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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與小媳婦柳繪的重逢!

吃瓜群眾又是一陣譁然:

搞了半天,這個“地不知寒人要暖,怒奪人衣為地衣”的是寫詩少年的老岳父啊!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陳成被小媳婦怒斥“沒良心”,也是頗為無語,不過,“魚肉鄉里”“強壓採購價”的人是老岳父柳察躬,他也感到疑惑,因為映像中,柳察躬和父親陳兼一樣,是一個堅守原則的正人君子,若非如此,也不如一直徘徊於大唐低級別官吏了。

再看柳繪如此大動肝火的模樣,直覺告訴他,今天這事可能會有貓膩,收起了剛剛吊兒郎當的模樣,咳嗽一聲道:“那個,小繪呀,利益相關,我一時‘筆不擇言’嘛,現在想來,也有一些疑點,這裡面興許有什麼誤會,仍需需要咱們勘明一下。”

說話間把柳繪叫到一旁去談話,引發眾人一陣噓聲,的確是“利益相關”,說要跟臨溪新任縣令死磕到底的是他,說鬧出誤會的又是他,既然他倆是一家人,那這事估計最終要被和稀泥。

原本這這小子兩句詩搞得熱血沸騰的,現在看來損失的那筆資財是討要不回來了,眾人都頗意興闌珊。

東都分別後多年未見,陳成仔細打量了柳繪幾眼,感慨道:“連小繪一轉眼都從小姑娘變成大姑娘了,時間真是過得好快呀!”

柳繪仍然生他“自家人不幫自家人”的氣,氣鼓鼓地不理會他。

陳成討了個沒趣,心想:小朋友們還真是氣性大!又道:“你說我敗壞柳叔父的名聲,你倒是指出我到底哪裡出了錯嘛!我既然可以‘敗壞’,自然也可以‘挽回’,乃至‘褒揚’嘛!”

“你還好意思說呢!”小姑娘又把嘴撅得老高:“你那些話說得太惡毒啦,傳出去了,人都道阿爺是不恤民情,寡恩刻薄的昏官,還如何挽回?阿爺明明還未曾上任呢!”

這話令小陳有些意外,柳繪老爸還沒有到任?那他臨清縣忙得這麼熱火朝天的!

“你意思是說,低價收購市集貨物,用作上任儀禮,並非出自叔父授意?”

“那是自然!”柳繪道:“雖然阿爺提前抵達臨溪,可還未到上任之期,連縣裡僚屬都還未曾照會呢!”

陳成點點頭,明了大半:這麼看,是縣衙的下屬們為了討好新任明府,自作主張要給他辦一個鋪張體面的就職典禮,但又拿不出那麼多錢,就想出了“人人眾籌”的歪招。

這幫無事生非的酒囊飯袋,分明是給新任長官製造群眾矛盾,需要柳叔父親自料理。

“叔父大人何在?”

“今日一早,尋訪臨溪民情去了,仍未歸。”

陳成點點頭,心想柳繪老爸沒道理是個壞人,這麼說來才是合情合理。

走回去,伸手把釘在縣衙牆壁上的大作“紅線毯”扯了下來,放入袖中。

眾人訝異,可是轉瞬便清楚了變異在哪裡,人人心中冷笑,心說你是把白紙黑字收起了了,可是“地不知寒人要暖少奪人衣作地衣”已經錄入我等心中了。

何況在場的小商小販,大多數都不識字。

小陳裝成個沒事人似的,清了清嗓子,來到人群之中:“經過與明府大人掌上明珠的溝通,業已弄清楚了,今日盤剝之事,與柳明府並無任何關聯……”

眾人一聽,果然是要幫“自家人”開脫,小陳不畏強暴的嘴臉瞬間轉為醜陋,噓聲四起!

可小陳並不在意,繼續道:“可是諸君受到不合理的盤剝,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小子也是親眼所見,義憤填膺,無限憤慨,勢必要給大家一個合理的交待……”

眾人聽他仍然話說得好聽,可已經沒有先前那般信服,全都冷眼旁觀。

“所以呢,在場諸君的損失,小子一律兜底!”小陳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愣住了!

“數額小的,現在就可以領取補足的數額;數目大的,也可以先取5成,待此事真相大白之後,一併補齊……”小陳慷慨道,示意江森現在就可以發放開通元寶了。

眾人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好事,一下子轉憂為喜,熱鬧起來了。

“我我我!差十隻筆!一百五十錢!”

