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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第四夜 暗紅的仙杜瑞拉 9

百貨商場外停車場的頂層上,站著一位身著黑色天主教司祭服的神父,一身黑衣和銀髮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在他身上卻顯得再合適不過了。

“沒想到一直做縮頭烏龜的傢伙,怎麼突然轉了性,居然敢約定場所出來見面?”

他對著電梯低沉地說了一句,厚厚的車輛電梯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況且這裡被雨聲、車聲、人聲團團包圍,在這種嘈雜的環境,想聽清這種低沉的聲音似乎不大可能。但就在此時,電梯的合金門適時開啟,一個身著白色禮服的白人男子忽然現身。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跟蹤狂先生?如果你繼續在這裡充當門神,別人會懷疑的。”

“不是吧,你啥時候成了經不住壓力的脆弱吸血鬼。難不成你要保護所有血族裡的低階吸血鬼?”

黑衣神父西爾維斯特揶揄了走出電梯的真魔幽靈。不過,真魔幽靈的表情依舊鎮定自若,如見到多年老友般熟絡的走上前來。

“別這樣,我們還是聊會兒吧,反正,咱們有的是時間?”

“靠偷取別人的生涯苟活的鼠輩,居然還敢在這裡談什麼時間。真是可笑之極!”

“也許吧。”

真魔渾不在意西爾維斯特在諷刺挖苦,將上半身靠到屋頂欄杆上,望著雨中的城市。他沒想到有一天會和真魔獵人一起俯瞰城市的風景,頗有些感慨。

“你該不會是上來就想動手打一場吧?我還以為你我都是執著與美學之人呢?”

“你可別把我當成和你趣味相同的一類,什麼美學不美學的,這裡根本不適合戰鬥。”

要想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動手,何需等到現在?幽靈狂笑著,登上了欄杆。雖然欄杆外設有安全網,但是往腳下看去還是令人眩暈,但真魔卻悠哉地在上面踱步道:“到如今和你說這話可能有些抱歉……我想我這輩子實在是做不了流淚的吸血鬼了,你能不能去找其他真魔的麻煩?比如,阿卡迪阿、赫卡特等保守派,還有,愛爾蘭的阿斯忒特……”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怎麼?學人話膩味了,改學狗叫了?”

真魔獵人的語調依舊冰冷,看他那冷酷的樣子,簡直比任何吸血鬼都更像個吸血鬼。他從懷裡掏出了匕首,逼視著真魔說道。

“反正該說的話都說完了……那就開打吧。你該不會只是為了說幾句閒話,叫我來的吧?”

“為什麼不?”

幽靈如此說著,輕輕地舉起了手,一直在上空嚴陣以待的直升飛機忽然從天而降。

嘟嘟嘟嘟……

隨著直升飛機水平旋翼發出震耳欲聾空的破空聲,一陣罡風從上面刮下來,西爾維斯特掖了掖衣領,淡定的看著上面。

西爾維斯特的表情越發變得陰沉,直升飛機上載有各種廣播器材,一個身穿雨衣的攝像師正扛著笨重的攝像機,在拍攝西爾維斯特與幽靈見面的場面。這都要實況轉播了,還如何戰鬥?西爾維斯特再無法無天,也不能對著攝像機,公然向一副人樣的幽靈持刀行兇吧?

他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你好歹也是真魔,怎麼一副小人行徑?你以前不也是打敗過我嘛!”

雖說年紀尚小,但真魔中首屈一指的就是幽靈。他甚至比真魔中資歷最深的赤妖和蒼雲還更勝一籌。如今卻刻意逃避與曾經的手下敗將交手,有必要如此大費周張嗎?

