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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願得一人心

腰間掛寶劍的龐紈絝面色鐵青。從小到大身邊所有人對他都是千依百順,從來都是他打人罵人,哪有自己一句話還沒講完就被兩個市井平民嘲笑的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就算是做紈絝,那也有做紈絝的技術。龐紈絝這麼多年惹了這麼多事,還能安然無恙,也可以說得上是個技術活。

比他位份高的人,他不敢惹也惹不起;比他位份低的人,那便是打死,都有他爹給他撐著。

如今龐紈絝看著身前這對俊秀男女,既然他們敢口無遮攔,那必定是上面有人。他強行忍住心中怒火,拼命做出一個笑臉問道:“不知道二位是哪位大官的子女啊?我在軒轅城這麼多年,有點地位的人,我應該都認識。可不知二位是何來歷?”

沐語蓉聽得這一席話,全身都難受,鄙夷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跟你又不熟。”

“對,語蓉她只跟我熟。”陸明宇唯恐對方氣得不夠,又補上了一句。

二人相視一笑,這般靈犀默契,實在是太打龐紈絝的臉了。

那龐姓紈絝忍耐能力也是了得,依舊沒有發作,只是再氣下去,怕是他都要把自己牙根咬斷了。“家父是天楚國大學士龐陵捐,若是姑娘有意,今夜來府上一遊如何?”

沐語蓉秀眉一蹙,差點袖中緞帶就要抽到那大學士之子的臉上。最終還是忍住,否則以那龐紈絝的身子,挨了沐語蓉緞帶一下,不死也得躺半年。

“大學士,什麼官,幾品啊?”陸明宇大聲問道。

沐語蓉掩嘴偷笑,配合道:“大概是二品吧,不大不大。”

這一下那龐紈絝再也忍不住陸明宇和沐語蓉的“你方唱罷我登場”,抽出那把平日裡做做樣子的精緻寶劍,罵道:“娘的,臭小子是不是活膩了?”

陸明宇略一嘆氣,心想這些人連臺詞都是一樣。他也站起身來走到龐紈絝身前。

這龐紈絝整天花天酒地、夜夜笙歌,身上氣場哪比得上練氣又練劍的陸明宇?就算是二人都不會武學,這樣貌身段,陸明宇那也是單方面完勝。

人比人氣死人。龐紈絝越看越氣,這樣貌比自己出眾,身段比自己瀟灑的男子,竟還有個美得不可方物的仙女陪伴。這老天也忒不公平了。可他卻沒有想過那些因他蠻橫,而妻離子散的家庭。

龐紈絝再也顧不得對方是哪位達官權貴之後,舉劍指著陸明宇威脅道:“你要是還想安心在這軒轅城待下去,就帶著你的女伴來我府上,再親自送她到我房間。老子還能饒你一條狗命,讓你給大學士府做牛做馬。”

陸明宇咧嘴一笑,淡然道:“我若是不從呢?”

龐紈絝鼻子一噴氣,恨恨說道:“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小子的忌日!”

陸明宇搖了搖頭,心想這些人的臺詞還真就一樣。

沐語蓉則依舊在那喝茶觀景,她早看出這群紈絝子弟都只會點花拳繡腿,就算是一擁而上也傷不到陸明宇分毫。

陸明宇故作姿態地伸了個懶腰,氣得龐紈絝頭上都要冒煙。

“臭小子,你自己不要命,休怪老子無情!”那龐紈絝怎麼說也算身後那群紈絝子弟的頭兒,此時被人連番羞辱,不找點場子回來,以後還怎麼在這軒轅城稱王稱霸。

他下了狠心卻沒膽子下殺心,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龐紈絝多年之後再一次揮動他手中那把精緻寶劍,向著陸明宇左肩砍去。

上次一揮劍還要追溯到幾年前他那大學士老爹送他這劍的時候了。

陸明宇一聲嘆息。本來這群面目可憎的紈絝子弟對他也沒做什麼太壞的事,他就打算著嘴上佔點便宜也就算了。想不到對方竟然真的揮劍砍來,這要是一般人,還不得被卸去一條手臂?

