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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088

扉間留下源純批註過的筆記本, 然後冷酷地把筆記本的主人趕走了。

窗臺距離地面大概有一個成年人那麼高, 源純手腳並用, 噌噌噌爬上去,雙手扒著窗戶, 保持引體向上的姿勢, 努力探出頭, “幹嘛呀這是, 你不是很喜歡小黑嗎?”

小黑貓咪唔咪唔地滾來滾去撒嬌。

扉間揉了揉毛茸茸的小黑貓,站起身走到窗邊,用手蓋住源純的臉。

危機感從心底冒頭,源純小幅度地掙扎起來,“等等等等!兩個人一起研究進度會更快的!”

“我覺得我一個人就夠了,”扉間的聲音裡透著自信,“至於你……”

源純靈機一動, “我會算數!”

扉間用懷疑的眼神打量源純幾秒,決定給她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他回去拿了個草稿本,翻開展示給源純看。

草稿本上密密麻麻寫著好長一串數學題, 看得源純條件反射開始頭暈。

源純以為的算數:加減乘除,三角函數,排列組合……

扉間認為的算數:微積分,空間解析幾何, 向量代數……

根本不在一個數量級,早已遠遠超出源純的知識範圍。

“求和。”扉間問,“結果是多少?”

源純的額角掛下一滴汗水。

扉間補充:“口算, 我倒數三個數,一——”

源純先是一愣,繼而怒道:“三和二呢!”

“有三和二,你也算不出來。”扉間收起草稿本,揶揄地笑了笑,“不過沒關係——”

扉間拎小雞仔似的把源純提溜起來,抓進屋裡,“有我在,我可以教你。”

源純的頭頂接二連三冒出問號。

扉間:“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下來,跟我學算術吧。”

源純的眼神逐漸驚恐。

“……不,我不學,放我走。”九喇嘛掐著嗓子,惟妙惟肖地模仿了源純的求救。

這是它路過時,恰巧聽到的源純說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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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間犁了一整天的地,差點兒被榨乾全部的查克拉,晚上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一口氣兒了。

他四肢攤開倒在地板上,雙眼無神地望向天花板,目光渙散。

“大哥,你還好嗎?”瓦間抱著水杯趕來,對柱間進行親切的、口頭上的慰問。

過了好久,才聽到柱間有氣無力地說:“我不好……我要吃飯……”

說話間,一陣極其誘人的、若有若無的香氣飄了過來,令人食指大動。飢餓的柱間抽抽鼻子,瞳孔微微一縮,憑藉本能的指引,腦袋猛地一擺,朝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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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純左手端著一盤烤魚,右手端著一盤烤雞,步履匆忙地路過,走廊中光線昏暗,照出她時而沉重、時而苦惱、時而喪氣的臉色,看上去宛如精分。

要是平時,柱間肯定能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但此刻,他全部的心神都被誘人的食物香氣牽走了。

柱間深吸一口氣,深情地呼喚道:“小——純——”

我妹妹真好,知道我幹活餓了,主動給我做好吃的!

柱間美滋滋地想,美得心裡冒泡。

源純聞言,腳步一頓,茫然四顧,看到地板上攤著一團主體黑漆漆、點綴著亮點駭人綠光的怪東西。

……這是什麼?

源純警惕地靠近,眯著眼睛仔細一瞧,這才發現原來是柱間,而那對幽幽的綠光,是柱間的眼珠子。

“柱間哥哥,你怎麼躺在這兒?嚇死我了。”源純松了口氣。

“姐姐,”瓦間乖巧地打招呼,並解釋道,“大哥說他餓了,要吃飯。”

柱間期待地看著源純。

源純下意識挪開視線,還想把手往背後藏,但她反應過來了,這個動作最終沒有做出來,只是一個趨勢。

人在餓極的時候,會提高與食物相關事件的敏感度,柱間從源純稍稍轉動的手腕和遲疑的眼神裡覺察到了什麼,像警覺的狗狗般“噌”地豎起耳朵。

“這些不是給我的嗎?”柱間委屈巴巴地問。

源純:“………”

不,當然不是啊!這是給扉間的賄賂!是我的買命錢!

