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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如此一來,勝算就小了

蘇逸軒幫柳溪瀾上了藥,雖然疼痛,但是難得出來,柳溪瀾興奮極了,合查王子看到柳溪瀾的手包著紗布,有些心疼,“是在下疏忽了,郡主千金,這樣一日五百裡的奔波,怕是受不了。蘇公子,我們是否稍慢些?”

柳溪瀾不在意這些,“小傷而已,不能耽擱。不過王子,你的叔叔和哥哥們,他們平日誰與邊境來往更密切?”繼而又問秦暘,“秦將軍,邊境守軍的統帥是何人?”

蘇逸軒看柳溪瀾這般,有些無奈,“瀾兒,趕路一天了,你的傷雖不中,確是很痛的,別逞強。”

柳溪瀾實在無奈,這副身子,自己已經努力的鍛鍊了,可是還是嬌弱,稍微騎馬都能受傷。但是他們真的不能耽擱,汗王剛剛去世,合查王子如果不趕緊回去,那等到草原天下已定,再回去便是不會有人跟從。

沒有部眾,沒有將領,就是幫他復國,也會被再次趕下來。草原人最看重的是英雄,英雄怎麼可能為了小小傷痛放慢腳步?

白天趕路要緊,案子也要盡,所以只能晚上圍著篝火討論了。

秦暘說,臨近邊境的草原氣候溫和,土地肥沃,草場更是豐茂,那是合查王子叔叔當年的汗王幼弟,託雷的屬地。所以託雷和南方守城來往的最密切,但是因為託雷性格暴躁莽直,經常縱兵劫掠。所以雙邊並不是友好的關係。

合查說,他的二哥阿古其實是支援自己的,合查的二哥是他們父親的養子,是他們父親最好的朋友和部下的遺孤,所以為了報恩,一直支援汗王的決定,而且二哥沒有繼承權,是等著合查回去的,可是他的勢力最小,恐怕受到叔叔和大哥到圍剿。

“這麼說,你大哥嫌疑最大。”柳溪瀾說。

合查的大哥合圖是長子,但是不是大妃所生,草原人不看重女家血統,更看重軍功。合圖年長合查八歲,從小就跟著父汗在軍中征戰,是真的目不識丁只識彎弓射大雕的草原人,但是合圖勇猛,在草原名望頗高。

合圖對汗王沒有將自己立為繼承人,而是只給了自己東方的一塊草場,立了幼弟做繼承人很不滿,“所以他早早的就聯絡南方我朝的人,充實自己的軍械,想要置你於死地。”柳溪瀾說,“所以汗王一死,就有了這次的刺殺。”

“很有可能。”蘇逸軒說。

幾人商量了一下,若是如此,最好的辦法是先調集邊城的守軍,和合查的二哥阿古夾擊他的叔叔託雷,俘獲了託雷以後,便就有了最大的草場和最多的人馬,這樣一來,合查背靠友軍,坐享大半個草原的豐饒,合圖根本不能翻身。

勝算就在於,合圖擁兵自立,但是他還不知道現在合查王子回來了。更不知道合查王子帶著天朝上國的援軍要奪回汗位。

“那邊城的守軍是什麼情況呢?”柳溪瀾繼續問。

秦暘說邊城的守軍的主將是成家人。邊境軍隊的將軍也大多是成家的舊部,當年成家的兵權被皇帝分了不少出去,但是邊境因為特殊,不得妄動,所以依舊是成家駐守,不過這幾年一直在增添新的勢力。可是主要的還是成家舊部,這個撼動不了。

“如此一來,勝算就小了。”柳溪瀾皺著眉毛說。反正現在沒有外人,柳溪瀾沉吟一二,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眾人。

合查王子連聲稱好,這位柳小姐,之前還是嬌滴滴的一個少女,騎馬一天跑了四百多裡,手和腿都磨破了,也不稱苦,還在幫自己出謀劃策,又出的好計謀,合查王子覺得沒有娶思言公主似乎也是對的,他覺得要娶就應該娶柳溪瀾這樣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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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境守軍的統帥名叫成木青,若是論資排輩,他是成貴妃的堂兄。只不過堂兄隔得有點遠。

成木青得到線報,說是合查王子一行人已經趕赴邊城,除了夷人,還有三男一女,最好能兵荒馬亂中殺了這群人。

亂軍之中,死個人有什麼難的?

成木青知道了京中發生的事情,知道合圖拿著中原的箭矢去都城殺人了。這個合圖有勇無謀,最好利用,可是也太不講究,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他完全可以等到合查回來以後再殺,可是偏偏要在皇城動手。

合圖其實也有自己的考慮,如果不動手,合查作為合法的汗位繼承人,若是真的迎娶了某位公主,那就是天朝上國的駙馬,豈不是更難撼動?

