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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帶任監察

“此話不要與外人說起,你最近也不要出府了,閉門思過去吧。”柳靖一甩袍服的寬袍大袖,轉身便走了。

柳夢嵐覺得自己的說法完全沒有問題,便是大家閨秀,也是如此說啊,怎的舅舅一下子就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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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朝上,今日因為皇上上次為打油詩龍顏大怒的事情,刑部對於女屍案十分的重視,這次辦案的人員,都是刑不確定下來給皇上親選的。

那名字上就有柳二。

柳二並不是朝廷官員並未登記在冊。皇帝就很好奇,追問柳二是哪一位。

不想刑部官員參奏,“柳二乃是柳丞相家家奴之子。且其父早年是京城仵作,案發當時,柳二也曾在場參與驗屍。”

柳靖一聽,便知這是自己那個任性的女兒做出的事情。堂堂相府小姐,竟然起了這麼個賤名,他心裡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可是此事既然已經報到御前,皇上的眼中是沒有小事的。

柳靖當場跪下。

“啟奏陛下!此人並非臣之家奴之子。柳靖不敢在皇帝面前隱瞞。柳二乃是此人化名,此人乃是下官之嫡女柳溪瀾。”

今日若不參奏與皇上,他日皇上發現這位柳二乃是女兒身,而且是丞相的唯一嫡女。若不東窗事發也就罷了!若調查起來此乃欺君之罪。

自己的女兒任性妄為,好歹也是為君分憂,不算什麼大過錯!可是若以此欺君,那便是不可饒恕了。

“小女不知天高地厚,無知妄為,請皇上恕罪。”柳靖等著皇帝的訓斥,畢竟自己教女無方,閨中小姐竟然冒冒失失的參加辦案,雖然太子也知道此事,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家務事,太子也不好出來求情。

不想皇帝發出了笑聲,“次子,啊不,此女,乃是,柳愛卿之女?”

柳靖應是,不敢抬頭。

“啟奏父皇,此女心懷家國,一心想要為君分憂,實在是柳丞相家教得當!”太子站出來,為柳丞相說話。

皇帝一拍手“好,好一個小女兒,心懷家國,有勇有謀,不讓鬚眉!劉愛卿你教女有方啊。”

皇上龍顏大悅,大大的讚賞了柳家門楣。

並且親自下了手諭。收柳溪瀾為刑部帶任監察,算是給了她查案的身份便利。

柳靖也沒想到皇上會如此賞識。感激的看了一眼太子,太子點點頭。

當朝皇上還算開明,對於女子有野心有抱負並不反感。

更何況,此事涉及皇家顏面,有臣下的子女願意主動承擔此類責任,實在是朝堂之幸!

就這樣,有丞相之女,一朝御前成名。

柳丞相高興壞了!這樣一來,柳夢嵐專門在他的面前,挑撥柳溪瀾查案之事,自然觸了他的逆鱗!

“管家,叫小姐來我的書房一趟。”柳靖吩咐自己的管家。今日朝堂之事,需說給小女聽,免得她胡鬧,誤了自己的身份,還說自己是仵作之女呢!這孩子。

柳溪瀾知道柳夢嵐不會放過自己。反正老祖母只疼自己一個,昨日已經被自己收服了,想必不會再來找自己的麻煩。

那麼柳夢嵐能找的人只有自己的爹爹柳靖了!

柳靖早上很早就要去上朝,必然是在下朝的路上告黑狀吧。

不過也無所謂,自己是如何取得查案資格的,爹爹比誰都清楚,想必不會責怪自己,想到這裡,柳溪瀾就沒有繼續在糾結,反而樂呵呵的跑去給老祖母請安了。

祖孫二人在一起喝了早晨的小米粥做早飯,拌菜清清爽爽的,還帶著一絲絲甜。這樣舒適的早餐,柳溪瀾在現代可沒有吃過,她每天早上,要麼就是急急忙忙的去查案子,要麼就是在查案中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身體和吃食,早上吃個沙琪瑪就算吃過了。

管家跑過來通報的時候,老祖母心下擔憂。“怎的這麼早要見大小姐?”

管家答不知,只知老爺心情不錯!

看來並不是想要懲罰柳溪瀾,老祖母松了一口氣,“瀾兒啊,你爹爹叫你,放下碗筷便去吧!”

“祖母!瀾兒本想陪伴你,但既然爹爹傳我,那我把事情辦完再來看你!”柳溪瀾將老祖母撒了個嬌,果然老祖母十分受用,都說老小孩兒,老小孩兒,老人老了以後就像小孩兒一樣,這麼哄著,特別有用。

老祖母臉上像是綻開了一朵花,“去吧去吧。”

柳溪瀾這才起來又拜了一拜,便退出去了。

往柳靖的書房走並不遠。路上正好碰見了表小姐柳夢嵐。柳溪瀾笑著看了看她,“妹妹,早上黑狀告的可是順利?”

“你,”柳夢嵐黑了一張臉,“何人告你黑狀?”

看著惱羞成怒的架勢,柳溪瀾便知道,自己這表妹沒有告成功,反而氣著了自己。

“爹爹可是找我去說話,聽說心情很不錯,不知是否是因為查案之事要獎賞我呢!”柳溪瀾笑著說,“爹爹若是賞我料子,我送幾匹給妹妹可好?”

