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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第六夜 赤雪1

一場暴動血染了城市的夜晚。 這起匪夷所思的流血事件,加深了人們對首爾治安狀況的疑慮和恐慌。槍擊事件漸漸陷入迷團之中。

處理屍體的醫院發生了離奇的火災,屍體全部被燒燬。遺留在案發現場的槍彈全部是韓國產標準裝備5.56mm小槍彈。怪物的屍體雖然在離案發現場不遠的小衚衕發現,但是腐化的速度太快,彈指一揮間只剩一堆骨骼,骨骼也被醫院的一場大火燒成了灰。

就算再大的火災也不能把骨頭燒的無影無蹤,不能不說這起火災事故也存在莫大的疑團。

由於缺乏有力的證據,上頭也不增派警力,隨著媒體的關注逐漸減少,警方也悄然減少了搜查警力。恰好,此時一樁政治醜聞曝光,怪物事件已經被媒體徹底拋之腦後,警方竟然讓一個在少年科混了十五年的老警官沈九鎮接手了破案任務。這是何等荒唐的安排。

“媽的!以為我眼瞎了嗎?到現在才說是普通彈……像話嗎?”

沈警官對著話筒破口大罵,但對方卻已掛機,根本沒把他當回事。這就是人少事多的科學搜查院接電話的方式。

這幫人學歷高,職位高,工作量哪一個都比小小的刑警高,看扁人家好像也是理所當然,但對方可咽不下這口氣。

“在大韓民國首都居然發生了惡性槍擊事件,還放了火炮,警方卻毫不作為!我怎麼會輪落到這個地步?”

雖然他埋怨自己尷尬的境遇,但始終一位有使命感的警察。正因為如此,在少年科的時候,將那些鬧事的青少年全部以‘使命感’為由,送入少年院。結果,遭致那些父母和老師的抗議,他輾轉各個部門現如今淪落到這種地步。

“那個……沈警官……咖啡。”

一名把短髮倒飭得非常時髦的武警,打著哈欠把裝有咖啡的紙杯放在資料夾上端過來。武警原本是以鎮壓示威暴動現場為主要任務,只是這年頭,也沒有人搞示威。要是能被安排到清閒的地方,就可以像現在這樣,端茶倒水或玩電腦了。

“喂!你這臭小子!這什麼?我要的是黑咖啡!”

沈警官怒瞪一眼武警,不耐煩的喝了一口咖啡。反正自動販賣機的咖啡味道都差不多,幹嗎發那麼大的火?武警毫無誠意的道了聲歉,估計他昨晚值班時通宵網聊,大大的黑眼圈活脫就是一大熊貓。

“媽的,槍膛裡應該還有線索,也不知道查一查……到底想不想破案啊?”

沈警官邊翻檔案邊嘆氣。一看窗外,發生了如此恐怖的殺人事件,大家卻只顧著準備過聖誕節,繁華熱鬧的街道看不到一絲槍戰的痕跡。此時已經是初冬,賣地瓜的手推車也適時地出現在大街上。

“膽兒夠肥的。”

敢在警局門口拉地瓜車招搖,也不怕城管出來抓。沈警官使勁揉搓臉龐站了起來,科長瞟了他一眼,不過沈警官早就被組織拋棄,領導也懶得管他。

“我出去一趟。”

“噢,去吧。”

科長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把菸灰抖進菸灰缸裡。

“哎呀,真可惜啊。那麼多的吸血鬼,那血全抽出來賣了得多少錢?能發大財啊。”

自稱肯尼斯。楊的軍火商對著西爾韋斯特喋喋不休。世乾和西爾韋斯特,還有宋淵德,為了等待事態平息,只好離開首爾待在他提供的住所,這期間不得不忍受,這傢伙那張煩人的嘴說個不停。

肯尼斯如此誇張,也是情有可原,誰叫他親眼見到了傳說中的真魔獵人,並且此時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且還如此的年輕。這讓他感到十分驚奇,不過他絲毫不懷疑真偽。因為,第一眼就能看出西爾韋斯特非凡人。絲緞般的耀眼銀髮,冰冷的眸子,如精美雕像般精壯勻稱的身材。集這些醒目的特點與一身的他,身上無時無刻散發著令人膽寒的逼人氣勢。這就是唯一殺死真魔的人類,真魔獵人——西爾維斯特神父。

“聽你的口氣,似乎知道這些武器是從吸血鬼那裡搶來的……是你賣給他們的?”