他根本沒有想過,大國之威,也沒覺得這是挑釁。

線報說這次是三男一女,帶著個女人來邊境?成木青想,也許是哪個宮女,指給了合查。帶著女人走不快,馬車到這裡少說走上二十天到一個月吧。成木青悠悠然地把訊息告訴合圖,說合查大約二十天左右到。

可是沒想到,第五天,合查和他的人就出現在了邊城城下。

城頭凌風獵獵,成木青目瞪口呆,這是鷹拉的車嗎?為何如此快?再看那女子,眉清目秀,確實是中原人,不是草原女子,心想這果然是下等的粗使賤婢,真能耐折騰。

柳溪瀾確實是扮作合查的妻子,不過根本沒有人問起,合查急著商議復國之事。

秦暘被任命為這次的大將軍,統領全域性,成木青根本不想攪和與合圖的戰事,他和合圖來往數年。

邊境苦,這一點誰都知道,但是邊境也有邊境的好處,那就是天高皇帝遠,沒有人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成木青軍功卓著,就是靠著跟合圖的配合。

沒有錢了就叫合圖襲擾一下,自然就會有糧草運來,成木青也不真的打擊合圖的人,做做樣子,矇混過去就是趕走了敵寇。在百姓之間還能落得好名聲。

這次他必得幫著合圖,不然若是合圖被擒,他的事情就有敗露的可能。

秦暘是邊城守軍提拔上去,後來調回中原的,所以許多將領和老兵都熟悉。晚上便去喝酒去了。柳溪瀾和合查住在一間,既然成木青以為柳溪瀾是合查的妻子,還是個出身卑微的,那正好,這樣更不隱忍懷疑。

蘇逸軒和柳晨斌則是秦暘的副將。

沒人關注箭矢的事兒,犯人才能放鬆警惕。

第一仗打的很容易,雖然總指揮是秦暘,但是秦暘完全是讓合查王子指揮的。他知道這一戰對於合查王子和自己的小主人有什麼樣的意義,若是能為蘇逸軒奪得北夷支援,那是如虎添翼的。

叔叔託雷年紀大了,被合查王子的手下和蘇逸軒二人生擒馬下。合查王子在南邊中原地帶呆的久了,早已經不是那個殺伐定天下的草原人。

他只是要叔叔跪下對長生天起誓,將永遠終於汗王的遺願,輔佐自己成為草原上的明主,僅此而已。合查沒有殺自己的叔叔,這在草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背叛者是一定會被殺的,這是草原上的規矩。

可是這樣一來,合圖手下的將領反而心有所思,如果合查殺了託雷叔叔,那就是說,他們如果戰敗,必然會被殺,但是合查沒有,合查能寬恕託雷叔叔,必然能寬恕他們。如此一來,合圖的部下就不會那麼勇猛。更沒有必要拼死一搏。

項上人頭,用來喝酒吃肉多好!

這便是柳溪瀾給合查的第一個建議,攻心為上。

合查的二哥阿古知道合查回來,收到了合查的訊息,願意與合查兩面夾擊合圖的軍隊,等在山麓之中。等到日後勝利會師,合查便是他的汗王。

合查知道報信不易,便同意了阿古的要求,不要阿古出兵,相信他所設埋伏。

“那下面就得合查王子幫我們找到是誰裡通外國了。”柳溪瀾坐在氈房的床榻上說。

自從奪回了叔叔託雷的地盤和兵士,他們一行人就住到了草原上,反正氈房有的是。這幾日合查天天睡地上,柳溪瀾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們假扮夫妻,總不能讓別人看出來。合查說沒事,自己在野外的時間多,都是這麼睡得。更何況現在是誰在氈房的地上,又不冷。

其實合查王子是個好男人,要是真的嫁給他,思言公主說不定也能很幸福,總好過現在追著歐陽辰逸,結果歐陽辰逸不願意理她的好。

合查王子收拾了託雷叔叔的部眾和軍隊,便立刻重新整編,將領依也住進了氈房,秦暘說聖上有令,必得為合查王子復國。

決戰時日將近,軍中的秘密會議只有幾部將領參加。合查王子自任中軍,將於合圖拼死一搏。

可是就在凌晨時分,秦暘悄然來訪,帶來一個夷人,告訴成木青,合查將會在他軍中,中軍目標太大,恐有失誤。並叫他從左翼突然襲擊合圖,使之措手不及。

蘇逸軒也帶了一個人到另一位將軍帳下,說了幾乎同樣的話。柳晨斌也是,柳溪瀾也是。

幾乎是即刻,便有人擊鼓集合,天微亮,便分批出戰,按照之前說好的陣勢拉開,準備狙擊合圖。

合圖一大早便收到資訊,說是情況有變,合查不在中軍之中。

合圖立刻與自己的將領商議,決定還是生擒合查最要緊。畢竟沒有了合查,合圖不管合不合法都是汗位的唯一繼承人。那麼草原各部也就沒有了顧忌,自然就會像之前那樣歸於合圖的帳下。

戰場上塵土飛揚,風沙漫天,成木青的統領的軍隊收到了猛烈的打擊,左翼幾乎全軍覆沒,而因為合圖的人襲擊側翼,而沒有防備中軍,合查所帶領的草原鐵騎像一把利劍,直插合圖軍隊的心臟,而秦暘的人馬則是將合圖的人馬生生的趕入了阿古的包圍,並與之形成合圍。

合圖被生擒。

同樣被生擒的還有成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