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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 離別之吻

玉煙河的兩岸酒家青樓林立,富賈雲集。

華燈璀璨,商賈林立,鱗次櫛比,畫舫凌波。無數商船晝夜往來河上,在燭光與月光的交相輝映下,這樣的夜晚掀開了神秘的面紗,有著白天不及的風情。

絲竹管弦之調,暢懷痛飲之聲,打 情罵俏之音瀰漫在這裡,時不時有衣著暴露lu的女子搔 首弄姿,儀態萬千。甚至有一對對男女貼 面擁抱,tiao情的話語不堪入耳,敗壞斯文。

一路走來,甚至有女子揚起手絹嬌嗲的向路過的鍾直拋媚眼示意邀請。

鍾直從小家風甚嚴,像這種場面他何曾見到過,頓時面紅耳赤,避之如洪水猛獸。

承她所在的白沙洲,民風倒是開放一些,有大膽唱歌求愛抱得美人歸的,但是像這種場面也不曾見到過,面紅心熱以至於渾身不自在,隱隱間又有著一絲好奇。

不過好奇歸好奇,再借幾個膽,未婚男女的他們也是不敢逼視的。

此情此景,承安不由感嘆到文人墨客的筆下描述的玉煙河的生活,風景,風情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被誘人的香味吸引,兩人挑選了一艘小船上去。鮮嫩的海鮮小吃,配上那瘦肉白粥,那滋味真是妙不可言,鍾直不住的讚歎好吃。

玉煙河上的船隻無論大小,奢華還是簡單,統一都掛著彩燈。五彩的顏色倒影在波光瀲灩的河面上,蕩起一地絢爛。夏日中的河風徐徐吹來,舒適涼爽。

承安不由感嘆,怪不得文人墨客偏要到玉煙河才能寫出好的作品,原來除了這裡的胭脂紅粉,聲se犬馬。更是因為這裡的環境,放鬆沒有束縛。恣意任為,所以這樣的不羈的環境下,思想是自由的,自然寫作的靈感油然而生。

既然來了,就不能光為了吃飯而來,至少也要夜遊下玉煙河。

於是,在她的要求下,船隻向河心劃去。

許多裝畫舫夜遊湖面,船艙口闊大,可容二三十人,船兩側支有護欄,一是為了安全起見的,二是方便依欄觀景。窗簾都是輕薄如霧靄的粉紅娟紗,風一吹就能看到裡面的陳設。奢華的傢俱擺設,桌臺,點心佳餚等應有盡有,甚至有些畫舫裡面還隔出客房來。

楚承安和鍾直乘坐的小船夾雜在這種畫廊中,只能用一個詞形容,就是“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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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家都覺得他兩寒磣,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們夜遊的興致。

許多歌女寄情其中,輕歌曼舞,絲竹飄渺。

美人在懷,絲竹猶耳,這種逍遙快活的生活,那些貴胄公子哥,吟詩作畫的文人雅士,廟堂之高的達官貴人心馳神往,樂此不疲。

畫舫的欄杆佇立著一位男子,白衣似雪,氣質淡雅,說不出的飄逸脫俗。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就是一副空靈的寫意山水畫,江月都成了他的背景,不聲不響的讓周遭一切黯然失色。

月光和彩燈的輝映下,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著一種琉璃的光芒。只有溫潤玉如才能形容得他的氣質,也只有謫仙這個詞才能展現他的風姿。

“白公子,怎麼老站在外面。裡面的歌舞不入公子的眼嗎?”那名女子聲音嬌滴滴的,淺笑吟吟,滿眼嬌春的雙眼凝望著眼前如謫仙般俊美的男子。

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只見她身著輕盈桃粉的純色素衣,玲瓏的曲線在寬大的衣裙裡彷彿更加魅惑。修長的玉頸下,一對酥 xiong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呼之欲出。一雙頎長水潤勻稱的秀腿luo 露著,秀美的纖纖玉足踮起,左腳腳踝上的鈴鐺隨著腳尖上下發出“叮叮”的響聲,彷彿是一種也蠱 惑的邀請。

白衣男子微微一怔,隨意情緒恢復往常,似笑非笑。

他伸過左手攬住著佳人,右手不自覺地探入女子的衣內挑 逗揉捏,雪膩酥香,豐滿柔軟。

女子柔軟柔荑如至死方休的樹藤緊緊的糾纏著他的脖頸,呵氣如蘭。屬於她特有的芬芳充盈鼻尖,每吸一口氣,體內的熱度上升一分。

溫香軟玉在懷,任誰都不免心神盪漾,把持不住,再怎麼說他也是正直青春的男子。

聰明細心如他,這樣做的用意不言而喻。

白衣男子嘴角彎起一彎月牙,潤如玉的臉色此刻有了一絲邪邪的笑容,似笑似怒。

如果說他之前是超然出世謫仙,那麼此刻他是有血有肉的男子。

“非花非霧前時見,滿眼嬌春.淺笑微顰,恨隔垂簾看未真。殷勤借問家何處,不在紅塵。若是朝雲,宜作今宵夢裡人。”男子磁性好聽的聲音蕩入女子的耳邊中,吹進了她的心裡,只叫她心花怒放,臉上泛起朵朵緋雲。

