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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第一夜 施洗者1

時光穿越了諾查丹瑪斯預言的地球末日,進入了21世紀。在繁華的首爾市中心,有一間古色古香的酒吧隱於鬧市,這家店裡只有一位年老的酒保,他拿著抹布,細心的擦拭著幾張黑膠唱片,顯得十分安逸。

古董級的留聲機裡正播放著法蘭克。辛納屈的《午夜的陌生人》,老辛納屈的聲音,經陳舊的喇叭傳播,更顯得滄桑了。

此刻,窗外細雨綿綿,酒吧裡燈光昏暗。如此老舊的酒吧若生意紅火,那真是件怪事,不過,這裡卻別有一番懷舊的味道。

當……當……

牆上的老掛鐘敲響了八次,伴隨著笨重的鐘聲,酒吧的大門忽然開啟,一名男子走進了這間門庭稀落的小酒吧。他身披一件黑色長風衣,從領口依稀能看到一件天主教司祭服。雖說神職人員不禁酒,但一個虔誠的天主教神父堂而皇之的光顧酒吧,卻是一件罕事,更何況此人還是滿頭銀髮的外國人。

“好大的春雨。”令人吃驚的是,他居然在講一口流利的韓語,而且是字正腔圓。

神父邊說徑自走進了酒吧,他迅速掃了一眼呆坐在吧檯裡面的酒保,然後自顧自的環視起酒吧。

角落裡擺放著與此店氛圍頗不相稱的椰子盆景,盆景後面則隱藏著一張沙發,一名戴著貝雷帽的中年男子正躺在那裡呼呼大睡。

年輕神父立刻走上前去,端坐在中年男子對面的沙發上。銀髮神父的面相和氣質,與其說是神職人員,不如說更像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危險人物。

陰暗的小酒吧,因他的到來,顯得更加黑暗了。幸好,這裡只有老酒保和熟睡的中年男子,不然這危險的氣氛,會迫使其他客人離開的。

“夜越來越深了,你打算睡到幾時?”神父極不耐煩地用力搖晃中年男子身前的茶几,酣睡中的中年男子頓時驚醒,他倉促的起身,慌忙脫了貝雷帽向神父致意,又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

“哎呀!真是沒想到啊,您的韓語說得實在地道,我還以為您是韓國人呢。看來,通電話是不能辨認身份的呀。”

“我來這裡不是為了和你閒談關於我國籍的問題,想閒聊你應該去‘話吧’。廢話少說,你趕緊跟我說說那個傢伙在哪裡?既然把我叫到這裡,想必應該是在附近吧?”說完,神父冷冷瞥了一眼窗外,明明是初春時節,天氣卻似乎提前進入了雨季,陡然間下起了傾盆大雨,彈珠似的的雨珠用力敲打著玻璃窗。

中年男子目光閃爍,面對冷峻的神父,謹慎的回答:“是這附近沒錯,不過我不知道他的確切行蹤,他‘下了個蛋’就跑了。”

“這麼說你不知道他在哪裡?”

“是,不過那些卵……”

“我對那些傢伙沒興趣!既然你不知道確切行蹤,那我們的交易就此結束,再見。”

說完,神父利落的站起身走向大門,中年男子情急之下連忙站起來喊他。

“等等!也許那幫手下會知道,畢竟是他的‘子女’。”

原本大步向前的神父聽到這話,停下了腳步。與此同時,唱片機的轉盤邊緣被針劃了一道,喇叭裡頓時傳出了刺耳的噪音。

神父表情陰冷的說了句:“狡猾的傢伙。”

黑色的雪弗蘭克爾維特急速行駛,迅速離開了猶如停車場一樣寬闊的二次線路。坐在駕駛座上的銀髮神父,彷彿像一個職業賽車手,嫻熟的駕馭著方向盤,輕鬆甩掉了沿途的車輛。

“了不起!不過,這樣的車子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

“不勞你操心,你要我說多少次才明白?嘴巴要是閒的難受,咱們就談談關於目的地的情況?”

神父三言兩語就打發了想套近乎的中年男子,手中卻一刻不停的轉著方向盤。中年男子只好尷尬的笑了笑,開始說明情況。

“那兒是一家碼頭附近的倉庫改造的非法俱樂部,原本是尚東派毒品交易的窩點,後來就慢慢轉成了‘產卵基地’。”

“‘產卵基地’?

