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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路在何方

洛陽皇城內。

九重深宮中。

所有的頹敗與罪惡都被宮裡的水榭樓臺默默地虛掩著,這些死物本連粉飾太平的作用都起不了,而真正意識到這種危如累卵的江山局勢的不是終日聲色犬馬的隋煬帝,卻是一個早被遺忘在深宮中的過氣妃子,每日夕陽西下的時候她都會靠在門牆上,靜靜地等待和觀望,觀望這樣一個隋帝國從內部開始腐爛的全部過程。

這位陳妃娘娘並非因遲暮遭棄,而是這深宮中的美麗女子實在太多,多得煬帝看不過來,愛不過來,所以這位才年僅二十,正值青春大好年華的女子每天的時光都不得不消磨在無望的等待中——等待煬帝偶爾的垂青。其實煬帝已經有兩年沒有涉足過她的羽華宮了,她還記得她剛入宮的時候是住在太液宮的,煬帝說那宮裡不避陽,會曬壞她白嫩如凝脂的皮膚,所以又命人在半年之內為她建造了這座羽華宮,他那時還引用漢武大帝的話對她說“若得阿嬌,吾當以金屋藏之,我得了你這樣的美人,還理那後宮三千幹什麼。”那時的她真是榮光一身啊!可是現在……一滴心酸的淚滑過女子平整的臉頰,那上面還看不到一點瑕疵和一條皺紋,然而她的後半生卻註定要在這冷酷無情的深宮中度過了:美好容姿,無人惜憐,任那歲月磨蝕,催人老去,煢然一生,無扶老之人,僅一條單被裹身,就此壽終正寢,何其悲涼。

“娘娘,您進來吧!外面風大。”婢女小環在陳妃的身後輕輕地為她披上一件披風。這個婢女是這偌大的一座羽華宮中唯一的一個宮女,其她人早在兩年前就紛紛投奔當紅的主子去了。趨炎附勢,跟紅頂白,本就是這宮中歷來的生存法則,就算她陳妃再怎樣心高氣傲,卻也不能跟法則相對抗,現在就連這宮裡最低等的小太監也都看不起她,裝腔作勢的稱她聲娘娘已算是客氣,如何?也只能忍住這一口惡氣,怪只能怪自己當初太執著於榮華富貴,太爭強好勝,爭來爭去的最終結果是把自己的一生都賠了進去。

宇文拓臨近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作宮苑裡死一般的沉寂,陳妃的神色一轉,抬頭便看到宇文拓天神般俊朗的臉龐和難得的溫和笑容,吩咐小環道:“快備酒菜!”

儘管苑內的植被早就因無人修剪而變得雜亂不堪,地上也盡是殘花敗絮,滿眼的頹廢蕭條之色,但宇文拓的到來無疑給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注入了一絲活力,陳妃自然也因為他的到來而感到欣喜萬分。其實這兩人之間毫無曖昧關系,他們之間存在是一種出於同樣的孤獨而產生的惺惺相惜之情,雖然他們愁悶的東西本遠遠不同,但孤獨的感覺卻是一樣的。

兩人舉杯對坐,酒菜甚是清淡,御膳房的廚師本也不會為了一位過氣妃子的宴請而大費心思。宇文拓看著桌上的酒菜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皺眉當然不是因為嫌酒菜清淡,而是感嘆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陳妃反而釋然地勸道:“跟紅頂白本就是人之常情,國師又何必為之嘆息呢?”

宇文拓無奈地搖頭道:“我只是想不到人心會如此冷漠罷了。本來我是很堅定地想要挽救這個世道的,但是現在,我的信心又開始動搖了,我甚至在想,這樣的世人就算被我挽救了又有什麼意義。”

陳妃淺笑道:“國師千萬不要失望,依我看來,這只是宮裡的人情世界罷了。外面,在那紅牆之外,或許還有另一番天地,或許大家都還是相親相愛的,無論你身份高低,也無論你貧富貴賤……”她的話還沒說完,神色卻已黯淡下來,“只可惜……我再也沒有機會出去了。”

宇文拓看著眼前人如此神傷,卻也不知該說什麼好,雖然擅於辭令,卻不會安慰人心,所能做的也不過是把手搭在這個柔弱的女子削瘦的肩上給她勇氣。她不是他愛的那個人,所以他不能把懷抱給她。