天人般的西爾維斯特神父渾身帶著肅殺之氣,冷冷的盤問軍火商。軍火商肯尼斯先是嚇了一跳,馬上又恢復了嬉皮笑臉。

“果然很犀利。我本來想過會兒再說……”

嗖!

他的話還沒落地,西爾維斯特的愛爾蘭斬劍忽然出鞘,肯尼斯還沒反應過來,劍刃已經劃破了他的脖子。傷口細微,根本看不出痕跡,可沒過多會兒,劃破的地方開始一滴一滴滲出血來。以前世乾無聊時,曾拿著愛爾蘭斬劍把玩過。這把劍頃刻間便吹毛斷發,如果西爾維斯特真想殺了他,想必,他早就腦袋搬家了,那可是把削鐵如泥的好劍啊。

“呀,疼啊。”

不過,此人脖子被劃破,反映卻十分淡定。此人可是敢和吸血鬼做軍火生意的亡命徒,不過,西爾維斯特不會因為對方不怕死,就會另眼相看。

“你要是再敢把武器賣給吸血鬼,就把你視為吸血鬼處理。反正我也不賣吸血鬼的血,對我來說殺人和殺吸血鬼是一樣的。”

“哈哈!好,好,我記住了。我上次跟他們做生意,也差點被他們開黑槍打死。”

“……”

西爾維斯特面無表情的再一次揮了那把愛爾蘭斬劍,這回給肯尼斯砍出一個齊劉海兒。

咔嚓!

劍重新回到劍鞘,發出了沉重的響聲,再也沒人敢搭腔了,令人窒息的寂靜,壓得在場的人都喘不過氣來。

“好笑嗎?以後不要在我面前笑,小心我宰了你。”

“……”

話到這裡,肯尼斯再也笑不出來了。世乾看了半天劍拔弩張的緊張場面,終於忍不住哈欠,扭過頭開啟了電視。

電視機畫面照亮了陰暗的房間,播出了歌謠節目。

“啊,這麼快就星期天了嗎?”

世乾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把槍支一一分解。西爾維斯特沒有收集吸血鬼的血,但把他們的武器一股腦收上來給了世乾。這下,世乾終於不用擔心裝備太差了。

“什麼呀?歌舞節目嗎?真是,這麼快人們就忘掉這件事啦。”

剛一進門,宋德淵就對著電視畫面發牢騷。他從袋子裡掏出一些食物,隨手扔到了桌子上。世乾拿起一瓶礦泉水,繼續關注電視畫面。

剛開始,當人們一聽到槍擊事件,引起了軒然大波,這才沒過幾天,媒體上根本看不到相關報道了。人類是如此的善於遺忘……

“難道是吸血在幕後操作?”世乾無奈的嘆息道。

他們棲身的場所位於江原道高速公路附近,二層小樓外牆全部用防彈材質築起的,四周一片荒涼,只有一望無際的農田。當晚,他們在冷凍車裡塞滿了各種海鮮堵住後門,得以順利透過關卡,到達這個藏身處後,草簽了兩週的住房合同,已經在屋裡待了整整一週。幸好警力有限,傾巢出動也只維持了三天,之後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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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之前宋德淵被附近的居民看到了臉,不過,大半夜的誰記得清站那麼遠的人長什麼樣?

在網咖遇到世乾的人,或許有可能認出來,但他們的個人信息沒有在電視上曝光。那些接受採訪的人,都以為他們是某個特警。特種部隊出來抓怪物雖然有點兒扯,但是人們卻願意相信這一說。就這樣這件事將漸逐漸地淡出人們的視線。

被嗜血狂魔殺害親人的家屬們還在警局門口示威抗議要求真相,不過也最將被遺忘掉。

“在大城市裡發射RPG-7火箭筒,往河裡扔手榴彈卻沒人看到?簡直是睜眼說瞎話!”

