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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第十二夜 傳奇之槍 6

“咦!”

沿著公路巡查的警察看到前方有一輛大拖車撞倒了護欄,掀翻在地上,立即停下了車。

“喂……楊巡警,好像出事故了,趕緊呼叫支援。”

“是。”

開車的警察好像是新入職的,制服上佩戴著簇新的肩章,一臉的緊張和膽怯。金警司見他那慫樣,嘆嘆氣,直接從警車下來。

“咦?這不是小事故啊。”金警司下車後看到地上有彈殼,臉色大變。

莫非這裡發生了槍戰?仔細一看,地上全是屍體不說,大部分還是穿著防彈衣的老外。

“哇,是大,大型事故啊!”

“是,是啊。”

金警司也是一臉的驚慌,雖然當警察有些年頭,但這種事還是第一次遇到,怎麼這些傢伙們全都持有武器?

“都是自動武器啊,這幫兔崽子們這是發哪門子瘋?”

一見到眼前全是衝鋒槍或是突擊步槍,金警查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不好,說不定這些傢伙還有同夥呢,一想到此,他趕緊從懷裡拿出警用38口徑左輪手槍環顧四周。

“啊!”楊巡警見狀,連忙低頭在車裡急匆匆地摁無線對講機。

就在此時……

嗡!

前方開來一輛舊貨車,這是一輛大宇公司製造的叫Labo的小型貨車,看車身前面和旁邊貼著超市廣告電話,似乎是附近的超市用車輛。但奇怪的是,開車的司機卻連車頭燈都沒開,徑直奔向他們。

“停!”

金警司走向前叫住了車,但貨車沒打算停,而是繼續往前衝。金警司嚇得趕緊往旁邊側身,楊巡警透過無線對講機大聲尖叫著把車開過來。

嘎!

警車一下子掉轉頭擋住了貨車的去路,那輛超市貨車車身小,而且是燒液化氣發動的,以它的動力絕對無法推開警車。

“呃,趕緊支援!是大型事故!啊,不對,請派機動打擊隊!”

楊巡警嚇得開始胡言亂語,雖然擋住了路,但貨車似乎轉眼間就要撞過來,令他頓生恐懼。就在這時,從後面傳來輕快的警笛聲。

“什麼?!”

貨車突然停了下來,後面還有一輛紅色跑車正向這裡疾馳過來,金警司緊鎖著雙眉,舉起手槍對準貨車。此時此刻,這裡突然出現了沒開車頭燈的貨車不說,而且這車是肇星超市的,記得是附近的張氏夫婦在運營,可這司機的身形看著眼生,莫非是車輛被盜?

嘎!

此時,跑車一口氣超越了貨車,來了個緊急剎車,柏油路面因巨大的摩擦快要熔化了,跑車的後輪胎先是自旋,隨後在原地轉一圈,直撲向警車。

嘟!

車裡的楊巡警死死地握住方向盤,頭點如搗蒜的摁響了車喇叭,抓緊了制動器。但那輛紅色跑車一瞬間鬆開制動器猛踩了油門,停止滑行穩穩地橫在貨車跟警車之間。待車停穩,空氣中頓時瀰漫著輪胎和柏油路磨擦造成的惡臭的烤焦味。

“真不省心!”

此時,車裡跳出來一名身著幹練的白色西裝的外國男子,他二話不說,直接撲到金警司面前,伸手插進了他的腦袋裡,然後立即轉身撲向楊巡警。

“襲,襲擊啦!襲擊!”

還沒等他喊破了喉嚨,外國男子的手像是插進了豆腐裡,直插入楊巡警的頭顱裡。剛剛還在對著無線對講機鬼叫的楊巡警,突然像醉鬼似的瞳孔失去焦點,一下子癱倒在地。

“嗯……”

幽靈小心翼翼的將放在車席上,回頭瞥了一眼阿格尼。幸好他出現得及時,不然,此刻阿格尼已經幹掉了這兩個警察。

“切,你對人類還真是親切得過分啊。”

阿格尼不以為然地從超市貨車上下來,幽靈慢慢地靠近他。

“你的手還真是欠啊,身為真魔何必殺掉這些無辜的人類,到底圖什麼呢?”

