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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坑懸鏡湖 第五十一章 羅長腿的卦不準啊

水溫特別冰涼,甚至隱隱有一股特別深邃的拉扯感,就像是在深淵下潛水一樣,手腳之間總能感覺到一絲綿柔滯澀的吸力。

頭頂是一片幽藍,腳下是礫石遍佈的黑色湖底,還有一座巨大的黑色建築,我知道自己已經在鏡湖裡了,可是卻不知道具體在什麼地方。

除了在身體下方能夠看到一片巨大的黑色建築以外,四面八方全都是幽藍的湖水,這些湖水冰涼刺骨,卻又十分軟滑,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一大片綢緞裡面游泳一樣,說不出的怪異。

我往四處看了看,發現張瞎子遠遠的遊在上面,孫柏萬和祝茜也在不遠的地方奮力的向上攀升著,看到他們幾個全都沒事,我心裡一下子放鬆下來,又低頭看了看那片黑色的建築,沒有黑蟲跟過來,也沒有那些猩紅的眼睛,彷彿一切都隨著溫柔的湖水消失於無形當中。

腳下的建築有些模糊,但看上去並不像是十字架,而且一片緊貼著湖底修建的一排一排的平房,大量的藤蔓從湖底的岩石縫裡伸了出來,漂浮在層層堆疊的房舍前面,房舍上下的落差很小,有些參差不齊,像是一個被打亂的高階魔方一樣,而且看起來也沒有一點懸浮的感覺。

我匆匆向上游著,努力的保持著大腦的清醒,仔細的控制著身體對氧氣的消耗,心裡不斷的祈禱著希望這裡就是鏡湖,希望頭頂不是一片密閉空間。

遊著遊著,上面逐漸亮了起來,奇怪的是四周卻幾乎沒有任何魚蝦的痕跡,湖水也從清澈的湛藍色慢慢呈現出一種半透徹的青綠色,大量浮沙一樣的顆粒物漂浮在水裡,隨著水流漫無目的的遊走著,整體腳下的黑色建築模糊的只剩下了一片陰沉沉的輪廓。

仰望頭頂的光亮,我心裡頓時興奮起來,藉著肺裡最後的一點兒氧氣,奮力的朝著光亮的地方衝了過去。

出水的瞬間,我連周圍的環境是什麼狀況都來不及看,深深的喘著氣,急促的呼吸起來,感覺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對新鮮空氣的需求這麼迫切,好不容易喘勻實了,這才有精神往四周圍看了過去。

百米之外,一艘黑色的古船靜靜的飄在水面上,大量的白色藤蔓就像是一個大托盤一樣盤踞在大船周圍,還有一些藤蔓已經順著船體爬了上去,遠遠看上去就好像是一直巨大的章魚怪正在試圖把一艘巨船拖進水裡一樣。

頭頂一片昏暗,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星星點點的散發著一些模糊的亮光,遠處是一片黑壓壓的山林,只能模糊的看出一些大體的輪廓,再往深處就什麼也看不清了。

遠遠的看到前面亮了一下,隨後一道光柱在水面上來回掃了起來,黑壓壓的樹叢下面傳來了孫柏萬的大喊聲:“老陳,上來了嗎?”

“這兒。”我朝著亮光的地方喊了一聲,連連擺了擺手,往那邊快速的遊了起來,光柱轉了幾下,落在我面前。

匆匆忙忙上了岸,發現眼前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原始叢林,林間枝繁葉茂,剛一站定,就感覺從林子裡冒出一股子輕風,割皮穿肉一樣打在身上,全身冷的忍不住抖楞起來。

孫柏萬一把捉住我的手臂,拉著我離開了冰冷的水域,他渾身哆嗦著,神情興奮中又略帶一絲憂慮:“老陳,這水簡直太冷了,得想辦法把衣服弄幹,要不然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失溫了。”

“哎,祝茜呢?”我感覺冷的骨頭都有些發疼,使勁的甩著身上的水,一轉眼發現身旁竟然沒有祝茜的身影,匆匆說道:“你們不是在我前面嗎?”

