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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他們也算是勢均力敵

於是他們分兩路查,蘇逸軒和柳溪瀾跟著李順德去內務府查死者的身份,思言公主帶著歐陽辰逸去御醫的御藥房查牽心草的登記。

約好了時辰,在門口集合一起回去。

切不可太晚,畢竟柳溪瀾也是個姑娘家,錯過了宵禁可就不好了,看來得儘快呢。

順利的兵分兩路調查,李順德帶著蘇以軒和柳溪瀾到內務府,皇宮實在是很大,時間擊破,李順德快步走著,帶著蘇逸軒和柳溪瀾一路連東張西望的時間也沒有。

特別是柳溪瀾。

蘇逸軒是有武功的,雖然算不得多麼天下無敵,但是輕功還是不錯的,這一點柳溪瀾是見過的,可這李順德是內宮太監,居然輕功也如此厲害,不過這就苦了柳溪瀾,她根本跟不上。

若不是蘇逸軒拉著她的手腕,才勉強跟上,這在宮裡就被落下了,無人帶領在皇宮迷路可不是好玩的,所以蘇逸軒一直拉著她。

蘇逸軒的手掌厚實,即使男女授說不親,隔著袖子握住柳溪瀾的小臂,柳溪瀾也能感覺到蘇逸軒手上的力道和溫度。說不定還有一層薄繭呢,柳溪瀾心裡想。

其實他們走得快,沒多會就到了內務府衙門。

內務府是由太監打理的,管著宮內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

宮禁森嚴,莫說是丟個人,便是哪個宮裡丟只貓,內務府說不定都能查到記檔。

內務府總管姓甘,是個瘦高的中年太監,甘總管皮膚白皙,說話聲音尖細。“李公公,您怎麼來了?”

李順德是皇帝近身的太監,地位很高,甘總管即使是管著內務府,也要巴結諂媚。

李順德並不跟他客套。把蘇逸軒和柳溪瀾引薦給甘總管後,便不再開口,由蘇逸軒和柳溪瀾問話。

甘總管看到蘇逸軒滿臉堆笑。那笑容不客套,不諂媚,反而有些慈祥。

柳溪瀾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這太監總管似乎是認識蘇逸軒的,於是私下問他,“你和這太監可認識?”

蘇逸軒搖搖頭,他也覺得奇怪,便開口問道。“甘總管,看您神情,可是認識在下?”

甘總管點點頭,“雜家知道貴客是前太傅府上的公子。太傅有恩於雜家。公子的事雜家畢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溪瀾這才知道,原來蘇逸軒並不是普通捕快,難怪氣宇軒昂,雖然是武藝了得,思維敏捷,身手不凡,卻暗暗有一副書生氣質,藏不住的文質彬彬君子相,不似普通捕快,身強力壯,頭腦簡單。

可是柳溪瀾心裡卻奇怪,太傅,是正宗的文職官員,說事官員都不恰當,太傅並不從政上朝,而是老師,教書育人而已,只不過這教的人是皇家子弟,多數是給太子做老師的,有時候也指點其他子弟。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可沒聽過哪家老師教人武藝啊!

太傅在本朝地位不低,官位卻不高,為防止外人把持朝政,太傅不經手政事,更與軍隊無關,怎麼太傅家的公子蘇逸軒,竟然武功過人?

蘇逸軒不知道柳溪瀾心裡的想法,只是覺得李順德和柳溪瀾都是外人,實在無從打聽自己養父當年的事,不然應該多問兩句。可是當年之事多有隱情,說不定也是涉及朝政秘聞。

自己探求真相,自然不怕,可是如果害了丞相小姐就不好了。蘇逸軒想著,強壓下自己的好奇,逼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這個花燈節女屍案上。

內務府檔案齊全,查詢起來十分塊,半盞茶的功夫,就有小太監捧著文書來了。

那死去的宮女叫林玉。是三王爺的母妃成貴妃宮裡的小宮女。

又是三王爺?

蘇以軒和柳溪瀾互望一眼。

甘總管聲音尖細,倒也不難聽,他看著檔案給蘇逸軒和柳溪瀾講這位林玉的來龍去脈。

這林玉是陳貴妃宮裡的小宮女,所謂小宮女,就是幾乎不會近身的,專門做粗活雜活的宮女,當然也會守夜,林玉失蹤前,就是陳貴妃的守夜宮女,守夜的是粗活,不過很清閒,平日沒什麼事,夜夜守在廊下而已,一段時間換一班。

這麼大一個宮裡,小宮女幾乎沒有什麼地位,宮裡的這種宮女多了去了。到了25歲便會被放出去,再有新的補進來。不管怎麼輪換,都是粗實的丫頭。

按說,小宮女平時都見不到主子的,即使粗笨得罪了主子,也不過就是拖出去一頓打,宮中的人是不會輕易殺了他們的。

“那林玉失蹤,是陳貴妃派人來報的嗎?”蘇逸軒問道。

“此事貴妃怎會知道?此等小事都是下面的大宮女或掌事太監,向我們報的。”甘總管笑笑說,“成貴妃可是三皇子的生母,家世顯赫,一直深受皇恩,至今都是皇上的解語花,她宮裡家大業大,這等小事怎敢勞煩貴妃過問。”

