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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都是男的怕啥

這時,契闊好心地拿著一套乾淨衣服過來說:“小十,你身上衣裳都被野獸抓壞了,我給你改了一套,你穿上試試。”

大家都贊契闊的手藝。雖然他不是個出色的裁縫,但在一堆大老爺們兒當中絕對算相當巧手了。

其他幾個人雖然會舞槍弄棒,繡花針卻拿都不會拿。

小十謝過,接了衣服抱在懷裡,卻不當場脫掉身上的。

蘭臺催促:“都是男的怕啥,趕緊換。”

小十墨跡了一會兒小聲問:“以後你們去哪兒都帶上我行嗎?”

蘭臺慢條斯理咬下一塊烤肉:“那得看你會些什麼。”

小十猶豫了一下,似在苦苦思索:“我會唱搖籃曲,有我在,你肯定不會失眠的!”

他的聲音雖不大,旁邊還是有些豎著耳朵的人聽見了,發出一陣爆笑。

小十的頭更低了:“總之,我吃的不多,也儘量不給你們添麻煩,你們總會有用得上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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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臺剛要說唱搖籃曲不算本事,就見虎生和龍盤抬著兩個大桶過來了,裡面裝滿了冰雪。

原來霍蘭臺一行人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每隔一兩天就得脫得赤條條,用山裡的積雪擦洗身子。

這倒不完全是為了個人衛生的原因,主要是鍛鍊身體,鍛鍊意志,跟冬泳差不多。

傳說逐鹿時代之前約百年,有一個民族叫“雪基”。因地理位置的原因常年積雪。那裡的嬰兒出生第一天,就要被抱到冰天雪地裡,用冰水從頭上澆下去。

雖然所有的嬰兒都被凍得哇哇大哭,這個有些殘忍的傳統還是儲存了足足數百年。

這個民族也的確驍勇善戰,他們的族人一生之中幾乎從不生病,並且排除戰亂原因外,各個長壽。

見大桶來了,笑傲白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第一個開始脫衣服。

他哼小曲兒不是因為高興,而是給自己壯膽兒,其實他的腿都在哆嗦,可又不甘落人後。

接著,其他男人們也都開始脫衣服,就連年紀最大的風行縱都一點不懼。

小十眼兒都直了。

離他最近的是霍蘭臺,他脫得最慢,動作卻最是優雅性 感。

先不緊不慢解袍子上的衣帶,然後撥開領口,露出線條清晰的鎖骨。脫下一側衣裳,完美卻又不顯得誇張的肌肉展露無遺,還是那種健康的小麥色肌膚......怎麼回事看得小十口乾舌燥,又想噴鼻血,又想掉頭跑。

可是他腿上有重傷啊,怎麼跑得了?

他狼狽不堪地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說自己要去方方方便一下,結果還沒走進樹叢就險些摔倒。

而其他人尿急時根本就不去樹叢裡,隨便找個地方當著眾人的面就噓噓了,有時還興致勃勃比誰尿得高尿得遠。

霍蘭臺過去扶起小十:“跑什麼跑?你身子弱,沒人逼你拿冰雪洗澡。”

這時蘭臺上半身已經光膀子了,肌肉緊實發亮,一舉一動的線條充滿了男性力量美,荷爾蒙在空中飛啊飛。

小十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自己的目光從他身上拔下來,咽了咽口水繼續倔強地往樹叢裡挪。

可是到了地方,小十渾身輕顫,尷尬地站著並不脫褲子。

“這裡沒別人,說吧,為何女扮男裝騙我們?”

霍蘭臺冷不丁挑著嘴角開口。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小十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然後又面露怒色,“那你不早點說!”

蘭臺一笑:“爺們兒哪有你這麼愛臉紅的?快點從實招來。真名?”

“春辭。”

“家裡幹什麼的?”

“種地的。”

“你?種地的?”

對上蘭臺懷疑的眼神,春辭趕緊解釋:“家裡太窮,又重男輕女,嫌我多吃這口飯,想快些把我嫁了。可我覺得自己不差,不願隨便找個粗魯的莊稼漢嫁了。”

“哦?那你想嫁個什麼樣的?”

春辭吃驚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哈哈,怪不得你一個勁兒打聽我看了你身上什麼地方。喂,不會因為我看過你的胳膊腿兒,你就非我不嫁吧?”

春辭表情很不自然地說:“那,那,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哈哈哈,你連我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怎麼可能嫁給我?”

“你是幹什麼的重要嗎?”

“那什麼東西重要?”

“這裡。”

春辭指指心的位置。

蘭臺一笑:“你剛才還說不想嫁給莊稼漢,我就是個莊稼漢,往上推三代,代代面朝黃(皇)土背朝天!”

春辭凝視著他:“你撒謊。”

蘭臺不慌不忙地看著她:“那你也撒了謊。”

“我,我撒了什麼謊?”