“我的紙張錢給少了,三百六十錢!”

“我的是紅燭,八百錢!“

……

眾人七嘴八舌,紛紛告知著自己被剋扣的數額,小陳一律照單全收,讓江森數了足額的錢給眾人。

不多時,把此前賣帛錦的一萬多錢散了個盡,又從前囊中另取了備用的錢,算是堵住了悠悠之口。

小陳最後說,“人間自有公道在”,各位今天暫且回去休息,錢沒給齊的也不需擔心,此事水落石出之後一併補齊,還請到時候諸君都在臨溪縣衙作個見證,日後但有柳明府在此,欺行霸市、盤剝百姓的事情斷然不會在臨溪發生!

眾人一陣歡呼,讚歎“急公近義小郎君,拔刀相助白玉郎”,跟明府大人的掌上明珠真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祝願你們早日喜結連理,比翼雙飛……

柳繪原本也看自己的未來夫婿很不順眼,可是見他一擲千金、眼睛不眨的樣子,很有些暴發戶的爽氣,還是有點小帥的。

雖然柳家的家教是重禮重義重情操,不愛錢財,可是柳繪也知道陳十一郎這是在為父親解圍,總算還是“知錯就改”,及時糾正了錯誤,不滿的情緒減輕了不少。

可是到後面眾人止損,心情愉悅放飛,滿口不著邊際的祝福,小姑娘雖然年歲很小,可也不由得羞到不行,氣惱他們胡說八道起來。

與眾人約定了柳明府上任日給他們完整答覆,眾人四方散去。

陳成問叔父還沒有入主臨溪縣衙,現在落腳何處?

柳繪答曰這幾日家人都住在“臨溪驛”,小陳點點頭,心說柳繪老爸是一個如此有原則性的人,一天不上任,就一天不住進縣大老爺的宅邸,他又怎麼可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急不可耐地佔老百姓的小便宜呢?

定然是縣衙那些老油條橫行鄉裡慣了,藉此機會溜鬚拍馬外還吃點回扣。

“快快帶路!拜見老岳母去!”小陳擺開架勢,興致勃勃道,其實比起小丫頭,作為成年人的“老岳母”與他更聊得來,宛如一位知心大姐姐,小陳昔年也最得她的歡心。好幾年未見,還真的想念得緊。

柳繪聽他滿口花花沒個正經,又白了他一眼,卻還是乖乖在前面引路帶他去。

群龍無首的臨溪縣衙,面對大規模群眾問題,正舉足無措著,忽然攔在衙門前的那些人都跑了,倒叫人頗為費解。

可既然沒有人再來找尋麻煩,他們倒是樂得清閒,這次借為“新任明府”接風洗塵的由頭,還真能為眾人都撈點油水。

……

前往臨溪驛的路上。

“小繪剛剛認出我來了嗎?”陳成笑呵呵地問小姑娘道,在他眼中,柳繪便像是家中貼己的小妹妹一樣,在房陵、襄陽城郊與世隔絕住了四年,難得看到自家人,著實令小陳的心情有些雀躍。

“怎麼認不得?”柳繪哼哼道:“你還不就那個樣子?叫人看著就生氣!我一眼就瞧出來啦!”言不由衷,事實上小陳這幾年間變化還是很大的,眉眼間還有些小時候的模樣,反而是特立獨行的“氣質”,放在大唐朝是獨一份的。

是他先認出了柳繪,柳繪再去瞧,才越瞧越像的。

“小陳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旁人看了怎麼會生氣?”陳成不以為忤,哈哈大笑:“不信咱倆打個賭,等會兒你阿母見我來了,是說‘乖乖我的寶貝兒’,還是‘滾開你這討厭鬼’呢?”

“滾開你這討厭鬼!”柳繪噗嗤一聲也笑了,她當然清楚視陳十一郎為己出的阿母看到他會有多麼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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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陳成大笑:“瞧,你不是說‘氣也被我氣死了’麼?怎麼說話不算數,又開始笑了?”

小姑娘馬上板起個臉:“誰笑了?我沒有!”