“來了,在那兒。”孫柏萬喊了一聲,晃了晃手裡的強光手電,朝著右手邊照了過去,水裡譁啦啦一陣響動,祝茜躬著身子慢慢的走了上來。

她的嘴唇已經凍得有些發紫了,緊緊的抓著匕首,受傷的胳膊無力的垂在身體一側,見我們都在岸邊,她站起身子朝我們點了點頭,擠出一個笑

容,慢慢把匕首插進了綁在腿上的套子裡。

她的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胸口的位置有一條長長的裂痕,運動內衣只差一拃就變成了對襟的開衫,我趕緊脫下外套朝她迎了上去,身旁的張瞎子忽然拉住了我,臉色微微一變,緊緊的盯著祝茜,微微搖了搖頭。

祝茜似乎瞧見了張瞎子的動作,猛地止住了腳步,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我有些不解的看了張瞎子一眼,他臉上的血汙已經被湖水洗刷乾淨了,只是受傷的眼睛還是閉著,眼角微微還有血跡滲出來。

祝茜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看著我笑了笑,又慢慢的往後退了起來,眼看著水已經沒到了大腿,孫柏萬焦急的大喊起來:“你要幹嘛去,趕緊上岸啊。”

“祝茜!”我喊了一聲,扭頭看了看張瞎子,他微微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不忍的神情,喃喃著說道:“沒機會,她被魘刺中了。”

“祝茜!”我往前跨了幾步,心裡翻江倒海一樣,好不容易才能逃脫出來,可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難道說在通道裡的時候祝茜就已經中招了?我突然想起了祝茜臨下水的時候看向我的表情,她猶豫著想要對我說些什麼,卻沒有說出來,難道那時候她就已經中招了?

祝茜不停的往後退著,直到湖水淹沒到胸口附近,這才停了下來,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朝著我們默默的舉起手臂,比了個OK的手勢,笑了笑,爽朗的說道:“陳青,你們說的果然沒錯。”

祝茜說著腳下一個趔趄,脖子上突然睜開了一隻猩紅色的眼睛,慘白的眼珠子四下轉動著,隨後遙遙的跟我們對視起來,孫柏萬嚇得急忙往後退了幾步,舉起強光手電照在祝茜身上,慌亂的大喊起來:“眼睛,祝茜……眼睛,在你脖子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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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茜無奈的舔了舔嘴唇,淚水無聲的順著眼角流淌下來,她趕緊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咧著嘴甜甜的笑了起來,一把抓在脖子上那只眼睛上,用力的撕扯起來,劇烈的疼痛讓她全身都痙攣了起來。

“啊……”祝茜慘叫著,一把撕下趴在她脖子上的眼睛,脖子上頓時被她連皮帶肉撕下來一片,鮮血頓時冒了出來,眨眼之間把她的胸口染紅了一大片。

我愣愣的看著站在水裡不住發抖的祝茜,腦子裡一片空白,想要去救她,可是理智又告訴我去也是徒勞,但是看著她滿身是血的樣子,心裡又像是被刀絞一樣,說不出來的疼痛。

孫柏萬焦急的像螞蟻一樣團團轉著,嘴裡大罵著,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了,心一橫往水裡蹚了過去,孫柏萬見我下水,也跟著三兩步衝了過去。

祝茜看了看我們,悽慘的笑了一下,大聲說道:“不要過來,走,快走,我不想變成這幅樣子死去,快走,走,你們不要看了,走,都給我走!”

祝茜大喊著,肩膀上又睜開了一隻猩紅的眼睛,她想要去撕掉那只眼睛,卻再也沒有力氣抬起手臂,眨眼之間,就像是連鎖反應一樣,一大片猩紅的眼睛在她身上連接不斷的睜開,幾十只眼睛四下轉動著,隨後齊齊的看向我們。

張瞎子冷冰冰的看著站在水裡的祝茜,腳尖點了幾點,轉到我身邊,在我腰裡摸了一下,一翻手把我的獵刀拋了出去,祝茜的頭瞬間落進了湖中,緊跟著身子一歪倒了下去,這時候只有她的臉上仍然保持著乾淨整潔,我甚至還在她的人頭沉進水裡的瞬間,見到她的嘴角微微揚起了幾分。

“臥槽。”孫柏萬驚呼一聲,連滾帶爬的從水裡衝了過來,張瞎子臉色突然一變,拉著我就往回跑,我心裡一抖,說不出的害怕起來,扭頭一看,孫柏萬已經衝到了岸邊,不住的撕扯著自己的褲子。

