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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什麼是鬆寬

“陛下言重了。”

裴玄靈依舊恭敬,雖然沒有正面回應雪的豪言壯語,但對於她想另尋新礦的事情也沒有反對的意思。但在雪看來,這就算是贊同了,於是她便提起了膽子,問道:

“不過,吾對銅鐵不甚了解,只聽說這東西生在特別的山上,裴先生遊歷各地,不知道有沒有見過什麼奇山怪石。”

聽了雪的提問,裴玄靈依舊氣定神閒,緩緩答道:

“在下雖是去過一些地方,但腿腳已經不如當年,每到了山石之地,就縮在山下和當地的鄉親們食些野味,聽聽故事罷了。不過……“裴玄靈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在下都雖沒能親眼見到那些奇山怪石,但從鄉民們口中聽到的傳聞也好,在看到的畫卷也罷,陛下想尋得的東西多半還是是有的。”

在經歷了失落至谷底又重新燃起希望的大起大落,雪不由得松了口氣,看著裴玄靈愜意地摸著他的小鬍子,不禁覺得裴玄靈是不是有意而為之。

雖然沒能打聽到具體的地點,但裴玄靈的話讓雪安心不少,之後,裴玄靈還不忘給雪一些提點。

“陛下或許還可從古書中找找答案,《山海經》中就曾提到:西六十裡,曰石脆之山,其陽多璋浮之玉,其陰多銅。灌水出焉,而北流注於禺水。其中有流赭,以塗牛馬無病。“裴玄靈說道。

這番話,雪雖沒全聽明白,但她聽到了“銅“字,以及司馬澄昨晚提到過的”赭“字,心中為之一振。

“多謝裴先生指點。“雪笑逐顏開。

這邊,雪還在和裴玄靈打聽礦藏的地點,另一邊司馬澄就已經知會小太監們,去準備明日凌雲堂的“秋慄宴“了。

凌雲堂整體的風格佈局加入了不少南方的元素,建築素雅秀麗,苑中布有池水草木,當年也是為了體現“南北方親如一家”,才在皇宮中造了這樣的景,用來讓帝王享受文人墨客的雅緻閒趣。

但帝王更替,尚武崇文,南北一心,喜好與主張多有變數,再加上荒廢多年,草木叢生,少了人工的痕跡,倒有些自然野趣。

而明日秋慄宴中的“慄“,膳食的訊息傳到司膳那邊,師傅們都興奮不已,除了上次的策宴,宮中已經好久沒有過宴會了,而且自從雪回宮,就一直善待宮人,深得愛戴,大家都摩拳擦掌,期待能一展廚藝。

待裴玄靈走後,雪自己也開始為明日的秋慄宴做準備了。

秋慄宴的主角是國學生們的書畫,不過文會收歸做的好,那些東西一直放在東宮書房的小書案上,雪乏了、閒了都會隨意翻看一下,久而久之,在各家公子的墨寶、畫作也都看得差不多了。

雪自身雖未能在書畫上多麼高超的造詣,但畢竟出身宮廷,再加上她母妃也喜歡這類東西,從小耳濡目染,也見過不少好東西,所以品鑑對她來說,並非難事。

然而,此刻雪再看這些畫作時,山河的濃墨重彩、煙雨的輕描淡墨之下,她首先感受到的,不再是畫者暗藏於後的情緒,而是畫上的那些顏色,雪的指尖輕撫畫紙上的顏色,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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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紙上的那些石青、赭石、石黃、硃砂色之下,會不會就藏著雪渴望的東西。

晚膳之後,在司馬澄的陪同下,雪還看了不少關於礦藏的書,期間,意外地發現,礦物不僅和繪畫的顏料有關,甚至還能入藥,有藥書上還提到了不同礦物的藥性,性質產地以及鑑別、採掘方法等。

雖然年代有些久遠,書中提到的地點或許尚不能尋,但也是一條新的發現,讓雪信心更足了。

今日,雪沒有時間去校場練習,司馬澄將石磚帶到書房,用布包好,雪一邊看書或賞畫,一邊提著石磚,在司馬澄的指揮下,做著抬起或放下的動作。

最後,書畫看完了,雪的胳膊也已酸脹不已了。

除了裴玄靈提到的《山海經》那一類,可能暗藏礦藏地點的書卷之外,雪還看了些關於尋礦、開採方面的工匠之書,其中就有司馬澄之前提到的“管子六條”:

“第一,山上有赭,其下有鐵;第二,山上有磁石,其下有銅金;第三,山上有鉛,其下有銀;第四,山上有丹砂,其下有黃金;第五,山上有陵石,其下有鉛、錫、赤銅;第六,山上有銀,其下有丹。”

雪覺得這“管子六條”說不定在明日的秋慄宴上能派上用場,便暗自背誦了下來,但害怕忘記,她便想將“管子六條“的內容謄抄在紙上,隨身帶著,可當她拿起筆,手就忍不住開始發抖。

嘗試了好幾次,寫出來的字都是歪歪扭扭的,司馬澄見狀,雲淡風輕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不自覺地微微抬手。

小時候,司馬澄通常是午前習文,司馬則在書房讀書,他便在一旁練字;午後習武,在校場跟羊洄手下的士兵們一起訓練。

剛開始也遇到過,因為前一天練箭,第二天手臂痠痛而不能好好握筆的情況。

那個時候,司馬就會放下手中的書卷,幫他揉捏手臂,手法和力度都與常人不同,甚有奇效。

司馬澄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朝雪俯身拱手,說道:

“陛下練習辛勞,請讓屬下替陛下鬆寬一下雙臂。“司馬澄低眉頷首,看不清表情。

雪聽聞,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

鬆寬?

鬆寬!

雪猛地抬起頭,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面色發白,不安地吞了一口唾沫,屋內的空氣都好像停止了流動,安靜得以至於她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和鼻息。

一時想不到推辭的說辭,須臾之間,耳邊已經響起了布料摩擦的聲音,只見司馬澄正朝雪走來,慌亂之際,雪直接扔掉了手中的筆,連連搖頭擺手,話也有些說不利索了。

“你,你要對吾……做什麼……“

雪不停地後退,雙手環抱住身體,直至背脊貼著椅背,整個人都縮到了寬椅的角落。

司馬澄面上閃過一絲疑惑,他雖然不知雪想到了什麼,但見她一副受驚的模樣,覺得多半不是什麼好事,無奈之餘,目光停在了雪的臉上,那神色忍不住讓人兒憐獸擾。

最後,司馬澄停下了腳步,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而後抬起手,用自己的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然後再抬起頭,看著雪,薄唇輕啟:

“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