“哦,那是小豬剛剛笑了。”陳成恍然大悟道,學豬哼哼,還打了個嗝。

“好呀,你說我是小豬!”小姑娘立馬不樂意了。

“我可沒說!”陳成說著,又豬哼哼了幾聲。

柳繪大怒,揮舞著小粉拳狠狠在他身上敲打了幾下,陳成慘叫連連,連連求饒,惹得小姑娘看他委屈巴巴的樣子,忍不住又咯咯咯笑起來。

“看吧看吧,看誰笑得眼睛都沒有了?”陳成搖晃著指頭,微微笑,逗小朋友們開心,不分男女,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戲,小姑娘聞言,又把小嘴撅起來了。

陳成正形道:“現在可不許再賭氣了,好容易見到自家人了,要是你們個個都板著個臉,那漂泊了這麼久、無家可歸的我,也太可憐啦!”

說得在理,柳繪重新仔細打量起他來,見他風塵僕僕、面帶倦色,與記憶中在東都煊赫一時的貴公子做派對比鮮明,忍不住開口問:“這麼些年,你肯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小陳一愣,沒想到自己心中不諳世事的小丫頭片子說出這麼一句語氣深沉、情意綿長的話來,心中不由得一酸,又感動得不行,因為知道故意鬧小彆扭的小姑娘和她的家人們,一直牽掛著自己。

笑了笑,揪了揪她的丫髻:“沒有呀——外面的世界,可是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哩!”

“你騙人!我們從北方一路到臨溪,幾千裡,暈也暈死了……”

……

臨溪驛距離縣衙並不很遠,要不然柳繪也不會剛聽到訊息,就很快跑到現場去了。

縣衙位於山下,從柳繪的口中得知,可能是叫什麼“下蘭山”的,地形呈西南東北走向,南北長,東西窄,西北、西南都是山地,東南緊貼餘不溪下游的龍溪。縣衙和其他居民住宅大多分佈在靠山一側,與烏牛山隔河相望。

與驛站距離也不遠,且不用過河,縣衙和驛站都在這一片,看來看重的是去湖州以及其他大城的水陸交通便捷。

雖然柳察躬還沒有入主臨溪縣衙,可是到了臨溪驛也還是到了“他的地盤”——畢竟各縣向來都是由縣令來兼理驛事的嘛。

大唐的驛站系統在中國帝制時代可謂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以京城長安為中心,向四方輻射,直達邊境地區,大致30裡設一驛站,郵驛設定遍於全國,陸驛、水驛、水陸兼辦三種都有,開元天寶最盛時,全國有1639個驛站,專門從事驛務的人員共二萬多人,驛兵一萬七千人。明代雖然全國共有驛站1936個,可一般沿線每60-80裡才設一個驛站,密集度就要小一點。

你看杜牧名詩《過華清宮》,穿州過府,驛夫們拼命運送楊貴妃的荔枝,八百裡加急,數千裡外的荔枝送到貴妃手上時還很新鮮。

各大驛站設有驛舍,供驛長,驛夫,以及往來官吏,休息食宿之地也。

柳繪一家現在就住在驛舍中,聽她說,住宿條件還算可以,畢竟驛長也知道來的是本縣一把手,肯定不敢怠慢。

就是伙食真的不行,口味太淡了,吃得柳家大小姐都要厭食啦!

“你吃了你也不喜歡!但我們從老家帶了臘肉,吃起來會好一點……”柳繪放開了之前對小陳的不滿之後,話匣子漸漸開啟,嘰嘰喳喳看到什麼說什麼,聽得小陳的耳朵邊就好像一群小蜜蜂在嗡嗡嗡地叫,可不但不煩,反而覺得挺溫馨。

柳繪也一本正經地打量過江森,吐槽說:“你怎麼還是這麼黑啊!”

江森:“……”

當初第一次見到江森時,小姑娘驚訝世界上竟然有皮膚這麼黑的人,給她留下來很深的映像。

說話間,三個人已經抵達了驛舍,柳繪蹦蹦跳跳地跑回去,叫道:“阿母呀,你看看,今天卻是誰來啦?”

裡面傳來尹氏熟悉的聲音:“還能有誰呀?是你今兒個又認識了什麼玩伴兒麼?”

“你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聽著柳繪和尹氏內室的談話,陳成不禁微微笑起來。

尹氏拗不過女兒又拉又扯,硬是把她從屋裡拽了出來:“慢點,慢點,阿母都要被你拽摔倒啦!”

“你看!”柳繪喜氣洋洋地指著陳成二人給阿母看,渾然不記得自己剛剛見到陳成時,是怎樣一張氣鼓鼓的小臉。

尹氏看向庭中英姿颯爽的少年,有些疑惑,轉而再看到江森,明白了過來。

試探道:“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