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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萬里雪飄

繁華的大街上人潮湧動,小商小販的叫囂聲不絕,每個人存在在這條街上彷彿都有自己的目的,可是小雪沒有,她也不知道自己脫離那片自己一手造成的焦壤後怎麼就混混沌沌的來到這裡,即使這條大街和京師一樣繁華得叫人心醉和沉迷,但對於她來說仍然是陌生的,因為這裡沒有陸晴雨。

此時的小雪滿面塵垢,衣衫襤褸,誰都不會想到這個曾被天下最強勢的男人捧在手心裡寵著的,本應該比公主還驕傲的女子會落魄成這個樣子。身上的衣服還是睡前的緩袍,自然沒什麼值錢的飾物鑲在上面,髮髻上唯一的飾品——碧淚也丟在竹林裡,腳上不知何時跑掉了一隻鞋,現在那只又白又嫩的小腳上早就血跡斑斑了。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或是直接是錢的東西可以讓小雪暫時用來換一碗廉價的陽春麵,小雪第一次覺得原來飢惡的滋味是這麼讓人難以忍受。

天已見沉,已是深秋時節,白日裡氣候就已轉涼,到了晚上自然寒氣更甚。小雪體質本弱,在竹林裡的時候全身靈力也化去大半,現在應對這陰冷的天氣,小雪自然是凍得瑟瑟發抖。漸漸的,城裡的人家也都相繼關門閉戶了。

夜,又恢復了她的深沉與孤寂。

小雪赤著腳,空著肚子,找到一處打掃的還比較乾淨的客棧的牆角靠下來。有面牆靠著,感覺總不會那麼孤獨可怕,冷月的清華彷彿也就不那麼難以忍受。就在這時,店門被拉開一條小縫兒,一個店小二打扮的精瘦年輕人從裡面擠出來,看到小雪也不說多的話,只是把圍兜裡暗藏的兩個冷饅頭遞給她,小雪接過饅頭後就顧不得什麼淑女風範地狼吞虎嚥起來,即使是難以咀嚼的硬饅頭,對此刻飢腸轆轆的小雪來說也彷彿如宮廷御宴一般美味。

就在小雪準備吃第二個饅頭的時候,店門被徹底拉開了,裡面走出來一個肥頭大耳的老闆,他用肥嘟嘟地大手粗魯地奪過小雪手中的饅頭扔到地上,然後滿口唾沫星子地對小雪叫道:“老子的饅頭就是丟到路旁餵狗,也絕不給你這臭要飯的。”店小二抓住老闆的胳膊勸道:“當家的,只是兩個冷饅頭而已,這小姑娘實在可憐得很!你就施些仁義吧!”那老闆不等小二把話說完,就重重地摑他一個耳刮子罵道:“你這個臭小子,吃爺的住爺的,還要拿爺的恩施你的惠,當爺這裡是善堂啊!”說完,不由小二分辨,將他強行拖入房門,邊託小二邊罵小雪:“快滾!老子的店門可不想沾染你這白髮怪丫頭的晦氣。”

小雪只覺胸中那股怒火就要噴瀉而出,還好她即使壓制體內那股強大的彷彿不受她控制的靈力,這才免去這家小店的一場火災。 “不要跟這些市井小民一般見識。”小雪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道。終於,在老闆惡狠狠的兇光注視下,小雪只有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離開,這樣,她連唯一的棲身的地方也沒有了。

如今天下大亂,百姓生活困苦,大家更加相信錢的力量勝過一切,所以對神鬼的敬畏也就越來越少了,也多虧這樣,小雪才能夠在城郊廢棄的城隍廟中又找到一處棲身之所。

城隍廟中雜草叢生,蛛網密結,臺階上的青苔還有些打滑,小雪小心翼翼地走上去,還未推開那扇破敗的大門就已感到從裡面透出來的暖暖的火光,她意識到已經有人比自己先一步佔據了這裡,雖然心裡極不情願,也只有掉轉頭,這兩天之內她最大的轉變就是學會了面對和承受。廟裡的人卻開口了:“既然同為天涯淪落人,何不乾脆進來?或許我們還能交個朋友。”這是個很溫柔很動聽的男聲,任何人聽到都不會拒絕他。

