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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撞到少民同胞談戀愛

(感謝書友取名好麻煩的再次打賞!)

在廣西遊歷,爬山涉水是少不了的。相比較翻山越嶺,無疑還是水路更為順暢。

雖然到這邊後坐不了大船了,但是找幾面竹筏還是方便的。

經行的安修縣,是大唐立國後才設的,在前隋的時候還屬於始安管轄範圍,可謂是最邊陲地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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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成想的是,李靖到桂林的時候,巡邊恐怕最西也只到這邊了,再往西估計就不去了,畢竟也不屬於始安城能輻射到的範圍了。

何況從七少口中,這邊生活的都是“僚子”——

“僚”這個字本身看起來並沒有啥問題,畢竟還有“官僚”的說法嘛!

可是加了一個“子”後,陳成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下意識覺得這恐怕是漢民對此時少數民族同胞的一種蔑稱,畢竟“南蠻子”“北侉子”麼,都不是啥好詞。

可是跟他們計較,小朋友們又奇怪陳成小題大做,這有什麼好費神的?始安城中都是這麼叫的啊,就你口中那廢柴莫炎,也算是半個“僚子”。

好說歹說,最後改口為“僚民”,起碼看起來像是正常人了。

到安修縣後,涉水的這條河名曰“武陽江”,一看就是有文化的漢人給起的名字。

這河西北流向東南,匯人融江,陳成一行從下游上竹筏的時候,是聽老鄉管叫“牛鼻河”的。

嗯,聽起來就很牛筆的樣子。

兩岸翠竹青青,奇峰異彩,目不暇接,山間煙霧嫋嫋;江水清澈見底,水中的魚兒清晰可見;舟行江上,水面波光粼粼,變化無窮。

七少點數著兩岸沿途風光,有說那邊的石頭像“犀牛戲水”的,有說這一處像“老龍掛角”的,不一而足。

只有陳成感到好笑:

犀牛,在中國早就滅絕了,恐怕早在春秋時候吧;

“龍”,更是虛無縹緲,誰也沒見過的東西;

可是人們用來比喻的時候,總愛用自己沒見過的東西來類比,真是有意思。

“誰說沒有犀牛的?”七少感到奇怪:“始安城外的山上,就有很多,我們都見過。”

陳成:“……”

好吧,他的沒見識又讓小朋友們給鄙視了。

的確,到大唐的時候,雖然中原、江南已經不見犀牛了,可在嶺南、貴州乃至南詔國,都還是有的。

只可惜,到1922年,中國在雲南發現10只犀牛——

好呀!可以殺掉取犀牛角當“犀角杯”了!

結果中國本土犀牛就這麼滅絕了。

以至於陳成這樣自詡見多識廣的新世紀青年,實際上壓根沒有見過中國本土的犀牛……

“哎呀,還是古代好呀!”這麼一個小小的插曲,也讓陳成頗有感慨:

在這個時候,人與自然和諧相處,漢民和“僚民”各住各的地盤,誰也不管誰,到處生存著很多從恐龍時代就有的動物,多麼純淨美好呀!

就因為人口不斷增長以及人類之間的戰爭,使得其他生物的生存環境越來越差、生活圈越來越小。

望著武陽江中種類繁多的活魚,陳成心想:是不是有哪些也是在後世無法再看見的呢?

懷著對人與自然的博愛絲毫,陳成愜意地向上游上溯而去。20多里的河段平緩流暢,這裡一年四季水量適中,河床坡降大小有度,水質優良,很適宜旅遊度假。

不過越往大山去,上游坡度逐漸變大,使得七少的隨從人員不得不撐起長篙逆流而上,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

好容易透過了急流段,隨從們卻又彙報:“陳郎君,前面被攔起來了,不能通行了。”

陳成一看,前面的確有不少老鄉用來攔魚的漁網,通行不能,便對七少道:“咱們棄舟登岸吧!”

登岸之後,一行人往前走了一段路,遇到了當地老鄉,便問大家到了哪裡,往宜州怎麼去。

結果老鄉嘰裡呱啦一開口就讓陳成淚奔:

對對對,就是莫炎那滿口的熟悉味兒!

不過好在七少都是可以當嚮導和翻譯的,陳成也能半蒙半猜,依稀聽懂了,此處喚作——

小長安。

陳成一聽差點沒樂壞,這深山老林的,也能叫做“小長安”?