那裡應該有很多吸血鬼吧?你們為何視而不見?那可是發財的好機會啊。”

“尚東派是老大鄭尚東在九十年代初建立的社團,雖說勢力不算很大,卻是一群危險的傢伙。”

“可笑!不怕吸血鬼,卻怕黑幫組織?”

話還沒落地,隨著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黑色克爾維特在一間倉庫前停下了,遠遠就看到有兩個精壯的男人在門口把手,四周的窗戶上全部安裝了黑色玻璃,根本看不清裡面的狀況。

“後座上有一個箱子。”

神父邊說邊開啟了車門,迎著瓢潑大雨大步流星向前走。

“是這個嗎?”

中年男子提了提佔滿整個後座空間的長箱子,黑色的長箱子要是再寬點,塞一個小孩子都綽綽有餘,提起來死沉死沉的,真懷疑裡面是不是裝了人,中年男子一邊嘀咕著,吃力的搬出了箱子。

“本來想找個吉他盒子裝上,但是那麼大的吉他還真不好找,大提琴和貝斯箱又太大。”

神父說著徑自走向入口,看見他一步步靠近,門口那兩個門神一樣的保安,立刻擋住了入口。

“請出示請帖。”

“What the hell?”

神父攤開雙手裝傻,兩個門神見狀頓時傻眼了,尚東派的古惑仔要是能用英語對答如流,那他們就不用混黑社會了,二人難堪的大眼瞪小眼。

“靠!這裡又不是梨泰院,這下怎麼辦?來了個老外,你會不會英語啊?”

譯註:“梨泰院”是位於首爾的外國人居住區。

“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還是叫京鉉過來吧,那小子好歹上過大學。”

還沒等他們叫人,神父卻突然動手發難。“砰”的一聲,神父的鐵拳揮向站在正對面的那位,緊接著抬腿側踢了旁邊人的下巴,沒兩下就讓他們橫躺在地,在眨眼間放倒了兩名幫派好手,其身手幹淨利落的令人驚愕。

“那咱們就進去吧?”

神父從呆立在一旁的中年男子手中接過了箱子,失魂的中年男子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檢視已經倒地的兩個人。

“才挨了兩下就昏過去了,這種膿包你看他幹嗎?”

這間由倉庫才造成的俱樂部有著狹長的走廊,走廊兩旁全是一排排小房間,每個房間門口都站著臉上掛滿職業笑容的服務生,他們看到二人走進來,立刻諂媚的湊上前。

“歡迎光臨。是兩位嗎?”神父不回答,只是一味的死盯著他們,還不住地打量四周的環境,看到神父的異常舉動,那些服務生頓時心生警惕向後退步。

“嗯……他們也不是。”

正當神父打量他們時,一名服務生剛好透過磨砂玻璃窗,看到了兩名看門的保安已經躺倒在地上。

“啊!昌秀哥!”

“這怎麼回事?”

剛才還滿臉笑容的服務生,剎時間變成了一群凶神惡煞的古惑仔。

“原來是這個王八蛋!”

還沒等他們撲過來算賬,神父的重拳就狠狠擊中了其中一人的面部,出手快得令人驚奇,瞬間便令對手鼻樑骨折,等他收回了拳頭,挨拳的人還傻傻的站在那。

直到過了幾秒鐘,那個人才感覺到鼻樑骨折處傳來錐心之痛,猛然抱住頭部,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別的服務生看到此景大驚失色,急不可耐的對神父進行圍攻,但在如此狹窄的走廊裡,這些人根本施展不開身手,反倒給自己人添了不少亂。就這樣,他們被神父三下五除二,統統放倒在地上。

“厲害!”

“這不算什麼,要是這次讓我白跑一趟,我讓你見識下我真正的厲害,你看,這裡的傢伙統統都是人類!”

神父一邊大喊一邊揣了一扇門闖進去。這間屋子十分寬敞,裝潢陳設富麗堂皇,屋中央是一張巨型長桌,上面擺著幾盞水晶高腳杯,裡面盛放著暗紅色的液體。

正準備享受派對的VIP貴賓,忽然看到一個陌生人破門而入,頓時目露兇光,虎視眈眈的盯著不速之客。

“你們是什麼東西!”

