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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頸延臂若柳

雪見狀,立刻明白了司馬澄的意思,臉色忽然由白轉紅,有些狼狽地低下頭。

司馬澄默默地注視著雪,見她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張開雙臂,舒展身體,縮屈到椅面上的雙腿也重新放回到了地面,恢復了平日的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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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雪想要做得自然些,但司馬澄這次卻毫避諱,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看著雪慢慢地挪動,嘴角竟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雪坐好後,重新抬起頭,正好撞上司馬澄還未收回的笑意,微微怔住。

被雪的目光撞個滿懷司馬澄,那不知從何而來的興致也在頃刻間煙消雲散,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表情,撇開了眼。

雪無心深究司馬澄細微的變化,只覺得剛才自己誤解了司馬澄的好意,而現在眼前之人霎時間變了臉,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惹怒了他,愧疚之餘都沒來得及多想,就連連點頭,說道:

“那……那就有勞澄公子了。“同時附上一個甜美的微笑。

司馬澄也因此緩過神來,察覺到了雪的笑容,但還是直接繞至雪身後,有意避開了雪的目光。

雪察覺到了司馬澄的冷淡,但也不好說什麼,雖然隔著衣服,司馬澄的手碰到她的肩膀時,她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心裡又開始懊悔,雖然她相信司馬澄不會有什麼失禮之舉,但還是忍不住擔心。

“鬆寬”的過程疼痛難忍,但因為剛才的事情,雪沒敢吱聲,默默承受著,在司馬澄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團,手也攥成了拳頭。

身在背後,雖看不到雪的表情,但雪身體不自覺地緊繃,還是讓司馬澄察覺到了異樣,他不得不再次減弱了本就輕了不少的力道。

司馬澄捏著雪那似柳條般柔軟纖細的胳膊,起初也有些無措,好似在對待一件珍物,這種小心翼翼還是第一次。

司馬澄俯身,手慢慢下移至雪的小臂,不經意地靠近,司馬澄無意瞥眼劃過雪的後頸,他想起自己曾經觸碰過這個地方,與那個時候不同的是,碎髮都被打理得乾淨,愈發襯托出其纖細與光潔。

或許是髮間的膏沐之香縈繞在鼻尖,司馬澄得目光好像被吸住了一般,挪不開眼,喉頭不自覺地動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後頸傳來似有似無的熱氣,雪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司馬澄回過神來,逃出了“怪想”的魔咒。

隨著司馬澄手上的動作,雪的身體也漸漸放鬆下來,早先的擔憂都因疲憊痠痛的消逝而變得無影無蹤,相比於寧姑姑的案杌揉捏,司馬澄的力道明顯要強了不少,而且在什麼位置,用什麼手法好像也自己的門道。

司馬澄的按揉結束了好一會兒,雪還沉浸在“鬆寬“後的舒爽中,忽然耳畔傳來司馬澄低沉地聲音:

“陛下是要寫什麼?“

聽到司馬澄這樣問,雪才想起自己本要做的事情,撇過一眼書案,才發現剛剛被她匆忙丟下的的毛筆,帶著墨汁,在白紙上打了好幾個滾,留下了浸染的痕跡。

雪趕忙拿起毛筆,面露愁容,不由得嘆了口氣,小聲嘟囔道:

“哎……吾又浪費東西了。”

在書肆生活多年,雪一知紙張製作的來之不易,二知生活艱苦不應鋪張浪費。

嘆惋之餘,雪感受到了司馬澄深邃的目光,不禁身軀一震,然後趕忙轉過頭,解釋道:

“哦,你問吾要寫什麼是吧……‘管子六條’,吾覺得明日說不定能用得上。“雪直言道。

雪對上司馬澄的眼眸,然後她裝作無意,迅速錯開,好像還是因為剛才之事而心有餘悸,雪回過頭,將視線牢牢固定在眼前染上墨汁的紙上,不停地地晃動,讓想墨跡快點乾透,腦子還思考著,這張能不能派上其他用場。

“那屬下替陛下謄抄吧。“司馬澄主動領了這活計。

雪愣了一下,驚訝於司馬澄今日格外的溫柔體貼,看著司馬澄朝旁邊的書案走去,想著或許只是因為明日之宴是他負責,所以才會格外照顧。

司馬澄今日的反常,倒也不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只是覺得剛才一幕,與自己兒時的場面似曾相識,那時,他身邊有王爺、羊將軍、沈大人,但雪身邊好像只有他自己了。

雪是少君,自己是侍衛,雪為了成就大業,而自己則領命辦事,雖是為了同一個目標,但因身份地位有別,他仍覺得兩人還是在只屬於自己的路上前行,或許在未來,才會有交匯的一瞬。

但時間長了,特別是教雪練箭了之後,司馬澄時常會在雪的身上看到的一些過去的影子,與自己不同,她的嬉笑怒罵,栩栩如生,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實實在在,好像伸手就可以抓住一樣。

司馬澄很少思考自己的事情,有人說他天賦秉異,能文能武,殊不知,這背後的汗水和孤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雪沒有應答,只聽到輕微的衣料摩擦,傳來“悉悉”的聲音,雪覺得司馬澄已經落座,她才敢瞥過眼悄悄看過去。

只見司馬澄微微低頭,伏案提筆,骨節分明的手指盤踞在墨杆上,愈發顯得白皙。

燭光燈影之下,雪有些晃神,只覺得那俊美的面龐好似少了些淡漠和疏離,多一份專注與善意,她的身上的殘留著司馬澄指尖的溫度,那觸感還記憶猶新。

之前,雪看司馬澄,或是因為他的好皮囊而不自覺的臉紅心跳,或是怒目而視的氣急敗壞,或是迫於他強大氣場下的無可奈何,這樣平和的相望還是少數。

暖黃色的燭光之下,人的心都好像變得柔軟了。

如果說,雪剛才從那個挺拔堅毅的身影看到了一絲孤寂和悵然,說出來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一直以來,無所不能,泰然自若,偶爾戾氣逼人的司馬澄,竟會有那樣脆弱的一瞬,雪覺得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她趕忙晃了晃腦袋,斷了自己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