陳妃又道:“我這三年來擺脫了後宮中的爭名逐利,爾虞我詐,清清靜靜的過著日子,年少時的往事便就不由自主地迴盪在腦海裡,越發的清晰起來。”她抬起幽怨的失去光澤的雙眼望著從窗外望出去,似乎在回憶著過去的事情,又似乎想穿透那到高高紅牆,看到外面的世界,“尤其是這幾個月來,我就總是在想,我當初要是沒有那麼執意入宮,或許我現在還是那個快樂的無憂無慮的小女孩,每天我幫母親磨完豆腐,就可以牽牛到河邊喝水,順便在山下等我的阿力哥,然後我們到林子裡採很多的野花,……那本是一種平凡而自在的生活,……可那時候我是中了什麼邪執意要參加選妃呢?窮一點不一樣也可以過得很快樂嗎?……為什麼?為什麼我要選妃?”陳妃一腔後悔淚灑得遍桌,手掌不斷在桌面拍打,完全沒有了妃子的禮儀和風度。可如果她在宇文拓面前都還要硬撐面子的話,她就太虛偽了。

宇文拓也只有拍拍她的肩膀道:“只可惜世間沒有後悔藥,哪怕是選錯了路也依然得錯著走下去。”他轉而想到了自己的處境,頓時也忍不住有感而發:“你還好,起碼幸福過,起碼知道自己喜為何,憂為何。而我到現在近三十年的歲月裡,竟然從未為自己活過,好像一生下來就有著不可抗拒的使命,冥冥中有一種力量指導著我去完成什麼似的,我好想完全不能融入這個世界中……”接著,他看了一眼陳妃繼續道:“你也許完全不能理解我的感覺,但你的感覺我卻深深能夠體會……”

陳妃淒涼地笑道:“有人理解總是好的。”

宇文拓愁苦地喝下一杯清酒道:“有的時候我真的好想停下來睡一個長覺,或者認真地去愛一個人。”

陳妃的眼神更為哀傷了:“你愛上一個人後,就不會再來羽華宮了?”

宇文拓道:“只要你在宮裡,我怎麼都還是會來的。”

“哎呀,真是感人肺腑的表白啊!”獨孤寧珂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外,小環忙跑上來跪下道:“奴婢該死!是公主不讓小的稟報,所以……”

陳妃自然顧不得訓罵,忙起身向寧珂磕頭請安,宇文拓卻只是轉過身體,並未有太大的動作。

寧珂藐視而憎恨地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陳妃,滿臉堆笑地把她攙起來道:“陳妃娘娘快請起,按輩分來講,您還算我的舅媽,焉有向我這個晚輩跪拜的道理。”她又似怒非怒地對眼宇文拓道:“倒是宇文國師太沒有禮數了,雖然你位高權重,但本宮畢竟是大隋國的公主,就算不想行大禮,彎腰作揖的動作總該有吧!”

宇文拓極不情願的站起身來向寧珂作揖,轉身就準備走,寧珂厲聲制止道:“本宮沒準你走。”然後她眉梢一挑,壞笑又堆起來了:“怎麼?本宮撞破了你的好事,心裡十分痛恨吧?”

陳妃嚇得臉色煞白,連忙解釋道:“臣妾跟國師只是交心的朋友而已,我們之間清清白白。公主,您可不能開這樣的玩笑啊!”

寧珂對宇文拓挑釁道:“宇文國師,你當然也不希望本宮把剛才你們的對話告訴給舅舅吧!當然了,你是可以不用怕他,只是陳妃娘娘就……”

宇文拓終於開口道:“你別制造事端。”

寧珂高聲道:“既然這樣,你以後多少還是對我客氣些。”

宇文拓想了想,還是拱手說了聲“是”

寧珂就變得十分高興了,每一次成功的令宇文拓對她妥協,她都十分快活,好像這世上只有她可以讓這個深不可測、桀驁不馴的男人聽話似的。而宇文拓亦不懂他對寧珂到底抱著何種感情,他只知道他想把他們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他喜歡那個纏著他到江湖中去混的獨孤公子,討厭這個頤指氣使、不可一世的寧珂公主。同樣是一個人,何以宮牆內外的差別卻是如此之大?為什麼他們的心有的時候可以靠得那麼近,有的時候又離得那麼遠?究竟是她太善變,還是他終究不能言情?

寧珂不再理會宇文拓,進而對陳妃道:“娘娘,本宮此番前來是奉了舅舅的皇命,接你到冕馨殿陪駕的。”

陳妃一聽此話,喜出望外,激動得話都說不完整了:“公主,公主的意思是皇上終於記得我了,要我去侍駕?”