“無辜?在上帝面前不都是罪人嗎?”

“我可沒空跟你開玩笑。”

“我只是忠於靠吸血活下去的本能而已。”

“如此說來,我也無話可說,還是先離開這裡吧。”幽靈走到警車旁邊,一舉把它抬起放到路旁。

“哈,那樣也可以嗎?你可是深受‘四面’埃裡什的寵信,怎好跟我這種不入流的吸血鬼同乘一輛車呢?萬一讓人看見,豈不是多了一些是非?”

阿格尼一副欠扁的德行,他以為跟真魔獵人打完之後,幽靈定是殺了他,但幽靈卻輕搖搖頭。

“你放心,我不會讓別人看到的,總之先上車吧。”幽靈上了月光照耀下分外通紅的道奇蝰蛇,阿格尼也只好坐到旁邊。

世乾一行回到阿朱那已是凌晨,離日出還有些時候,外面還是一片黑暗。世乾從西爾維斯特手裡接過鑰匙,小心翼翼地開了地下室的門。

“哇!”

一開啟厚厚的合金防盜門,裡面頓時有類似血腥味的奇怪的氣味撲面而來。槍支、刀劍、還有各種黑魔法與白魔法的散發著獨特的氣息,這些混合在一起,營造出別樣的風景。這裡果真的是韓國嗎?

嗒!

拉下電燈開關,房間亮起來了,擺滿框架的倉庫裡因燈光的陰影顯得更加陰森。就在這時,失去一條腿的西爾維斯特緩緩地走進來,只見他用一條腿一瘸一拐的跳進來,不禁讓人生出幾分同情來,可一看到他仍一副唯我獨尊、不可一世的尊容,同情這個詞剛到世乾的喉嚨口,又立馬滾回肚子裡。

“好吧,找找備用品吧。”

“備用品……”

世乾看到坎了一條腿還泰然自若的西爾維斯特連連咋舌。這人怎麼斷了一條腿也不流血呢?他還是人類嗎?這麼說來,他從來都是不服用迷幻月亮就輕鬆打敗吸血鬼,而且吸血鬼對他的血沒有任何興趣,他亦對吸血鬼的血漠不關心。

“找什麼樣的?”

“啊,就是這樣的。”

西爾維斯特在塑鋼門窗中找準一顆平平無奇的鉚釘,咣咣敲了兩下,隨著嗡的一聲低音,下面的地板瞬時開啟,出現了通往地下的階梯。

“這個地下室得到區政府的許可了嗎?”

“區政府你妹啊……”

西爾維斯特冷哼一聲抓住階梯扶手,胳膊撐住全身,旋轉一圈直接滑到地下。那裡有不少人的手腳模型,甚至還有全身的,那些手腳在蒼白的日光燈下顯得十分詭異,世乾嚇得當場愣在原地。此時,外面忽然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咔嚓!

世乾趕緊往託加列夫裡裝上子彈嚴陣以待,開門進來的竟然是金聖熙。如此深夜裡,她卻毫無倦容,身穿一套幹練的運動裝。

“這麼晚了,你又在哪兒轉悠的?”

“啊,那個西爾維斯特斷了一條腿呢。”

“……腿?”

聽到這裡,金聖熙擺出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西爾維斯特的腿居然斷了,是何方神聖有如此的本事呢?看起來,她這是對那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似乎並不擔心西爾維斯特的傷勢。看來,西爾維斯特之前發生過很多次像現在這樣斷手斷腳的事情。

“上次是被赤妖襲擊,全身都縫了個遍,這回又是誰啊?”

