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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人皇遺寶”的真相

自來中土神聖不可侵犯,那是建立在中土王朝時刻對四周異族的絕對碾壓,再加上中土武林高手如雲,從來沒有人敢於親犯險地,引來這個龐然怪物的憤怒,最終身死國滅,為人作嫁。所以才有中土自古神聖不可侵犯的信條,成了天下公認的準則。

只是這個準則,曾幾何時已經成了一紙空文。自秦漢以降,兩晉無能,以至於神州大地滿地腥羶。錯非為武悼天王一紙《討胡檄文》,殺胡令下,人頭滾滾,總算是宛狂瀾於將傾,延續了中土氣數。從此數百年刀鋒不休,直至隋唐,才算是重立中土的絕對地位。

彼時依舊異族勢大,大唐雖強,卻也不是絕對碾壓之局。直到盛唐末期,終南山純陽道和丐幫聯手,覆滅波斯明教,才算滅了異族伸向中土的爪子。奈何唐皇玄宗李隆基以胡人安祿山史思明等人為藩鎮,可惜了純陽道自身覆滅,去了波斯人在江湖上的爪子,卻沒能防得住朝廷給胡人的權勢,以至於大唐傾覆,中土再一次式微。

再後來,又是幾百年浮沉,直到洪武皇帝朱元璋於微末中起兵,蕩胡塵,平天下;又有武當山邋遢真人張三丰恆壓江湖,凡有親胡之江湖門派,俱被其單人只劍,挑了山門!血火劍鋒之中,再造一個朗朗乾坤,巍巍華夏!再一次恢復了中土對四夷的絕對壓制。

及至永樂大帝六徵塞外,打的異族紛紛跪下,中土神州,才再一次成了天下異族的禁忌,直至如今大明覆滅,乾坤破碎,才有異族慢慢的試探著往中土神州伸出了爪子!

醉道人、南琴夫人、智行和尚,再加上虛思虛念五位所組成的中土守護者,也是在這個山河破碎、乾坤動盪之際,才有了用武之地!

這個“中土守護者”的名頭,始於武當三豐真人。當年三豐真人與太祖洪武皇帝彼此默契,一在江湖,一在國家,共同鎮壓著四方異族,使其不敢犯神州半步。及至後來,摩尼教死灰復燃,更名為拜火教再一次伸出爪子入中原,綠教橫掃四方,對中土虎視眈眈——彼時橫壓天下的三豐真人已經羽化,中土守護者群龍無首。然則神州不容輕犯,數百宗師、大宗師高手在朝廷支援下,與綠教、拜火教於漠北塞外決戰三月,打殘了拜火教,差點兒覆滅了綠教。那一戰之後,四夷戰戰兢兢,再不敢有任何想法!只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中土守護者也是幾乎精英盡喪,只留下了醉道人幾人苦苦支撐。

也是從那時候起,中土神州,雖然依舊威名不墜,但實則已經成了個空殼子,篩子一般,再難做到曾經那樣,任何異族不能輕易踏入中土半步。醉道人等幾個,也只能盡自己所能,每一次出手,必然雷霆萬鈞,來維持著威懾態勢。

只是不管怎麼說,他們如今也是只有五個人,分身乏術,難以監管天下!更何況,大明傾覆,再沒有來自朝廷的力量支撐,又有異族後金寇關而入,中土神州的威名搖搖欲墜,已經不足以嚇住有心人了。

這一次嵩山鬧出來的“人皇遺寶”一事,便是異族有心人的精心設計。除了自負滿滿,認定了中土神州已經沒有彈壓天下的勢力,甚至衰弱到當年五胡亂華亦或者蒙元入侵的時代那樣,從而光明正大,大張旗鼓地進犯中土的天竺、波斯、綠教、西夷,更多的還是暗搓搓的潛入,想著渾水摸魚,不聲不響的取走寶物……

這些悄悄潛入的人還真不少!來自草原的薩滿,來自東瀛的高天原,來自埃及的法老衛士……什麼牛鬼蛇神都有。當然了,這些暗中潛入的勢力,大多數是自身實力不足,沒有宗師境界的高手,比如草原薩滿、法老衛士;也有是被中土曾經打怕了,生怕再一次招來中土的報復的,比如東瀛的高天原……

