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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林暮雪圖 第十二章 腳步聲

看著眼前八塊銅磚的方位,我忽然想起來曾經在四爺爺的練習本上見到過同樣的圖案,當時我還以為是老爺子記錄的一些難解的棋局。

現在才明白過來,原來上面的那些小圓點記錄的竟然是陣法的方位,標註在一旁的箭頭和數字也不是什麼註解,而且開啟機關的步驟要點。

一想到這裡,我頓時興奮的耳根子都紅了,連忙走到豹子面前偷偷的把我的想法告訴了他,他看了我一下,讓我暫時不要聲張,先留意張瞎子那邊的情況。

張瞎子蹲在地上推演了半天,這才起身走了過來,對我們說道:“這些銅磚的鋪設暗合易數,應該是一個變化的八卦四象陣,內含春、夏、秋、冬四序,簡單來說就是萬物的春生,夏長,秋收,冬藏,都有一定的規律。

陣內各處機關環環相扣,相生相剋,缺少哪一個,顛倒哪一個都不行,一旦出錯便會春生木旺水絕、夏生火旺木絕、秋生金旺火絕、冬生水旺金絕。

而且這種機關大多都設定有迴旋沙漏,一旦錯誤開啟,流沙便會啟動,想要再次開啟,只能等到流沙迴圈完畢,這期間要經過多長時間就很難說了。”

張瞎子一邊說著一邊在腳邊畫了一個簡易的圖形,點了幾處位置對我們說:“我試過一些方法,眼下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如果成功,我們就可以繼續,如果失敗,大家就結束任務想辦法出去。”

我看著他的演示,腦中的圖形越發的清晰,一句話脫口而出:“我好像知道怎麼破解。”

我一開口大家都有些吃驚,秦雪更是滿臉的懷疑,我連忙補了一句說:“小時候四爺爺教我玩過一些類似的遊戲,我看著圖案的排列好像特別的眼熟。”

我連忙把腦子裡的圖畫了出來,粗略的說了一下裡面的方位要點,張瞎子聽完點了點頭退在一旁,指著繪有荷花的銅磚說道:“你的推演十分巧妙,這一塊應該就是首位,不妨試試。”

破陣,往往第一步最為重要,講究一步對步步對,一步錯步步錯,本來我還發愁怎麼入手,不過現在有了張瞎子的定位,整個過程似乎也就變得簡單了起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又看了一眼八張圖案所在的方位,閉上眼睛默默的回想著練習本上的小圓點,逐一的把那些虛線的、空心的慢慢都去掉,剩下的幾個圓點果然分毫不差的對在了八塊銅磚所在的位置上。

找準了位置,我對著豹子招了招手,又示意其他人退在一旁,隨後跟豹子一前一後的開始按照我的要求,慢慢轉動銅磚上刻繪著圖案的中心圓。

我半蹲在地上鉚足了勁的轉著荷花圖,因為生怕出任何的差池,每一圈都轉的十分緩慢,一塊圖案圈數全部轉完之後隱隱感覺到掌心微微一震,我就知道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轉對了。

心裡不由一陣激動,連忙招手示意豹子轉動下一塊圖案,整個破陣的過程十分的漫長壓抑,轉到後來我們兩個全都是一臉的冷汗。

雖然說不過是在一塊銅磚上順時針轉多少圈,然後到另一個上面逆時針轉多少圈,來回的倒騰,但無論是多半圈兒還是少半圈兒,整個機關就會徹底鎖死。

這些中心圓柱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被轉動過,再加上一直被冰凍著,和銅磚之間卡的非常緊密,非得使大力氣才能慢慢轉起來,但是稍有不慎又會轉過頭。

圖案一旦轉起來就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所以只要有一塊圖哪怕多轉一格,對我們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小心的轉完最後一塊圖案,就聽到身後兩根柱子中間一陣嗡嗡的響動,伴隨著冰面碎裂的聲音,一塊表面光潔的銅磚從地面緩緩升了上來,停在了差不多二十公分的高度,隨後一個奶粉罐大小的圓柱悄無聲息的從銅磚裡升了起來。

我走過去一看,心裡稍微的松了一口氣,圓柱正上方出現一個鏤空的橫樑把手,把手下一指的距離是一個佈滿圓洞的金屬盤,一片卷起來的黃銅葉子靜靜的躺在金屬盤上,葉片上面的脈絡分毫畢現,雕琢的十分精細。