柳溪瀾聽出甘總管語氣不對,這不是誇成貴妃,反倒像是在說成貴妃手裡的奴才命不值錢,多少有些為林玉惋惜的意味。

可是感覺終究是感覺,沒有證據,甘總管在宮裡久了,最知道什麼叫做說話滴水不漏。

查問下來便知,林玉是一個社會關系非常簡單的小宮女,他平日裡也沒有什麼朋友,即使有也不過就是跟他一樣,都是粗使的小小宮女。

甘總管也將林玉屋裡的幾個宮女叫過來了。

問下來,得知她們平時都是各忙各的,林玉的事情幾乎是一問三不知,林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在失蹤前也完全沒有什麼特殊的行動,莫名其妙發生這樣的事情,其他小宮女也很害怕。

查問下來無甚結果,眼看著時辰不早,蘇逸軒說,“今天便到此為止吧,多謝甘總管。”

隨後便在李順德的帶領下出了宮。

“宮裡的人殺人是絕對不會用這麼殘忍的手法的,如果林玉真的做錯什麼事,直接打死變節了,反正根本不會有人在乎,她這樣身份低微,被杖斃了,也不會有人過問,為何會被別人放在船上這樣的方式死去?”柳溪瀾不解,見李順德走遠,身邊無人,便開口和蘇逸軒分析案情。

蘇逸軒的臉色不大對,他比柳溪瀾更加警惕。

再三確認了周圍沒有人,他開啟了手掌,手心有張字條,上面寫著:“三二”。

相比於蘇逸軒那邊的順利進展,歐陽辰逸這邊似乎要不順利得多。

歐陽辰逸長得比蘇逸軒更加的溫和,蘇逸軒劍眉星目,看著俊朗是俊朗,可是多了幾分嚴厲,可是歐陽辰逸雖然不蘇逸軒俊美,但是他的臉上多了幾分隨性灑脫。看著更加溫潤,讓人覺得謙謙公子如玉說的就是他本人了。

加上歐陽辰逸精通醫藥,更是讓人覺得妙手仁心,玉面佛骨。

全是騙人的。

其實歐陽辰逸相比於蘇逸軒來說是個沒什麼耐心的人,平日裡看熱鬧不嫌事大,但是若是真的讓他遇到事情的時候,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逃避,最好什麼也不要讓他做,責任也不要讓他承擔。

壞就壞在,歐陽辰逸長了一張溫柔又可靠的臉,又學了一手精妙可靠的醫術,人其實一點兒也不可靠。

因為從沒有什麼東西讓歐陽公子在乎。

思言公主不知道這些,明顯是被表象欺騙了。

歐陽辰逸一路走著,沒有太監帶領,好在他有公主的陪伴,思言從小長在宮裡,當然知道太醫院怎麼走。

歐陽辰逸心裡著急,他想趕緊擺脫這位公主。只是公主倒不希望走得那麼快,其實從他們分別的地方到太醫院的距離,比到內務府要近的多了。

之前思言公主纏著歐陽辰逸,問這問那,現在沒有了別人的打擾,只有他們倆,公主覺得這是跟歐陽辰逸交流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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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歐陽直想趕緊把公務了,離開皇宮。這皇宮壓抑,他不喜歡這權力堆砌的繁華。

歐陽公子有錢,多的是錢,錢能擺平這世上的幾乎一切,除了權力。金錢走不通的特權路,所以歐陽辰逸不喜歡。

思言公主妙齡美人,宮裡精細養著的少女,如同含春的花苞一般的。活潑開朗,天真爛漫,這樣的姑娘誰會不喜歡?

可是歐陽辰逸偏偏不喜歡,在歐陽辰逸看來,思言公主是皇帝的金枝玉葉,根本不是他這樣的商賈可以高攀,公主對他的這一點熱情,大概也就來源於對他們小門小戶的好奇吧!

不過歐陽家,可不能算小門小戶,富可敵國的江南富商,說出去誰不知道的?

可是歐陽辰逸堅信,自知之明能使人免於麻煩。

可是再有自知之明,也架不住麻煩上門找你啊。

“歐陽辰逸,你娶親了嗎?”思言公主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是最重要的事,希望能夠得到歐陽辰逸自己的回答。

“公主,下面往哪邊走?”歐陽辰逸根本不想回答是顏公主的這些問題。

思言公主撅了撅嘴,她說,“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回答你一個。”

歐陽辰逸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搖了搖頭,說,“尚未娶親。”

思言公主便說,“往右拐。”

其實從這一點來說,他們也算是勢均力敵。

折騰了半天你問我答,把家裡的事兒交代了個七七八八,歐陽辰逸才到太醫院,這個時候其實蘇逸軒和柳溪瀾那邊都已經基本上問的差不多了。

歐陽辰逸到太醫院,主要是為了查牽心草的事。

太醫並不認識歐陽辰逸,只是見到公主來,太醫院的人也都十分配合,畢竟思言公主是皇上最疼愛的小女兒,她有什麼事如果不照辦,惹了公主去打小報告,這個誰也擔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