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人魚能說話該有多好。
優卡利頭疼地看著面前一臉純良看著自己的小人魚，無論自己說什麼都只是歪著腦袋賣萌，讓他想知道點關於黑水藻的情報都沒辦法。
小家夥一副它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鼻子特別靈敏的樣子。
這讓他覺得自己對著一隻人魚絮叨了半天的行為實在是蠢透了。
“最近卡薩布蘭卡不太平，水藻的事搞得人心惶惶，聽話呆在宿舍裡，別被人發現了，好嗎？”
優卡利的擔心不無道理，發生了這種事城堡各處的警戒都會加強，再加上幾乎每個走廊裡都會有的守衛者——壁畫與盔甲，要是小家夥溜出去被發現就麻煩了。
而且私心裡，他並不想人魚被發現。
這是他的東西，優卡利近乎固執地想著。
——誰都別想染指。
小家夥抬起腦袋眨巴著大眼睛看向優卡利的臉，眼眸黑幽幽的，深不見底，因為距離太近了，優卡利發現它的眼睛是全然的黑，整個眼睛裡只有黑與白，瞧著實在是詭異得很，浴室裡的燈開著，卻沒有光映出來，優卡利不禁懷疑它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然而想到小家夥平日裡的表現，也不像是看不見的樣子。
細細看了半晌，又覺得人魚的眼睛跟常人有著不同似乎又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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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它本身就是一個神奇的存在。
人魚乖巧地點了點頭，溫順地將腦袋擱在少年肩膀上蹭了蹭，它少有這麼聽話可人的模樣，難得撒嬌討好起來，便柔軟得人的心都要化了。
優卡利摟著小家夥纖細的腰身，任由對方將冰涼滑膩的尾巴纏在自己身上，它總是喜歡把自己給纏起來，起初還有些不適，這麼些天也已經習慣了。
它的身體總是冰冷的，就算泡在溫熱的水裡，纏過來的時候也會帶著一股沁人的冷意，卻是說不出的舒服，偶爾也會被冷得一個哆嗦，但更多的是愜意舒適。
說真心話，優卡利還是很喜歡小家夥這麼黏糊他的。
因為對方一反往日的張牙舞爪蠻不講理，無論是泡澡還是進食的過程中都乖巧得很，所以當它晚上磨磨蹭蹭偷偷摸摸要鑽優卡利被窩爬床的時候，儘管被冷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優卡利還是沒有出聲把它給趕下床。
這意味著默許。
迅速領悟到這點的小人魚高興壞了，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快活的尖細叫聲，哧溜一下整個滑進了被窩，得寸進尺地將自己長長的尾巴纏在優卡利腿上，腦袋搭在他胸前，像是在聽優卡利心跳的聲音。
撲通撲通，健康又充滿了生命的活力。
睡覺向來姿勢端正，至少在睡前是規規矩矩的優卡利，無奈地睜開眼睛瞪著胸前拱起來的一塊凸起，好在小家夥輕飄飄的，不會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就是被纏住的感覺不太好。
被子底下的手隨意一抬，就碰到了人魚冰涼細滑的皮膚，也不知道是那裡的，小家夥倒是飛快地往相反方向躲了躲，腦袋都要搭到自己頸窩處了，“親愛的，打個商量如何？放開我的腿吧，這樣我還怎麼睡覺，晚上會做惡夢的。”
被子下的腦袋不快地拱了兩下，發頂蹭過優卡利的下巴，洗髮水的香味撲鼻而來，淡淡的香氣十分好聞，這個味道讓優卡利忍不住勾起嘴角，對方身上有著同樣的沐浴香氣，就好像他已經在人魚身上打下了專屬的標記那樣格外讓人心滿意足。
儘管不太情願，但因為少年的請求，人魚還是鬆開了尾巴，不再纏著，改為貼著，冰涼的寒意透過薄薄的睡褲滲透過來，優卡利忍不住縮了縮腿避開，這立刻引來了人魚極大的不滿。
它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協，對方卻蹬鼻子上臉百般嫌棄它？
人魚抬起腦袋，皺起眉頭瞪向優卡利，“呸！”
“……”
在優卡利呆愣的當口，人魚飛快地鑽回被子裡，強硬地抓住優卡利一條腿，尾巴纏上去繞了好幾圈，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腿肯定被纏成了麻花。
這到底是哪來的毛病。
比起人魚這不算重要的癖好，此時的優卡利更關心另一件事，這可是他第一次聽到人魚發出的清晰音節，不同於意義不明的叫聲，這聲清清楚楚的呸簡直把優卡利震得魂飛天外。
“你會說話？！”
他不敢置信地問，可惜被子裡的人魚動都沒動，拒絕給出回應。
這個小心眼的傢伙顯然還在介意自己方才躲了一下的事，老天爺，這只是本能，大冷天冷不丁被冰塊貼到誰都會這個反應的，而且他現在還讓對方摟著自己已經夠不可思議的了。
優卡利向來怕冷，換做以前他完全不敢想自己能容許一個冰塊跟自己鑽在同一個被窩裡。
這兩者無論是哪個都足夠讓以前的優卡利認為想到這個情景的人是瘋了或者異想天開。
至於現在，好吧， 他承認瘋了的是自己。
這種不重要的細節先放到一邊。
現在最重要的是，人魚貌似會說話？他們能順利地進行交流？
這個發現太新鮮了，本來有些睏倦的優卡利此刻神采奕奕恨不得把人魚抓起來暢談一番，對於人魚這種連書本上都沒有的魔法生物，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久身上的謎團就跟雪球似的越滾越大，他好奇得很。
“嘿，親愛的，把腦袋露出來，我們來好好聊聊如何？”
優卡利輕聲誘哄著，向來冷漠傲慢的語調此刻溫柔極了，他就是對貝妮也沒這麼客氣過，可惜享受到這份殊榮的小東西完全不領情，半點反應都吝嗇於給出。
“……”
“睡著了？”
“……”
就在優卡利準備去翻被子看看的時候，他的手啪地一下被人魚無情拍開，手背上立刻紅了一片，肇事者耀武揚威地衝他展示了番尾巴尖端的武器，傳達完威脅後又縮回被子裡，纏綿地蹭上了暖烘烘的大腿。
簡直就像只傲嬌的小貓咪。
想撒嬌時就撒嬌，想甩臉的時候就翻臉不認人，任性得很。
被打了的優卡利臉上泛起一團可疑的紅暈，因為母親對毛絨絨的小動物過敏，所以優卡利從來都沒能去養那麼一隻可愛的貓咪或者大狗，此刻出現的人魚完全滿足了他的養寵心理，一個乖巧聽話溫順又黏糊人的寵物幾乎滿足了優卡利的所有幻想，當然了，偶爾展現的血腥與任性行為也是一種樂趣。
重點是，這個小家夥還挺貌美。
任誰來看都會覺得它是個無可挑剔的藝術品，臉龐精緻，烏髮如墨，肌膚白皙，身材纖細，尾巴曲線優美，在月光下熠熠生輝，能賣萌能戰鬥，會撒嬌還黏人。
瞧瞧，現在還在鬧脾氣呢，多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