柱間睜大眼睛,眼眶裡有晶瑩剔透的淚水來回打轉,他一手按住腹部,一手捂住胸口,“我餓死以後,請每天給我供一盤烤蘑菇……我為家族出過力,我為家族種過地,讓我吃烤蘑菇……”

源純:“………”

倒也不必這麼悲慘。

源純露出胃疼的微笑,她用力磨了磨牙,一字一頓道:“是、給、你、的。”

“才不是,”柱間爬起來,“我不喜歡吃烤魚,我喜歡吃烤蘑菇!”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源純光速後退,一臉遺憾的表情,“那好吧,烤魚我帶走了。”

“不要啊!你怎麼不按套路走?”柱間一把抱住源純的大腿,伸出爾康手,“太沒有誠意了,我看透你了——”

“愛吃不吃。”嫌棄的聲音從源純身後響起,扉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他一手按住源純的肩膀,制止她繼續往前走,一手從她身側探過,拿走了一串烤魚。

柱間:“………”

“這是我的。”扉間宣佈。

柱間:“………qwq。”

幹了一天活兒,回到家裡沒人疼也沒人愛,想吃點好吃的都沒有。

我怎麼這麼命苦嗚嗚嗚。

柱間越想越難過,他傷心地哭了起來,一邊哭,木遁之力一邊外放,很快周圍就長滿了蘑菇和西蘭花。

“你為什麼給他做飯,不給我做飯?”柱間哭著控訴。綠色藤蔓在他背後張牙舞爪,像是某種深海怪物的觸手。

源純的胃更疼了,“因為扉間哥哥說,如果不給他做烤魚吃,他就要教我學高等算術。”

聽到“高等算術”這個詞,柱間的哭泣聲戛然而止,像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的鵝。瓦間則手臂劇烈地抖了抖,差點兒把杯子扔了。

兄弟倆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在源純睡得昏天黑地的這一年裡,扉間不知道從哪兒尋摸來一大堆與數學有關的書籍(親爹贊助),津津有味地自學起來。學了一段時間,略有小成後,他試圖向周圍人推廣。

扉間:“學好算數,能讓忍者更準確地計算暗器的行動軌跡,提高暗器的命中率。”

柱間:“啊?這玩意兒還用算?扔暗器不是全憑感覺嗎?”

扉間:“學好算數,能構建模型,預測下一年的莊稼產量。”

柱間:“莊稼的產量多少,還不是取決於我能放多久的木遁。”

扉間:“算術是萬能的!”

柱間:“真的嗎?我不信,比如算術不能讓男人生孩子。”

扉間:“………”

柱間:“………”

兄弟倆視線相對,扉間面無表情,柱間滿臉無辜。

扉間深吸一口氣,在心裡不斷唸叨著我不生氣我不生氣……

他決定祭出大招:“學好算數,能讓你在跟人賭博的時候提高勝率,避免賠得傾家蕩產,底褲都不剩!”

柱間聞言,雙眼一亮,興致瞬間來了,“還有這種好事?我學我學!教練,我想學數學!”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柱間在數學上的天賦比源純還要差,不到一天就敗下陣來。他還聲稱自己對數字過敏,除了骰子上的點數和數錢之外,他看見數字就條件反射開始暈。

扉間用盡辦法,也沒能激發出他哥對數學的興趣,最後他只好無奈放棄了,將目標轉向下一個人。

但安利了一圈,根本沒人買賬,扉間握著算術書,整個人寂寞如雪。

直到源純說出“我會算數”。

雖然源純的水平也不高,但比起其他人,已經是矮子裡拔將軍了,培養一下,成為未來數學家指日可待!

(源純:我不可以!)

聽扉間講完前因後果,柱間先是對源純充滿同情,緊接著他心中一動,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人的注意力是有限度的,比如當扉間專注教源純數學的時候,就會放鬆對柱間的警惕,這樣柱間就能有機會去賭場玩了。

以上是柱間美好的設想,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最後忍不住笑出了聲。

源純:“你笑什麼?”

“沒什麼。”柱間使勁兒搖了搖頭,語氣誠懇道,“弘揚算術的重任就交給你和扉間了,加油!”

“呸呸呸!”源純雙手捂住耳朵,“我們已經說好了,我每天給他烤十條魚,我就不用學了。”

這個交換方法還是扉間跟九喇嘛學會的。

世界上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不能強求,烤魚和算術家,能獲得一樣,而不是兩邊落空,已經很不錯了。

柱間:“……哦。”

源純:“你看起來很失望?”

是的,超級失望,絕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能不能重新奪回我賭場小霸王的榮譽稱號,就在此一舉了!

“哪有哈哈哈,我——”話音未落,柱間忽然一翻白眼,仰面躺倒,不動了。

源純被嚇了一跳,“怎麼回事?!”

瓦間撲過去,“大哥你怎麼了!”

