒地喊“夠了夠了,省著點兒用啊祖宗!”

最後把蘭臺都逗樂了:“行了,還你,還剩至少三分之一。”

笑傲白不滿:“一共就這麼點兒,三分之一夠幹啥用的呀......”

昏睡的少年微微動了下,因劇痛發出輕微的呻 吟。

睜開眼後發現自己被一個大男人抱著,先是吃了一驚,隨即反應過來:“是你救了我。”

少年大約十七八歲模樣,眉目清秀,身形消瘦,因失血過多,臉白得跟紙一樣。身上的麻布衣服又髒又舊,那張熊皮倒是品相不錯,也許是獵戶家的孩子?

可獵戶出身一般都長得比較壯實,這位實在瘦削了點兒。

霍蘭臺溫和地說:“疼你就喊出來,我們保證不笑話你。”

少年聽了這話,反倒發狠地咬住了嘴唇,眼裡淨是倔強,大有寧死不哼唧的架勢,倒讓大家心生幾分敬意。

蘭臺把少年扶起來,給他喂了些熱粥,吩咐笑傲白將其它藥材熬製出來,又用熊皮將少年裹得嚴嚴實實:“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麼話以後再說。”

因為有外人在,大家都不好談正事。

本來今日便要動身前往西遊國都城,向西遊王尋求兵力支援,可現在因為有個重傷員同行,霍蘭臺執意要求推遲幾天再去,否則萬一跟西遊王發生衝突,重傷的少年怕是凶多吉少。

有的人心裡覺得,為了個陌生人耽誤時間不值當,但既然公子發了話,也就不便辯駁。

風行縱在心裡暗豎大拇指,心想這位公子蘭臺,比起那個兇殘自私的齊光,何止強上百倍!他對撿來的陌生人尚且如此,將來對臣子、對百姓,自是不在話下!

也許因為休息得不錯,也許因為藥材有特效,第二天,少年就可以靠坐在篝火邊同大家一起吃東西了。

只是偶爾想方便時,堅持不要人攙扶。

他也不跟別人說話,只跟霍蘭臺搭訕:“喂,你就不問問我是誰,從哪裡來?”

“這重要麼?”

“不重要麼?我萬一是壞人呢?”

蘭臺看看他瘦弱的小身板笑道:“你想說時自然會說,你想走也隨時可以走。”

“就這麼想我走啊?”

少年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幾秒,然後低頭喝粥,臉色已然紅潤了許多。

蘭臺表揚道:“小兄弟挺棒的,給你處理傷口的時候,你幾乎一聲都沒吭。”

少年忽然想起了什麼,用儘可能低的聲音問:“你發現我的時候,把我全身都檢查過了?”

蘭臺也很配合地用低聲回答:“你的傷主要在四肢,我掀衣服大概看了看。你又不是大姑娘,難不成還怕羞?”

少年咬著唇,皺著眉,低著頭。

這時意非酒過來大剌剌地問:“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小十。”

少年毫不猶豫地回答,眼裡卻對霍蘭臺以外的人充滿戒備。

“怎麼受的傷?”

“讓讙咬的。”

“哦,就是那群獨眼山貓似的動物,”意非酒喝了口酒,“家住哪裡?家人著急了吧,今天爭取送你回去。”

“我沒家。”

“沒家?以何為生?”

“打獵,行乞。”

“哦,以後打算去哪裡?”

“天下之大,何處不能棲身?”

意非酒犀利的目光在他瘦弱的小身板和乾淨的臉蛋上轉了幾轉,忽然把酒囊遞給他:“喝口酒,暖暖身子?”

小十毫不含糊,接過來就大口大口往嘴裡倒,雖然覺得很辣,還是強忍著不咳嗽。

不過,愛與咳嗽,是這世上根本不能忍的兩樣東西。

意非酒斜著眼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毫無徵兆地開始講帶色兒的段子。身為老師他從來都沒有老師的包袱,認為老師也是普通人,也吃五穀雜糧,也有七情六慾。

因為都是男人,大家沒什麼可迴避的,聽著聽著都心領神會地哈哈大笑起來。

接下去夜陵、虎生和龍盤也開始眉飛色舞低講,一個段子接一個段子。

意非酒一邊跟著笑,一邊繼續用餘光瞄著小十。

只見小十眼睛看著腳面,明明一臉的不自在卻還逼自己跟著眾人笑。

霍蘭臺對小十說:“我們這些人,就是一幫粗俗的大老爺們兒,你要是累了,我扶你去那邊歇息。”

小十的臉很紅,沒搖頭也沒點頭,固執地堅持坐在原地。

蘭臺伸手摸了摸他額頭,覺得肌膚好滑嫩:“沒發燒吧?”

“沒有,”小十下意識地躲開他的手,“再給我來點酒。”

“不能喝就少喝點。”

“誰說我不能喝?”

接過蘭臺遞來的酒囊就喝,這次喝得猛了,嗆得小十鼻涕眼淚一起流。

蘭臺給他順了順背:“悠著點兒。”

小十好不容易不咳嗽了,學著別人的樣子大口咀嚼烤好的野豬肉。即便對他來說已經算狼吞虎嚥,別人看來,吃相還是頗為文雅。

霍蘭臺跟意非酒對望一眼,心照不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