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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死得毫無防備

柳溪瀾想得一點兒也不錯,蘇逸軒進了屋子,太子李瑾鋒,歐陽辰逸和蘇逸軒三個人是共用一個串聯的廳堂的,歐陽辰逸忍不住八卦的心,把衣服拿進了太子的房間,蘇逸軒則是問太子這是怎麼回事。

人的性格是很難變化的,他知道,太子李瑾鋒絕對不是這樣色迷心竅的人,更何況,怎麼就這麼巧?剛到江城第一天,太子便是不小心,睡了江城太守的女兒?

太子李瑾鋒嘆了一口氣,“說句實話,本宮亦是不知啊。”

男人做那事兒,根本不可能一點不知道。就是醉酒也是有意識的,沒有意識則根本不能成事!

太子說下午的時候,便是這位小姐送了茶點過來。飛雪原來是跟著的,一步也沒有離開,但是只是女子,送點點心,沒什麼好防備的。

“那劉小姐為了防止本宮疑心,自己吃了茶,還與本宮聊起了京城的風土人情,看樣子是十分嚮往。”太子有些有氣無力,頭暈得很,一邊說一邊穿衣服,看得出來,手腕都是鬆垮無力的。“人家小姐吃了本宮也不能什麼都不吃,於是出於禮貌便吃了兩口,喝了杯茶。”

後來不知是為什麼,也許是路途勞頓了,也許是吃飽了想睡覺,太子說自己覺得有所睏倦,便謝過了那玉湖小姐,兀自休息去了。

飛雪應該就是這個時候離開太子李瑾鋒身邊的。

“那後來呢?”歐陽辰逸說著,也穿好了衣服,給太子探了脈,這明明是種了蒙汗藥。不過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藥。

“後來,後來就在睡夢中聽見歐陽兄弟的叫喊,這才迷迷糊糊的醒來,卻發現自己,身邊躺著那位小姐。說句實話,莫說你們,本宮也著實驚著了。”太子李瑾鋒說。他沒有必要撒謊,要是想推脫,在門口當著劉大人的面兒就推脫了。

蘇逸軒笑了笑,“美人關,十人去九不還啊。”他笑,“太子殿下,這聽起來怎麼那麼像,陰謀啊。”

“陰謀?這要如何啊?”太子李瑾鋒皺緊了眉頭,他也覺得奇怪,自己莫名其妙的壞了一個姑娘家的清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太子莫急!這玉湖小姐既然想要伺候太子,那就讓她好好伺候,不要冷淡了人家,得知道他們是什麼企圖,是想攀附皇家,還是有什麼歹毒心思。至於咱們,靜觀其變就是。”蘇逸軒喝了口茶,先出去了。

過了一會,歐陽辰逸也從自己的房間出來,太子之前衣冠不整的厲害,時間稍微長些。

“走吧。劉大人。”太子說。

太子李瑾鋒有些站不穩,勉強的支撐著走,他這一路也著實辛苦。過來接太子一行人的是一輛馬車,蘇逸軒皺了皺眉毛。

總不能所有人都坐馬車吧,這車上也塞不下,蘇逸軒讓太子和思言公主坐了車,柳溪瀾堅持步行,蘇逸軒,柳溪瀾和歐陽辰逸三個人便不遠不近的跟著。

“那太守設計讓太子和他女兒發生這點說不清的事兒的。”柳溪瀾說。

“何以見得啊?”歐陽辰逸問,“雖然我也覺得。”

“你看,我們去案發現場,明明騎馬更快,但是他卻叫車。”柳溪瀾說,“他知道太子被下了藥,也知道太子現在必然身體不適,四肢乏力,不宜騎馬。真是周到啊。”柳溪瀾笑了。

“周到什麼?”蘇逸軒無語,“簡直猥瑣。”

馬車走的很慢,比跑步還慢,但是倒是不遠。

案發的地方是一個完全可以稱得上陋巷的地方。巷子很窄,就夠兩個人並排。

之前他們在街市上還覺得江城繁華,然而哪裡都一樣,有有錢人自然就有窮人,窮人居住的地方自然就會破舊,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這陋巷雖然簡陋,但是卻還乾淨,可見住在這裡的人也不是完全不講究。

能共靠工作換到錢生活的還可以的無產階級,柳溪瀾心裡下了個定義。

江城的捕快也還算做事利索,並沒有把這現場破壞得太過分。

只不過周圍圍滿了人,“他們不就是兇手嗎?”有人指著蘇逸軒說。周圍亂糟糟,“抓到兇手了,劉大人抓到兇手了!”有人高興,也有人質疑“怎麼兇手不帶枷呢?”大家此起彼伏的議論著。

人言終究可畏。

蘇逸軒轉過身,對著人群,抱拳行了個禮,“各位父老鄉親,街坊鄰居,聽我說,在下姓蘇,命逸軒。是京城來的捕頭!這位複姓歐陽,是京城的仵作。我們今日剛剛到此,不知為何,在此地被誤會成了此案的兇手!”

