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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得學會物盡其用

成家之前抓了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現在能夠有魄力,重新收拾局面,洗牌重來,可見成老爺子不是莽撞之人。成家在朝中的幕僚經過成松奎的鑑別,重新分了遠近親疏。

成家落寞不少,成木熵軍中的職位也被撤換,成家一種人等在朝中的職位均有調任,原來重要的官職換成了不重要的,原來掌握實權的官職換成虛佔空位。

一連串的打擊讓成家在朝中難免有站不住腳的時候。就包括成貴妃,多年的解語花也經不住這一番的風雨摧殘,現在成貴妃的宮殿如冷宮一般。

可是按照落秋穿出來的訊息,成貴妃每日只是禮佛,很少有其他舉動,她安靜極了,似乎成松奎的出現給了她極大的鼓勵。

家族的主心骨大抵如此。

三王爺李擎書在定國公成松奎的幫助下漸漸的收斂了鋒芒,成貴妃也靜心修佛。成家上上下下開始了腳踏實地的生活。

說是腳踏實地一點都不誇張。

成貴妃在佛前抄寫佛經,那簪花小楷的佛經一本一本的往佛寺裡送,全是成貴妃自己的字跡,全是為了國泰民安,皇帝太后身體康健祈福的,再不提一個字的算計,還有就是懺悔,為成家當年的居功自傲,為自己侄子害死的民眾。

懇切感人。

李擎書則開始日日請安,說是願意做個好皇子,日後為太子分憂。走的倒是和成貴妃不一樣的路線,積極主動,像是一個皇子應該有的樣子。

成家其他的人在自己新職位上沒有半句不滿,成木熵被劃歸在秦暘手下,練兵格外的賣力,更不要說其他人了,這樣一來滿朝文武皆是無話可說。

朝中如此,家中就更加如此了,柳夢嵐沒事就到柳家請安送禮,總是一副簡樸謙遜的裝扮,不像以前那般高調,後來也學成貴妃的樣子抄了幾本佛經送到柳家老太太劉氏的手中。

劉氏並不待見柳夢嵐,每次都不見,但是越不見,柳夢嵐就越加的虔誠孝順。

就連皇帝看到這樣“欣欣向榮”的成家,也只是說那成家就交給成松奎治理,算是為國保全棟樑之材。這就是徹底不予追究了。

“之前所做的一切皆算白費。”太子雖然沒有沉不住氣,但是看見成家如此便知道要扳倒成家更加的難。

“太子殿下不要著急,”蘇逸軒說,“並不算白費,亡羊補牢之人雖然有能力,但是失去的就是失去的,再補也補不回來。且太子殿下要保全太子之位,不受成家威脅,現在便是無人威脅,雖不算全勝,其實實則目的已經達到了。”

蘇逸軒是安慰太子,這個時候看似風平浪靜,但是卻是對局最重要的時候,那就是比佈局,比耐心,比是誰先出招,誰能化解對方的招數。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時候誰沉不住氣,誰就先輸了。

太子如果這時候亂了陣腳,成松奎何等的老奸巨猾,正好將之前一切都推在太子身上。

成家不作死,柳溪瀾就覺得擔心。

日子過的平淡,但是提心吊膽,柳溪瀾的神經時時刻刻緊繃著,歐陽辰逸也看著太子妃一刻也不敢放鬆,只有蘇逸軒還算輕鬆,但是他也要為太子保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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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合查要來京城了。

合查之前幫助秦暘和柳晨斌打了勝仗,可以算是已經報了之前協助他奪回汗位,但是情誼這個東西不是說一個等式就能換算的。他們之前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柳溪瀾甚至覺得,等到幫蘇逸軒報了仇,他們就去北夷生活,日日放馬牧羊。

在天邊一樣的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再也沒有世事紛擾。

柳溪瀾的心裡是很欣賞合查的,文韜武略,天之驕子,說的就是這樣的人。

這次的勝仗,北夷出兵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北夷本來就是個屬國,年年進貢歲歲來朝的,現在打了勝仗,自然封賞是情理之中。

讓柳溪瀾不安的是,這次的請封既不是秦暘將軍,也不是自己的父親柳靖丞相,而是那個讓他們所有人都覺得難對付,要好好防備的定國公成松奎。

敵人做出的任何舉動都是帶有敵意的。

這是毫無疑問的真理。成松奎不管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真的高風亮節也罷,高情商高智商但是壞心眼也罷,他們的立場決定了他們是對立的敵人,絕不會因為任何事而做出會讓對方直接得利的舉動。

合查和蘇逸軒柳溪瀾等人的情誼不同旁人,這一點稍加調查就能知道,為什麼成松奎還要將合查的實力增強?這不是給自己添麻煩嗎?