日本京都想叫“小長安”,奈良是個比京都還要古老的古城,而且是按照大唐的都城長安而設計的城市(只是規模只是當時長安的四分之一),也想叫“小長安”,大家還覺得他們畢竟侷促小氣,配不上叫“小長安”呢。

想不到在這裡……

不過陳成猜測,“此長安”應該不是“彼長安”,也就沒放在心上。

至於前往宜州,他們也沒有走錯路,只要往上游再走三里路,過了河去,走對岸那邊的棧道,就能直抵宜州啦!

陳成幾人道謝不迭,心想著這老鄉看衣著打扮,已經和漢民不同,應該是百分百的“僚民”了。按陳成的瞭解,舊時漢族群眾與瑤、苗少數民族群眾,相互爭奪地盤,又受統治者的挑撥,形成世仇,社會動盪不安,該是老死不相往來的。

可是看淳樸老鄉的態度,還是很友善的嘛!

嗯,畢竟朝廷的觸手還沒有伸到這裡,也可能是這裡受始安的影響還有,“僚”的程度還不夠深。

一行人往上游又走了兩三裡,四周是深山密林,溽暑潮溼,也不見橋,也不見人,不知該如何渡河去。

陳成自詡“狗刨高手”,這點寬度的河流根本難不倒他,完全可以歡快的過去。

七少就管不了了——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要不然,咱們就在此別過吧!

陳成此話一出,七少自然是哀嚎一片!

不行不行不行!

少年們冒險的旅程才剛剛開啟!怎麼能在這裡就宣告結束!

嚴重抗議完,才看陳成陳成滿臉壞笑,知道又被他耍了,一通指責,讓他趕緊找到路。

“唔,前面不是一群人麼!問問他們不就知道了!”陳成手一指,七少一看,果然看到河岸邊一群人擠在一團,不知在幹什麼。

“勞駕問一下——往河對岸,去宜州的路該怎麼走?”陳成指派小六上前問路。

“過河?我們還想過去呢!”被小六問話的青年沒好氣道。

這話聽得陳成一頭霧水,看你們的穿著打扮,應該都是本地人吧?

要過一條河,有什麼難的?

就算沒有橋,也有船,都沒有,我就不信你們生長在水邊,連划水都不會!

青年們打量著陳成一行人,試探問:“你們是漢人吧?”

陳成應了是。

“今天要想過得河去,必須要答出對岸歌裡的問題,要不然,是過不得的!”一青年搖頭嘆氣。

“是的,不僅要回答出答案,還要用山歌的形式唱出來!要不然,也不算數!”

“可是現在這道題太難了!我不會做!我不會做!噢!不!”另一個青年抱著頭痛苦道,讓陳成很想上前問一問:

這位兄臺怕不就是姓袁吧?

不過呢,要過河,還要回答問題——

這是什麼名堂?

鄉村版“開心辭典”?

嗯……

不過,像山歌對答這種事情,陳成也算是有些瞭解。畢竟在後世人的映像中,廣西、雲南一帶就是很能唱山歌,什麼“老司機帶帶我,我也沒帶錢”嘛!

其實,這還不是到後世才有的,這習慣古已有之。

宋代周去非的《嶺外代答》有如此描述:“廣西諸君,人多能樂,城郊村落,祭祀喜葬,無不用樂,雖耕田亦必與樂相之”。他在文中感慨道:“迭歌相合,含情悽婉……其間乃有絕佳者”(《據知不足齋叢書》)。歷來這些少數民族聚居的地方,都是山歌活動的中心,平時農閒的時候無聊賽賽山歌,也是很正常的嘛!

不過聽青年們的意思,現在卻是被某道題給難住了,區區小陳我不才,最擅長猜謎語,當初始安七少七個人在一起出謎語,都猜不過我,哈哈哈!

你們有什麼難題,說給我聽聽,我來幫你們解決!

“你?”眾青年看著他:“這道題奇難無比,恐怕你是不行的。”

“就是,連我們中最會唱歌的大壯哥,都沒猜出來!”

他們越說不好猜,陳成較勁的勁頭才旺盛,問:“你們說的是什麼問題,只管道來!”

“行,那你聽好了!”青年清了清嗓子,唱了起來:“

兄弟七八個嘞,圍著柱子坐;

大家一把家來分嘞,外頭衣裳就扯破。”

歌聲嘹亮,響徹雲霄,讓陳成不由得稱讚一聲:

果然是天賦異稟,原生態!

你不得不說,少數民族同胞們都是天生的演唱家!

