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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隔閡

緊趕慢趕,總算在預定時間內,到達目的地。

這裡果真和之前說好的一樣,守衛力量已經被調走了,他們只要把東西放到指定地點就完事。

可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給兩人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因為,這裡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原本整齊劃一的各式建築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爭鬥中消失於無形,按說這麼亂是很適合埋東西的,可……他們手邊沒有趁手的工具。

就算有也沒有辦法做舊,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的新痕跡就特別打眼了。

哪怕最近幾天不會有人發現,可時間一長就什麼都掩蓋不住了。

餘悅琪和秦瑤之間雖然一直有密切的交流,可礙於她們之前的關係,註定了兩個人都不會對彼此交心。

在這種情況下,餘悅琪真的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

“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這個地方不是我們可以就留的,一旦被發現可是會被驅逐的。”

動亂越是嚴重的時候,管理就會越發嚴格。

別看這個地下城市中人員並不算太多,可裡邊的規矩卻是多如牛毛。

想那些個有家族庇護的人還好些,哪怕是犯了錯也可以借用家裡的功勳來抵消。

可她們……一個半點關係沒有,一個邊緣人。

真要是犯了什麼錯?不在第一時間被打出來已經算給面子了。

至於其他的,就不用想了。

思索片刻後,餘悅琪做出了一個十分大膽的主動。

直接將一道米白色木門前的鐵樹給拔了,然後用手挖出一個洞,將包放了進去。

整個過程快到離譜,卿秀衣就是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你說你是不是瘋了呀?真要是給發現了,咱倆都沒好日子過。”卿秀衣等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末世中什麼東西最珍貴?

不是食物也不是水而是這天然的綠色植物。

別的不說,光是維持著土壤的純淨性,就不知道在背後花費了多少資源。

可餘悅琪就那樣給毀了!

真要是那株鐵樹死了,後果會是什麼,卿秀衣想都不敢想。

“好了不要氣了,我保證不會出事行了吧?咱們快點回去吧,這要是讓人發現我們不在就麻煩了。”

卿秀衣沒好氣的看著她:“原來你還知道害怕的,既然知道會有壞的結果,為什麼要幹這種事呢?

就算要幹,你在行動之前能不能和我說一聲?今天我要是出去行動了,你一個人怎麼辦?”

氣急之下卿秀衣也顧不上什麼冷戰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說。

餘悅琪只是牽著他的手一路往回走,什麼都沒有說。

反正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他就是在生氣又能有什麼用呢?

她既然敢去動那植物,就幹保證那植物不會出事。

雖然她不是什麼農業專家,可女孩子又有幾個不會種花的呢?

只要沒傷到根莖,或者過旱過澇植物是很難出事的。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和卿秀衣說,在一個極度生氣的人面前,任何的解釋都是徒勞的。

就像是小孩子沒有理由的哭鬧一樣,你在他哭鬧的時候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只有當他平靜下來,才有可能把你的話聽進去。

回去的時候並沒有繞太多的路,並不是不想繞,而是現在沒有必要。

“我現在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卿秀衣突然冒出來這麼句話。

聞言,餘悅琪停下腳步,很是平靜的看著他。

“以前的你雖然也很任性,但至少你還聽得進去別人說話,可現在呢?你做事從來都不和我打一句招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我不知道該說是秦瑤帶壞了你,還是你變了,但我希望是前者,那樣的話,至少我還是最瞭解你的那個人。”

餘悅琪該拉為挽,頭靠到卿秀衣胸膛上,一言不發。

在一段感情之中最奇怪的就是欺騙,所以她什麼都不說。

沒有開始,也就不會有那種不好的結果。

卿秀衣將餘悅琪的頭扶正,很是平靜的看著她。

“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情沒有吧,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最近事情比較多,要是晚了就不回去打擾你休息了,你記得吃飯,不要餓著自己。”說完將餘悅琪推開,大步流星的朝著喊殺聲最為激烈的地方走去。

這樣被矇在鼓裡的日子實在是太煎熬了,他真的過不下去了。

可放手他要做不到。

所以,只能離開。

期望時間的流逝可以將一切改變。

“你這又是何必呢?我都說了可以告訴他呀,我馬上就要離開了,到時候你身邊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有他。

可現在這樣,你讓我怎麼放心一個人離開?”

不知道什麼時候秦瑤已經到了餘悅琪身邊。

此時的她已經換上了一套棗紅色的衣服。

這並不是秦瑤喜歡的顏色,可為了掩蓋某些痕跡,只能換上這套衣服。

“我的事情不用你關心,東西我已經按照你的說法放過去了,接下來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

秦瑤笑笑:“什麼都不用做,靜靜等著就好了。你為我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你誤會了。”餘悅琪對上她的眼睛,“從一開始我就說過,我只是在為我媽媽贖罪。她人家已經不能為過去的錯誤贖罪了,我作為女兒,理當接過來。”

哈哈哈。

秦瑤突然笑了,“餘悅琪,你一定要和我這麼說話嗎?當年的事情要說錯,其實雙方都有錯,又都沒錯。

每個人在敘述的時候都會代入自己的立場,別人的做法都是偏向自己,可阿姨呢?她一直把自己放在一個很卑微的位置上,我媽臨走前就和我說了,不要怪阿姨,要怪只能怪他們當初都太年輕。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為自己的利益做過幾件蠢事呢?”

說著秦瑤的眼眶都溼潤了。

“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我們難道不可以敞開心扉,把彼此之間的心結開啟嗎?

這次離開,會有什麼結果,我們都很清楚,不要讓我帶著遺憾走,好嗎?”