扉間也有點懵,他握住柱間的手腕給他把脈,又摸了摸他的肚子,最後淡定地宣佈:“沒事,餓的。”

柱間的眼睛睜開一條細縫,他氣若游絲道:“我想吃……烤蘑菇……”

又來了。源純滿頭黑線,“烤烤烤,給你烤,等著!”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柱間幸福地、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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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柱間終於把千手家在周圍圈出來的所有土地犁了個遍,並且施好肥後,千手族地已經兒童腳踏車滿地亂跑了。

對扉間來說,一旦製造出樣機,量產腳踏車是非常簡單的事,他一天能造十輛,很快就可以滿足家裡所有小孩的需求。

“但是沒必要,”扉間埋頭在卷軸上寫寫畫畫,他正在幫助佛間處理一些簡單的族務,“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扉間的一天非常忙碌,除了基礎訓練,批改公文,他還要改良忍術,督促弟弟們好好學習,慰問孤寡老人和兒童,有時甚至要調節鄰里矛盾。

造腳踏車那都算興趣愛好。

怪不得有些人年紀輕輕就白了頭,那都是硬生生熬的啊!源純隱秘地瞄了扉間一樣,目光中充滿同情。

“你要去幹什麼?”扉間敏銳地覺察到了源純的眼神,他頭也不抬地問,“沒事來——”

“我有事!”源純一個激靈,抱緊了懷裡的鐵鍬,她語速飛快地說,“我要去修路!”

扉間寫字的動作一頓,“修路?”

“三爺爺家的淺香騎車的時候沒注意,被小坑絆了一跤,連人帶車翻下土坡,腿摔斷了。”源純嘆了口氣,“土路確實不太好騎車,而且車也沉。”

扉間把充當備忘錄的卷軸拽過來記上一筆,“有時間再改良一下腳踏車,換種材料。”

“但路還是要修的,”源純把鐵鍬扛到肩膀上,慢悠悠地往外走,“修好了,用處可大了去了。”

道路,乃是基礎設施中的基礎,是幫助一個地區擺脫貧困的必要條件之一。

修好了路,與外界有了暢通的聯絡,就能夠進行貿易活動。路不好走,即使藏著金山銀山,也不好開發啊。

扉間微微皺眉,“但路暢通了,也意味著敵人能夠很方便地攻入我們的大本營。”

“這確實是個弊端,但不能因噎廢食,封閉永遠沒法發展,總要打破現狀,”源純想了想,“加強防禦陣法?”

這方面千手一族有天然優勢,親家漩渦一族的封印術獨步忍界。

扉間揉了揉眉心,“已經在搞了,五長老是族裡最擅長封印術的,咱家的防護陣法都是出自他手。”

源純眨眨眼睛,“我還以為最擅長封印術的人是你。”

扉間:“我差遠了。”

“要對自己有信心嘛。”源純鼓勵道,“等你長大了,肯定就是最擅長的了。”

扉間的嘴角微微一勾,“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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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路是個浩大的工程,而源純只有一個人,她沒法自己啃哧吭哧把整個族地的路都修了。

“……所以你就來找我一起。”柱間哀怨地說,“我剛把全村的地都翻了,你又讓我來修全村的路?”

“不需要修那麼多,”源純說,“只需要把咱家門口和村口的路鋪好就行了。”

柱間撓撓頭,“這倒是簡單,但不太好吧?”

源純奇怪地看了柱間一眼,“哪裡不好?”

柱間躊躇片刻,用手攏住嘴角,小聲對源純說:“嗯……都是一家人,要修不都得修?”

源純:“……你想累死嗎?”

犁地也就算了,畢竟全族只有柱間一個木遁,活兒都交給他,還能說是在工作的同時鍛鍊木遁之力。

修路也要他們來……柱間願意,源純不願意。

“哥,聽我的沒錯。”源純拍了拍柱間的胸口,“這種辦成了能惠及全族的事,得大家一起參與,共同努力,你別總是大包大攬。”

話是這麼說,但直接讓源純挨家挨戶上門,去勸七大姑八大姨們出錢出力,人家估計會覺得源純莫名其妙。

源純能想象到那些人是怎麼或直白、或婉轉地拒絕她的——修路?為什麼要修路?現在的路也能走啊,祖祖輩輩都是這麼過來的,哪有修的必要。

這種情況下,與其磨破了嘴皮子使勁兒安利,倒不如先做出成果來,讓大家切身體會到平整的道路有多好,到時候他們自然會願意修的。

柱間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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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界暫時還沒有汽車出現的苗頭,路上走的除了人和家畜,體型最龐大的,也就是貴族家的馬車牛車了。

