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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篇 玉手拈花折空枝(三)

王爺的還在沉思中,突然,隨著“嗖——”的一聲響,就見一道光弧破窗而入,如雷電般向王爺射來,王爺已知無法躲閃,甚至連喊叫一聲都已來不及,只是本能的抬起雙臂護住頭。這時,另一條鬼魅般的白色身影也不知在何時出現,硬挺挺地擋在了王爺的面前,而那三寸寒鋒就被他並在兩指之間。王爺發現自己還沒受傷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面前站的一定是喻洞秋了。

“真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喻洞秋展開匕首上連著的紙條,忍不住皺著眉頭笑道:“好醜的字!”

王爺忙道:“上面寫著什麼?”

喻洞秋念道:“‘君之頸首,吾已籌謀。明晚三更,洗頸等候。’”

王爺不解道:“‘洗頸等候’是什麼意思?”

喻洞秋不耐煩道:“就是讓你洗乾淨脖子,讓他好割!”王爺一聽此話,嚇得癱倒在椅子上。被人當成箭靶子的這兩年來,所有的殺手都選擇出其不意的暗殺方式,可唯有今晚這個殺手卻自信到把自己的刺殺時間都告訴對方,難道當真是個誰也擋不住的厲害角色?

喻洞秋摸著下巴道:“這次的殺手雖然字醜得很,可卻是個性十足啊!排場也不小,竟然張狂到無視我的存在,倒是很想會會他呢!”但當他看到王爺一副緊張兮兮的神情時,又忙改戲謔的態度,正色道:“放心吧!如果有人真的能殺你,那麼前提是我已經死了。”王爺一時間感動得竟然不知說什麼好:“你不是恨我的嗎?”喻洞秋想了想,說道:“至少你也該死在我手上不是嗎?……但在這之前,誰都別想碰你一根汗毛。”他的神情是極為嚴肅的,嚴肅到可以令任何人都沒有辦法不去信任他。

喻洞秋正對著大門盤膝而坐:“今晚我就守在這裡吧!”

王爺有些支吾道:“那殺手說他明晚才來,你今晚還是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喻洞秋冷笑道:“你當真是只能當王爺的人啊!竟然絲毫不懂江湖險惡。那殺手既然要殺你,就隨時都會來,為了殺你,也絕不會跟你講什麼信義。他說明晚來,當然也不能盡信他一定是明晚來。”一聽此話,王爺變得羞赧起來,對於江湖的事他實在知道的太少了。“那,……謝謝。”王爺最後只能這樣說,他實在覺得世間沒有比他和喻洞秋之間的感情更奇怪的父子了。

看著喻洞秋年輕英俊的卻表現著與年齡極為不符的老成的臉時,王爺的心裡有些酸楚,但想到這個年輕人正在極力地守護著自己的時候,內心又騰起些暖暖的欣慰感。其實喻洞秋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拼盡全力地去保護這個曾經帶給他無比傷害和不幸的男人,打從三年前在建興大道上救下了這個冤家父親,以後他就一直在做同一件事——保護,他曾經多次想象著自己若是碰到那個“那個人”時,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可他恰恰做著相反的事情,後來當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狠下心腸離開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他一直都敬愛著這個父親,哪怕他從未照顧過他,也從未給過他關愛,甚至還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一個他,但至少他還是賜給了他生命,至少在那些老百姓的眼中他是個好王爺,這就夠了。

翌日晚,冷月無星,湖心小築,正對燕語樓的後牆。

喻洞秋對月撫琴,琴聲悠揚婉轉,引得夜鶯啼唱,湖波相和。

他在等人,等一個今晚一定會出現的人,一個女人,興許還是個十分美麗的女人。

果然,喻洞秋一曲未完,就見一條黑影從燕語樓的後牆翻越出來,接著又跳上更高一些的護城圍牆,然後匆匆而行,她的目的地是城東的王爺府。

喻洞秋的琴聲嘎然而止,他的手臨空輕盈地翻轉,像變魔術似的拈出一枝白色的玉蘭花來,然後輕輕地擲出去,彷彿根本沒有用力,可那還在城牆上急奔的黑衣人卻如觸電般從牆上跌下來,喻洞秋展開衣袖,飛身在湖面上輕點幾下就來到岸上,再一起身就把黑衣人接在懷裡。

“真是個女人,看來我沒錯。”喻洞秋的一隻手攬著黑衣人的腰,另一只手就按在她柔軟的胸脯上。黑衣人大罵一聲“無恥”,拔出手裡的短劍來就去割僅在咫尺的喻洞秋的喉嚨,喻洞秋從容鬆開攬在她腰間的手,還順勢扯掉了黑衣人的面紗,黑衣人摔倒在地上後正想再爬起來,發現左腿已經毫無知覺,低頭一看,腿筋上赫然扎著一枝白玉蘭的根莖,掙扎幾下後又摔倒在地。她實在不知這花花公子到底練的什麼武功,為什麼僅憑這樣一根脆弱的花枝就能封住她左腿上的經脈,導致血液無法流通,出現麻痺症狀。起初她的反應是吃驚,現在卻是害怕了,她本來還想罵喻洞秋“淫賊”,“敗類”的,可現在卻忍不住瑟瑟發抖。