而這正是真魔幽靈的可怕之處,如果他僅僅是一個嗜血狂魔,根本不值得挖空心思去對付。再厲害的魔法,也不過是暴力手段。不管是武器、魔法還是利爪,都是暴力手段,對西爾維斯特根本構不成威脅。

真正可怕的是金錢與權勢,有錢能使鬼推磨,而權力可以征服那些無法用金錢收買的人。在文明社會,最可怕的力量不是暴力,而是人類的金錢和權勢。

“我是吸血鬼之王,也是人類之王。與你野蠻相鬥,並非是我的美學。醒醒吧,老兄,拳頭定勝負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真魔幽靈得意洋洋地說著,舉起手直指蒼穹。他那頭耀眼的金髮在風雨中飄散,白色的風衣在風中飛揚,那君臨天下的霸氣果真有幾分王者的風采。

西爾維斯特不得不承認自己過於心急了,和其他真魔不同,幽靈擁有強大的力量與權力,就算他長久以來備受絕望的折磨,也無損他的實力和影響力。

誰叫幽靈是吸血鬼之王,註定是西爾維斯特獵殺的物件。西爾維斯特心想,決不能在獵物面前輸人又輸陣。

“好吧,看在你也算是個人物,我先行退一步,給你選擇時間和地點的權利。”

西爾維斯特瀟灑地說完,甩開黑風衣大步前行,走進電梯裡。

“那麼……我只能成全你戰鬥的願望。”

當西爾維斯特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裡,同時也傳來了發動機轉動的聲音。隨著聲音漸漸遠離,真魔獵人也漸行漸遠。直到他徹底離去,幽靈這才深呼了一口氣。

“有長進,西爾維斯特。”

他嘀咕著,站到欄杆上,俯瞰著灰濛濛的城市,雨越下越小了。

從民居區四周傳來了陣陣犬吠聲,也許是因為剛才的槍聲和爆炸聲吧,受驚的狗開始狂吠,連雨聲都未能掩蓋住。但是,如此大的動靜,卻沒有一個人出來檢視究竟,雖說可能害怕子彈不長眼,可這也太安靜了吧?真讓人懷疑這裡是不是影視劇拍攝現場……

“狗雜種!”

世乾扣下了扳機,將身體側向一邊,可女吸血鬼居然絲毫不怕中彈,繼續飛撲。也許是託卡列夫子彈的殺傷力不夠大,即使是經過鍍銀處理的子彈,也沒法一槍命中VT高的吸血鬼。

“抓住了!一!”

她就像玩捉迷藏的孩子,天真爛漫地叫著,抓住世乾的胳膊劇烈的搖晃。

那一剎那,世乾頓覺天旋地轉,她的力道出奇的大,居然輕鬆的將世乾徒手扔了出去。

“二!”

在電線杆周圍等候的男吸血鬼,從空中接過了世乾,快速轉身,又將他向上拋去,如同籃球場上的一記漂亮的傳球。問題是,向上拋的不是球,而是人……

一個大活人居然被吸血鬼拋到14米左右的高空中,想必小命快沒了。

“三!”

他們居然還嫌不夠,開始了第三次攻擊,世乾膽戰心驚,急忙採取了防禦。果不其然,一件通紅的東西穿過空氣,狠狠鞭打了世乾的雙臂。這是剛才鳥兒飛過來時,一直從口中射出來的角質化肉塊。雖說這個“子彈”並不大,其速度與威力卻不比子彈差,世乾不僅折了胳膊,連整個身子都向後倒去。

咣噹!

世乾撞到了一家後院的木蓮上,這株木蓮養了相當長的年頭,已長成了參天大樹,卻被他一撞,徹底斷成兩截。世乾像無頭蒼蠅般橫衝直撞,最後倒在了庭院的草坪上。也許是哪裡刺破了,他身上噴出來的鮮血染紅了樹幹。

因為過度疼痛,世乾來不及呻吟,如同被扯爛的破玩具似的躺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啊哈哈哈!”黑衣的男女吸血鬼天女散花般從天而降,在灰濛濛的雨天裡,兩個張牙舞爪的吸血鬼,頓時讓人聯想起黑白電影裡的某個橋段。

“打得太狠了吧?”

“是啊,如此一來,沒什麼可吃的了?”