所以源純不需要絞盡腦汁研發瀝青,她選擇修最簡單的水泥土路。這種路造價低廉,結實耐用,工期不長,護養簡單,總體來說非常划算。

“我也是第一次幹這種活兒,”源純邊挖坑邊跟柱間說,“我們先試試。”

柱間不是很在意,“沒關係,就當玩了。”

挖坑很簡單,兩人一個用風遁,一個用土遁,很快就在家門口挖出了一個整整齊齊的坑。

“然後呢?”柱間額頭上連汗水都沒出,他拄著鐵鍬,興奮地問。

“水泥,顧名思義,就是水、沙子、石塊和土摻雜起來,攪拌形成的混合物。”源純把視線投向了被他們挖出來的那堆土,“所以……”

柱間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水遁·大瀑布之術——”

源純面露驚恐之色,“等、等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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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間:“………”

源純:“………”

柱間:“………”

“你們倆到底是去修路的,還是去搞破壞的?”扉間頭疼不已,心累得很想原地去世。

他真的搞不懂,為什麼柱間和源純湊到一起,會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修個路而已啊!要是不小心掉坑裡摔斷腿也就算了,這是正常事故,結果修路的人活蹦亂跳沒什麼事,老老實實的無辜旁人反而受到了傷害,真是絕了——

柱間一個水遁放出來,威力太大,水流和著土一起衝出去,把對面三叔爺爺家的院牆轟塌了。

三叔爺爺跟他老婆吵架了,正在院子裡跪搓衣板跪求原諒,誰曾想人在家中跪,禍從天上來,好好的院牆塌了不說,自己淋了一身水泥,一世英名也沒了——聞訊趕來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目瞪口呆的三叔爺爺的“英姿”,三叔爺爺苦心營造的說一不二的大家長地位瞬間崩塌,然後被冠上了新時代妻管嚴的稱號。

要不是三叔奶奶攔著,柱間的腿已經被三叔爺爺打斷了。

“是柱間哥哥先動的手,跟我沒關係。”跟柱間待久了,源純的甩鍋技能愈發爐火純青。

柱間很委屈,“是你說水泥就是水和土混合起來。”

源純理直氣壯,“對,是我說的,可我沒說讓你用水遁啊。”

柱間:“……嚶。”

風塵僕僕的佛間匆忙推門而入,他一屁股坐進椅子裡,接過扉間遞來的水咕嘟咕嘟喝完大半杯,然後把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放,發出“砰”的一聲巨響,“你們兩個小兔崽子!”

柱間縮了縮脖子,源純安靜地端坐。

佛間做了個幾個深呼吸,努力平復情緒,隨後他指了指柱間,改口道:“你這個小兔崽子!”

柱間:“………???”

妹妹這麼快就被從小兔崽子的行列開除了嗎?

明明是兩個人一起闖的禍,她為什麼不能擁有姓名?

“森林外面來了不少逃難的,為了處理這事,我正焦頭爛額,你還給我找麻煩!”佛間單手扶額,內心產生了把大兒子塞回去再生一遍的衝動。

柱間不敢吭聲。

源純聞言,忽然想到了什麼,目光一亮,“呀。”

“呀什麼呀,”佛間沒好氣兒地說,“還有你也是,你哥胡鬧,不攔著點。”

源純心想柱間哥哥的速度太快了,而且心思跳脫,有時候我連他的思路都根本上,要怎麼攔?

但她沒把這話說出來,而是眨眨眼睛,放軟語氣,小心翼翼地問:“族長,您打算怎麼處理那些人呀?”

“都是些普通人,平時也看不上咱們,為了不生事端,只能趕走了。”佛間先是嘆了口氣,隨即警惕起來,“你想幹什麼?”

源純乖巧地微笑,“我在想,這些可都是勞動力啊。”

佛間眯了眯眼睛,“哦?”

“難民裡農民的數量有不少吧?”源純說,“旱災活不下去,顆粒無收,為了不餓死之能逃走。這些人有很豐富的種植經驗,而咱們家馬上又要耕種了,留下他們幫忙種地,騰出的人手就能去做別的事了。”

柱間:“對——”

扉間神出鬼沒,在柱間背後現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對什麼對啊大哥,這種時候你不要說話,安安靜靜聽就好了!扉間腹誹。

佛間倒沒有呵斥源純,他心平氣和地問:“我為什麼要留下他們呢?我們的人手足夠了。”

源純緩緩搖頭,“如果您的想法是家族維持現狀,那麼確實夠了,但若想繼續發展壯大,徹底擺脫忍者悲慘的命運,是不夠的。”