眾人當然是不信的,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沒什麼可不信的,”思言公主個子不高,聲音倒是清亮,“剛剛我們在東市還被人打了呢,我們能一邊被人打一邊殺人麼?你們去問問東市上的人就能知道!這人長得像,那目擊者,匆匆一眼怎麼能看得清楚?”思言公主站出來,對著人群說道。

雖然態度不太好,但是說的還是很對的。

大道理擺在面前,由不得你不信。

蘇逸軒則是陪著笑臉,“各位街坊鄰居,蘇某一定為大家查出事實的真相,不叫大家日日活在恐懼中!還請大家相信蘇某。”

這樣一來,人群才散去了,蘇逸軒先讓捕快看著,莫要讓人進來,自己帶著歐陽辰逸和柳溪瀾去看屍體,思言公主有些害怕卻又十分好奇。不遠不近探著頭,看著。

這屍體一點都不恐怖,除了一滴血,和常人無異。死的很乾淨。在這裡的是江城衙門裡的師爺,師爺說那人的身上只有一道傷口,柳溪瀾也說,“而且,他死得毫無防備。”

死得毫無防備,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他認識殺人的人,另一種,就是他本身毫無防備,對方出手太快,尚未反應過來,便已經死了。

“是因為對方出手太快。”柳溪瀾說道。

“柳小姐為何如此肯定?”太子李瑾鋒也已經過來了。

“殿下,您看,一個人,不管對方認不認識他,拔劍要殺他,他不可能毫無反應吧?”柳溪瀾說。

太子點點頭,是不可能毫無反應。

“任何人都會後退或者逃跑的,但是這人沒有,他的腳步還在這裡,那個殺人兇手並沒有抹去他的腳印。”柳溪瀾指著腳印演示了一下,“您看,他是正常走著走著,突然向前摔倒了。”一個人面對對方拿著劍指著自己,要殺自己的樣子,還能正常走,還能不管他,還能往前撲?這是不可能的,而且,地上的腳印,都不是偽造的。

師爺點點頭,“小姐好眼力!如此細微也能注意到。這和我們之前分析的是一樣的。”柳溪瀾有些不好意思,她不習慣陌生人的讚許,對師爺笑笑。

“其他的遇害的人也是這般的情狀嗎?”蘇逸軒問在場的捕頭,那捕頭是個壯漢,個子很高,跟蘇逸軒差不多高,可是卻比蘇逸軒寬上不少。

他也抱了個拳,“蘇公子,其他的人也是如此,沒有半分差別。”

“那目擊的人又是怎麼回事呢?”蘇逸軒繼續問,“這次有人看到嗎?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壯漢捕頭露出了不屑的神情,那意思就是你不安心查案,淨問這些,不就是想給自己劃清界限嗎?

可是不管心裡有多鄙視,蘇逸軒說的話他還是要回答的,“所有命案皆是發生在這樣的巷子中,有的時候有人路過,便就看見了。只不過匆匆一瞥,大概,對方是個長得像蘇公子或歐陽公子的人吧,這一不小心看錯了,又畫錯了,機緣巧合。”

“把屍體帶走吧,現場太乾淨了,出手利落到這個地步,這兒已經沒什麼好看的了,咱們去義莊看看其他的幾具屍體。”蘇逸軒有些不滿那個高壯捕頭的態度。但是這也很正常,反正都是為了查案,態度什麼的並不重要。

思言公主拉著歐陽辰逸的袖子,“明天看不行嗎?這大黑天的,已經宵禁了,咱們去義莊看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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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若是害怕,就先回去吧!”歐陽辰逸說。他對屍體是沒什麼感覺的,但是他也知道為什麼女孩子會害怕,畢竟沒有了生命的一具**躺在那裡,是會讓人覺得心裡毛毛的。即使是他歐陽辰逸,這麼多年,看到情狀古怪的屍體,也是會有些不適的。

這是本能。

“我,我才不一個人回去呢,你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也要去看,不就是看屍體嗎?”思言公主這不服輸的性格,有的時候真的很像當今的皇上,難怪對她如此寵愛!

屍體停在衙門的義莊裡。

“到目前為止,已經死了五個人了。”看義莊的老頭聲音嘶啞。

五具屍體擺在義莊,一字排開,身上都發青了。雖然說已經到了初夏,可是晚上,風吹過來涼風習習,萬籟俱寂。這裡是義莊,自然常年有股怪怪的味道,這讓思言公主有些很不適應,全身發毛。

夜裡看屍體,也算是別樣的娛樂專案了,歐陽辰逸倒是不害怕,一一的檢查了過去,這些人死亡的時間比較貼近,差不多是兩三天死一個吧,最早的是死於十三天前,歐陽辰逸檢查完,對著江城仵作的記案,“江城仵作先生是對的,沒有出入。”歐陽辰逸說。

仵作是個下等行當,沒有人看得起,但是歐陽辰逸不覺得,他是個醫生,又瞭解仵作這一行,高明的仵作,通常也是會醫術的,而醫生卻不見得能有仵作那般的明察秋毫。所以他都是稱仵作為先生,很是恭敬。

歐陽辰逸認同了江城仵作的結論,並沒有一個人感到意外。眼下這義莊裡的五具屍體,完全沒有留下什麼可疑的痕跡。

殺人的人手法很一致,想必應該是同一個人所為。那人用劍速度很快。一刀斃命,沒有絲毫掙扎的痕跡。

幹淨利落,這是看準了目標,確定了以後動的手,絕不是貿然的胡亂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