“幽靈。”

“嗯哼。”

金聖熙淺淺一笑,望了望世乾,不知為何,世乾看到她這種眼神,突然間感到駭人之極。

“我沒看清楚。”

“嗯,沒什麼……你居然從真魔幽靈手裡能活著回來。”

“那是因為他無意殺我……”

說到這裡世乾忽然看到走上樓梯的西爾維斯特吃了一驚。不知何時,他的腿修補得完好無損,接上腿的西爾維斯特撣走到倉庫旁的椅子上,撣了上面的灰坐上去,行動雖然還有些不自在,但足以能稱之為是一條健康的腿。

“嗯……感覺有點不同步啊,世乾。”

“嗯?”

“門口陳列著一排刀,上面組合櫃裡有金色的刀和秘藥,把那些給我拿過來。”

“好的。”

世乾按照西爾維斯特所說,找到組合櫃,從裡面拿來金色的小刀和秘藥。西爾維斯特將秘藥往地上畫了個圓圈,然後用希伯來語寫下眾天使的名字。接著把刀浸在秘藥裡,用浸滿了秘藥的金刀在自己的身上和腿上紋上幾何圖形和文字。

“他在幹什麼呢?”

“誰知道呢,即使我運營秘學店鋪,也不可能什麼都知道吧?咱們還是離開這裡比較好。”

金聖熙捋了捋世乾的頭髮,世乾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乖乖的跟在她後面走出倉庫。

“你似乎並不怎麼吃驚。”

看到金聖熙若無其事地回到店裡開燈煮咖啡,世乾忍不住說了一句。她什麼都看到了,為什麼如此坦然呢?活生生的一個人接上斷掉的腿不說,又說不能移動自如,還在自己身上紋奇怪的東西……她對這一切是那麼熟悉。看起來她很年輕,該不會她也跟西爾維斯特是一樣的吧?

“那是因為……已經見怪不怪了嘛。”

說完,金聖熙露出了罕見的苦笑。看來,她的心裡也不是那麼好受。

“世乾你也小心點兒,一旦被真魔盯上,沒那麼容易放過你。”

“是嗎?那麼我先走了。”

“這就走嗎?喝完咖啡再走吧。”

“不了,以後再喝吧,也該回去睡覺了。”世乾對金聖熙笑一笑,走出了阿朱娜。

楊平旅館煤氣爆炸事故出現了二十一名死傷者,在京畿道楊平的A旅館因突發性爆炸事故,投宿客人全員死亡,而調查結果顯示是因為LNG煤氣爆炸。

“尼瑪,真是滴水不漏。”

幽靈看著被掩蓋得天衣無縫,感到瞠目結舌。雖然他此次是受‘四面’埃裡什恩惠的當事人,對此無法可說。但一想到,‘四面’埃裡什為此操縱了無數人的記憶和大量相關資訊,其迅雷不及掩耳的處理速度和手段的徹底性,讓他再次深深體會到‘四面’埃裡什的可怕。之前是由於‘四面’埃裡什還沒在韓國站穩,因此,有不少管理疏忽和情報洩露,而如今他們已完全操縱了人們的耳目和記憶。

“太過分了。”

幽靈放下了報紙,就算自己是‘四面’埃裡什資訊操作的受惠者,但他總覺得做得有些離譜。他們以為自己是什麼,可以隨便攪亂別人的大腦,抹去他們的記憶,隱蔽和操作事故呢?當然,自己也抹掉了幾個人的記憶,但他卻沒辦法贊同,‘四面’埃裡什有組織有目的控制人類心智的方針。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收拾殘局說明附近還有別的傢伙潛伏過。”幽靈嘖嘖咋舌道。他把身子往後一靠,開始頭疼股價暴跌的事情了,眼下沒工夫再管別的閒事了,但也不想任‘四面’埃裡什在韓國橫行霸道。

“看來,指著阿格尼是翻不起多大的浪啊。”

他望著窗外伸了個懶腰,本來是為了徹底阻止陽光,特意在窗戶上裝上遮光百葉窗,而他此刻卻把它徹底開啟。一般的吸血鬼暴露在陽光下,會以每六秒VT數值降低1的速度,逐漸走向死亡。但真魔靠著強大的血統,即使暴露在致命的陽光下VT損失也很輕微。

“不管怎樣……李靜雅這個女子到底怎麼樣了呢?”