總之,這個時候的嵩山地界兒,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熱鬧!一邊兒,中土守護者的幾人與明犯中原的異族生死搏殺,什麼暗殺埋伏,無所不用其極——到了現在,已知的就只有奧林匹斯山和摩尼教勉強保持完整,其餘的基本上都已經全軍覆沒。

正所謂“你大爺始終是你大爺!”中土守護者雖然沒落,但虎死不倒威,依舊有著碾壓四夷的能力!就算是奧林匹斯山和拜火教,被虛思虛念將計就計,也是折損了三成戰力……總之,訊息傳出,天下譁然。各方勢力龜縮不出,生怕被中土守護者那幾位大爺找上門來,就是搜尋嵩山,也多是選擇在夜裡出沒……很奇怪,卻也很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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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的,自從阿濟格大軍葬身陝西,後金看似傷筋動骨,一時半會兒難以抽調大軍攻伐陝西,給了定王整頓山河的時間。實則後金已經盡起大軍二十萬,入駐河南。很少有人能夠想象,之所以沒有立刻報復陝西,除了戰線太長,軍力捉襟見肘之外,更是因為後金人把注意力已經放在了嵩山地界。

要問為什麼,後金對於嵩山的“人皇遺寶”這麼個不知真假的訊息而調動二十萬大軍,甚至超過了曾經對於陝西的重視程度,也不怕這二十萬大軍抽調出來,很可能導致全線崩潰,被漢家義旗反攻,給趕出中原?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一來,後金轉攻為守,自能抽出大量軍力;二來,則是這一次嵩山的“人皇遺寶”事件,後金也是主要策劃人之一。人皇遺寶固然是放出來的假消息,屬於子虛烏有的事情。但有件東西,卻是後金所必得之物。

須知道,後金雖然佔據中土半壁河山,但人心不服,縱然推行剃髮令,卻也適得其反,更激起了民眾的反抗意志。要想真正的入主中原,那就必須得考慮民心民意,收攬人心。而這,最厲害的莫過於社稷神器。

這個世界並不簡單,上古神話雖然只在於傳說之中,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還是有許許多多的痕跡,見證著上古時代的種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而讓後金動心,乃至於勢在必得的,則是傳說中女媧娘娘所留下來的山河社稷圖!

當年女媧娘娘不知是何緣故,把山河社稷圖圖卷留在嵩山某處秘境。後來滄海桑田,天地之間靈機消退,秘境消隱,同那道家所說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一般,已經不為人所知道了。

山河社稷圖的訊息,後金人是挖掘了一座上古帝王陵寢,從陪葬的一堆甲骨文字裡所推斷出來的。得到訊息之後,後金人暗中把整個嵩山搜尋了個遍,奈何卻是沒有絲毫發現。失望之餘,也不由懷疑這個訊息子虛烏有。便在這時,一個神秘存在找上門來,一番商談之後,後金人堅定了決心,與這位神秘人達成默契,共同推動了這一次的“嵩山人皇遺寶”事件。

沒有人知道,甚至於後金人自己也不知道那位神秘存乃是在來自於上界,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山河社稷圖的訊息後之後毅然付出極其慘重代價下界,想要賭這一把,博取最大機緣。後金也好,天下各方勢力也罷,都不過是這位神秘存在的棋子罷了。

神秘存在堅持推動這個“嵩山遺寶”計劃,甚至傳揚整個天下,便是要利用宗師境界的武道中人的氣血,乃至無量眾生的氣血來啟用山河社稷圖的封印。此雖然是一種邪法,而且聽起來就荒誕不經,卻是那位神秘存在在故紙堆裡所翻出來的記載,經過那位神秘存在的仔細推論,確證十之八九可行,才有了這一次一石數鳥之計,最終漁人得利,摘取果實。

聽起來荒誕不經,其實未必就是虛假。只是太多的東西掩埋在歷史長河,更有大神通者施展手段,抹去了大量的存在痕跡,以至於此方世界許多人對於仙神之說並不相信。至少,很少有人認為那些神話故事是真實存在過。就連張蕪荻,不也如此麼?那種大宗師之後就能舉霞飛昇,也只當是道士們臆想出來的境界,未必存在……