喻洞秋也在吃驚,因為面紗摘下後他看到的並非是他想像中的那張臉,眼前這個女子雖然跟莫顰眉有幾分相似,但論起冷豔清雅,她是斷然不如的。

怎麼會這樣,據他分析,今晚出現的該是燕語樓的當紅名妓莫顰眉才是,怎麼會變成了另一個人,他到底哪裡錯了?直到他看到對方握劍的右手時,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腳下生風,慌忙朝王爺府趕去。而黑衣人也只有癱坐在地上,雖然她今晚的任務是拖住喻洞秋,可她非但一刻也沒有拖住,還弄得自己受傷難行,其實就算她現在雙腿完好,也絕不會去追喻洞秋,因為她不敢,喻洞秋絕不是一個像他長相那般和藹的人。

王爺府內此刻已完全陷入恐慌之中,誰都沒料到這次來的殺手竟然有萬夫莫敵之勇,那些平日裡還訓練有素的侍衛在她的狂劍之下竟然毫無還手之力,只半炷香的時間就死傷過半,王爺的右手臂也被劃傷,在眾侍衛的保護之下退避書房,但眼見著侍衛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王爺也跟著陷入絕望。

這時一條白影掠過,帶來一陣如神明降臨般的清風,挺立在黑衣人與眾侍衛之間,阻止了瘋狂的殺戮,也帶來了無限的希望,每一個還活著的侍衛看到這個人的慵懶卻又自信的笑容時,自己的臉上也都不由自主地浮起了笑容,因為他們相信這個人的出現將會帶給他們生命的延續。

王爺焦躁,害怕,絕望的神情也隨著白衣人的到來一掃而光了。這個帶給他生存希望的白衣人當然就是拈花公子喻洞秋,舉世無雙的喻洞秋。他沒有回頭,只是死死地盯著刺客對侍衛說道:“扶王爺下去休息,然後關上門,誰都不許進來。”那些侍衛自然是順從地扶著王爺出去,然後關上門,沒有絲毫的擔心,因為他們絕對相信喻洞秋可以殺掉眼前這個瘋狂的殺手,他們甚至覺得“高手”這個詞就是為喻洞秋而誕生的,他們只祈禱那個殺手不要死得太難看。

喻洞秋笑道:“莫顰眉莫姑娘,你還是把面紗摘下來透透氣吧!”黑衣人裸露的雙眼還是驚得又睜大了些,但馬上就淡定自若了,她依言扯下面紗:“我想你也猜到是我了。不過我是想不到你是怎麼一瞬間就從我給你製造的迷障走出來的。”

喻洞秋道:“為了向你證明我的智慧,我本也急不可待地想要告訴你。首先我已經可以肯定你是摘星樓的殺手。”

莫顰眉問道:“何以見得?”

喻洞秋道:“摘星樓的殺手素有‘半月殺’的原則,因為他們比任何殺手更注重出手的成功率,為了摘星樓金牌殺手樓的名聲,你們絕不會在沒有完全摸清對方底細和找到萬全的刺殺策略的情況下出手,所以摘星樓殺手的原則是‘半月殺’,即在接到任務後半個月甚至更久才會動手,而你也是半月前才在燕語樓裡出現的吧!你一天只接一客,也只是給你探聽王爺府的虛實掙得時間吧!”

莫顰眉道:“你對摘星樓的事倒還瞭解不少啊!但是儘管一切如你所述,也很可能是出於巧合。”

喻洞秋道:“本來我也完全不可能懷疑到你身上,但是你放出的那張紙條卻把你出賣了。”

莫顰眉道:“怎麼說?”

喻洞秋道:“那張紙條上的字不但比劃歪斜,大小不一,而且還有明顯顫抖跡象,我當時就想如果這個殺手不是第一次寫字,就是手臂的筋脈受了傷,於是我想到了昨晚你右臂受的傷,你當時一定是太想打我了,所以自刺的時候沒有掌握好力度而傷到筋脈。”

莫顰眉的表情變得興奮起來,彷彿在聽一件與她完全無關的又很有意思的事情:“繼續說啊!”