我看了看站在旁邊的豹子,他正一臉緊張的盯著我,我對著他點了點頭,活動了一下手指,慢慢的握住了把手,順時針轉了三格。

隨著圓柱的轉動,嵌在中間的金屬圓盤也隨之出現了一系列的變化,圓盤上

的小圓洞裡似乎不斷的有金屬桿上下起伏升沉,躺在上面的金屬葉子竟然慢慢的舒展開來。

我又反方向轉了兩格,金屬葉子又緩緩的開始收縮,等我轉完最後的幾格再去看,圓盤上面的小圓洞已經完全被金屬桿全部塞滿填平,成了一塊實心圓盤,而圓盤上面的金屬葉子竟然只剩下了縱橫交錯的葉脈,葉片已經完全脫落不見。

看著葉子的變化,站在一旁的豹子激動地幾乎有點語無倫次:“恁娘,難道這就是四季的變化,這葉子,這樣的機關簡直驚為天人啊。”

我掃了他一眼,搓了搓手上的汗,把圓柱慢慢的按了下去,腳下的銅磚又是一陣嗡嗡聲,緩緩的縮了回去,緊跟著就聽到咔嗒嗒一連片的響動,我們之前清理過的九塊銅磚緩緩的開始下沉。

下降到半米的時候停了下來,然後最中間的一塊銅磚帶著咯咯吱吱的摩擦聲裂成兩塊陷了下去,露出黑幽幽的洞口,一陣寒意瞬間湧了上來,衝得我們一連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地上。

看著開啟的暗道,我心說成了,也顧不得屁股疼,爬過去用手電往下照了照,裡面是一條被冰封住的螺旋形向下的臺階,昏沉沉的看不出來有多深。

這些臺階看上去像是石築的,階梯扁平寬闊,兩人並排綽綽有餘,每一層上面都有一些凹進去橫紋,像是起防滑作用的,不過現在反而因為結冰的原因,變得有些斑駁怪異。

石階上的冰面像久旱的土地一樣佈滿了各種不規則的紋路,卻並沒有一絲破裂,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森森的寒氣。

豹子舉著強光手電照了兩下,怏怏的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哪兒哪兒都是結著一層冰?”

我搖了搖頭,其他人見我開啟了暗道紛紛走了過來,都對我連連誇讚,我心裡有些得意,但臉上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也不去做太多的解釋。

“沒想到,最終帶我們開啟道觀的,終究還是你,不錯。”秦雪在我肩頭拍了一巴掌,我歪頭笑了一下,無意中又瞄到她手腕上的紋身。

這才發現她手腕上的原來並不是什麼葉子,而是一片羽毛,羽根上面隱約還有一個阿拉伯的六字。

小梁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看著受傷的小腿,嘴裡哆嗦著說到:“我們下去看看,這條臺階很可能就是通往我們的目的地。”冰塊的麻痺作用已經過了,強烈的痛感讓他的話音都有些走形。

“走吧,一切小心。”豹子開啟強光手電貓著腰走下了石階,為了節省有限的電量,我們只開了張瞎子和豹子手裡的強光手電。

秦雪跟在豹子身後,我扶著小梁走在中間,張瞎子在最後面,藉著兩束手電的光芒沿著臺階緩緩的盤旋下行。

沿途的牆壁均是由厚重的青石搭建而成,表面的冰層在晃動的手電光下反射著神秘詭異的光芒,腳下的臺階落差不過兩三指,反饋出來的觸感說不出的彆扭,讓人很容易忽略是在走臺階,走到後來甚至有一點辨別不出這螺旋形的石階究竟是在下行還是上行。

只能感到自己像是大海中的孤舟一般,在這明滅不定的幽徑裡向著未知的黑暗一圈一圈的綿延而去,越往下走讓人越發感到莫名其妙的驚恐和敬畏。

“有情況!”我們正往前走著,豹子突然在一處彎曲的牆角停了下來,手電光柱釘在地上:“這兒有個死人,已經爛的只剩下骨頭了。”

聽到他的話,我們連忙都圍了過去,藉著手電的光團,我看到地上側臥著一具屍骨,頭朝上腳朝下,一手撐在腰間,一手伸直越過頭頂,看上去就好像是倒在地上掙扎著要往上爬。

整個屍骨上面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青白色的骨骼在冰層下顯得異常的光潔剔透,頭骨裡面也被冰完全塞滿,幽藍色的眼窩在手電光照下散發著迫人的冷意。

“這個人應該是通道被冰封之前死在這裡的,倒地爬行,而且全身只剩下骨頭。”豹子咂咂嘴,探頭朝著黑暗深處的臺階看了一眼,幽幽說道:“這人的行進方向跟我們剛好相反,要麼是這下面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要麼,就是有人故意把死屍擺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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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來用手敲了敲結冰的屍骨,手電來回的掃了幾下:“不過單憑目前的骨頭也看不出來是不是他殺。嘖嘖,你們看,怪就怪在這兒,正常情況在外面幾個月時間屍

