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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0

其實這會兒, 賀譯民也正準備跟胡俊談一談呢。

畢竟他是個知名主持人,號召力放在那兒,能讓那幫子一直盤踞著不肯走的知識青年們趕緊散開,該回哪兒就回哪兒去。

但是, 正如審訊科的人所言, 胡俊笑眯眯的,嘴巴子可緊著呢, 不但不跟賀譯民談他那幫知識青年的事兒, 反面, 就從腐敗啦,經濟發展的亂象啦, 各方面的, 跟賀譯民誇誇其談了起來。

賀譯民跟他聊了一個下午, 出來的時候,臉色都是青的。

審訊組的人可樂呵了:“賀局,怎麼樣,你也搞不定他吧?”

不是搞不定, 而是胡俊這孩子,屬於那種特別執拗的, 腦子一根筋的, 從他當初能在地道裡躲一整年,就可以看得出來嘛。

“現在咱們怎麼辦,那幫人要不散,咱們的治安就得出問題。”審訊組的人說。

賀譯民不是沒有辦法, 真來點猛的,像胡俊那種沒有受過皮肉之苦的孩子,肯定能招,但問題是,他對於胡俊這種孩子,總還是想,從心理上說服他,讓他心甘情願的不要鬧事兒才好。

但是,胡俊那家夥太能說了,賀譯民嘴巴又不行,還真說服不了他。

這不,正愁著呢,盛海峰和超生倆來了。

“你們放心吧,我去跟胡俊談,我保證我能讓改變觀念和看法,好不好,賀叔叔?”盛海峰說。

這可是公安局,哪來的小夥子,說話口氣這麼大?

局裡的人其實都不太相信盛海峰,不過呢,賀譯民是個開明的領導,就好比總書記說的,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嘛,於是,他就把盛海峰給放進去了。

等盛海峰進去以後,賀譯民指了一下閨女的鼻子:“你最近可在外面晃得夠多的啊你。”

超生吐了一下舌頭:“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就開始認真學習,我保證給你考個好大學還不行嗎?”

對於一顆修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小人參來說,學習並不算什麼大事,她只要肯用功三天,就保證自己絕對能學好。

事實上,很多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服胡俊。

因為,像胡俊這樣的人,你拿那套宏觀的,大理論去說服他,是根本說服不了的。

所以,盛海峰一進去,大家就在外頭聽著呢,看這小夥子要怎麼說這事兒。

“胡俊同志,你好。”盛海峰說。

胡俊是張娃娃臉,都三十歲了,雖然看得出來有了年紀,但還是個娃娃樣子,相比之下,盛海峰個頭高大,眉挺目毅,一身男子漢的氣息,反而比他更像一個成年男人。

“前些年吧,我媽曾經瘋過一段時間,這麼坦白的跟你說吧,那時候,有個女同志,曾經蓄意的,破壞過我爸和我媽的感情,而且,她是我的小舅媽。當然,我和賀帥倆查過,我爸跟我小舅媽之間,沒有過任何實質性的往來,而且,我們還把我小舅媽蘇小玉,給抓了個現形,所以,我父母的婚姻才得以保全。但是從那以後,至少有七八年的時間,我爸我媽之間沒有真正交過心,但是,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呢。大多數有這樣的,單方出軌經歷的夫妻,最後都是離婚收場的。”盛海峰說。

胡俊這孩子吧,他有一種天生的感染力,一笑起來,就會讓人覺得,他非常親和,而且,他口才特別好,天生就能說服別人。

但是,這得是在他做主場的情況下。

也就是說,要談時事,談現在的政策,民生,以及社會現狀的情況下。

不過,要說談一些家庭瑣事,他其實並不擅長,因為他從小家庭和睦,而且家裡人單薄,父母之間沒有出現過感情問題,在這方面,你跟他不論談什麼,是引不起他的共鳴的。

“你是局裡新來的公安嗎,看起來好小啊,不過你跟我說這個幹嘛?”胡俊笑呵呵的問。

盛海峰說:“就比如蘇煜和付敞亮這種,他們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因為沒有人能把你和蘇煜之間到底是怎麼往來的,又發生過些什麼事情查的清清楚楚,而蘇煜呢,是個女同志,但凡男同志遇到出軌這種事情,大多數人會說,為了孩子忍一忍吧,他只要能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就好。可要是女人遇到這種事情,人們總會說,離婚吧,這種朝三暮四的女人要不得。沒人會想,蘇煜那個女同志,常年一個人帶一對雙胞胎有多辛苦,丈夫常年不在家,她又有多無助,而你這種,蓄意接近她的人,又有多卑鄙。”

