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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天針鎖命

先競月是被一陣輕微的刺痛驚醒的,他努力睜開眼來,卻被眼前一盞油燈的火光晃得兩眼難受。

待到習慣了眼前的光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冷若冰霜的少女面容。但見這少女的兩道細眉平平如畫,一雙眼睛晶瑩似玉,眉宇眼神之中,竟沒透露出絲毫感情,讓它這一整張臉,彷彿是籠罩在一層薄薄的寒霜當中。

先競月當即微一定神,腰間發力,坐起身來。原來此刻身在之處,乃是一間精雅的房舍,自己正躺在房舍裡唯一一張被褥幽香的軟床上,窗的對面是一扇楠木窗戶,透過窗戶上的格子,依稀可見窗外昏暗朦朧,多半是日暮時分。

眼前那個冷冰冰的少女見先競月無恙,當即從床邊退開兩步,輕輕吹滅了手中的油燈,淡淡地說道:“尊駕體內的一十二條經脈,現今已然斷去六條。幸好有我的金針及時替你鎖命,方能讓你行動如常。然而經脈受損,終究無法修補,終此一生,你再不可與人動手過招,否則若是強行運功發力,導致自身的經脈再次損毀,那即便是大羅天仙,也救不得你了。”

先競月聽得眉頭深鎖,自己剛一醒來,便聽到這麼一番毫不避諱的話語,幸好他重傷之下,神識卻是清醒,終於明白了眼前這個少女的言辭,忍不住問道:“我已是個廢人?”

那少女寒著一張臉,似乎不太願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她又冷冰冰地不愁說了句:“你能保全性命,已是大幸。再加上又能這麼快地清醒過來,倒也難得了。”她這番話說得毫無感情,卻也算是句安慰的話了。

聽聞自己苦練十多年的功夫就此毀於一旦,此生往後,自己已然成為一個廢人,先競月沉默了半響,忽然向那少女拱手施禮,說道:“多謝救命之恩,有勞姑娘費心。”說完這話,他便拿過床邊自己的衣衫批起,下床蹬上快靴。眼見那柄漆黑的紛別斜斜地放在一旁小圓桌上,先競月微一猶豫,也伸手拿了過來,重新掛到自己腰間。

那少女見先競月的這番舉動極是平靜,臉上也看不出有任何悲憤之色,她雖是治病無數,此刻也不禁有些驚疑。當下她忍不住開口問道:“如今你武功盡失,莫非一點也不難過?”

先競月低頭望向自己腰間的紛別,平靜地說道:“沒有武功,我依然是我。”

少女頓時雙眉一揚,要知道自己行醫問診多年,還從沒見過一個人淪落到了如此地步,居然還能這般淡然以對。她不禁重新打量起眼前這個白衣青年,默默地凝視了他好久,這才說道:“小女子無名無姓,自幼流落街頭,幸得家師收留賜名,傳我一技之長。公子若不嫌棄,可以同家師一般地稱呼於我,叫我‘冰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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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競月卻忽然記起一事,當即問道:“我……我那位同伴,如今怎樣?”

那自稱“冰臺”的少女不料他當此情形,居然還有工夫關心別人,當即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說道:“公子說的可是那位蕭先生?他除了頭部受到過一記重擊,渾身上下便再無其它傷勢,自然無恙。但不知為何,他至今還未醒過來。”

先競月聽說那言思道仍舊昏迷不醒,心中竟有些莫名的慌亂起來,連忙說道:“有勞姑娘,帶我前去一看。”

原來先競月此刻身在之處,正是嶽陽城中最大的酒樓、唐永祥唐老闆的那間“松萃樓”了。

須知前些日子那批由北平送往湖廣承天府的軍餉,因為國內無法調出閒兵,所以朝廷只得交由十七家中原最大的江湖鏢局共同接保,同時還有六十一位江湖知名人士做這趟鏢的擔保。自從軍餉被劫,皇帝只給二十天的時間解決此事,否則這十七家鏢局連同那六十一位擔保人的一家老小,轉眼間便要身首異處。

到如今已是這二十天時間的最後期限,身為擔保人之首的武林盟主聞天聽,再也按耐不住,只得親身率眾趕來湖廣,下榻於這嶽陽城中最是中立不過的唐老闆酒樓中。也正是因為唐老闆的緣故,聞天聽等人才得以知曉他們請來的那位“蕭先生”,和“江南一刀”先競月同去了洞庭湖行拜山之禮,經過眾人連夜的查探,這才能在洞庭湖東岸的樹林中救回了兩人。

此刻離昨夜眾人在樹林中救回先競月和言思道二人,已是第二天的黃昏時分,先競月在那冰臺的帶領下,來到松萃樓中最大的一間房舍裡。只見這間屋子裡此刻正靜悄悄地站立著十多個人,依次是武林盟主聞天聽、玄妙觀的鐵真人、聽濤閣的葬花夫人、福建海盜童夜哭等一干武林名宿,此間的主人唐老闆也身在其中。而在場的所有人,相互之間也不交談,只是默默地圍在房間裡那張雕花的楠木大床前,臉上無一例外地寫滿了憂慮之色。

眼看冰臺帶著先競月走進房中,那聞天聽當即轉過頭來,向先競月略一點頭,便算是招呼。然後他迫不及待地問道:“競月公子的傷勢如何?”聽得武林盟主開口詢問先競月的傷勢,那冰臺不禁臉色一暗,正要如實作答,一旁那玄妙觀的鐵真人甚是性急,已介面大聲說道:“競月公子武藝超絕,不過是些許小傷罷了,何況又有‘天針鎖命’出手,自然已無大礙。”說著,他伸手指向那張楠木大床,焦急地問道:“倒是床上這個傢伙,明明就沒受什麼傷,卻為何至今還沒能醒過來?”

先競月一時間也不想與眾人談論自己的傷勢,當下穿過人群,快步走到床邊。只見床上躺著一個滿臉骯脹不堪的青年男子,臉上東一塊西一塊,都是沒擦乾淨的易容痕跡,頷下之前的假須也已盡數脫落。然而看這男子的形貌,卻分明是個年青人,雖然雙眼緊閉,眉宇間仍舊可以識別出幾分言思道的神色。

先競月不由得暗自心驚,他早已知道這言思道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此番更是沿路偽裝成一個鄉野教書老先生的老窮酸模樣,雖然看他平日裡的言談舉止,可知其實際年紀不大,卻也不料竟是這般年輕,只怕竟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紀。

只聽身後的冰臺冷冰冰地說道:“我細細檢查過多次,此人身上確然沒有傷勢,只是他的神識似乎有些奇怪,彷彿是……也罷,請恕小女子才疏學淺,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等情形。”

斜對面的一人當即冷笑道:“哦?想不到世間上還會有‘天針鎖命’治不好的人,到是罕見至極了。”先競月識得這說話之人,乃是金陵城飛花派的掌門人顧君明顧師傅,不料此番軍餉失竊一案,竟然連他也被牽涉其中,這才同聞天聽一併趕來了湖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