他們這樣肆無忌憚的說著,俯視了血肉模糊的世乾。在這種情形下,世乾仍艱難的試圖站起來,但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全身受了嚴重的傷,怎麼可能動彈。好在掉落時撞在樹上,反彈的後勁多少有所緩衝,而且身上穿著的賽車服,也具有很好的防禦作用。

世乾的耳邊頓時嗡嗡作響,他感到眼前天旋地轉。

“那,咱們嚐嚐吧?”

女吸血鬼說著,舉起了手,她的手突然像被開水燙了般冒起了泡泡,接著長出了尖利的牙齒。男吸血鬼也隨即變形,漸漸逼近了世乾。

“嗚……”

世乾直起了身子,又頹然倒下,看來腎上腺素也無法經受重創了。撕心裂肺的痛楚,使身體完全失去了力量,想靠所謂的韌勁死撐,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看到垂死掙扎的世乾,吸血鬼們吃吃笑著,向他揮了揮手。

“砰砰!”就在這一瞬間,傳來了兩聲低低的槍響,女吸血鬼一下被擊穿了頭部,頹然倒地不起。

“靠!居然還有同夥?”

男吸血鬼急忙轉身躲開槍彈,回頭檢視了子彈飛來的方向。那裡正是宋德淵持著一把安了消音器的柯爾特。45ACP手槍,蹲在石牆上,比起從工作現場急忙跑過來的世乾,宋德淵帶來了全套的傢伙,刀劍、特製的防彈衣等,一副全副武裝的架勢。

“你這蠢貨,連“迷幻月亮”都不服用,就想跟吸血鬼交手啊?我是怎麼教你的?”

他興奮的咒罵著,將柯爾特叼在嘴裡,拿起了散彈槍。黑衣吸血鬼快速撲向他,散彈槍及時發射,一陣炸響過後,男吸血鬼突然怪異的嚎叫,倒在了地上。雖說散彈槍適合近距離射擊,但沒想到他能如此準確地命中移動的目標,真是驚人的槍法。

但是,吸血鬼似乎命很硬,緊接著直起了身子,猛然越過了圍牆,鑽出了衚衕。德淵將別在腰裡的刀扔給世乾,喊道:

“我去追那個傢伙,你先抽了她的血,趕快去守門吧!”

然後,德淵迅速跳下了圍牆。世乾看著突然出現的德淵……心中變得五味雜陳。

“既然使用散彈槍,有必要在手槍上戴消音器嗎?”

世乾儘可能不動受傷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把手放進了兜裡,他的工裝褲兜在大腿部位,用手一摸,頓時從腰部傳來劇烈的疼痛。不知是骨盆裂了還是肋骨碎了,疼得是鑽心刺骨。他忍住疼痛,勉強從裡面拿出了採血器,開始在吸血鬼身上抽出血來,注射到自己身體裡。

“嗡……”

世乾感到一陣眩暈,當吸血鬼的血進入了體內,大部分疼痛立刻消失了。真魔血族的血,果然不同於其他雜牌吸血鬼的血。

“所以才會那麼難搞定?”

世乾低頭俯視了頭部已經飛掉的女屍,剛才惡鬥的時候沒來得及留意,這麼一看,她的身材還挺嬌小玲瓏的。除了蒼白的皮膚和變形的胳膊,飛出去的頭,也算是一個美女了……

世乾勉強止住了嘔吐的衝動,是失血的緣故嗎?他重新用採血器抽了血,繼續輸入到自己的胳膊上。傷口逐漸癒合,骨折的胳膊也在痊癒,被樹枝刮傷的傷口也在瞬間內癒合。當他感覺能夠活動身體,即刻站了起來。

就像宋德淵說的,守門員應該把好門。

世乾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刀,德淵給的刀是把60釐米左右,經過特殊處理的黑刀,裝在尼龍套子裡。世乾抽出刀來,發現這事把明晃晃的420不鏽鋼大刀。用420不鏽鋼製成的刀統稱為“忍者刀”,蘊含著西洋人對忍者的偏執情結,這種刀非常實用。世乾將其斜跨在肩上,拔除了託卡列夫的彈倉,邊跑邊往裡面裝子彈。這是從尚東派那兒搶來的,只有一個彈倉。子彈再多,也不夠用。在這非常時刻,他得及早做準備才行。