“bingo!”

看到這群人,神父頓時興奮的大喊,跟在後面的中年男子,從容的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柯爾特。45ACP手槍,韓國的槍支管理一向嚴格,而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居然公然攜帶槍支!

“你們竟敢!”

“砰!”一聲巨響後,一個正要起身的古惑仔被擊中了肩膀。中年男子剛才還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實力,一出手便擊中了一人的要害。

45英寸口徑的ACP子彈的停製作用一向卓越,隨著子彈打進體內,桌面上頓時濺起了一大灘鮮血。

可是那家夥挨了子彈,卻依然若無其事的從座位上站起來了,按理說他應該癱倒在地上哀嚎才是,難不成他是非人類?

此時,一群吸血鬼終於露出了猙獰的真面目,他們“噌”的一聲從座位上紛紛站起來,面對眾多敵人的威脅,神父則不慌不忙地開啟了箱子。

“我不管你們在這兒開什麼派對,但是,賣給你們虛假永生的異端分子……”

他一邊說著,手中卻不敢有片刻停頓,利落的掏出了巨大的步槍,向猛撲過來的吸血鬼一通狂掃。

隨著一陣劇烈的爆破音,撲在最前頭的吸血鬼的整個軀體都被炸飛了,害得他後面的吸血鬼全跟著倒了黴,槍彈火力實在太猛,一下子就貫穿了七個人的腦袋不算,餘火還衝破了對面的牆壁。

“今天的運氣相當好啊!”

神父得意的舉起了巴雷特M82A1,他把笨重的狙擊步槍當作手槍使,拿起來就橫掃一大片,一下又把好幾個吸血鬼掃趴下了。

“混蛋!信不信我把你打得吐出腸子?”

這群吸血鬼徹底被激怒了,他們開始瘋狂的攻擊神父,神父依然面無懼色,全神貫注的擊中目標。態度從容的看起來不像是作殊死搏鬥,倒像是玩真人CS。槍口上火花四濺,一群吸血鬼成群結隊的倒成一大片,在如此狹窄的空間裡僅用一架步槍,瞬間內放倒了十幾個對手,這是多麼令人不可思議的戰果!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還剩下最後一個吸血鬼,他看見神父一步一步逼近自己,慌慌張張的向後退,神父一邊把槍口對準吸血鬼,一邊冷冷的盤問:“我想,只需一個活口,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怎樣?你要不要告訴我,賣給你們虛假永生的傢伙在哪裡?”

最後一名吸血鬼被他的強硬氣勢所迫,不停的向後退步,頻頻擺手道:“等一下!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不過是吃了上頭給的藥,開始還以為那只是提神飲料!”

神父慢慢收起了步槍,吸血鬼好不容易松了口氣,卻忽然聽到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隨即,他發現自己的整條胳膊已經被震飛了。

“啊!”

神父用左手瀟灑的舉著一把“沙漠之鷹”手槍,順手把右手的步槍扔給了中年男子。

“放回箱子裡。”

“那……這些吸血鬼的屍體該如何處理?”

“隨你便!不是說好了嗎?你這貪婪的傢伙!”

“好的!”

中年男子毫不介意神父的嘲諷,臉上頓時樂開了花,他立刻從懷裡掏出了介面連著儲血袋的金屬採血器,急忙插進了吸血鬼的體內,不一會儲血袋就被鮮血填滿了。

而失去一條胳膊的吸血鬼正半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他恨不得此時突然有警察闖進來,可不知怎麼,附近的警察居然毫無動靜。剛才明明響起了一陣嘈雜的槍聲,卻充耳不聞。

“講話不需要胳膊吧?那咱們就接著說,下一次應該是你的左腿,你要是再不痛痛快快回答,我的50 A Express會準時出發,不要再考驗我的耐心!OK?”

說完,神父便舉起了“沙漠之鷹”50 AE,瞄準吸血鬼的左側大腿,看到此景,吸血鬼驚恐地大喊。

“你這個瘋子!”