張瞎子冷哼一聲,一個箭步跳了過去,兩根指頭捏著孫柏萬的褲子刺啦一下撕開一個大口子,隨後指尖快速的在他的腿上連續點了幾下,一股血箭“嗤”的

一下就彪了出來。

孫柏萬疼的臉都藍了,眼淚鼻涕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我一看就在他大腿內側,靠近膝蓋的地方,有一個東西來回的扭動著,那東西半大不大,似乎鑽進去挺深,只有一條觸手露在外面,又細又長就像是一根尾巴一樣,觸手通體黑色,上面有一圈一圈紅白相間的斑紋,乍看一眼,就像是一隻鑽進去一半的小蛇。

張瞎子的手指死死的捏著孫柏萬大腿內側的肉,隨後抽出匕首在他腿上劃了一下,也不管孫柏萬能不能受得了,四指併攏順著劃開的口子塞了進去。

孫柏萬一下子哆嗦起來,豆大的汗珠子嘩嘩的從額頭上冒了出來,他一隻手撐在地上,另一只手在手邊胡亂的抓著,我趕緊半蹲下來抵在了他後背上,隨後把強光手電橫在他嘴裡讓他咬著。

張瞎子的手指在孫柏萬大腿裡轉了幾下,又往深處塞了一些,另一只手仍然死死的捏著鑽進肉裡的東西,大片大片的血水不要錢一樣往外流著,孫柏萬急促的呼吸著,整個人幾乎都僵住了,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整張臉已經變成了青灰色。

“好了。”張瞎子低聲說了一句,慢慢的把手縮了出來,指尖捏著一直猩紅的眼睛,白色的眼瞳已經被捏碎了,眼睛兩側垂著十幾條稀疏的觸手,一根細長的像是尾巴一樣的觸手軟軟的耷拉在他的指頭上。

孫柏萬哆嗦著翻了翻揹包,哭喪著臉搖了搖頭,我拍了他一下,從身上撕下來一條布,幫他簡單處理了一下,匆匆說道:“進樹林,來的時候,我見過一些止血的草藥,咱們找找肯定還有。”

“那個,我不會也渾身長滿這種眼睛吧?”孫柏萬心有餘悸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魘,猶豫著問道:“要是我也變成祝茜那樣,你可別瞞著我,照實說,給我個痛快。”

“沒事。”張瞎子盯著地上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默默的說道:“被魘刺中,並非完全無解,只要趁它們還沒有產卵的時候取出來就不會有問題,只不過,你的傷有些嚴重,走路會受影響。”

“啊,沒事啊,沒事就好。”孫柏萬長長的嘆了口氣,掙扎著站了一下,腿上似乎完全使不上勁,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哭喪著臉說道:“我覺得我有點失血過多了,眼前有點發黑,羅長腿的卦不準啊,這明明是兩個半。”

“走吧。”張瞎子默默的說了一句,頭也不回的鑽進了樹林裡,我又往後看了看,水面已經恢復了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有些心酸的嘆了口氣,把孫柏萬小心的託了起來,帶著他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張瞎子很快找來了一些止血消炎的藥草,我們又把孫柏萬的傷重新處理了一下,這才匆匆忙忙的朝著叢林深處走去。

一直走出去很遠,這才又往後看了一眼,密林背後,鏡湖依稀可見,一層煙霧低沉的籠罩在寶石一般的湖面上,黑色的巨船像是焊在水面上一樣紋絲不動,白色的藤蔓密密麻麻的纏繞著巨船,隱約中還能見到兩三具白骨倒著掛在藤蔓裡面。

我們立刻明白過來,這片湖泊應該就是童老爺子他們一行人曾經前往懸宮的時候走過的路,倒吊在船上的白骨估計就是當年那三個失蹤的夥計。

只不過我們現在已經完全沒有要去檢視一番的想法,匆匆沿著叢林朝著遠處的山坡走去,一直行至半山腰,這才又回頭看了一眼,大半鏡湖已經被黑暗吞噬,山林也越發模糊起來,黑色的大船就像是一隻巨獸的幽靈一樣,緊緊的守護著這片神秘的水域。

船上空空如也,似乎已經廢棄了很久,甲板上長滿了各種雜草植物,一些粗壯的樹藤從船艙裡生出來,繞過甲板一直垂到水面,或許再多些年月,這艘不知所何用處的大船,終究會隨著時間完全腐爛,沉入湖底,變成一處無人知曉的殘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