“嗬……嗬……”世乾一口氣跑上了坡路,終於來到了陳柔美家的門口。看來吸血鬼已闖了進去,門口流出的血肉和雨水混在一起,地面上狼籍一片,就像屠宰場裡宰完豬,用水管大致衝了兩下似的。那血水的源頭是在院子裡,有一男一女被撕碎,混在了一起。借用詩意的表達,‘他們終於成為了一體’。不過,在世乾眼中,他們更像案板上的餃子餡。

“他娘的!”世乾踹開地下室的門,衝著裡面對準了槍口。由於屋子裡昏暗,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從裡面傳來了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他的嗅覺。世乾憑著記憶向前摸索過去。

“吱……”此時傳來了極不自然的聲音,似乎是在殺死人後正在貪婪的吸吮鮮血吧。一想到這,世乾忍不住想要嘔吐,他想起了當年家人慘死的悽慘景象,現在,這一切又再重現。

“冷靜……決不能在這兒衝動,這樣死路一條。’

或許是體內流淌著吸血鬼的血,心跳在加速,情緒非常激烈,根本無法冷靜下來。他開啟了“迷幻月亮”的膠囊封口,放到了手背上。儘管被雨淋溼的皮膚迅速溶化了粉末,可他還是硬著頭皮將其吸入到鼻腔裡。原本打噴嚏的衝動,也生生被逼了回去。“迷幻月亮”的藥效快得出奇,都令人感到可怖。

“啊!”

黑暗中,周圍的輪廓逐漸變得清晰。他開始辨聽周圍的聲音,彷彿把獨立的聲音進行了合成,從屋頂上滑落的細小雨珠都近在耳邊,黑暗中突出的那些輪廊稜角,提供了任何夜視鏡都無法提供的清晰視野。

世乾大步向前,終於進了屋。在廚房和居室的寬敞地板上,已經有許多孩子橫躺在地。這些狼藉的殘肢斷臂,令人感覺極不真實,不禁令人聯想到三流恐怖電影中那些被電鋸砍斷的合成樹脂,而現實往往比電影更加殘酷和血腥。

可是,陳柔美在哪裡?按理說應該還在房間裡,不過,存活的希望已經很渺茫了,世乾靜靜地開啟了房門。

屋裡面站著一位少女,她身穿血染的藍色套裝,面容十分憔悴,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不由生出憐惜。雖然不是什麼大美女,可不知為何,她與陳柔美有幾分相似。曾經,她是受害者,而陳柔美是加害者,於是,她決心向陳柔美報仇,現在終於達到目的了。可為什麼兩人的氣質,卻如此相像?

她面前趟著已斷成兩截的陳柔美,如此相像的兩個女子,卻釀成了一方殺死另一方的悽慘結局。

一個是在這座偌大的城市,早已辨不清真實、四處遊蕩的陳柔美。另一個則是一直被關押在醫院裡,陷入自閉的尹美慧。

直到今天,加害者與受害者忽然換了位,而他們的恩怨終於了結。或許是死去時服用了世乾給的“迷幻月亮”,居然遭遇了如此離奇可怖的死亡,陳柔美卻仍然一副陶醉在幻覺中的表情。世乾二話不說,掏出了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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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世乾掏出槍來,尹美惠卻不發一言,也不做任何抵抗。暴雨中,傳來了幾聲槍響,穿透她的託卡列夫子彈在房間四處反彈,其中的一顆還擦過了世乾的臉頰,留下了長長的血痕。世乾收起了槍,舉起了忍者刀,用力砍斷了尹美慧的脖子,然後用腳踢飛了她的頭顱,最後將刀直刺進心臟。