胡俊的臉色慢慢的變了。

是,雖然胡俊不肯承認自己是蓄意接近蘇煜的,但是,他不得不承認,蘇煜是付敞亮的妻子,和已婚的她私底下往來,對她的傷害特別大。

“蘇煜會和付敞亮離婚,然後呢,她就會成無業,並且自力謀生的個體戶,然後去擺地攤兒賣衣服,並且,辛辛苦苦攢錢,以備打官司,爭到兩個女兒的撫養權,但是,她爭到撫養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付部長的家庭背景,是她不可比擬的,而且,她出軌在先,也就是說,她的下半輩子,可以預見,除了攢錢,就是不停的上法院,打官司,爭孩子,一直到孩子長大,她慢慢變老,而這種事情,在你們這幫知識青年的眼裡,算不得什麼大事情吧?”盛海峰又說。

胡俊這下終於不笑了,咬一下唇,沒說話。

“所以,你們為之奮鬥的人民,他們又是誰,那其中也不包括蘇煜吧,至少在你的意識裡,不包括蘇煜,對不對?”盛海峰又說。

胡俊的臉慢慢垮了,但依舊沒說話。

“你們的思想確實足夠先進,手段也足夠光明,蘇煜說,你曾經去過她家一次,就是在那一次吧,你裝了什麼東西在付敞亮的身上,或者衣服裡,然後,才能一直監視他的,對不對?”盛海峰突然又是一句。

外面,審訊組的人和賀譯民眉頭都皺起來了。

為什麼呢,因為付敞亮出了問題,武警大隊把付敞亮的辦公室,以及他平常坐的車,家裡頭,任何地方都搜過,沒有搜出任何東西來啊。

為什麼盛海峰會這麼問呢?

他們都清楚,胡俊沒給付敞亮裝過任何東西啊。

果然,胡俊生氣了:“沒有,我們不是那種人,我是去過蘇煜家,但我從來沒有幹過那種事情。”

“那你是怎麼幹的,你這麼高尚的人,都讓一個無辜的女同志替你背鍋了,你是怎麼打聽到武警大隊的任務行程和時間的,這點你就不敢說出來?”盛海峰再往前湊了一點,又問一遍。

胡俊戴著銬子呢,閉上眼睛,臉色慢慢的變慘敗了,過了很久,久到大家都以為他睡著了,卻見他突然睜開了眼睛,緩緩吐了口氣出來:“行了,我承認我們確實被那幫間諜利用了,武警大隊的情報都是別人提供給我們的,這總該行了吧?這足以證明,這件事和蘇煜無關了吧?”

“那個別人是誰,只要你不說,公安依舊會認定是蘇煜,當然,你也可以不說,畢竟對你們來說,一個蘇煜,說犧牲也就犧牲了,一女人而已,對於你們這些理想宏大,意圖改變國家的年青人來說,無足輕重吧?”盛海峰往後站了兩步,笑著說。

胡俊到底還是曾經那個真正心懷理想的少年,一直看著盛海峰,看了盛海峰好久,眼眶居然都溼了:“我們軍事頻道的主持人,和他們武警大隊有新聞上的聯絡,他們出警的時候,我們新聞頻道的主持人會跟著,這總該行了吧?”

所以,內鬼在公不在私,事實上,跟蘇煜和付敞亮都沒關係,而是在電視臺的軍事頻道。

不止盛海峰松了口氣,外面公安局的人也松了口氣。

親口承認了內鬼,並且和內鬼合作,謀取國家機密,胡俊的坐牢是逃不掉了。

當然,蘇煜也就被完整的摘出來了。

但是胡俊可是知識青年們背後的領導者,他承認受間諜指使,得給判刑不說,他們的革命大計也得被迫流產。

盛海峰從審訊室出來,賀譯民都說:“小夥子,不錯嘛,挺善於打感情牌的啊你。”

審訊科的人也覺得這小夥子挺能幹,幾句話就把胡俊這個難題給攻克了。

但其實,盛海峰覺得,大家都認為胡俊處心機率是在騙蘇煜,所以,一直是繞開蘇煜,在跟胡俊談時政,談國家大事。

可正如超生所想,胡俊至少在感情上並不壞,他和蘇煜往來也並不是為了利用蘇煜,或者是欺騙蘇煜。

單純的,他只是在醫院裡偶然碰到曾經的女朋友,看她在生孩子,看她丈夫不在身邊,一個人很無助,於是伸手幫了她,然後慢慢的,就跟她有了往來。

而在往來的時候,也許他並沒有想到過,會給蘇煜造成這麼大的困擾。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胡俊就更不是了,他只是太想搞點革命,並且太急於求成,繼而,用了一些違法的手段而憶。

盛海峰拉著超生出門的時候,超生回頭看了一眼被押出審訊室的胡俊。

小胡叔叔啊,超生都從五歲長到十五歲了,他依然是那張稚嫩的娃娃臉,沒有變過。

見超生眼睛紅紅的在看自己,還像原來一樣,對她笑了笑,戴著銬子無法揮手,就輕輕說了句:“再見啊小超生,等我刑滿出來,記得來接我,你會看到,有很多人來接我的,我對於革命的心,永遠都不會死,也永遠有一腔熱忱!”