“你根本就不是什麼窮人家的女兒,你應該連窮人的吃相都沒見過。”

春辭的臉漲得比剛才聽段子的時候還要紅。

“別緊張,我什麼都不問,你不想說完全可以不說。不過,別再跟著我們。”

霍蘭臺愜意地吹起了口哨,故意退後幾大步轉過身去。吹口哨的目的是讓她能聽到自己真的漸行漸遠。

春辭方便完畢,一瘸一拐回到眾人中間站定,把髮簪一抽頭一甩,一頭如瀑的青絲盡數披落下來,配上她秀麗緋紅的臉頰,竟把幾條大漢看呆了,肉在嘴裡都忘了嚼。

一直嫌棄春辭用掉了給公子留的珍貴藥材的笑傲白,把手裡一根肉骨頭一摔:“我K......”

然後就再也說不出別的什麼了,但內心的翻江倒海悔到腸子青是可以想象的。

雖然春辭還穿著男人的衣服,而且是破爛衣服,此時卻有股致命的風情。

她做事與眾不同的風格和此時的模樣,也吸引了霍蘭臺的目光。

足夠漂亮的女人從來逃不出他的法眼。很多時候他好像對異性不感興趣,其實是因為他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淘汰了。

嗯,這春辭還真有幾分姿色,如果予兒算十分的話,她至少能得個八分半。

蘭臺正暗自欣賞著,聽見春辭說:“對不起,我騙了大家。”

“原來她是個女的!

春辭可憐兮兮:“我沒有地方可以去,如果你們不嫌棄,我可以學著做飯給你們吃......”

“還要學,你以前難道不會做飯嗎?”

“估計以前是個大家閨秀,這些粗活根本不用她自己動手。”

其實這也是霍蘭臺和意非酒懷疑她的原因之一。她的手溫軟細膩,根本一個繭子也沒有。打獵和行乞的人怎麼可能擁有這樣一雙白玉般的手?

虎生和龍盤是兩條糙漢子,對女子不太感興趣,覺得帶個女的不方便,尤其是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

也有人覺得有個女的挺好,特別還是個美女,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持這個觀點的代表居然是笑傲白。

自從知道春辭是女的之後,他對春辭的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兒,鞍前馬後呵護著。除了不伺候上WC之外,幾乎幫啥忙都有他的份兒。

笑傲白振振有詞地對大家說:“不管怎麼樣,也不能把一個年輕且受了傷的女子獨自遺留在荒山野嶺中,等下山的時候,把她隨便留在哪裡都好過這裡吧。”

大家覺得也對,也就暫時隨便春辭了。

冬天的浮玉山上光禿禿的,沒什麼好風景。

閒來無事,霍蘭臺從懷中拿出了紫檀笛。

這裡不是雲容山,他很清楚再怎麼吹予兒也不會來,但至少笛聲可以寄託相思。

人在相思成災的時候會做一些傻事,比如在紙上畫一個又一個的蒼蠅;比如對著大樹或者豬,也不管它愛不愛聽就硬吹笛子給它聽。

一群大老爺們兒都沒想到,他們的公子還有這等天賦,只有相對瞭解前因後果多一點的意非酒捻鬚而笑。

獨奏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合奏,不知哪裡殺出來一個動聽而樸拙、甚至可以說原始的聲音,與笛和鳴,宛若天籟!

聲音的源頭原來是春辭,只見她拿著一個雞蛋大小的扁圓形物事放在嘴邊吹。

蘭臺雖然好奇,出於對音樂的尊重,還是一曲畢才問那是什麼樂器。縱使他見多識廣也沒遇見過。

沒想到春辭閃著狡黠的目光:“讓我留下,我就告訴你們。”

“那算了,不問了。”

春辭一聽立馬改口:“好嘛好嘛告訴你,是壎(xun 一聲)。”

蘭臺在心裡笑。你說套春辭的話到底難還是容易?問她身世她死活不說實話,問她這個,一句就招了。

春辭:“壎有幾千年歷史了,前身是狩獵用的石頭,有的石頭上有自然形成的空腔,用這樣的石頭投擊獵物時,由於氣流的作用會產生哨音,於是讓先民有了創作早期樂器的靈感。不過現在都是陶的、瓷的、骨的、玉的,從六孔到十孔都有,要看看嗎?喏。”

手掌向前一攤。

蘭臺對樂器有種與生俱來的熱愛,拿過來仔細瞧了瞧,發現她這一隻壎是動物骨骼做的,上面打了九個眼,又叫九眼壎,果然設計精妙。

受了一番重傷還能留在身上,想必是貼身存放的,重要性可見一斑。春辭也是個愛音樂之人啊!

春辭看他感興趣,大方地說:“你要願意可以試試看。”

蘭臺故作傲嬌和嫌棄:“你都吹過了。”

春辭生氣地拿過來用袖子擦了又擦:“這樣可以了吧?”

“還是不要。”

愛要不要!春辭在心裡恨恨地說,但說出口卻變成:“我會吹很多曲子。”

言下之意,只要你能吹,我就能和。

蘭臺卻懶散地打了個哈欠:“我又不是風雅之人,昨晚沒睡好,補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