小雪輕輕地推開廟門,只見一青衣男子正圍在火邊烤肉,但他主要做得卻是在擦他的劍,間歇才會把架在火上的肉轉一轉,所以他的肉已經有些烤糊了。這個男子的臉型極為立體,彷彿是用刀片一點一點削出來的一樣,眼睛大而有神,嘴唇薄得厲害,就快要抿成一條線,要不是他的眼神過於冰冷的話,他本該是個可愛的男人。

“餓了吧!還不過來吃?”青衣男子溫柔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可他的臉偏偏又冷如冬天的冰雪。小雪聽說這樣的人不是悲天憫人的善使,就是十惡不赦的魔頭,她想他大概是前者。

小雪走到青衣男子對面坐下來,青衣男子則從火架上取下肉遞給他,他眼中亦還有不捨,但馬上被一種釋然的神情代替了。小雪並沒有接肉,而是詫異地說道:“肉是你烤的……”青衣男子道:“烤肉的人不一定是吃肉的人,……況且我現在吃不吃都無所謂了。”“為什麼?”青衣人不答,只是再一次拿起自己的寶劍用心擦拭它那本已經很鋒利的劍身。小雪心想:難道他是準備要去殺人,但是他同時也在準備著被殺,所以才說無所謂?青衣人斜睨一下小雪:“一個將死之人吃飽了有什麼意義,倒不如讓給一個吃飽了可以活得更好的人。”小雪突然站起身用激憤的語氣說道:“沒打怎麼知道要死的一定是自己呢?”她奪過青衣男子手中的肉一把扯成兩半又回抵給他一半道:“吃了它你將有一半得勝的機會,你好心分給我一半肉的善心將會得到神明對你的眷顧,你帶著一半機會一半運氣,必會戰無不勝的。”小雪莞爾一笑,然後向洩憤一樣重重的一口咬在那半塊肉上,她其實想說“即使烤糊了,味道還是很好。”青衣男子冷峻的目光中竟然也有了柔光,他彷彿在小雪的提點下重拾了些自己在決心赴死後一度被忽略的東西,比如說——信心。他也像小雪一樣用最粗魯的動作咀嚼著手中這半塊意喻非常的肉,其實小雪何嘗不是因為這半塊肉又重拾了信心呢?“總是可以回去的。”小雪帶著這個歡甜的想法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小雪再睜開眼的時候,只看到柴禾上燒剩下的帶著火星的灰燼和身邊一包碎銀子。“看來他是把全部家當都留給我了,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不給自己留下餘地呢?”小雪突然後悔了,“昨天真不該那樣給他盲目的信心,萬一對方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測,那豈不是讓他去送死嗎?”她想她本該先勸他把武功練好後再去的,現在一切既然已經成定局,也只有全看那人的造化了。她想到自己還連那個好心男人的名字都沒問過,不禁埋怨自己太沒江湖經驗。

小雪拿著青衣男子留給她的碎銀子走進一家酒店隨便湊合一頓早飯算數,就在她舉起筷子準備吃麵的時候,又想起了青衣男子,進而又想起了陸晴雨,因為在她心目中陸晴雨一直都是強大不可戰勝的,現在要是二師兄在的話,就可以幫他殺掉他的仇人了。這個“他”當然就是指青衣男子,而“殺”這個字也讓小雪感到自己的可怕。曾幾何時,她是多麼的討厭殺戮與爭鬥,而現在卻彷彿能挑動起她本能的一種快意的衝動。她在變,她知道,但是她好像無力阻止。