喻洞秋道:“你用金釵自刺和打我的時候都用的是左手,再看到紙條上歪歪扭扭的字跡時,我就斷定你一定是個左撇子,但是這世上的左撇子豈非太少,你如果用左手去寫那張紙條的話很容易露出破綻,於是你用從未握過筆的右手來寫,但受到筋脈的限阻,所以字跡不但醜陋,而且發抖。”他撫摸一下自己潔白的右頰,彷彿還未忘記那灼燒的疼痛:“說實話,你的手勁實在太大,而一個弱質的妓女又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手勁呢?所以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你練過武功。……我這樣把零落的思緒組織起來,就懷疑到是你了。”

莫顰眉道:“真是很有聯系性!不過你該是埋伏在湖心小築那一帶,也肯定已經與我的同伴交過手。我知道她絕不是你的對手,可是當你摘下她的面紗後發現不是我的時候,又是怎麼立馬反應過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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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洞秋道:“很簡單,因為你是左撇子,而她卻是用右手握劍。”

莫顰眉道:“一般人對敵時很少會注意到對方是哪只手使兵器的。”

喻洞秋道:“可我不是一般人。你也不是一般人。其實在你發出紙條之後,你也想到了我可能想到的,於是你就將計就計,提早行動,再由你的同伴絆住我,你想即使我摘下她的面紗,也要得好一會兒反應。”

莫顰眉忍不住張開了嘴巴,那是驚愕的表現,在當殺手的這十二年來,已經很少有人能讓她這麼驚訝,她實在已經佩服起眼前這個清高孤傲的充滿貴族氣的男子,她對他甚至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感,因為她的每一個心理變化過程他都想到,而他的心理變化過程她亦想到。他們好像根本就是同一種人,都同樣經歷過和忍受著人類難以忍受的巨大的孤獨和寂寞。

長久的對視,時間彷彿都在他們的眼神交匯中停止了,也不知是高手對決前的聲勢締造,還是兩顆孤獨的心正試著向對方靠近。

終於,莫顰眉用冷漠之水澆滅了眼中難得升起的激情之火,轉而用一種更冷漠的聲音道:“我真沒想到世上還存在這麼一個‘理解’我的人,我實在應該儘早解決掉你,你的存在真是我的威脅。”她的手已經按在劍柄上準備拔劍。

喻洞秋用少有的真摯的眼光看著莫顰眉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他們都出去並關上門嗎?”

莫顰眉冷笑道:“是你太過於相信自己殺人的能力了。”

喻洞秋靜靜地搖頭道:“好方便我放你走。”

莫顰眉吃驚道:“你放我走?”

喻洞秋道:“你的計劃那麼周詳,暗殺伎倆想必也是一擊得手,又怎會只是傷了王爺的臂膀,後給他呼救的機會呢?你心裡還是有善惡之分的吧!”

莫顰眉的眼中決絕的堅定消失了:“……王爺是個好王爺,出手的時候……劍拿捏不穩。”但是她馬上敵視的看著喻洞秋道:“奇怪了,我怎麼會跟你說這樣話?現在我就殺了你,再去對付那個老頭子。”說著閃電般拔劍出鞘,一劍就刺向喻洞秋的肋下,喻洞秋腳尖輕轉,靈活閃過:“對,要殺老頭兒,就一定得先殺了我。”“好——,我們就先開一戰吧!”莫顰眉再次拉開架勢,喻洞秋卻輕靈地從視窗飛躍而出:“開一戰好說,可是我不想在這裡。”莫顰眉道:“去哪裡?”喻洞秋又躍上圍牆,面帶一點狡黠的笑容道:“你跟著來就是!”再一起身,人已經扒在牆外一棵巨大的榕樹之上,莫顰眉二話不說就跟上來,好像根本已經忘了她此次本是刺殺來的。喻洞秋離開榕樹繼續向前躍行的時候就徹底笑了,見過他的人從未見過他這麼明朗純真的笑容,那笑容中不僅包含著一種甜蜜的憧憬之情,更有一種難得的生氣。

不多時,兩人已踏著低矮的梔子花叢行出數十裡路,他們雖都是輕功高手,但莫顰眉比起喻洞秋始終稍遜一籌,所以她始終落在他身後不到三尺的位置。月色朦朧中,這樣一濃一淡的兩條身影輕盈地躍行著,就像兩個夜之精靈在兀自戲耍,從而使那充滿戰鬥意味的追逐變成一種極具美感的遊樂。一時間淡香沁人,流光飛舞,讓置身其中的兩個人都沉醉,甚至期望永遠就這樣追逐下去。

去建康城五十四裡,三色叢林之間,有白樓巍峨聳立,直入雲霄。樓壁乃白色鵝卵成砌,觸手圓潤,光滑可鑑;樓簷為千年雪巖所覆,層理分明,密不露隙,是所以不透陽光,致樓內終年積寒,陰冷異常。然此樓之高可攀星月,故又名曰摘星樓。