世乾搖了搖頭,繼續拆解他的槍支。一想到拿到了如此精良的好裝備,他心思雀躍,忍不住哼起歌來。

肯尼斯看到他開心地樣子,聳了一下肩膀說道。

“‘四面’埃裡什的世族踏入韓國已有一年。是到了該顯身手的時候啦。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菜鳥獵人?”

“誰知道呢。這年頭到處都是不明真相的群眾,掩人耳目太容易了。只要掌握了媒體就能輕而易舉的愚弄大眾,更何況"四面"埃裡什的血族擁有強大的催眠術和精神控制力量,幹這事還不是易如反掌?”

世乾把槍械放到一邊嘆氣。他不敢想象韓國的權力階層正被吸血鬼擺佈,這些見不得太陽的怪物怎麼可以操縱人類呢?但一想到他們擁有的魔力,人類被操縱也是情理之中。

“那接下來會怎麼樣?”

“毫無改變。社會高層的風雲變動跟平民百姓有什麼關係?底層只會被徹底支配和剝削。若說有變化,人們會變得更加排斥和否認吸血鬼的存在,就像把外星人一說當成無稽之談一樣。”

“那要是有人相信吸血鬼的存在呢?”

“當然會被當成瘋子。你不知道嗎?只有信與不信混在一起,才能混淆視聽嗎?”

肯尼斯嘖嘖咂嘴開始嚼起泡泡糖。

“來一個?真魔獵人閣下呢?”

“不要。”

“……”

肯尼斯誇張的聳了肩膀吹出了大泡泡。

“那我先行告退。等合同到期的時候再來找你們,這期間你們就好好享用這裡的設施吧。”

說完肯尼斯離開了房間。看到院子裡停放的的克萊斯勒被駛遠,世乾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總覺得肯尼斯這個人不可靠,這種人認錢不認人,敢和吸血鬼交易武器的人,不可信。

西爾維斯特坐在電視機前,發現畫面裡是市政廳前的金光閃閃的聖誕樹的大特寫。

“媽的,這跟坐監沒什麼兩樣。”看到畫面世乾懊惱地咒罵了一句,氣呼呼地回到了房間。

沈警官檢視了發案現場被毀壞的車輛,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不用請科學搜查院鑑定,依據這些防彈衣和遺留品的毀壞程度,用膝蓋都能猜出當時發生了激烈的槍戰。根據目擊證人陳述,連重型火力武器都用上了,並且從水裡撈出了炸彈碎片,一看就是手榴彈,其戰鬥慘烈程度堪比兩支軍隊的火拼。

“這幫窩囊廢!為什麼連疑犯都找不到?幹出這事兒的混蛋怎麼一個都找不到!”

車輛的所有者是某娛樂公司。據說是晚上停在停車場,第二天就被盜竊了,根本問不出所以然來。一家娛樂公司不可能僱一支軍隊搞恐怖襲擊,而那些槍支根本沒有登記在冊,子彈也被掉包,屍體也被一場大火燒了乾淨,簡直是無頭公案。這些武器全都是非法武器,在韓國根本不可能合法持有,如今卻用來進行街頭槍戰,查也查不出頭緒來,隱約中覺得像是幕後有什麼強大勢力在暗中操縱。

“咳,該死。”

沈警官心情複雜的走到馬路邊抽菸。

“啊,煙還是老牌子好啊。”

他深吸一口,又慢慢的吐出菸圈,露出滿足的表情。警察一般辦案都有搭檔,但如今是12月份,正值嚴打其間,因此沒有多餘的人員投入到這種沒進展的案子。

“唉,他娘的!”

沈警官神經質的彈掉手中的菸頭向醫院出發。醫院太平間突然起火,屍體燒得連骨頭渣也沒了。據說是自燃現象,且不論真相如何,這麼大規模的自燃現象實在令人匪夷所思,沈警官忐忑不安的向前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