柳夢嵐聽聞此事,又想到早上柳靖對自己的發火,甚至禁了自己的足不允許出府。心裡彷彿一團火在燒,她攪了攪帕子,咬著牙說,“恭喜姐姐了。”

柳溪瀾有些懶懶的理她,轉身便往書房走。給爹端了一盞茶,走進書房。

柳靖果然臉色不錯。

“瀾兒啊,你這次可是為爹爹爭了不少的光呢!今日在朝堂之上,聖上對你的義舉讚不絕口!”柳靖接過茶盞,誇柳溪瀾,把朝堂的事兒說給她聽。

“聖上怎知我是爹爹之女?”難道身份暴露了?柳溪瀾有些擔心,官家小姐,做出查案之事,確實有些出格。柳溪瀾面露擔心,要是皇帝下旨,不許自己查案子,那之前重重懇求都沒有用,誰也沒本事違逆聖旨啊。

“不妨事,聖上已經知道了!”柳靖並沒有露出生氣或是羞臉的神色,可見這事兒不算什麼!“聖上還給你加了個官職呢,你現在是代任監察,在此案調查的過程中還有品級的。”柳靖笑著說,“你啊,以後莫再稱自己是下人之女,仵作之女了啊,你爹爹還在這兒呢。”

柳溪瀾知道高興壞了,有了品級,這說明許多地方辦事將會方便很多。

但她也沒有失了規矩,對著自己的爹爹,拜了下去,“多謝爹爹,”轉而又對著東方,跪拜,“多謝聖上。”

劉靜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知道規矩,還有知道感恩,心下寬慰,扶起女兒,“瀾兒啊,查案畢竟兇險,你可要多加小心!”

“謝謝爹!瀾兒知道,那瀾兒去了?”柳溪瀾拜別了柳靖,一路小跑,現在就不需要換衣服了,現在她成相府大小姐,是代任監察負責查案之事,聖上已經知道,刑部也已備案,即使她穿著女裝出去,也沒有什麼。

柳溪瀾一路跑到刑部門口,果然,官兵沒有再次攔他,她直接進去。

蘇逸軒笑著遞了塊腰牌給她。上書“監察”二字,這邊是他在查案時候的身份和通行證了。

歐陽辰逸看到柳溪瀾過來,忙站起來理了理衣服。嘴裡倒是沒有行動上這麼恭敬,笑著說,“喲,黑貓來了!”

柳溪瀾倒是沒有在乎他說什麼,接過蘇逸軒遞過來的腰牌,低頭別在自己的腰上。

歐陽辰逸只是覺得,柳溪瀾女裝好看極了!之前一直看他男裝打扮,雖說清秀,卻像個沒有發育的小子似的。並沒覺得好看,可是今日她女裝前來,竟別有一番風韻在。

柳溪瀾其實很瘦,腰肢盈盈一握,現在穿著女裝,腰部那裡有寬腰帶,刺繡非常精緻,細細的用一根繩綁上。腰間也不見什麼裝飾,既沒有帶香囊,也不見玉佩結環之類一般姑娘家喜歡的物件。

今日她穿的是天水碧色的長裙,外面套著月白色的襖子。頭髮是姑娘家的髮式,並沒有太多的裝飾,只是用一根碧藍色的簪子,將一部分的頭髮挽在腦後,也不像官家小姐常見的那種誇張的髮髻打扮。看起來既隨意,又慵懶。

如此清新寡淡的女子,偏長了一雙堅定而犀利的眼睛!歐陽辰逸覺得柳溪瀾的眼睛似乎比別人的都要清亮。這雙眼睛似乎能直接看見人的心底。銳利極了,正因這銳利而顯得尤其勾人,歐陽辰逸一時看呆了。

“以後便可稱呼柳小姐了。”蘇逸軒笑著說,“恭喜恭喜。”

其實若說官位,柳溪瀾現在有品級,而蘇逸軒和歐陽辰逸可是沒品級的小捕快。按說可得叫柳溪瀾一聲柳檢查呢,不過柳溪瀾不並在乎這些。

得到了聖上的認可!柳溪瀾想要查案,便如魚得水,現在他還有了查案監察的身份,所以現在她每日往京兆尹府衙門跑,也不是什麼難事。

聖上覺得柳溪瀾為國為民古道熱腸,別的人自然也就不敢亂嚼舌根,誰敢說她柳溪瀾是在外廝混?那便是說聖上縱容包庇了。

柳夢嵐就更不敢!她最近被禁足在相府,禁足而已,衣食無缺,可是他現在就不能夠出門了。看著柳溪瀾天天往外跑,她在相府氣得直跺腳,可是沒有辦法,誰讓人家是受寵的大小姐呢?想到這裡就又覺得妒火中燒。

案子查不出什麼,這具屍體一直無人認領,皇榜在外面已經張貼了好多天,說是能夠辨認得出死者身份的,便有獎賞,可是卻無人前來辨認。

唯一的線索是之前,蘇逸軒在死者的手臂上發現過守宮砂,守宮砂此物乃是宮中女官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