摘星樓,武林中無不談及色變的神秘白樓,亦是上至達官貴族,下至江湖門派不惜出重金相聘的金牌殺手樓。據說,只要一個人的名字被刻在摘星樓特製的銅片上了,那麼這個人的頭顱頂多還只能在他的脖子上停留半個月,那個人甚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去躲,最後只好自己挖好一個墳墓等死。江湖中人寧可得罪“誅其九族”的洛神宮也絕不敢去得罪“半月殺”的摘星樓,因為得罪了前者至少還有逃生的機會,但若是得罪了後者,那麼他的腦袋就只能是寄存在他的脖子上。

此刻,這座白樓的主人,為天下英雄所恫嚇的中年男子——單青榕,正獨自踱步在空曠陰冷的大廳之中。他的腳步很輕,但是在這樣一間孤獨寂靜的大廳裡面聽起來卻顯得十分響亮,彷彿每一步都踏在人的耳畔。這座摘星樓裡好像就只住著他一人似的,但是只要他稍微拍兩下手,馬上就會有殺手從不同的角度出現在他眼前聽候他差遣。這個一度沉穩內斂的孤獨男人今天卻顯得有些焦躁不安,他雖然不肯承認,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只因為派出去了那個人,是那個人在牽動著他的情緒,他本也清楚不該去在乎一個殺人工具,但是他卻也知道他不能再把那個人當成殺人工具,他甚至不想再把殺人的任務交給她,因為他不想她涉險。

焦灼之際,有一個殺手從正門一瘸一拐地走進來。單青榕看到她,眼中本來的滿是期盼的神色立馬被嫌惡所替代,指著瘸腿的少女殺手冷冷說道:“這麼狼狽的樣子,竟然也敢出現在我面前!”少女殺手並未吭聲,只是低頭默默地看著自己受傷的右腿,她的腿筋上還插著一枝白玉蘭的花莖。

單青榕嫌惡地搖搖頭,只一抬手,就把那根花枝吸在手中,少女殺手痛叫一聲,單膝跪倒。單青榕略有慍色的問道:“是喻洞秋那個小子幹的?”少女殺手微微點頭,單青榕又道:“就知道他不好對付,只是想不到這個小子竟然還有如此了得的手法和內力,看來‘拈花公子’的稱號也絕非浪得虛名。”他神色轉為緊張:“這麼說,你們失敗了,那……倩伶呢?”少女殺手道:“被喻洞秋引走了,暫時沒死!”“被那個花花公子引走了?”單青榕聲音都有些變調,往日的持重幹練也都一掃而光,“我得親自去一趟。”少女殺手吃力地擋在單青榕面前道:“這是倩伶自己的選擇。”單青榕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問道:“什麼叫她自己的選擇?”少女殺手疼得快叫出聲來:“在燕語樓會逢喻洞秋的第一面起,倩伶就變得意亂情迷起來,那個男人在燕語樓長飲半月,她就在珠簾後面看了他半個月……”“你住口!”單青榕加大手中的力度,直捏得少女殺手不能再說下去,而此刻從他蒼白的近乎透明的臉上似乎都能看到條條青色的經絡。

單青榕也覺察到自己的失態,還是鬆開了手,只是背過身去不再看少女殺手的婆娑淚眼。可這個少女殺手卻掙扎著站起身來,醞釀了一些時候終於用從未有過的鎮定堅決的聲音道:“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蘇倩伶任務失敗是情有可原,而我白吟君任務失敗就是未盡全力。”

單青榕突然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看著白吟君:“為什麼?”

“因為……”白吟君停頓一下,終於說出了憋在心中很久不吐不快的話:“因為您根本就是愛著她,是男女之愛。”

單青榕猛地提起白吟君的前襟:“你信不信我現在就一掌打死你?”白吟君的嘴角已經咬出了血,道:“我今天說出這番話,本就沒打算活著。其實您心裡明白得很,只是您不肯承認罷了,您每次看倩伶的時候眼神中都會煥發出一種青春的光彩,但彷彿還帶著某種憾嘆和感傷,好像在說——如果我能在年輕一些該多好。”單青榕此刻的神色是捉摸不定的,不知他是喜是怒,是驚是嘆。但是他還是笑了,用一種不會牽動臉上任何肌肉的笑容道:“想不到這偌大一座摘星樓裡面,最瞭解我的竟然是你。”

白吟君也難看地笑道:“所以就算您不惜多年來的栽培之功,也會因為我如此瞭解您的心意而不殺我吧!”

單青榕放開白吟君,踱步良久,突然轉過身道:“我們不妨等等看,今晚的結果如何?”

白吟君道:“倩伶的武功不在喻洞秋之下,但我敢打賭她就算有機會也絕不會殺了他。”

單青榕又準備發作了,但是這次他卻強忍下來,只是把拳頭攥得緊緊的,努力著讓自己平靜,等待他期待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