“不好。”餘悅琪淡淡說了兩個字,然後轉身就走。

一個人要是什麼牽掛都沒有了,出現意外的機率才最大。

所以,她是不可能答應的,這輩子都不會答應。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秦瑤大罵道:“餘悅琪,你就是個混蛋!”

她罵的很用力,可在這無比嘈雜的廝殺場景中,餘悅琪根本不可能聽見她這句話。

轉眼間又是三天的時間過去了,秦瑤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和身邊大包小包的人相比,她顯得那樣格格不入,不僅沒有包裹就連一個小袋子也沒有。

彷彿她在這裡孑然一身,什麼東西都沒有。

昔日熟悉的朋友同事都來送她,唯獨少了那個她最想看到的人。

“準備出發的人注意了,還有個三分鐘車就要到了,還沒來得及告別的人,抓緊時間啦!”

遠遠地傳來這麼一句話。

秦瑤頓時長嘆一口氣。

看來她這一次真的是要帶著遺憾離開了,可她不想啊,真的不想。

在當今這世道,哪怕只是一個城市的兩端都會變成阻隔彼此的天塹,更何況她馬上就要去京都了。

這次一邊很可能就是死生不復相見。

想著,轉頭看向人群後方一道高大的身影。

“能不能,幫我的一句話給她?”

卿秀衣搖搖頭,“她的脾氣你應該清楚。”

秦瑤:“是啊,我很清楚。她不來就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可是我還有話沒來得及告訴她呢。”

“這次來不及,就等以後有緣再說吧,禍害總是遺千年的,她的命長著呢。”

秦瑤苦笑,她那裡是在擔心餘悅琪,她是擔心自己等不到那個時候。

思緒不由回到了兩年多前的一個雪夜,還記得那個時候餘爸頂著暴風雪,毫無預兆的出現了。

也不知道他當時和媽媽談了什麼,反正當他離開後,她就知道了那個童謠,還有一些隱藏起來的東西。

正是靠著那些東西,她們母女才可以在這吃人的世界,平安度過好幾次危機。

彼時,她一直以為他是因為虧欠,可後來才從彌留的媽媽口中明白,當時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你還能去怪他什麼呢?

“出發!”

一聲“出發”將她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大家保重,我走啦!”

說完這句,她踏上了離開的車。

隨著她們這批人的離開,好不容易變得有些熱鬧的站臺又恢復平靜。

到最後只留下寥寥數人。

“你沒說咱們以後還有可能見到她嗎?”不知道是誰先開了口。

大家都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這個事情真的很難說,離開不代表幸運,留下不代表災難,聽天由命吧。”

“我說你們不要這麼悲觀好不好?能安然的活到現在,咱們已經比很多人幸福啦!”

“還是這句話說的最實在。”

……

可不是嘛,隨著各種災難的降臨以及小世界的出現,太多人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永遠離開了。

在這些人當中,不乏他們的親戚朋友同學。

眼睜睜看著和自己最親密的人離開,心裡那叫一個不是滋味。

可以,時間一長其實也就那樣。

一個個都在互相安慰互相取暖,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人因為他們的交談握緊拳頭。

夜晚,完成一天的工作後,卿秀衣腳步沉重的回到住處,一打開門餘悅琪早已經熟睡。

看著睡得舒服的餘悅琪,頓時一股無名火冒了出來。

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怒火,上前兩步,一把將餘悅琪身上的被子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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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的寒意,瞬間從四面八方湧來,一下子就把人凍醒了。

這已經不是卿秀衣第一次這麼做了,但絕對是最快的一次。

以往不論如何卿秀衣至少會關上門,這次卻是……

餘悅琪面無表情的坐了起來,冷冷的看著他。

“你這是在發什麼瘋?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幹活有多累?好不容易回到最初,你就不能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嗎?”

“你累?”卿秀衣氣急返笑,“虧你好意思把這話說出來,秦瑤已經走了你知道嗎?她臨走之前,其實我去找過你的,可我聽到的訊息是什麼?她們說你已經換到更加輕鬆的地方去了。

你知道當時我遭受了什麼樣的眼神嗎?我明明是和你最親密的那個人,可對於你的事情我卻是一無所知。”

“在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子。

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在你的心目當中從來就沒有過我的角落,既然如此,不如分開好了。”

餘悅琪默默聽著他的埋怨,良久才開口道:

“如果這是你想要多大的,那我成全你。但我要和你說的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欺騙你,也不會幹出類似的事情。

沒有給你帶來安全感,我非常抱歉,咱們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好一個好聚好散。

他們之間好像從來都沒有好過吧?都沒有過好怎麼散啊?

柏拉圖嗎?!

想到這裡,卿秀衣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衣物撕裂的聲音,低沉的響動以及尖銳的嘶喊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副主色調不是那麼美好的畫卷。

第二天醒來,餘悅琪特地找人借了一把剃刀,緩慢而又堅定的把自己變成一個大光頭。

看著光頭,餘悅琪笑了,她的笑容有一種淒涼的美感。

在笑容中,有些東西永遠的失去了,有些東西堅定的來了。

在那一夜後不久,卿秀衣就搬了出去,而餘悅琪也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她每天都像只花蝴蝶一樣周旋在不同人身邊,在基地給人留下的影響也越來越差。

唯一不變的,就只有曾經以前單純而又美好的小屋,以及擊殺怪物時的堅定以及狠辣。

就這樣,兩顆逐漸靠近的心被一堵高大厚實的牆壁徹底擋住了。

從此,心上了鎖,而鑰匙早就不知道被拋棄到什麼地方去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只是兩個單薄到不行字——隔閡。

人心真是一個複雜到不行的地方,沒有隔閡的時候,任何人都可以靠近。

可一旦有了,那就是銅牆鐵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