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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話 師徒(十二)

十二、

一行四人到多喜鎮的時候,只申時二刻,太陽還未落山,五彩繽紛形態各異的燈盞已紛紛掛出,就等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流光溢彩。

鎮子也充斥著一種精緻豐豔的美,一條清澈的河道貫徹始終,兩岸的房舍櫛比而建,一概的烏瓦紅牆、青石小徑,家家種菜,戶戶養花,有的還在周圍搭個窩棚,散養些雞鴨什麼的,好一派城中田園。

沿著河道往西走大概百步路,才有些城鎮的樣子,酒樓、錢莊、賭場、妓館等等標一樣不缺。最多的當然還是浴場,多喜鎮本就是以溫泉聞名,多年下來,溫泉浴已是這個城鎮的主要進項。

“果然有錢人都是住上游啊!”走到主幹道上,才會發現這裡掛出來的彩燈無論從外形、格調還是材質上,實在比前面路過的那批燈高出太多,連放置在河岸邊準備祈願轉轉就可能沉底的河燈都是用上等的絹布製成,也難怪司徒瑾會發出這樣的感慨。

“阿瑜,咱們晚間去點一盞河燈吧!”

“好”

司徒瑾看不得我和朱邪瑜膩歪,又不知死活的湊上來學著我的語氣道:“阿瑜,咱們晚間也去點一盞河燈吧!”

“滾!”

鎮子真是很小了,一共就四條街道十分周正,東面是豪宅聚集地,西面是小吃一條街,北面是各種娛樂場所,南面是購物點。

阿綺愛吃,自然是要往西面去的,但是要依司徒瑾行事,司徒瑾要“監視”我跟朱邪瑜,自然是依朱邪瑜行事,朱邪瑜當然是依我行事。

一時間,我站在了食物鏈最頂端。

但我想去的,卻是北街那一家頂著條招搖白幡,書寫著“夫妻體驗館”五個硃紅大字的店鋪,覺得應該有趣,就伸手指了指:“想去那邊!”

朱邪瑜道:“好!”

“哇!阿瑜,你確定要去那裡,聽名字就**的,你怎麼找了這麼個惡趣味的女朋友,趁早換!”司徒瑾一開口就沒好話。

“那你別跟來。你最好別跟來。”

所謂夫妻體驗館,就是為準夫妻設定的各種障礙體驗,檢測感情忠貞度的,當然有進去後出來就分手的,也有因此感情越發篤定牢固的,更有一開始就對罵埋怨中途放棄的。

進去前先發個劇本子給你,準備體驗的人定要努力扮演劇中為自己設定的人物身份,一定要摒棄自己現實中的一切性格和技能,全身心投入才能與人物共情,中途商家就會不斷製造各種矛盾、挫折和磨難來考驗這對“夫妻”,不斷的逼其做出各種選擇,所以劇本子沒有給出結局,也可以說是開放式結局。

我跟朱邪瑜拿到的是《孔雀各自飛》的劇本子(這名字好像有點熟悉,但是哪裡又不對勁,不管了),開頭倒是很好:我與他是門當戶對的官宦人家子女,媒妁之言結了親,婚後的一兩個月相處下來,發現對方與自己無論相貌、才情、品性都極為相投,越發的恩深愛重,難捨難分,立下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忠貞誓言。

看到一半的時候朱邪瑜就不幹了:“為啥不能從洞房花燭開始演?非要從婚後一兩月開始?”

我捏了一下他極好看的鼻子,啐道:“想得美!”

接著往下看,也還是挺好:劇中男主人公小登科之後便是大登科,直任京師府尹,一門五進士,父子三解元,何等榮盛之勢,何等光耀門楣。

就在這鼎盛之時,噩運來了:先是男主人公父親被權臣陷害貪汙,判抄家問斬,男主所幸逃過一刀之厄卻榜上除名,由天之驕子貶為庶民,女主孃家怕受連累,斷絕跟女主的關係,從此一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夫妻過上了朝不保夕的飄零生活,故事由此開始。

我跟朱邪瑜皆換了破舊的麻布衣衫出來,看到對方的樣子都不禁發笑,商家給的場景也是絕對“良心”了:兩間破爛瓦屋,一套搖搖欲墜的桌椅,一輛隨時散架的紡車,還有一張草蓆堆就被褥陳舊的窄床,門口一方空地栽著兩棵歪脖子棗樹,幾隻來回啄食的瘦母雞,奔跑的時候塵土飛揚,能有多慘就有多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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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加了一個小磨難,跟隨了男主家一輩子忠心耿耿的老奴,在這當口卷著男主抄家時私藏的一點銀兩逃跑了,這對夫妻二人來講無疑是雪上加霜,劇情這裡也安排了一場爭吵。

女主:“早就說過,咱們都這樣了,還養什麼奴僕。你看,還養出賊來了。”

男主:“這老嚴跟了我們家一輩子,如親人一般存在了,趕他走你讓他一把年紀了去討米要飯嗎?我原是可憐他,哪裡會想到他竟是這麼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女主:“就你好心!如今一文錢都不剩,你又沒個經營進項,以後這日子該怎麼過?”

男主:“……”

其實,若是入戲快的兩個人,這裡吵著吵著能自己發揮吵出更多出來。但我跟朱邪瑜都是慢熱型,這個吵也很是敷衍,就只是念了一遍臺詞。

之後我根據劇本要求去做飯,廚房狹窄一方,灶臺燻得黑黢黢的沒法下手,米缸裡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米渣,稀飯都熬不出來。

我朝外喊了句:“沒米了怎麼辦?”

朱邪瑜在外看書,淡淡的無關痛癢的答了句:“哦!”

我瞬時就有些來氣了,這時鄰居的幾個小破孩兒就聚過來(想是商家請的群演),在門口拍手笑道:“曾今富流油,如今米缸空,一朝解元郎,現下窮叮噹。”

我聽了更加來氣,抄起一把掃帚就向那幫死孩子揮舞過去:“亂喊什麼,快滾!”

趕走了那批孩子,我看朱邪瑜的手掌也攥得緊緊的,面上仍是在看書,想來他也是漸漸入戲了。

根據劇本提示,可向鄰家借米。我就好笑了:“才把人家的孩子痛罵一頓又去借米,這不是找羞辱嗎?”

我偏不,在雞欄裡面尋尋覓覓,撿了十來個雞蛋,加上之前籃筐裡存下的,湊足了三十個,生出幾分久違歡喜來,對朱邪瑜道:“你自行將那些米渣熬了粥墊墊,我去街上賣了這些雞蛋好買米買油。”

朱邪瑜站起來道:“不如我去。”

我說:“不了、怎麼說你也是……”聲音低下去,“怎好讓你拋頭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