寧珂也不住地點頭:“是、是。”

陳妃忙吩咐小環道:“快、快把聖上御賜的那套芙蓉菱刺豔霞裙和香珠挑金冠給我找出來。”又對寧珂道:“公主請稍等,容臣妾略整儀容,免得衝撞了龍顏。”

寧珂也笑道:“還要快些,聖上可是很想你呢!”她嘴上在笑,眼中卻在流露兇光。

宇文拓看到欣喜若狂的陳妃,也不知是該為其喜還是為其憂,不過那個昏君好歹還是想起了她,這總歸是件好事,但願這次堅持的時間能夠久一點。宇文拓抱著這樣的想法,暗暗離開了羽華宮。

一路上宇文拓都在回想獨孤寧珂那個難以名狀的眼神,直到走到御花園的時候,他才突然停頓下來:“不對,她的眼睛裡有殺氣。”他兀自拍著額頭恍然大悟道:“我怎的犯起糊塗了呢?皇上若真是要陳妃侍奉,又何須派遣寧珂,直接叫個小太監來宣不就得了。不好,陳妃危險。”

宇文拓不惜用移形換影趕回羽華宮,只可惜一切都晚了,一推開朱漆的大門,身著華裳的陳妃就懸在眼前,一條白綾系在她的脖頸上,她就這樣被吊著半空中,單薄的身體就像剪紙一樣,還在空中飄來蕩去的。

人的生命真脆弱啊!一個活生生的美人,剛才還在與他對酒相談,或笑或泣,可卻還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內就香消玉殞了,她的生命才剛剛開始,雖然身陷深宮,可依然還有無數個可能等著她去遐想和創造,可現在她卻連想象的機會都沒有了。宇文拓雖然殺人無數,卻是真正能夠感知生命珍惜生命的人,見到此番景狀,眼眶不禁紅了起來。

還坐在一旁怡然自得的殺人兇手獨孤寧珂看到宇文拓紅了眼,不禁大怒起來:“還敢說你們之間清白,我看你們分明早就已經互相暗許了。”

宇文拓冷冷地瞪著獨孤寧珂道:“我只道你是個任性自大、嬌縱蠻橫的公主,沒想到你還這般的心狠手辣,毒如蛇蠍。對一個與世無爭的深宮可憐女子你不施同情也就罷了,還要落井下石,暗度陳倉,你的心當真是肉做的嗎?”

寧珂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道:“誰讓她不知廉恥地勾引你,這是她該有的下場……”她突然覺出自己失言,忙改口道:“她是我舅舅的女人,卻跟國師曖昧不清的混在一起,這要是傳出去像什麼話?我是為大隋的國體著想,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宇文拓諷刺地笑道:“當真是個不錯的殺人的理由啊!”他不再看寧珂的臉,只是徑自取下陳妃的屍體,感傷自己連唯一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也就此從這世上消失了。

寧珂喝道:“你怎麼還敢抱著她?”

宇文拓道:“怎麼不敢?我倒要問問公主你怎麼敢隨意殺害聖上欽點的妃子?”

寧珂交負雙手不屑道:“過氣的妃**裡不知有多少,我獨孤寧珂就是一天殺掉十個,舅舅也未必會知道吧!況且每年宮裡都要選妃,那些新增的嫩色早就讓他眼花繚亂、應接不暇,又怎會想起這些過氣的妃子?”

宇文拓不能再說什麼,因為寧珂的話無懈可擊,就是現在他抱著陳妃的屍體去見煬帝,他最多也只是對外宣稱陳妃病逝,追加她死後一個封號,哪裡會追究寧珂的罪過,說不定還要感謝她幫他省下了一份開支。

“你說過你最喜歡芙蓉花,我就把你葬在芙蓉花叢裡。”宇文拓對著死去的陳妃深情地說著,這讓寧珂十分不安,看著宇文拓傷心的模樣,她禁不住自問:難道他真的愛上了她不成?一想到這樣,她就心痛得要命,可表面上她還是得裝出那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來。真正地表現自我對她對宇文拓來說都是不可能的,所以這才痛苦。

宇文拓抱著陳妃的屍體一步一穩地向門外邁出,寧珂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我再過幾天就要前往突厥國了,到時候你還會護送我嗎?”

宇文拓沒有停下腳步,但卻見他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寧珂欣喜萬分,又進一步問道:“那你不去天山取那個通天寶鏡了?”

宇文拓淡然道:“不是有萬將軍他們去麼?”

“可見他還是關心我的。”寧珂竊喜的笑了一下,又傷感起來,既然大家都是在乎對方的,為什麼又總是僵持不下呢?既然他捨不得我下嫁突厥王,為什麼不說出他內心真正的理由呢?由此不禁想起了陳妃臨死前對自己的嘲笑:“寧珂,我真是可憐你!”可憐什麼,可憐她有絕世榮光的地位和國色天香的容貌,卻偏偏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是不敢?還是不能?