他這一唱完,大家一起鼓起掌來:“好!”

滿滿的喝彩聲!

青年鬱悶道:“你別光顧著說好啊!倒是幫忙想一想,這歌裡面到底唱的是個啥?”

“唔。”陳成撓了撓下巴,一家子有七八個兄弟,圍著柱子坐一堆,一到分家的時候,就打得狗血淋頭,衣服都給扯破了……

這說的是……

一場嚴重的家族糾紛啊!

我猜到了!

就是——

你們村哪一家兄弟不和睦,天天爭奪家產,所以歌作者唱這歌來抨擊他吧?

“別開玩笑了!”青年大失所望,一副“果然你也猜不出來”的樣子。

陳成哈哈大笑:“不逗你了!這有什麼難的!明顯的,這就是一種詠物慣用的套路嘛!我一聽就知道是什麼了!你且聽我給你吟來:

三餐齏粥猶嫌穢,百味葷腥久不嘗。

頃來食之如餐密,已換山中一副腸。“

三餐一直吃粥飯,會覺得膩,也覺得汙穢;

葷腥更是壞東西,很久沒有吃過。

但只要吃這個東西,非常密集的話,就跟山中修行人“辟穀”一樣,情結肝腸,煥發心生!

“……*#))¥)!!)青年嘟囔了一聲,陳成心想怕是他們當地的罵人的話,然後又聽他道:“本來我還猜到一些眉目,被你這麼一說,我是什麼都不知道啦!”

陳成再次啞然失笑:是啊,天天跟別人寫詩已經寫糊塗了,忘了這些老鄉都是不識文字的,自然沒有功夫跟你拽文。

“好了好了,不戲弄你了,這答案就是——”陳成笑了笑:“大蒜嘛!”

是的,一家兄弟幾個,不就是大蒜的幾個蒜瓣嘛!

他們圍著的柱子不就是根莖嘛!

剝開大蒜,可不就把它的外衣給撕破了嗎!

這有什麼難的!

至於陳成寫的詩,那是因為古人覺得大蒜可以消毒生津,倒不覺得他是刺激性的東西。

一聽到陳成的正確答案,青年兩眼放光:“啊啊啊啊!沒錯沒錯!就是蒜!哈哈哈!我要成為第一個過河的人了!”

正高興著,身邊突然竄出一個人,衝對岸道:“對岸的阿妹聽著!答案我猜出來了!且聽我的歌!

我家種蒜我活忙,

送與阿妹嘗一嘗……“

“大壯哥,你!”問陳成的青年見此狀,目瞪口呆!

大壯卻推開他,繼續把他的“種蒜之歌”唱完!

不一會兒,對岸的一列茅草棚中站出一個女子,笑吟吟道:“你答對了!你可以過河!就是不知道,你在過河之前,可已經有了心儀物件了啊?”

大壯一時間得意非凡,就聽他扯開嗓子唱:“

唱歌先呵唱歌先,

工夫不做丟一邊,

工夫不做工夫在,

風流沒有幾多年。

塘中白鴨是誰鴨,

田裡白鵝是誰鵝,

白布包頭哪村妹,

我想邀她唱支歌。

好比打鐵遇著火,

好比殺豬遇著刀,

好比買賣遇著秤,

好比唱歌遇著嬌。”

陳成沒想到這黑臉壯漢還有這種柔情,怕是已經早有心上人了!

經過大壯耐心而細緻的撩撥,對面的姑娘們開始按捺不住了。花傘下嘰裡咕嚕的“密謀”後終於推出了一張紅撲撲的臉,想來她代表同伴巧妙地表露了心聲:“

遠遠聽聞樹葉響,

不知落雨是翻風,

真是有心同妹唱,

還是自己解悶空?”

出句果然不同凡響!

大壯抑制不住內心的欣喜:

好難盼,

難盼鯉魚上灘來,

難盼畫眉叫一句,

難盼妹倆金口開。

陳成哪裡見過這種排場?

心想:

靠!

我該不會是……

亂入了少數民族同胞的相親大會——

遇到“走坡”了吧?

走坡。從這個詞語,我們就會聯想到《詩經》裡面那些青年男女在河邊沙洲上對歌的情景,古老而年輕的愛情,註定是大自然中最美麗動人的花朵。為什麼要走“坡”呢?坡上有芳草,有鮮花,有煦煦的和風。還可以仰望藍天白雲。坡還有起伏性,暗合情感的變化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