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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章 美人鞦韆

首夏猶清和,芳草亦未歇。夏日正盛,後花園卻依舊奼紫嫣紅,綠草如茵,樹木鬱郁,毒辣的日頭到了這裡,也變得溫柔多情起來。被樹葉綠草一層一層的吸收折射,最後只剩下一片綠蔭和清涼。

易文清走入花園,映入眼簾的便是這美如畫卷的一幕。

高大的國槐樹上開滿了雪白淡黃的槐花,遠遠望去,就好似飄浮著朵朵白雲;細細一看又似倒置的一盞盞的華燈杯盞。

在這顆大槐樹的分叉的樹枝上,吊著一架鞦韆。鞦韆的繩索用海金沙藤纏繞,上面點綴著些許各色花瓣,端端是好看得緊。

秋千架上坐著一位淺紫色衣飾女子,一雙修長的玉手扶著纏繞藤蔓的繩索。

隨著鞦韆的蕩上蕩下,樹枝上那些盛衰了的花瓣受到輕微的搖動,簌簌飄下。

女子的輕盈的衣袖飄飄若仙,髮絲飛揚,一串串歡快的笑語聲傳來。

“少爺,少爺......”,青奴見他家公子眼神痴迷止步不前,於是伸手在他眼前晃動。

瞧見眼前晃動的手,易文清收回神思,視線依然投向遠方,神色如常。

“若憐若是穿上這件淺紫的衣裳,蕩起鞦韆也是這般好看嗎?”

半晌,青奴的耳邊才幽幽傳來一句話,似問似慨,似嘆似喃。

若憐可是少爺的一道心傷,這麼些年府上從來沒有人提起過此事,但是誰也不曾忘記過她的存在。

“蘭居”一直都原封不動的保持著原樣,嫣兒每天都必須打掃。

蝴蝶蘭依舊精心培植,品種一年多過一年,花姿更是一年盛過一年,可見若憐在少爺心中的地位一直沒有人能夠撼動。

只是今日少爺竟然為了一個醜顏女子,一再破例,真真奇怪。不但住進了蘭居,居然還穿著若憐姑娘的衣裳。

若憐是少爺的貼身丫鬟,專門伺候少爺的飲食起居。說是丫鬟,其實府中的下人包括青奴都是以若憐姑娘相稱。

兩人年紀相仿,一起長大,兩小無猜。

那個時候大家都以為若憐姑娘身份有別,即使做不了主母也是可以做妾室的。哪知,荷花才露尖尖角,正是含苞待放之時,就遇狂風暴雨終摧折。

身染惡疾,天妒紅顏,香消玉殞了。少爺花了好長時間才好不容易從痛苦中走出來,接受這個事實。

知道此中關係的青奴不敢貿然答話,生怕勾起了少爺的傷心過往。

青奴眼睛瞄到正在盪鞦韆的安娘,腦袋靈光乍現,岔開話題道:“少爺,你看這個醜...安娘姑娘的背影真漂亮啊,真是可惜了!“

易文清仿若沒聽見,神情微怔,兩道劍眉微蹙。

主僕多年,少爺的習性做奴僕的自然瞭然於掌,每每此時少爺就在沉思,他退後一步,默不作聲,生怕驚擾了少爺。

“你退下吧,我一個人走走。”易文清顯得有些疲倦,擺手示意道。

青奴應了一聲徑直離開了。

易文清徜徉在後花園中,心情也跟著敞亮了,說不出的熨帖舒適,有幾個年頭沒有細細的觀賞這裡的草木花石了,有多久沒有這般自在的呼吸了。如今的笑語聲一浪高過一浪,輕易的撥動了心中那根緊繃的琴絃,青澀的少年時光仿若流轉,褪色的過往畫卷一幅幅展開。

他不知道要走到哪裡,只覺得處處是風景,隨意走走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槐樹下。

“嫣兒,好涼快啊。你再蕩高點蕩快點!”承安從坐著的姿勢輕巧的轉換成站立的姿勢,足尖定在鞦韆上,整個人如一隻翩翩的紫蝶在繁花中穿梭。

嫣兒發現了少爺在身後,正欲開聲,就被易文清噓聲了。

他把摺扇別入腰間,代替了嫣兒,雙手一推,整個鞦韆的繩索打直拉平。

安娘的笑聲更甚了,大呼過癮。

“還能更刺激一點嗎?”她暢笑問道。

易文清的嘴角逸出溫和的笑容,運氣一推。

哪知道力度過大沒有控制好,鞦韆已經躍過起點往上拋,繩索彎曲,下降時由繩索被猛然拉直,“啪”的一聲斷裂了一根。承安由於是站立於鞦韆上這個動作本就是有難度的,加上繩索斷裂一根,整個人和猛然震盪的槐花一起飄落。

下落墜地的瞬間,一雙修而有力的手臂環過她的腰身,打橫抱起。

她亦雙手亦自然的懸掛於他的項頸。四目相對之時,她清楚的看見她的身影倒影正他的瞳孔中,沉入那如潭水般幽深的眸子中,漾起淺淺波光。

以承安的身手,這點事情是難不倒她的。

沒想到被英雄而且是美男搭救,這種感覺好似還不奈。

當她意識到手還懸掛在易文清的脖子上,姿勢說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臉頰迅速的飄來兩朵紅雲,羞怯的推開懷抱,一個趔趄的掙脫出來,退到一旁,語噎,手腳此刻也覺得多餘,不知道如何置放,只顧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踢著地上墜落一層層的花瓣。