宇文拓是不敢,她是不能。

為什麼要讓她揹負那麼沉重的使命?她如果是個普通的農家女子該多好,就像陳妃入宮前那樣,每天牽牛喝水順便會一會自己的情哥哥,那時的等待不知是多麼幸福甜蜜的事情。

寧珂突然發現自己不止因為宇文拓而想殺陳妃,還因為嫉妒她曾經擁有她一輩子也得不到的幸福。

與此同時,千葉陵的正廳內。

楚星雲正在向老爺子彙報西南一帶征戰的情況。

“這次出戰尤其順利,只僅用了三個月就以收服了西南地區的諸多小派,雖然洛神宮藉助滅唐門的勢力在那裡仍然頗具威信,但總算是與其在西南達到了分庭抗禮的實力,這同樣也得歸功於老爺子英明的領導。”楚星雲一面彙報著戰果一面不忘拍老爺子的馬屁。

“好,好。”老爺子今天顯得格外慈祥,並沒有再用犀利的彷彿能洞察任何人心的眼神來看他,只是這樣反而更讓楚星雲感到不安。老爺子越是想要看透他,他倒能夠大膽地直視上去,老爺子一旦眼神變得飄忽了,他卻全然不知道老爺子下一步要走什麼棋。

“你既然能夠輕而易舉地在西南為我打下半壁江山,那麼我也就放心把這次出行天山哈什庫的要務交給你——韌楠和語休任你差遣,希望你能夠不負我所託。”老爺子說得很平淡,完全聽不出裡面包藏著什麼禍心,好像一切都是為了對方好。

楚星雲當然也知道哈什庫族長以通天寶鏡為嫁妝招贅賢婿的江湖大事,可他完全算不出老爺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按理,雖然他親手殺了子霜證明自己的歸順之心,但老爺子絕不會這麼快就對他如此信任,他原以為這次行動就算自己有幸前往,也不過扮演個隨從的角色,沒想到……。難道他對自己真的是一點戒心都沒有了嗎?難道他沒有看出來他唯一的女兒對自己的一番心意嗎?自己此次前去,若真是當上了駙馬,豈不是要讓趙惜花大大傷心,他難道就一點都不為女兒的幸福著想嗎?是了,他根本就是個野心家,女兒的幸福對他來說又算什麼,哪裡比得上獲取通天寶鏡與聯和天山第一大族的勢力來得重要?而他所需要的也絕不是自己的人,而是自己的能力,幫他贏得天下的能力。為了他的野心,他可以利用任何人,也可以不在乎任何人。

楚星雲忍不住在心裡冷笑道:“看來,我們兩人本該是一對父子才是!”“星雲,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老爺子打斷道。

“我在下決心。”楚星雲的眼神又恢復了警醒。

“哦?下什麼決心?”老爺子問道。

“一定要馬到成功。”楚星雲難看地笑笑。

“這樣就好。”老爺子也跟著笑起來,但好像自是發出一些表示他很暢快的聲音而已,面部的肌肉卻一點都沒有配合。

楚星雲終於走出了屋子,趙惜花正在外面等他。

“怎麼樣?爹爹聽說了你的戰績,一定感到高興吧!他越是喜歡你,我們的……事就越會有希望了。”趙惜花幸福地把頭靠在楚星雲的肩頭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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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星雲的眼中滑過一絲厭惡和鄙視的神情,但他並沒有抽出自己的手臂,只是在心裡道:“怎會有這麼單純的近乎白痴的女人?”

趙惜花道:“這次回來你應該會呆得久一點吧!”

楚星雲把雙唇一抿道:“我後日就要離開。”

趙惜花愣道:“又要去哪裡?”

楚星雲道:“天山南部。”

趙惜花道:“天山很遠啊!”

楚星雲道:“是啊!遠得我可能都回不來了。”

趙惜花的眼淚流了下來:“不許說不回來,你不回來的話我一直等你……我不想再也看不到你……”

楚星雲忍不住上前為趙惜花輕柔地拭淚,他本是個鐵石心腸的男人,自然是從不會做安慰女人之類的事情,可趙惜花卻是唯一一個能讓他堅硬的內心感受到種種刺痛的女人,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為他流的每一滴淚都是澆在他心上的,他亦能感覺到那淚中包含深重的感情,這讓他即使心裡還在咒罵她的愚蠢的時候,也忍不住摟住她怯弱的嬌軀。

“我會一直等你,我會一直等你,……”趙惜花不斷重複著這句話。一個深閨中的弱質女流,卻有著江湖俠女都無法比擬的對愛情的執著和決心,然她的方式也只有等而已,上天只給了她追求愛情的勇氣,卻沒有給她追求愛情的能力,所以她只能等,那就註定了她命運的悲劇。

與此同時,洛神宮尊主陸晴雨也整裝待發,這次卻決定獨自一人遠赴天山,那狡黠無雙的絕美女子卻不容分說地硬是跟上她。

命運的洪流再次把人們推向一個交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