遠遠不夠。

千手是忍界有名的大族,說出去名聲響噹噹,但就算再大,也只有幾百口人而已,為了保持血統純正,除了漩渦一族,基本不與外族通婚,再加上之前打仗打得太狠,嬰幼兒的出生率又沒能提上去,全族人數跌到歷史最低點,眼看滅族近在眼前了。

隔壁宇智波更慘,他們都沒有能通婚的親族,只偶爾跟日向和羽衣以聯姻的名義結盟。

可這種事,比慘沒意義。

廣義地說,人口即勞動力,勞動產生價值,勞動創造財富,有了財富,慢慢積累,才能更好地發展,使社會進入下一階段。

說服千手放棄血統純正,透過與外族通婚來實現擴大人口是不現實的,至少現在不現實。一來忍族們封閉幾千年了,改變現狀並不容易,二來戰爭尚未消弭,和平遙不可及,這種情況下,忍者需要保持純正的血統,來提升家族成員的戰鬥力——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提煉出查克拉,成為忍者,比如逃難的普通人一輩子就是普通人,他們不具備成為忍者的能力。

不能透過通婚擴張,就只能換種途徑了。

戰亂時代,皇權微弱,豪強四起,大大小小的貴族們佔據城池和國家稱王,卻對自己治下的百姓極不負責,只顧著貪圖享樂,致使百姓怨聲載道,再碰上天災,更是民不聊生。

這種情況,要是擱在隔壁,百姓早就揭竿而起反他|娘|的了,相比之下,忍界人民的乖巧程度令源純驚嘆不已,像柱間那種心懷天下、明確表示“我要結束戰亂”的人,都沒想過推翻大名推翻天皇。

亂世悲慘,但挑戰與機遇是並存的,至少現在屯兵,官方是管不著的。

接收難民,用糧食來交換他們的勞動,絕對是一筆十分划算的買賣。

“你想讓這些人加入千手家?”佛間微微皺眉,問。

源純繼續搖頭,“可以是合作……不,僱傭的關係,我們出糧食僱他們勞作。”

對難民來說,吃飽飯是最重要的事,但救濟也要講究方法,一味白給不可取,努力勞動,用自己雙手換來的糧食,人才會懂得珍惜。

等這些人熟悉並漸漸習慣了新環境,選擇定居後,可以視情況決定是否結成鬆散的同盟。如果將來還有戰爭,他們為了捍衛家園,選擇幫助千手家的可能性很大,可以把後勤之類的工作分出去處理,最大程度地解放戰鬥力。

“當然那都是以後的事了,”源純笑了笑,“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咱家糧食的產量可以翻倍了,嗯……”

源純眼神飄忽,小聲嘀咕,“三叔爺爺家的院牆也有人修了。”

柱間:“妙啊!”

扉間:“我就知道。”

佛間:“……其實這才是你的主要目的吧?!”

至於嗎?就為了逃避勞動,小嘴叭叭叭說了一大堆。

源純:“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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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純只是提建議,但究竟要怎麼做,還得佛間去跟長老們商量討論,才能定出結果。

佛間臨走前揪著柱間的耳朵,惡狠狠地警告他,三叔爺爺家的院牆必須他親自修,絕不能花錢僱別人幫忙。

柱間:“………”為什麼每次受傷的總是我!

柱間憂傷地坐在門檻上,抱著小黑貓使勁兒擼。

扉間意味深長地說:“你倒是很有想法呢……大哥,恭喜你建村的目標快實現了。”

某個地方,開始無比荒涼,但慢慢地,一戶兩戶,三戶四戶,更多戶定居,在此繁衍生息,漸漸就形成了村落。等人口繼續增長下去,人越來越多,越來越繁華,就會從小村落發展成小鎮,從小鎮發展成大都市,甚至是一個國家。

柱間先是一愣,隨即聽懂了扉間話裡的含義,他的眼睛亮了起來,目光灼灼地望著源純。

源純轉過頭,語氣有點彆扭:“看我幹什麼……我只是不想給三叔爺爺家修院牆。”

“我修我修!”柱間把小黑貓放下去,舉起雙手,開心地歡呼,隨後狂奔過來一把抱起源純,抱著她轉圈圈,“小純嗚嗚嗚嗚……”

“……你哭什麼啊!”源純哭笑不得,“快放我下去!”

“不放嗚嗚嗚。”柱間蹭了蹭源純,像毛茸茸的小動物開心地去蹭另一只小動物。

成何體統!扉間眉頭一皺,感覺很不妥當,他面無表情地走過去,一把分開兩個人,“大哥,快去修牆。”

柱間:“……你真是我的親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