“好的小胡叔叔,我一定會去接你噠!”超生說。

這,終究還是超生最喜歡的那個小胡叔叔啊!

當然,胡俊承認肯定得坐牢。

就是可憐了胡進步倆夫妻,當初以為兒子死了,沒想到兒子又活了,以為兒子不會有太大的出息,可是,沒想到他當了十年的當紅主持人,紅到全國都家喻戶曉。

本來以為,他這主持人能一直當下去呢。

可誰曾想,他又會把自己弄去會牢了呢。

誰的人生,也不及胡俊的更刺激啊。

第二天,盛海峰的手工完成了,當然,第一時間,就送給了超生。

超生開啟八音盒,裡面是一個木偶小人,圓圓的臉蛋,剪的圓圓的頭髮,看起來怎麼跟她自己那麼像啊。

“媽,快看,小盛哥哥給我給的八音盒,好看不?”超生拿著,就去給陳月牙看。

陳月牙正在打電話,掛了電話,回頭摸了摸閨女的臉說:“漂亮,不過超生,你蘇老師剛才給媽媽打電話來,說她的生意特別好好呢。”

“蘇老師還在擺攤賣衣服?”超生說。

“可不嘛,女人啊,不能沒有工作,她這樣自強自立,挺好的。”陳月牙接過八音盒,扭了一圈兒,笑著說。

蘇煜和付敞亮之間是這樣的。

付敞亮聽說蘇煜和胡俊之間沒什麼之後,倒是願意原諒蘇煜,也願意複合,倆人好好過日子,可是蘇煜反而不願意跟他複合了。

人家也不回北京,就在清水縣做服裝生意,據說一天賺錢賺的非常可觀。

這不,因為錢是俞敏栽贓的,而胡俊呢,也主動招認自己沒有藉助蘇煜打探過武警大隊的情報,蘇煜的懷疑解除了,她還把倆小姑娘也接到了清水縣,日子過的挺美的呢。

當然,超生是個樂天派。

她覺得,付叔叔馬上就要調到清水縣公安局去,以後工作沒有那麼忙了,有時間可以和蘇煜相處了,倆個人的關係總會回到從前的嘛。

這不,付敞亮要走的時候,超生專門跑到他家,替他收拾行李,然後呢,當然,八婆一樣的,開導付敞亮呢:“我爸也是從縣城裡開始幹起的,他現在都到北京當局長了,你也可以。”

“好,我會努力的。”付敞亮笑著說。

“以後記得多陪陪格格和涵涵,我一直都記得我爸爸長什麼樣子,可她們都不記得你呢。”超生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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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付敞亮和蘇煜之間存在著年齡差,相差將近十歲,是,在很多看來,有一個小自己十歲的妻子,這感覺挺不錯。

但事實是,兩個年齡段的人並不好溝通,而且,胡俊和蘇煜倆,雖然可能沒有過□□出軌,但那是因為蘇煜一直在帶孩子,脫不開身的原因。

就在胡俊被判刑之後,還專門找了一趟付敞亮,跟他說,要是他真跟蘇煜離婚,等自己出獄之後,就跟蘇煜結婚呢。

這不,等付敞亮拎著行李走了,超生就感嘆:“看來,婚姻也不好經營啊,我真沒想到,付叔叔娶了那麼漂亮的蘇阿姨,居然倆人也會離婚呢。”

盛海峰明天就要走,今天是專門陪超生出來的,一腳支著超生的二八大槓,回過頭,特別認真的說:“最主要的是,他們倆之間沒有溝通,你付叔叔的工作註定,他的很多事情都不能跟別人講,而你的蘇老師呢,又是一個天性浪漫,具有浪漫主義思想的女同志,喜歡與人交流情感,也喜歡被人愛,所以他們倆才會走到這一天。咱們之間可不能這樣子,明白嗎?”

“咱們之間,什麼咱們之間?”超生仰頭,好奇的問,畢竟小丫頭現在可沒談戀愛的意思。

盛海峰皺了一下眉頭,又說:“就好比你和小帥,和我,還有二斌,三炮,他們是一樣的呀,你要記得經常給我們打電話。”

“看來,我該給他們打個電話啦。”超生說。

“也不能忘了給我打電話,明白嗎?”盛海峰語重心腸。

“好吧,我要想起來,會給你打的。”超生說著,跳下腳踏車就準備要跑。

“哎哎,賀笙笙,一定記得給我打電話,上海有特別好吃的魚幹,我到時候寄給你。”盛海峰騎著腳踏車在追。

“我已經不喜歡吃魚幹啦!”超生快的呀,已經不見影子啦!