這一連串的動作枯燥乏味,他甚至感到無聊之極。還以為某種情緒會一下子湧上來,沒想到那只是一種徒勞的幻想。

世乾拿出了採血器,在尹美慧身上榨乾了最後一滴血後,徑直走出了那間屋子。

“對了。”在家門口,他停了一會兒,衝著走廊開了槍,子彈擊中了堆在入口的丁烷瓦斯罐隨即引發了大爆炸。但對於服用了“迷幻月亮”的世乾來說,躲過爆炸物是再輕易不過了。

“哈……”世乾挑揀了一個購物袋,將血袋放進裡面,離開了引爆火災的房子。一陣狂風向北吹,頓時下起了傾盆大雨。這火想必很快會被澆滅吧?世乾默默地走下了山坡路。

下面正候著渾身沾滿血的宋德淵,他靠在電線杆旁,看到世乾走下來,仰視道:

“喂!”

世乾默默地將自己用過的忍者刀扔給了宋德淵,扶起了倒地的RX-125.手把也壞了,這下徹底沒法騎了。世乾被雨澆成了落湯雞,狼狽的放下了RX-125.因為是哥哥的遺物,無論如何也想繼續騎下去,不過看來它真的壽終就寢了。

“你還好吧?”

宋德淵擔心地問道,世乾依舊木訥地望著他。雨水順著臉頰,從下巴流下來,形成了一個小瀑布。

“普萊特在吧?”

“當然。”

“捎我一程吧?”

“行,趕快離開這裡吧。”

宋德淵捎上了面無表情的世乾,穿出了暴雨傾盆的衚衕。

警車和消防車堵住了路口,類似槍聲的爆炸聲,緊隨其後的煤氣爆炸,即使是再冷漠的社會,出了這麼大的事,肯定會有人舉報的。但是,等警察趕到現場時,根本找不到子彈和彈殼,唯一留下的就是被炸燬的半地下建築和炸飛的屍體。

雖然大韓民國的警察常常疲於警務,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傾向,但這次恐怕不能草草了事。此案有太多顯而易見的疑點,雖說找不到子彈,但建築上隨處可見彈痕,而且屍檢報告顯示,屍體不是被炸死的,而是死後被爆炸損壞的。那麼,是什麼將人體撕成粉碎呢?

正當那些警察忙著搜查時,附近的小區公園裡停放著一輛黑色的克爾維特。旁邊的長椅上坐著銀髮神父和將頭髮漂染成綠色的青年,二人默默的看著鴿子在啄食。

“是鴿子還是雞……”

綠頭髮的青年看著鴿子,嘆了一口氣。銀髮神父把手放到嘴邊,示意安靜。

“吐出來吧……”

幾隻鴿子應聲吐出了走形的銅合金。原來神父是利用它們回收了散落的子彈。

“我就是因為擔心,才讓德淵過來幫忙。可沒想到你這麼馬虎,怎麼連彈殼也不知道回收,你到底在幹什麼?”

銀髮神父西爾維斯特責備道,繼續全神貫注的施展魔法。他利用老鼠、野貓、狗、鴿子等動物,陸續回收了彈殼和子彈。然後他戴上膠皮手套,把他們裝進了塑料袋裡。世乾看著這個場面,什麼也不說,只是將疲憊的身體靠在了椅子上。

“眼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死了,卻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不會哭泣的不光是吸血鬼吧?”

聽了世乾的話,西爾維斯特站了起來。擺脫魔法的鴿子們這才恢復了神志。不過也許是因為地上有食物,它們還是不肯飛到其他地方去。

西爾維斯特開啟了車門,原本落在車頂的葉子隨風飄進了車裡。

就在這時,世乾忽然叫住了西爾維斯特:“那個……西爾維斯特。”

西爾維斯狐疑的望著他。

“那個……我長得很像柯特?科本嗎?”

“你腦子進水了吧?居然開始胡說八道了。”

聽到這句,世乾狂笑一聲,隨即將臉埋在兩膝之間。但是,笑聲又戛然而止,世乾的肩膀開始劇烈抖動。就像是被魔法控制的人,終於擺脫了控制般,淚水從他發乾的眼窩裡肆無忌憚地落了下來。

此時,風中飄散的枯黃樹葉,發出了“沙沙”的紛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