女子的頭緊密的貼著男子結實有力的胸膛,聽著一聲聲的心跳,無比的踏實有安全感。男子的手下的每一個動作,都讓她顫 慄,神經高度緊張,yu罷不能。她紅唇嬌豔熱情似火,目光灼灼,她隱隱的期待著下一步。內心如奔騰的野馬在叫囂,她不想約束,她渴望得更多。

深陷泥潭不願自拔,那麼就一起沉淪吧!

她是久經情場的女子,紅袖院的頭牌,男子趨之若鶩的千金買一笑的物件。

她看上誰,誰才有資格當她的入幕之賓。在這個風月紅塵裡摸爬滾打,嚐盡人生千姿百態,對她來說早不期待愛情了。

姐妹們都在籌錢贖身,然後挑個自己喜歡的男子做妾從良,而她向來嗤之以鼻。

風月場所能碰到什麼如意郎君。即便真有男子不顧名聲願意取,也只是個小妾的身份。

有幾個公婆家族能接受了妓 女的身份,又能保證他寵你多久。

紅顏未老恩先斷,這是女子最怕的。

男人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的。

當野花變成家花了,新鮮感沒有了,名聲狼藉,紅顏衰退,錢財散盡,丈夫不理,孩子不恥,下場更慘。

她就是抓住這點,她才能把這若即若離的尺度運用得她遊刃有餘,讓那群男子為她痴為她狂的。

直到她遇見了他——一個謫仙般溫潤如玉的男子。

他儒雅的風度和謙和潤暖的質感,卓絕的文采和優雅地舉止談吐,溫柔體貼的個性,全然讓她著迷,奮不顧身。

這樣的男子,應該說是一塊玉,既有玉的光滑細膩,又有玉的靜好深邃,既像玉一般的潔淨無瑕,又像玉一樣的珍貴易碎。

“黃金有價而玉無價”,如玉般的男子是高貴驕傲的,第一次見他她就知道,這樣的男子可以輕易讓別人愛上自己,但卻不會輕易的愛上任何人。

溫暖明潤地笑容可以灼傷任何一個走近他的女子,但卻很少有人可以真正走進玉的內心世界。

她是懂他的,玉的成長週期是要經歷數年的歷煉和磨練的。

真正懂玉的女子就會明白,像他這樣的人不是無心無情,而是他要的情感太純粹了,他還沒有等到那個與之比肩讓他心甘情願繳械投降的女子。

所以,她願意等。或許當他閱盡人間風景,經歷了滄海桑田,會安定下來,會在驀然回首間發現,原來燈火闌珊處有位可以溫暖如玉的女子在等她,一直都在。

愛情裡誰先動心,誰愛誰多一點,誰就是弱者。

她不怕,要不是他的出現給她的生活引進了源頭活水,她早就乾枯了。

至少現在她的心還是跳動的,還是溫熱的。

在他的面前,她是自卑的。曾經引以為傲的美貌,歌舞,蘭心蕙質,在他的面前潰不成軍不堪一擊。

即便天天窩在一起,她溫柔備至,他呵護有加,常有越軌之舉,卻每次都是點到即止。她從不曾感受到如此liao人,芳心難耐的感覺,以往都是她刻意玩弄別人於股掌之間,而他卻自然輕鬆的吹皺了一池春水,揮一揮衣袖,滴水不沾便全身而退了。

她不服,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只要他還留在這裡,她就有機會。

他昨天和她說有事情要辦,不能再這樣天天吟歡作樂了。

她便知道今天在玉煙河上暢遊是離別前的溫暖,亦是她最後的機會。她怕,他一但走了,從此山高水闊,也許就不再相見了。

即便如此,給她留一個念想也好,往後的慢慢人生也就不在孤獨了。

於是她用了最俗最不恥的一招——se誘。

白衣男子雙眼微閉,鬚眉微張,俊鼻為嗅,女子的髮香縈繞在鼻尖,身體的熱度速升,鼻尖的氣息都有一絲紊亂。

“白公子,不如我們到內間去,落英為你跳上一曲,當作贈別的禮物。“

落英——這個名字是她給自己取的藝名。寓意落花無情流水無意。

她十二歲進入的紅袖院培養,十四歲成為藝妓第一次上臺。

最初是賣藝不賣身,在這個染缸裡蹦跳幾年,終是拗不過命運,十五歲便失了身。

這是一條不歸路,一但踏上了此生都不能回頭。如今年方十八,正是女子芳華最美的年紀。

在這個最美的年華里,把最美好的獻給一個最傾心的人,那麼她不狂來這世間一遭。

男子沉默不語,他的手從胸前抽出,撫上他的髮絲。就這樣靜靜的相擁,時間彷彿停止。

她的想打破這種平靜,同樣害怕平靜過的狂風暴雨的殺傷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輕嘆一聲,貝齒輕咬,終是要做出決斷的。