……

超生家的好事可不止這一樁哦。

最近,因為政府的大力管控,以及持續的宣傳和對話,那些知識青年們,已經漸漸撤出城了。

而區政府批給陳月牙的那塊地,也可以正式進入拆遷,並且,蓋大樓了。

“媽,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啊?”超生問媽媽。

畢竟超生可是擁有美術天賦的小人參,當初sc超市的設計稿,也是她覺得好看才被投用的,超生覺得,自己也完全可以替嶄新的sc百貨做一做參謀嘛。

“你就別想啦,媽媽這一次請的可是國際上都有名的設計師來替媽媽做設計呢,趕緊在家好好學習吧,從現在開始,媽媽得忙著找錢,錢到位之後還得拆遷,拆遷完之後,才開始蓋大樓呢。”陳月牙掰著手指說。

馬上,雷子和錚子一起高考,而超生呢,則馬上要進入苦逼的高三了。

倆哥哥得回清水縣考試,而且他們倆一起約好的,要報農業大學。

超生自己都出不了門,也只能在心裡替他們鼓勁兒,打氣。

當然,她心裡,是特願意雷子和錚子倆都能考上農業大學的,因為這倆別的方面不擅長,但是搞嫁接果樹啊什麼的,就他倆最行了。

這不,最近一段時間,草莓都罷季了,賀雷用胡蘿蔔和草莓嫁接出來的大草莓,才剛剛成熟呢。

一股胡蘿蔔味兒的草莓,吃起來並不好吃。

但是,畢竟哥哥辛苦了那麼久,也忙碌了那麼久,當賀雷滿心期待的問超生好不好吃的時候,超生還是苦笑著狠狠點頭:“好吃,特別好吃。”

胡蘿蔔味兒的草莓,簡直是魔鬼般的產物啊!

如願以償,這倆孩子最後給農業大學錄取了呢。

蓋一幢大樓可沒那麼容易,光是舊城區的改造,以及拆造問題,就讓區政府和陳月牙差點沒焦頭爛額掉。

當然,這段時間,也是超生頭懸梁,錐刺骨,認認真真學習,高考的時候。

到1990年的6月,超生滿打滿16歲,也該到她高考的時候了。

要不得說,鄧翠蓮因為沒生一個閨女而心意難平呢。

聽說超生要高考,她提前安排好了服裝廠的工作,開著她嶄新的桑塔娜頭一天晚上就到了北京,手裡提了兩大兜簍的菜,一隻雞,準備從頭天晚上開始,就給超生做上一頓第二天一早吃了,就能精神一整天的早餐。

結果到了北京一看,人劉玉娟不知道從哪兒買來的什麼安神補腦液,什麼西洋參含片,蜂皇漿,拎著,也是準備進老二家去。

真是羨慕又嫉妒啊,要老八是個閨女,她敢保證,劉玉娟手裡拎的這些東西,肯定全得悄悄拎到她家去。

“翠蓮,你這公雞看起來不錯,那冠子都成紫的了,看得出來是只老公雞。”劉玉娟一看鄧翠蓮的公雞,眼睛亮了。

鄧翠蓮嗨的一聲,笑著說:“咱們縣城別的沒有,公雞肯定比北京的好,不過大嫂,你這西洋參,花了不少錢吧?”

“那不超生要高考嘛,給她補補腦子,誰叫咱家就她一個閨女呢。”劉玉娟說。

當然,陳月牙也在親自給超生準備早餐。

明天就要考試了,緊張嗎?激動嗎?

超生並不緊張,也不激動,只是有點想小帥,還有點想二斌和三炮。

她的哥哥們啊,都離開家好幾年了,尤其是二斌,最近就在北京,但是他要參加亞運會,正在集訓呢。

苦惱啊,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天都還亮光光的,媽媽和倆嬸嬸就把超生押到床上,讓她躺下了。

這時候哪裡能睡得著覺呀,超生悶在被窩裡,想哥哥們,好想他們,她都哭了。

咯吱一聲,門開了。

“媽媽,出去吧,我要睡覺啦!”超生估計是媽媽,因為今天沒有別人敢打擾她。

但是進來的腳步坐到床邊了,聽起來人比較多。

“大嬸嬸,三嬸嬸,我會好好考,替咱們家的姑娘爭光的。”超生估計還有大嬸和三嬸。

但是突然就有人笑了:“這丫頭,你三哥都大學畢業了你才高考,還哭?”

這嗓門兒,三炮?

超生刷的一把拉開被窩,天啦,她沒看錯吧,不止有三炮,還有二斌,就連在美國的小帥都倆手叉兜裡,看著她笑了。

神仙日子啊,它就是這麼的讓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