洛神宮,二師兄,彷彿都已經離她十分遙遠了,雖然只隔短短的三天時間而已,小雪突然發現自己不敢再想吃完這碗麵以後的事情。

這家酒店裡走進來一個紫面大漢,從他的身材和五官看來無疑都像個江湖草莽,但他偏偏又穿著裁減合身,縫製精細的莽緞長衫,鬢角和鬍鬚都修剪得十分有形,臉上的皮膚也保養得很好,看不到一條褶皺和細紋。大漢身後跟著的則是三個家丁一類的人物,他們身穿統一的黑色勁裝,都有著不屑的傲氣和蠻橫,所謂狗仗人勢,在這三人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自打這四人走進店門以後,小店就再沒人敢大聲過,大家都只敢靜靜地吃自己的菜喝自己的酒,店裡本來又有三個小二,現在就有兩個站在大漢身邊隨時聽候吩咐。人們也沒有想到小雪這樣一個小姑娘竟然敢上前招惹他,他們誰都看得出今天這位爺神色十分凝重,心情大概也極為不爽。

“侯叔叔!”小雪親切地叫他。

大漢先是皺眉頭正欲發作,但是被身後的家丁拐了一下,才又仔細打量小雪,進而眉頭又舒展開來,馬上就是陽光普照了。看這個變臉的過程簡直是欣賞奇妙的臉譜藝術。

“你是洛神宮的小雪姑娘吧?”大漢的聲音和善得近乎討好。

小雪這下也有些高興起來,面前這位紫面大漢就是雄霸靈武郡的侯家堡堡主侯近堂,自從四年前歸順京師的洛神宮之後,每年都會親自登門進貢,如此小雪也便記住他了,她記住他也是因為她想不通為什麼這樣一個武夫的身材為何要做文人的打扮。“不知洛神宮尊主駕臨大興,我等有失遠迎,實在是最罪該萬死。不知尊主在哪裡下榻?我等好親自登門謝罪。”侯近堂的臉上明明是沒有皺紋的,可是他此刻的笑容卻讓小雪想起了曬乾了的爛茄子。

在所有接觸過洛神宮的人眼中,彷彿已經認為有小雪的地方就應該有陸晴雨,他們的名字註定是要擺在一塊的。但小雪不通這個世故,她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對付這些機關算盡的**湖才能讓自己更安全些。

“二師兄他不在大興,我是被人擄搶劫出來的,我不認得回去的路。侯叔叔,你派人送我回去可以嗎?我二師兄他一定會重重酬謝你的。”小雪隨口就說出了這些話,因為在她以為侯近堂送她回家是勢在必行的事情。

侯近堂已經不像最初那樣笑了,而是回過頭去悄悄地問他手下之中長相最精明的那個,那個家丁也毫不避諱的答道:“老爺,依奴才之見,這事恐怕有異,您想,洛神宮是什麼地方,怎麼可能讓人從家裡把人擄了去!先不說沒人有這個本事,也沒人有這個膽啊!”侯近堂捋著髭鬚道:“你說的也正是老夫所想的。”那家丁又道:“那洛神宮尊主是何許人也,怎會真的對這個傻兮兮的醜姑娘動真情呢?”“就是就是。”另一個家丁也符合道,“洛神宮尊主少年得志,名滿天下,人又生得玉樹臨風,英俊非凡,身邊的女人也要拿得出手才是。對這小丫頭的寵愛大多也是出於分屬同門的緣故吧?”剩下的那個家丁也開口了:“多少武林美女對其諂媚誘惑,尊主只怕眼睛都要看花吧!男人嘛!哪個不喜歡美女,這樣一個又醜又不能為他所用的小丫頭,自然會厭極成棄了。”聽到這裡,侯近堂的眉端突然放寬了很多,精明的眼珠在他狹窄的眼眶裡轉了一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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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姑娘,你輾轉到此未免勞頓辛苦,不如先到舍下略作梳洗,老夫再親自送你‘上路’不遲。”侯近堂和善的目光中已經透露出來某種不懷好意的兇茫。