到這個節骨眼兒他還妄想逞口舌之快,這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果然,隨著一聲槍響,他的左腿應聲而斷,神父的AE是50口徑的特製馬格南子彈,殺傷力比起來福槍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再磨蹭,我就讓他馬上抽乾你的血。吸血鬼,當你嚐到被人類吸血的滋味,想必很樂意說說關於永生的話題。”

神父說完,特意瞄了一眼中年男子。此時,那名中年男子正蹲在地上,死死的攥著採血器,不亦樂乎的採血。吸血鬼終於扛不住了,他再也經不起這一下一下的非人折磨,更受不了神父在言語間不停地讓他想象接下來的遭遇。做人類的時候,他也不是什麼硬骨頭,面對如此瘋狂的神父,他不想再繼續死撐下去,遭受支離破碎的痛苦。

“流血不流淚”從來也不是這號人的人生信條。

“我說!我把我知道的通通告訴你,求求你,放過我吧!”

“好啊,說說那個傢伙去哪裡了?”

“兩週前說是要去趟春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去了,他一向不太信任我們。”

“是嗎?”

聽完吸血鬼的辯解,神父笑了笑,陡然間又把槍口對準了吸血鬼的頭部。吸血鬼大驚失色,拼命掙扎,想要避開槍口。問題是,已經失去了胳膊和大腿的殘軀,如何躲得開?

“不要!我已經把知道的全都說了。”

“真是沒用的傢伙,你說的這些,對我毫無意義。”

神父毫不猶豫地扣上了扳機,槍聲響起,吸血鬼的頭顱徹底炸碎了,傳說他們有再生能力,不過被鍍上純銀的子彈射中了大腦,想必已無生還的機會。

“奶奶的!我今天算是白忙活了,淨給他人做嫁衣。”看來銀髮神父是個韓國通,講起韓語是出口成章。

他有些神經質的把“沙漠之鷹”揣進了腰間,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被他氣勢洶洶的樣子給嚇到了,臉上立刻擠滿了笑容。

“咱們在這兒動了槍,警察應該會馬上趕到,要不要先避一避?”

“我無所謂,有問題的,是你的柯爾特。”

說完,神父提起箱子,準備撤離。就在此時,對面的房間突然響起清脆的碎玻璃聲。

“看來一場追擊戰是免不了了,你能幫我善後吧?”

神父刁鑽地瞪了一眼中年男子,隨即從後門追了過去,俱樂部的廚房窗戶已支離破碎。窗外,有一個黑影子正拼命向外逃跑,神父急忙掏出手槍,扣上了扳機。

“砰!”

熱鬧非凡的街道,未能掩蓋住這巨大的槍聲。隨著槍聲,奔跑的身影頓時踉蹌,霎那間,子彈透過後背,貫穿了他的肺和肝臟。如此致命的重創,足夠普通人死十次,況且神父發出的子彈是純銀空尖子彈。(這種子彈命中目標後會迅速炸開,殺傷力特強。子彈通常是鋁製的,但是為了對吸血鬼造成致命打擊,在這裡採用了純銀制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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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子拼盡全力狂奔,他體內的內臟已全部炸開,但是,可怕的再生力使得吸血鬼依然有力氣逃命。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神父恨恨作罷,收回了手槍。

作者:洪正勳 (??? Hong Jeong hoon)

出生日期: 1978年1月12日

韓國本土第一代網路大神,曾在韓國Nexon(耐克森)遊戲公司,任遊戲主策劃,參與多款熱門遊戲創作。

【代表作品】

1996年 《飛翔的鷹》 (成名作) (以出版日期為準)

韓國100部奇幻經典作品榜排名: 第10

2001年 《野獸》(神魔對決)

韓國100部奇幻經典作品榜排名:第2

2003年 《月夜幻談彩月夜》(吸血鬼經典)

韓國100部奇幻經典作品榜排名:第 6

2006年 《月夜幻談蒼月夜》

韓國100部奇幻經典作品榜排名:第13

2006年 電影 《漢江怪物》小說版

2008年 《月夜幻談狂月夜》

韓國奇幻經典100部作品榜排名:第22

2009年 《Arche Blade》(西式魔幻小說,同時擔任同名虛幻三大型網遊主策劃人)

譯者:金志原

編劇,翻譯家,版權經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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