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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隱天闕 第五十九章 闖山

我朝遠處看了看,濃郁的煙氣像是瀑布一樣,時刻不停的順著門縫流淌下來,輕飄飄的徘徊在玉門下方。

遠處雲霧繚繞,依稀見到幾個模糊的影子呈之字形排列在遠處的青石山上,這些人影在霧氣中時隱時現,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人碰觸到那道門。

休息了一陣,童遠漸漸恢復過來,再度化身人肉推土機,兩隻手像是蒲扇一樣四下揮舞,叮叮噹噹的玉碎聲又響了起來。

豹子的死極大的打擊了我們的士氣,不過現在誰都不敢想太多,只能把難過暫時藏在心裡,咬著牙朝著眼前的玉門逼近。

為了節省體力和精力,一路上誰也沒在開口,直到大家闖到了青石山下,才放緩了腳步。

看著眼前的高山,我暗暗叫了一聲苦,從遠處看這青石山並不怎麼高,但是到了近前卻發現遠比我想象中的高多了。

一條寬大而又陡峭的階梯夾在山石中扶搖直上,倉促數了一下,不下千級,濃郁的白霧從天而降,落在青石山上順著石階緩緩流淌下來。

三五個人影全都保持著奮力前行的姿態站在上方的階梯上,大多已經成了一團只具人形的玉塊。

矗立在青石山的的玉門,近乎神祇一般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周圍的一切,冷漠而又蒼茫。

近距離的仰望如此壯闊的建築,一股壓力陡然而生,我咬了一下舌尖,強忍著心頭的不適,靜靜的凝視著直入雲端的門。

這道門通體如玉,古樸莊重,門分左右,左側大門已經關閉,右側大門尚且留有一人進出的縫隙。

從遠處看,大門似乎十分厚重,門上一片光潔,遠處的陽光灑在上面,散發著一派仙氣逼人的光芒。

四處浮動的流雲如同鳥雀一樣,環在玉門左右,被陽光一照,披上萬道霞光,越發讓人生出一股莫名的畏懼感。

如果不是身旁那些玉化的人影,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豹子喪命與此,恐怕我會第一時間跪在地上頂禮膜拜。

“現在或許只有我能從這裡走過去了。” 嘆了口至,指著青石山上的階梯說道:“上山的路只有一條,你們在這裡等著。”

“我和你去。”張瞎子甩了甩手臂,指著被白霧籠罩的大門,淡淡的說道:“玉門只差一線就能關閉,上面是我的師爺,放心,我只有辦法抵禦。”

張瞎子說完,不容我們阻攔,邁步走了出去,四周的雲氣頓時朝著他席捲而去,他似乎渾然不覺,腳步不停的走出去五六米,這才緩了下來,眸子裡閃著精光朝我們點了點頭:“陳青,或許你也可以,我好想知道假借你四爺爺陳金龍身份的人是誰了?”

“誰?”

“他也在石階上。”

聽到張瞎子的話,我匆忙朝石階上看了看,遠處的幾個人影被繚繞的霧氣掩映的虛實難辨。

見我有些焦急,張瞎子指著從門縫裡流淌出來的白雲瀑布說道:“你知道,有些時候,我看到的東西比你們要多一些。

如果我們看錯的話,通往玉門的石階上有四個人,距離我們最近的便是曹世興一脈的張忘神。

你們所知道的張老道便是他,張弓的義父,我的師爺,童家保留有他的照片,所以我不會認錯。

上行數十米負手而立的人影,我不認識,也從來沒有在任何地方見到這個人,如果把所有的故事串聯起來,再加上相應的時間,我想此人或許是我們素未謀面的洞宣。

此前,童老爺子派人前往寒林暮雪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確定洞宣是否已經脫困,從我們所見到的種種分析,得出的結論和傳聞中一樣,就在寒林暮雪圖那一角被

撕下來沒多久,他就逃離樊籠了,只是我想不到他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在往上行,恐怕就是假借陳青四爺爺陳金龍身份的人,恐怕你們誰都想不到他真正的身份是誰。

陳青,之前你說過,在你四爺爺陳金龍的筆記中,記錄了玄雲真人帶著徒弟聽風、觀月還有他前往沙海鯨落山的故事。

觀月被攝魂蟲吞噬,他和聽風二人隨著玄雲真人進去一條滿是血絲線的通道,後來突發變故,玄雲真人和徒弟聽風全都無影無蹤,只剩下陳金龍一人。

我想,這陳金龍,很有可能是聽風受到血絲線攻擊之後出現的幻覺,或許玄雲真人師徒在鯨落山下就已經分散了,又因為某種原因始終沒有見過面,所以聽風才費盡心力的做了這麼多算計。

或許直到他親自踏上這片階梯才明白,玄雲真人早已經找到了玉門,玉化在此。”

張瞎子默默的說著,嘆了一口氣:“我之所以如此篤定,是因為我見過玄雲真人和他的徒弟,或者說,存在我腦中的記憶,見過玄雲真人徒弟三人。

雖然聽風玉化的十分嚴重,樣貌也多少有些變化,但是我還是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

半跪在階梯盡頭,一手撐地,一手按在門上的人,正是玄雲真人,所有這些人當中,或許只有他的心思最單純,就只是為了完成師門的訓令,關門。

陳青,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說,你也可以試試了吧,如果聽風真的是假借你四爺爺陳金龍身份出現過的人,那麼你絕對能夠承受侵襲。”

“如果不是呢?”映秋著急的問了一句,伸手在我袖子上扯了一把。

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信心,輕輕在她手上拍了一下,搖搖頭,緩緩邁出一步:“我信他。”