沒有人知道,這位神秘存在自上界而來,一身神通剝離了九成九,更要小心翼翼遮蔽自身存在,以免被人察覺,最終竹籃打水,甚至為人作嫁。錯非如此,他也不必非要與後金合作,甚至把訊息傳的天下皆知……雖然他本身,也是出身異族,也有幾分能夠坑中土炎黃苗裔一把是一把的念頭。

一切的錯綜複雜,把原因說破了,其實也是簡單的超乎想象。只是神秘人所沒有想到的是,定王固守陝西,絲毫不為所謂的“人皇遺寶”所動,更不曾派遣大軍攻略河南。

少了大軍廝殺,便未必有足夠的氣血供神秘存在催動邪法,只是神秘存在卻像是一點兒也不著急,根本沒有新的動作。

也是,他把訊息傳遍天下,就算定王這邊不為所動,遲早也有其他異族打入中原,來爭奪這件可能存在的“人皇遺寶”。大不了回頭再放一個訊息,說是舉霞飛昇的希望就在嵩山,有的是昏了頭的野心家前赴後繼……

可能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吧?那位神秘存在自詡自己行事謹慎,悄悄下界更是不曾被任何人知曉,以為能夠悄悄摘取果實。卻不知他的行動,也被有心人看在眼裡。白蓮教的變故發生的極其突然,焉知那位“降世彌勒”,不是為他而來?

要知道,那位降世彌勒,可是也料定了“人皇遺寶”一事。只是同樣的,那位降世彌勒也知道藏住自身,逼著熊初墨替他走這一遭——固然有降臨下界,一身能為大打折扣的緣故,何嘗沒有怕打草驚蛇,不能黃雀在後的考量?

只是,就沒有人想過麼?女媧娘娘慈心於物,更是以造化稱道,自然是最為不喜血腥殺戮。倘若山河社稷圖這件女媧娘娘留下來的寶物真的存在,這種血祭的邪法,真的能夠被山河社稷圖認可?只能說,利令智昏,還自以為勝券在握,可悲,可嘆!

然而,神秘存在的計劃雖然看起來不怎麼靠譜,但就實際上來說,似乎進展的不錯!至少,這位神秘存在已經隱約感應到了嵩山某處的細微空間波動。不只是他,那位降世彌勒不知何時也悄悄地到了嵩山地界,那縷空間波動雖然細微到不可查覺,卻也被他感應到了。

只是照著這種程度來看,死了十來個宗師高手的血氣,實在是杯水車薪——哪怕奧林匹斯山的那些人身負神明血脈,一人足矣抵得上萬人,只是那又如何,奧林匹斯山的人並沒有死幾個。最主要的是,真的只是死幾個宗師高手就行的話,嵩山地界千百年來死去的生靈何止億萬?這般龐大的氣血,豈是人力所能成就的,也不見山河社稷圖有什麼動靜……

只是人在局中,誰又能看清一切?神秘存在並不急躁。因為他知道,來自西夷的十字東征大軍已經出發,到時候圍繞著嵩山地界兒必然有一場駭人聽聞的血腥廝殺!屆時自然有足夠的血氣,被他蒐集起來,獻祭給冥冥中不可知的存在,從而使得山河社稷圖出世,被他擷取。

嵩山風雲變幻,對於此刻的天下大勢,卻是沒有絲毫影響。徵北大將軍秣兵厲馬,定王勵精圖治。什麼琉璃、肥皂接連出世,賺來滾滾財源;又有更為厲害的火炮、火槍製造出來。定王倒也不負他穿越者的身份,短短時間,已經積蓄起滾滾大勢。隨著時間的拖延,強弱的天平已經慢慢轉換。拖得時間越久,優勢也就越大。可惜的是,後金對此茫然不覺,誠然可嘆。

當然了,定王的穿越者身份,自然是無人可知。也就周雲舒,能夠從一些蛛絲馬跡中有所推測,但也就只限於此了。畢竟,這是一方與地星完全不同的一方世界……

只是現在,周雲舒顯然沒有注意到來自陝西的變革,更不會敏銳的發現燎原之火已經被點燃了。他此刻與張蕪荻正在嵩陽鎮的一個宅院裡,“享受”著白蓮聖女熊初墨的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