不管是什麼原因,合查當時出兵時說的那句“不久還會再見”,現在成真了。太子李瑾鋒負責迎接北夷汗王和使臣,合查的人馬還有些距離,合查自己就策馬而來了。

每次看到合查,柳溪瀾都覺得他英氣颯颯,是個草原上的漢子,騎烈馬,喝烈酒,生死之事皆不是大事,大事是天涯仗劍,有好友,有好酒。

合檢視到柳溪瀾也覺得賞心悅目,京城已經是春日了,她像一顆破土而出茁茁而生的嫩芽,充滿了生機和希望。

“又見面了。”

成松奎在京中已經沒有定國公府邸了,成家自己的家事自己打理,成松奎住在三王爺府上。

太子李瑾鋒去接待北夷的新汗王了,就是當年差點被三王爺和合圖間接害死的王子合查。

三王爺不解,為什麼要為合查請封。

這次出戰的將軍是秦暘,秦暘雖然是將軍,但是並沒有上殿的資格,不是領命領功,就連面聖都不容易,更不要說請封,那個柳晨斌,雖然是丞相的嫡出獨子,那又怎樣,更是名不見經傳,別說請封,就是當面謝恩都沒有機會。

這樣一來,北夷幫忙,那就是白忙。

那北夷的新汗王是合查,根本就是蘇逸軒的人,蘇逸軒是太子李瑾鋒的人,他們是一黨的,給合查請封,就是給太子黨的人請封,這是何必呢?

“擎書,你很聰明,你知道人心,你知道政.治,但是你太聰明了,不知道以退為進。”成松奎坐在太師椅上,三王爺李擎書恭恭敬敬的垂手立在一邊。這次的事情,請出成松奎,這是成家最後一張底牌,也是制勝的底牌。

三王爺李擎書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他之前不是沒有想過放棄成家,但是成家最後這張底牌是免死的金牌,實在捨不得。

“你看那丞相柳靖,他多年不曾偏向任何一方,現在為何偏向了太子?”成松奎說,那丞相府的嫡出小姐,之前他已經問過了柳夢嵐。

柳夢嵐是從小在丞相府長大的,被三王爺李擎書娶進門以後,只覺得柳夢嵐這表小姐愚蠢至極,又得罪了柳家,現在沒可能依靠柳夢嵐拉攏柳家,便失去了對柳夢嵐的耐心,單單是將柳夢嵐養在府裡而已。

“你這個側妃不要放著,得物盡其用。”成松奎對三王爺李擎書說,“你懷疑那丞相府的小姐有問題,怎麼不查查她的底細?”

三王爺李擎書不是沒有查過柳夢嵐的底細,他查了,管家女兒,嫡出獨女,乾乾淨淨的沒有什麼疑點。後來她和蘇逸軒和歐陽辰逸之間的關係也是光明正大,甚至是皇帝欽點他們一起查案子的。

這有還有什麼是自己沒有查到的嗎?

“你可知道,你那個側妃柳夢嵐是那丞相嫡女柳溪瀾的表妹,從小一起長大,還有比她更清楚的嗎?”成松奎說,她柳夢嵐告訴成松奎,柳溪瀾以前沒有這明察秋毫的本事,凡事沉靜淡然,卻是個真真兒的軟柿子。

只是運氣極好,怎麼樣的方法都不奏效。

小的時候叫人販子來拐賣柳溪瀾,結果被柳晨斌撞破,長大以後帶柳溪瀾出去玩,故意走失讓她背逮到鰥夫獵戶直接,結果正好被巡邏的長官撞見送回,害她不慎落水她救上來一點事兒也沒有。

成松奎不著調柳溪瀾的底細,這一切在他眼裡就是兩個字,“命硬”。

其實想想,柳溪瀾恐怕是這一切的關鍵,她是丞相的女兒,是那個歐陽神醫的朋友,是太子的親信,是思言公主的好友,還是那北夷汗王合查的生死之交。

這樣一個關鍵人物,能夠拉起的關系網太大。

其實柳溪瀾手裡的人更多,她知道成貴妃當年所有的成家親信的聯繫方式,她甚至有二王爺當初留下的信息網絡。

成松奎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已經是十分看重和防備柳溪瀾了,沒想到愛是小覷了她的實力。

不過成松奎的想法和戰略是對的。

“你覺得可以,就要先剪去這個可疑的人。”成松奎說。

“外祖父,外孫知道這個道理,和母妃也一貫是這樣做的。”三王爺將之前對柳溪瀾做的事告訴了成松奎,這就不得不說起自己吃的虧。

這些事都是三王爺李擎書的恥辱,簡直不想提起。可是成松奎是能夠讓柳溪瀾吃不了兜著走的人,想到這一點三王爺李擎書就覺得能夠借刀殺人,扭轉頹勢。那這點丟臉就立刻不算什麼了。

自己在柳溪瀾的手裡以及該折了許多了,七殺殿的殺手被除去了三個,自己用於宮中叛亂的佈局被打斷,招募來的江湖人士被迫頂罪而死,好不容易弄死老二那個瘸子,卻沒有討到半點好處。

宮中的事情亦是如此。

沒有爭取到柳靖的支援,還莫名其妙娶了個庶女,還在新婚之時就被迫帶了綠帽子,這事兒到現在還眾人恥笑呢,三王爺只覺得恨。

不過他最恨的是柳溪瀾對自己的拒絕和面帶微笑地咒罵。

這樣一個女人,讓人欲罷不能,但是愛恨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