雖說我嘴上說著相信,心裡到底還是忐忑了一下,一瞄張瞎子,竟然發現他也是一臉緊張,原來這小子剛才的一番話真的就是猜測的。

不過這時候,我也沒得後悔了,邁出去的腳根本也來不及往回收,一腳踩了出去,見我真的走上了青玉道路,站在一旁的童遠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想要把我拉回去。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低頭看了看繞在腿邊的雲氣,輕輕的把另一只腳邁了出去,雲霧翻滾了一下,便再無異常。

我心裡的緊張一下子被死裡逃生的興奮所替代,興奮的指了指腳下的青玉路面,映秋高興的差點跳起來,猶豫著要不要也跟過來,童遠一把攔住了她,沉聲說道:“映秋留在這裡,你與此無關,就不要去了。”

“好。”映秋點了點頭,視線匆匆掃過我們三個,沉聲說道:“你們去吧,我在這裡留守。”

童遠朝著青石山上的玉門看了一眼,匆匆走上青玉道路,片刻之間身上再次燃起一層幽藍的火焰,鬼臉面具在這層火焰的映襯下顯得愈發的猙獰。

他似乎擔心身上的火焰會波及到我們,刻意的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張瞎子側了側身,讓童遠走在最前面,隨後跟著他的腳步往前走去,我朝映秋看了一眼,隨後也跟了上去。

距離玉門越近,心頭的壓迫感就越重,走的也越吃力,挪出去沒多遠,後背已經被汗水完全打溼了。

我擔心漂浮在四周的雲氣裡面會發生什麼異變,想了想,小心的把獵刀抽了出來,繃緊了神經,隨著前面兩個人徐徐漸進。

四周一派祥和,雲氣繚繞之間竟然隱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桃花香,不過在這樣的場景下,越深有違常理的異變,越讓我們感到緊張,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筆直的走向前方的石階。

其實從我們站立的地方,到修建在青石山上的

階梯不過二三十米的距離,可是這短短的二三十米卻讓我走出了幾公裡的感覺。

好不容易捱到了石階下,就感覺渾身已經脫力了,五六米之上就是張瞎子提到的張老道,張忘神,他半跪在階梯上,依然保持著竭力往上爬的動作,身上裹了一層厚厚的玉質,下半身幾乎要和階梯融於一體了。

感覺力氣稍微恢復了一些,我就趕緊邁上臺階,走到玉化的張老道身旁,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發現此人的樣貌跟張瞎子極為相像,而且跟我們在沙海浮山閣樓見到的那具屍體也十分接近。

如果按照張瞎子所說,張忘神就是張老道,那麼張姓算命先生十有八九就是張老道的義子張弓,可是我心裡總是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明明都是領養的孩童,可為什麼他們的長相都如此相像,除了一模一樣的眼睛之外,五官眉眼無一不像。

更加耐人尋味的是,當初在浮山閣樓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張瞎子可完全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啊,難道真的是他腦中混亂的記憶在作祟?

我這一晃神的功夫,就看到他們兩個走上去七八級臺階,慌忙把心裡的疑慮匆匆按了下來,邁步跟了上去。

腳下的石階通體青綠色,到處散發著玉石的光澤和質感,白雲隨著我們的腳步輕飄飄的浮動著,平添幾分神秘之感。

經過聽風的時候,我刻意停留了片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不過可惜的是由於玉化的比較嚴重,這人的五官已經有些模糊了。

我也沒有張瞎子的眼睛,也看不出來這人本來的面目,不過從輪廓上看,似乎跟我記憶中的四爺爺相差很遠。

可奇怪的是,當我想要去回想一下記憶中的四爺爺究竟是什麼樣貌的時候,卻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似乎已經忘記他的長相了。

這人腰上懸著一個不大的葫蘆,看著葫蘆的輪廓,我忽然想起來,我們在寒林暮雪圖的時候,曾經闖入了洞宣的庭院,在他的屋子裡見過青金觀赤髯道人的畫像,那幅畫中赤髯道人腰上掛著的就是這個葫蘆,當時張瞎子還對著葫蘆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瞎子,你還記得這個葫蘆嗎?”我匆匆站定,朝上面喊了一嗓子,張瞎子回頭看了看我手指的葫蘆,低聲道:“似乎是青金觀的一溪升龍,不知道那黑蛟究竟有沒有化龍。”

張瞎子說完搖搖頭,又繼續往上走去,我一下子想了起來,當時張瞎子說的好像就是這句話,趕緊上前兩步開口問道:“你是說葫蘆裡面有黑蛟?”

“嗯。”張瞎子應了一聲,回身盯著玉化的葫蘆看了一會兒,淡淡的說道:“嗯,已經走了,不然那葫蘆也不可能玉化。

青金觀祖師爺紫鶴真人豢養過一頭黑蛟,這頭黑蛟就放養在葫蘆上的小溪裡,當初我們在寒林暮雪圖中見到過赤髯真人的畫像,畫像上黑蛟猶在。

不過此刻,葫蘆已經玉化,想必黑蛟已經化龍而去,或許是聽風想藉著龍威穿過仙門,只可惜中間出了什麼紕漏,最終玉化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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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童遠,自從他上次跟我長談過後,就再也沒流露出什麼特別的神情,當初他用洞宣來釣我的時候,我們還曾經詳細的分析過彼此的身份立場。

可是剛才經過那個疑似洞宣的人影,他卻絲毫停留的痕跡也沒有,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匆匆繞了過去。

對於洞宣,我總是有一種十分奇特的感覺,或許是在鯨落山下那一段匪夷所思的經歷造成的影響,當時童遠提起洞宣的時候,我幾乎沒怎麼猶豫就上鉤了,可是見童遠完全沒任何反應,我反倒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去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