體就能腐敗成為一具白骨,可這地方,難說,沒個三五年甚至更長時間,根本做不到。可眼下這具屍骨,比標本都乾淨。”

“看這人腰裡,好像有東西。”小梁咳嗽了一聲,指著屍骨腰間低聲說到。

豹子舉起手電照了過去,果然在屍骨腰間,其實是在這人撐在腰下的手指旁,有一個淡淡的鹿角一樣的刻痕,從這人手指的磨損程度來看,似乎是用無名指指甲反覆的摳出來的痕跡,。

“這又是什麼?好像還沒寫完,難道真的是被害?”豹子用匕首小心的把刻痕周圍的冰層清理了一下,除了那個像鹿角一樣的痕跡之外再無其他。

秦雪看了一眼地上的圖案,淡淡的說:“不管是什麼咱們都要小心了,這些臺階的落差很容易讓人產生錯覺,而且四周冰層對光線的反射非常凌亂,極易產生眩光干擾。”

“對,小心駛得萬年船,武器都抓好了,看到什麼不對先來一下再說。”豹子晃了晃手裡的匕首讓我們放寬心,側著身子繞過了冰封地上的白骨。

我回身看了一眼張瞎子,他好像對地上的屍骨絲毫不感興趣,整個人貼著牆壁站著,盯著青石牆磚仔細的看著,不過我倒是懷疑他究竟是在看還是在聞,看到我們要走,他轉過身來一言不發的跟了過來。

臨走小梁又彎腰對著白骨拍了一張,閃光燈亮起來的瞬間,石階盡頭一張白臉一閃而過,我們都是一驚,連忙抽出手電照了過去,幾束奪目的光芒把通道盡頭照射的一片慘白,卻是什麼都沒有了。

豹子用手電對著前面來回的晃了幾下,問我們:“剛才的是什麼,你們看到了嗎?”

“可能是冰面反射吧?”小梁攀著我的手臂小聲說到。

我看他嘴唇已經開始有些發青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堅持下去,伸手攬住他的腰把他往上提了提:“無論是什麼,這條路也是我們唯一能走的路了。”

秦雪似乎也發現了小梁的異常,轉過頭問了一聲:“小梁,你覺得怎麼樣?”

小梁點了點頭笑著回答:“放心吧,我還可以,就是感覺腿上好像快沒知覺了,可能是被凍到了。”

秦雪低聲道:“堅持一會,說不定很快就能出去了,出去之後立馬送你去最好的醫院治療。”

我們一邊悄聲說著話打消著心裡的壓抑,一邊沿著低矮的石階不停的往下走著,慢慢的開始感覺石階的弧度越來越大,螺旋也越來越深。

走著走著,豹子放慢了腳步壓著嗓子說了一句:“這條通道有古怪,等會你們認真聽”他頓了一下,接著說:“我們五個人,大家步頻是不同的,再加小梁走路不便,構成了我們幾個非常獨特的步調,可是我剛才斷斷續續的聽到,似乎,有六個人的腳步聲。”

聽到他的話,我們幾個人不動聲色的一邊走一邊假裝繼續悄聲交談,往前走了約摸十來米,果然聽到一個若有若無的腳步聲不近不遠的跟在我們身後。

我們一停下來,那腳步聲也頓時消失不見,繼續往前走上十來米之後,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又會不緊不慢的綴在我們身後。

我身上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假裝不經意的回頭掃了一眼卻是黑幽幽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耳朵邊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卻暗示著我身後確實有一個什麼東西在我們身後默默的跟著。

張瞎子一把拉住我把強光手電塞到了我手上,自己轉過身貼著牆壁悄無聲息的隱入黑暗中,我們幾個繼續裝作不在意的往前走去,那個隱隱約約的腳步聲似乎也並沒有發覺我們少了一個人,依然不遠不近的綴在我們身後慢慢跟了上來。

又往前走了十幾米轉了一個大彎,身後的腳步聲突然消失不見,我們幾個連忙停下來緊張的聚攏在一起,一連等了幾分鐘後面仍然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整個空氣中頓時升起一種讓人嗓子發乾的束縛感,我們也不敢回身發聲,但是也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往前走,更不知道張瞎子有沒有遇到跟著我們的東西。

正當我們各自胡思亂想的時候,猛地就聽到背後的黑暗中傳來一聲短促的悶哼,接著就是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豹子和秦雪一擰身撲了過去,我扶著小梁也踉蹌著追了上去,繞過了大彎就看到兩個黑影一上一下的站在冰封的石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