“嗯。”小雪高興地重重點頭,殊不知這一去可能正是黃泉不歸路。

……

小雪跟著侯近堂走進一段陰森的峽谷之中,同行的還有兩個隨從和一個滿面愁容的女子。壁立如削,紫氣氤氳,腳下的淺草逐漸轉成茂密的長草,偶有幾聲黑鴉的嘶啞的叫聲,聽上去甚是淒厲。小雪越走就越覺得毛骨悚然,正欲詢問侯近堂這樣的路還要走多久,卻聽到那頗有小家碧玉之風的淑女發出與其身份極為不符的一聲大叫,朝她顫抖的手指望去,正見一條赤色巨蟒盤在枯藤之上,向眾人示威似的吐著藍信子。

女子大叫著轉身往回走,邊走邊哭道:“我不去了,我要回家。”侯家堡的兩個家奴忙一左一右地將她架住,這個纖弱的女子便再也掙脫不得,只能憑空哭喊。小雪實在想不到原來去洛神宮是這麼可怕的一件事,看那小女子哭得可憐,就勸侯近堂道:“她不願去就算了嘛!”侯近堂先是一愣,然後滿臉堆笑道:“是、是。”但那兩個家奴如鉗般的雙手卻依舊緊緊地箍在小女子的手臂上。

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慘淡的長笑,那笑聲迴盪在這樣的環境中更顯得詭異陰森,小雪忍不住抓住侯近堂的衣襟。

侯近堂也心虛起來,左顧右盼地問道:“何方英雄?可否現身一會?”

那笑聲止住了,只是還未見人影出現。

侯近堂又言語相激道:“藏頭露尾,鼠輩所為。”

一陣勁風襲來,卷著一道青光在那巨蟒身上掃過,就見到一道光弧託著蛇身向這邊蓋過來,侯近堂驚呼之下拉開小雪,兩個家奴也忙趕上來擋在他二人的面前,結結實實的接住了那條巨蟒,倒是弄了一頭一身的蛇血。

來人一襲青衣,長身玉立。小雪定睛一看,認出對方就是昨晚分給自己半塊肉的人,盛喜之下,又擔心一場大戰即將開始。

青衣男子沒看小雪,而是用藐視的眼神望著侯近堂道:“不過是條死蛇,侯堡主又何須動容?”

侯近堂邊整理衣冠邊打量來人,進而以更傲慢態度回敬道:“老夫生性好潔,只怕那蛇血濺汙了衣裳。”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道:“侯堡主多年行走江湖,本該有些名家風範才是,晚輩這般迅捷地幫你清理掉絕嶺龍池去路上的障礙物,你就算不給報酬,也該感謝兩句啊!”

侯近堂還未回話,小雪就問道:“怎麼?侯叔叔,這難道不是去京師的路嗎?”侯近堂的紫面漲紅,神色十分窘迫。

“我來幫你答吧!”青衣男子搶道,“這本是去絕嶺龍池的路,你根本不想把這位姑娘送回去,而是要把她送給那個住在龍池裡面的人魔。”

小雪轉過頭來問侯近堂:“他說的可是事實?”侯近堂一時也答不上話來,沉默已經是他肯定的回答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小雪的聲音變得犀利起來,青衣男子道:“因為這個人魔自兩年前就躲在龍池修煉魔功,時常跑出來滋擾民眾。這個時候作為大興城一把手的侯家堡自然就要站出來展現其安定民生的能力了,只可惜侯近堂貪生怕死,不敢挑戰人魔,反而姑息縱容與其訂立條約,並答應每月初一、十五向其進貢由他自己選中的妙齡少女助其修煉,由此侯家堡的名聲才會如此牢固啊!”“你胡說!”侯近堂猛然抬袖,袖口中飛出三隻淬過劇毒的燕子金鏢,直射青衣男子的面門。