看她如此嬌羞的模樣,易文清的笑意更濃,滿臉的化開,眸子裡盛滿了光芒。他走上前,用手拂過她的秀髮,寬大的衣袖拂過臉頰,眼睛,癢癢的,就好像撈癢癢的感覺。

她心中驚慌,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嬌喝一聲:“你...你要幹什麼?我對你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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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的衣袖倏忽挪開了,手中夾著一片槐花樹葉,對著陽光照看,脈絡清晰。英俊的臉龐上多了一股玩味的笑容,好似不像平時的他。

她知道自己是想歪了,但是又拉不下臉來道歉,窘得臉發紅,尤其是看他此刻盯著自己的笑容,更加窩火,真恨不得有個地縫給鑽進去。如是一溜煙的跑了。

楚承安啊楚承安,往日都是你看別人發窘,今天輪到自己面紅耳赤了。

這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要是呆子在的話,定然只有她摸弄他的份。

呆子的事情,易文清說要幫忙打聽的,本來是要問他結果的,怎地自己見著他就跑了,你真是好沒用,羞死人了。

於是她又原路返回。

幸好,易文清還在。

他正在那裡修復鞦韆,不消一盞茶的功夫,那架鞦韆已經在他的手上完好如初了。她在一旁看著踟躕不前,也不好打破寧靜。

“這個繩子本就舊了,不牢靠。過兩日我得空了給你裝一個鐵索的,保準牢靠。”說罷,他用手扯動幾下繩索,確定紮實了才作罷。

“你怎麼知道是我?”承安蹙眉疑惑道,剛才站在他身後,他一直在專心擺弄鞦韆,並未側頭。

“你怎麼知道我的話是對你講的?你一出聲我當然知道是你在說話。”他不聲不響的就把話拋回來了。

承安心道原來如此。轉念一想,不對。鞦韆這事情分明就是對她所說的,又被他給繞過去了。此人真是可惡,“你沒說實話,也就是沒把我當朋友。”

“我早就知道忽悠不了你,好吧,那我說實話了。因為你的腳步輕盈,而且身上有股淡淡的梨花香。”

梨花香,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可能是因為自小聞慣了的緣故。泡澡飲食中都有梨花,早已經融為一體。加上梨花本就是淡若無香,不仔細聞根本就沒有。

“是嗎?我怎麼自己都不知道。?”她挑眉,櫻唇翕動。

“嗯,第一次我也沒有發現,直到那日在聽雨閣茶香淡淡牽引著梨花清香絲絲縷縷,煞是好聞。以前常去,卻未曾聞到過,直到再次見你,才確定是從你身上傳來的。”

承安抬手送入鼻子前細細聞香,是有股若有若無的體香,自己習慣了十幾年了。並不覺得有它。

“我說的可是大實話,沒騙你吧。怎樣,我們還是朋友吧。”他甩甩衣袖,是去額頭的汗水,抽出摺扇展開,一臉的笑意。

她搔首嫣然一笑,“原來如此,我信。你之前幫我打聽我朋友的事情怎樣了?“

他摺扇輕擺,恢復之前的斯文風度。承安瞄了一眼,依舊是一副蘭花,右邊還題了一副墨寶。只是這裡的蘭花沒有蝴蝶,是一副水墨畫,正襯君子的氣質。

他好似早料到會問他一般,不慌不忙道:“你那兩位朋友安然無恙,現在還住在之前住過的那家四方客棧裡。我已經付了房費,交代了掌櫃讓他們安心住下。並留信說你安好,待養好傷後再尋他們。”

“嗯。文清大哥,真心謝謝你。”

“大哥都喊了,這樣說就太見外了不是。對了,什麼樣的朋友值得你如此掛懷。”他好奇的問道。

“也和文清大哥一樣,萍水相逢。投緣就成了朋友。這次我有難,你不是也一樣護著我。”她的繡花鞋依舊踢著花瓣,輕盈的裙裾上沾染著花瓣,好似蝴蝶躍然墜入,繡入裙裾。

在東宮向來能言善辯,長袖善舞的他,在她的面前老是被無敵反擊。“你的傷全好了嗎?”

“差不多了,用了你給的玉露生肌膏,現在已經開始退去疤了,看來真能完好如初。”她欣然答道。

“你的身體有沒有覺得不適?睡眠還好嗎?”他關切的問道。

“一切都好。你看我不是生龍活虎的。再說已經服用瞭解藥,又開了藥物清理餘毒。這都是文清大哥你的功勞。”她邊說邊手舞足蹈的證明自己沒事。

易文清看她可愛的摸樣,神情也好似舒展了。笑道:“謝謝可不是嘴上說說就行的。”

說完,滿意地看她一閃而過的微怔,開懷大笑道:“你放心,不是要你以身相許,陪我一起逛逛這花園怎樣。”

“哼,以身相許只怕你不肯要。逛花園我正有此意。”她同樣戲謔的語氣,笑盈盈的回道。

尷尬的氣氛就在你言我語,歡笑聲中消失殆盡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