幸好陸明宇不是一般人。他拇指一彈劍格,腰間寶劍登時飛出,劍柄撞在龐紈絝的長劍劍鋒之上。

龐紈絝那點秀花力氣哪裡經得起這一撞,只覺右手發麻,虎口劇痛,一聲慘叫之後,手中寶劍落地。

陸明宇腰間寶劍出鞘七分,正好劍柄撞到對方砍來的劍勢,又彈回劍鞘。他也不想真去傷了這個大學士之子,所以只是賣弄了下技巧,嚇唬嚇唬對面。

哪裡想到那龐紈絝毫不領情,在身後那群狐朋狗友面前丟了醜也就算了,可在身前那名美若天仙的女子跟前丟了臉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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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一揮手,叫喊道:“把那臭小子給我抓起來!”

這一叫喊,龐紈絝身後那些平時囂張慣了的紈絝子弟一擁而上,爭著想去拿下陸明宇。這可是跟那大學士之子搞好關系的最好機會,誰都不願錯過。

只是一同前來的那些女子們就不那麼想了。本來她們跟龐紈絝走在一起也只是為了彰顯自己地位高貴,跟那群男子本就沒什麼感情。如今又見得陸明宇俊秀瀟灑,出手又是了得,早就恨不得倒戈相向。

少女情懷總是春,那群龐紈絝的跟班們,還沒衝上去,就被身後那群女子不是絆腳就是拉衣,稀里嘩啦倒了好幾個。

陸明宇看得暗暗好笑,他身形一動,那群龐紈絝的跟班哪裡跟得上他的速度,一盞茶的功夫都不到,就被陸明宇一一收拾了。

想要向龐紈絝邀功的那群人,如今不是坐在地上就是趴在椅上,一個個在那叫苦連天。陸明宇自然下手不重,不過也夠這些平日裡欺壓人習慣的紈絝子弟們受了。

收拾完了跟班,陸明宇緩步走向坐在地上一臉目瞪口呆的龐紈絝。如在在那龐紈絝眼中,陸明宇就好像神魔妖怪一樣。

“別……別過來,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龐紈絝挪動屁股,靠到了茶樓的牆上。

陸明宇面無表情,居高臨下看著坐在地上的龐紈絝,後者全身發顫,不停祈求。

突然,陸明宇咧嘴一笑,朝他做了一個鬼臉。留下一句:“這茶錢你幫我們付了,我就放你一馬。”

說罷牽起沐語蓉的小手,二人從茶樓二樓一躍,踏空向著日月湖飄去。

二人飄到日月湖邊的一處花草茂密的地方,正好此處閒人不多,陸明宇和沐語蓉甩開了那群糟蹋美景的紈絝子弟,決定近距離好好欣賞這日月湖。

夕陽的餘暉灑在波光細細的湖面之上,像是給湖面鋪上了一層閃閃發光的碎銀。

柳樹,翠竹,石板橋,平靜的湖面和低垂的雲幕構成了一副詩情如畫般的場景。

陸明宇眼睛餘光看著身邊絲毫不遜於湖面景色的美麗女子,想起她今日在胭脂水粉店中那雙眼發光的神情。於是摘下身邊的一朵小花,系在沐語蓉頭上,柔聲說道:“你不用那胭脂水粉,就已經很美了。”

坐在草上,雙手放在膝蓋託著腮幫的沐語蓉俏臉通紅,心中卻是歡喜無比,平日裡話最多的她,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陸明宇彎腰揉了揉沐語蓉的腦袋,輕聲道:“濃妝豔抹可配不上你。”

沐語蓉頭垂得更低,支吾說道:“會長不高的。”

陸明宇哈哈大笑,坐到了沐語蓉身邊,好奇問道:“你都這個年紀了,還能長啊?”

沐語蓉假裝生氣地敲了陸明宇一下,繼續用雙手託著腮幫,神氣說道:“那當然了!我聽眯眯眼說過,以明宇原來那個世界來算的話,我才十七八歲咧。”

陸明宇啞然一笑,說道:“有理有理。”

沐語蓉抬頭看著夕陽,呢喃道:“明宇,你平日練功刻苦,累不累?”

陸明宇笑道:“剛開始時的確很累,每次走那山路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走完後去幹掉眯眯眼,只是每天走完這個念頭便累得忘了。現在就好多了,習慣成自然,而且每日刻苦訓練,也的確有了效果。照你們所說,對抗‘建造者’不是只有靠我嗎?我身上擔子可重了呢。”

沐語蓉轉過頭來看著陸明宇,輕聲說道:“我倒希望你不是預言之子。這世界怎樣,跟我們都無關。能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陸明宇看著她那雙秋波盈盈的美眸,他知道她說的都是真心話。有些話以前不敢說,以後可能沒機會說,只有現在……

陸明宇湊過去雙手捧住沐語蓉的臉龐,低頭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