青衣男子反手一轉衣袖,就金鏢卷在裡面,袖口被腐蝕出幾個大洞,“突施毒器,好像也非正人君子所為啊!”他長長地嘆出一口氣來:“唉——”像是在同情又像是在諷刺,繼續說道“只可惜這次無情的紅頭箭射在了你家的屋頂上,但是你當然不會把你心愛的女兒送給那個人魔了,怎麼辦呢?還好有個年齡與你女兒相仿而且極為單純的小姑娘及時出現,你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地把她送回京師呢?”

小雪聽罷大怒,血絲不由地在她乾淨的眼中聚集起來,她雙手扯住侯近堂的衣衫喝斥道:“你的女兒送走了你會心疼,別人的女兒難道便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嗎?這世上當真還有你這般不知廉恥的人。”侯近堂被罵得連連後退,但偏偏又掙脫不了小雪的拉扯。“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何要害我?”小雪步步進逼。

侯近堂終於厚起臉皮道:“反正尊主都不要你了,你何不好人做到底,自己進去算了。”聽罷這句話,小雪的臉上浮現出從未有過的怒容,清澈的眼睛也瞬間變得渾濁起來,那裡面有迷茫、有悲苦、有憤恨,有絕望,人間存在的各種情緒彷彿就在這一瞬間都充斥在這雙眼睛裡。“誰說尊主不要我?誰說他不要我?”小雪的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雪白的髮絲在激動之下衝散,飄揚在空中獵獵作舞,眉心的一道紅印也若隱若現,雙頰因為憤怒而漲得緋紅,這使得她扭曲的臉上竟然透露出一種妖豔的魅惑之色,此時的小雪彷彿已不再是天上聖潔的神女,而是地獄妖冶的羅剎。

侯近堂看到這樣的小雪也不禁害怕起來,發掌想要迫開小雪,誰知掌力還未發出就被小雪身上沉厚的戾氣逼回,想要再發掌的時候,只覺臂上有一種深重的灼燒疼痛之感,低頭看時,嚇得差點暈過去。原來他的兩條手臂在小雪的雙手抓握的地方已經開始劇烈的燃燒起來,那黑黑的一塊,彷彿是他已經燒焦的骨頭。侯近堂終於忍不住大叫起來,只這一聲叫過後,就覺有一團火氣從腹腔內衝出,接著就有一種炙熱的膨脹感在體內湧起,他親眼看到自己的皮膚把衣服脹破,進而皮膚又被自己翻滾的血液脹破,濃血噴濺出來,從破裂的皮膚裡他看到自己早就燒焦的骨頭……

這世上有一種火叫心火,是從人的體內燒起的,痛苦的並不是痛苦本身,而是親眼看到自己血肉橫飛的慘狀,然後慢慢被這種恐懼感折磨致死。有欲有求者,皆有心火,心術不正者,心火更甚。

很快,侯近堂就化成一堆灰燼,那兩個家奴見此慘狀,哪裡還敢停留半刻,一溜煙地跑得沒了影兒,那個小女子也尖叫著跑開,只是三寸裹足如何跑得遠,只行幾步就摔倒在地,但依舊叫聲不停,生怕小雪靠近她。

小女子的這幾聲喊叫倒是讓小雪清醒了不少,看著自己的‘傑作’,小雪害怕起來,一時間無所適從,她不害怕自己這雙殺人的手,而是怕自己的心境,因為直到現在她還有一種難以平靜下來的快意,彷彿……還沒有殺夠,儘管是用了最殘忍的方式殺了人,她亦沒有一絲後悔和自責。“我怎麼了?我怎麼可以這樣?”她不住地捶打起自己腦袋,她不知道自己曾幾何時變得這麼心狠手辣。

青衣男子看著痛苦不堪的小雪,嘴角竟然揚起一絲不經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