落英的眼眸逼視著他,不讓他有躲閃的餘地。纖細地雙手緊緊抓住男子的衣袖,由於情緒激動,胸前的雙峰隨著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

她嘴角泛起蒼白的苦笑,冷冷質問道:“你明明有反應,明明有需求的。你寧願碰院裡其他的女子,也不碰我。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

她不甘心,明明待她與別人不同,為什麼偏偏沒有邁出這一步,最後一個“為什麼”,是她的心底在吶喊,歇斯底里。

陷入情網的人關心則亂,失去原有的魅力,優雅和矜持以及情場風度。

他幫他攏好衣裳,然後轉過頭去,眼睛眺望前方,深吸一口氣。

“下次你別再穿成這樣了,愛護好自己。色有界,韻無疆,姑娘聰明,這個道理自是明白的。”他輕輕的替她弄好春光乍洩的輕薄衣裳,語氣平淡得不帶一絲感*彩,好似他只是她的一個普通的恩客而已。

他越是平靜,她心中就有無限的委屈與不甘。

“色有界,韻無疆”,他到底是嫌棄了她的出生,她是妓女。

如此衣不蔽體的色 誘,不過是赤luoluo的嘲諷自己罷了,提示他你只是一個ji女,如此而已。

他仿若知道她誤解了什麼,把視線從遠方收回,雙手掰著她轉身直視自己。

“落英你知道嗎,第一次見你,你身著素服,未施粉黛,清冷的眼眸,出塵的氣質。一眼看過去,在眾人中鶴立雞群。那一刻我就在想,你肯定是遇到了什麼變故才會流落青樓。後來有富商出高價買你一舞,你卻絲毫不怕得罪恩客的毅然拒絕,卻肯為了我一個落魄文人而屈就。你是個好女子,你知道的,我不是你的良人。我想現在確實是應該離開的時候了。”他的聲音還是這麼好聽,空靈富有磁性。

而此刻給她的婉言拒絕無異於是推她入修羅地獄,哀莫大於心死!

“我不介意的,我真的一點都不介意。你若喜歡我,我便和你在一起,你若不喜歡我我可以等你喜歡。我為你,什麼都可以的。”她單薄纖瘦的身體不住的顫抖,雙手死死抓著他的衣袖。一哭二鬧三上吊,最不屑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了。

“我是個不羈的漂泊江湖的男子,或許有天我會安定下來,但是不會是現在。現在最在美的時候分開是最好的結局。如果我再給你希望,才是對你的最大的辜負。我不碰你,是因為你和這裡其他的女子不一樣,你明白嗎?”

風徐徐吹來,衣袖翩飛,白衣男子仿若隨時都隨那陣風而離去。

“如若你想走,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只是不要作踐了自己,我認識的那個自信,不可一世的落英去哪裡了。如果你跟著我,這般卑微的你,你能能接受的嗎?不要再執著了。”他溫柔地挪開掛在脖子上的玉手。玉手像感應了一般,無力的緩緩垂落。

她想過很多種原因,卻唯一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她懂,這個解釋已經給了她最美好的一個回答了。

她仰頭努力睜開乾澀的眼睛,最後一次放下自己的高貴自尊,哀求道:“白公子,給我一個吻,當做是離別的禮物。”

他沒有拒絕。

冰涼的嘴唇附上同樣冰涼的嘴唇,她專注忘情的實實在在的吻住了他,輾轉啃噬,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用盡了所有的技巧。直到他的血液為他塗上了刺目豔麗的唇彩才作罷。

滾燙眼淚順著她的臉頰劃過,在她的心底烙下了深深淺淺的疤痕,這輩子再也不會癒合了。

承安的船隻順流而下,落英的船逆流而上。兩船相錯而過。

承安坐在船頭,潔白的腳丫在河水中嬉戲。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而聽力極佳,尤其是修習的玄陽冰心訣。

她迎來的船隻上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故事也猜了個大概。

交錯而過的瞬間,她瞠目而視,男子的幽深的眸底閃過一絲探究,緊緊一瞬便擦肩而過。

承安的心底認定了是這個白公子負了這位名叫落英的女子,她都想上去教訓那男子一頓。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既然無情就不應該招惹,還又樓又抱的。

吻別後,落英的眼淚也幹了,仿若自己是幸福的。

在這裡的女子都知道,他從來不接吻,最多是在額頭輕輕一吻,或是輕輕碰觸。

這樣至少證明她於他而言是不同的。

足矣足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