他盯著桌子上的檔案嘆了口氣。擁有吸血鬼世界的絕對領導權的‘四面’埃裡什,若想搜出李靜雅,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她。‘四面’埃裡什真正的用意,恐怕是想藉此機會看清楚誰在挑戰他。

叮鈴鈴……

忽然電話響起,這滿屋皆是現代而時尚的家居空間,而北歐式藍桌上擺著的居然是彷彿剛從貝爾研究所裡抱回來的古董級電話。雖說這種古董電話機貴的要死,但幽靈卻不喜歡這種與裝修風格格格不入的桃木電話機。

“嗯,有什麼事嗎?”

“您好。關於您之前囑咐的事情,剛給您發了一份報告書,不知您確認了沒有?”

“唔……是發了郵件嗎?”

他拿起電話坐到電腦前,人類名字叫李靜雅的靜夜,不愧是真魔,魔法搜尋根本起不了作用。

‘嗯……’

幽靈看著調查報告連連咋舌,法律上已納入失蹤人口。存款賬戶自然被全部凍結,而且從沒有出現在家人周圍。不僅如此,好像過去兩年從沒有吸過血,沒有出現在任何跟吸血鬼有關的離奇死亡事件和失蹤現場。能在這麼長的時間內未被其他吸血鬼發現,想必也是這個原因吧。但她肯定還有別的問題,幽靈把注意力放在這是個貌美的妙齡女子這一特點,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孩子是不會淪落街頭,成為流浪兒的。況且她屬於特別漂亮,引人側目的那種女子。因此他派人專門去紅燈區找線索,又拜託暴力社團,以及偵探所的人去暗中查訪。

“赤手派正給他們施加壓力呢。”

暗中查訪已被暴力社團施加壓力而被迫中斷,看來Vanishing Blood世族的首領紫忍向他們施加了壓力,而且還利用叫加藤晴彥的人透過電視臺尋找她。

‘頭疼的傢伙。’

紫忍選擇利用韓國的暴力社團和媒體來搜尋。幸好這類節目不像‘尋找某某某’等尋找離散家族不一樣,只有找到了才會播出,但是若這週三還沒有線索,估計他們會設法夾在別的節目裡一起播出。

“嗯……好,我知道了。看來有必要教訓一下Vanishing Blood世族。”

“可是,偵探所和暴力社團吵著要剩下的餘款呢。”

“什麼?”

“那個……那些傢伙就是一群黑社會,才不管事情有沒有辦好呢。”

電話那頭傳來為難的聲音,幽靈思索片刻。那些傢伙要錢是很正常的。本來對那些人也沒有什麼影響力,而且如今是正宗日本黑社會高村組背後的Vanishing Blood插手這件事,這條線已沒什麼指望了。

‘雖然餘款沒多少,但乖乖給他們,豈不是讓他們小看嗎?’

雖然稱不上虔誠的新教徒,但幽靈持有清教徒式的經營意識,決不會答應不合理的要求。問題在於對方是暴力組織,當初就不該想利用他們辦事。

“知道了?不要給他們付餘款。”

“萬一他們鬧起來怎麼辦呢?”

“要是他們還有點腦子,應該不會亂來。孰強孰弱很明顯,他們如果敢亂動嘴皮子,到時候你看著辦吧。”

幽靈冷靜地下達命令後掛掉了電話。電腦上正播著加藤晴彥的比賽影片,此人在日本參加的無規則格鬥比賽場面,不禁讓人懷疑他是否也是吸血鬼。實際上,他參加的比賽都是在沒有陽光的室內進行,而且還是在深夜。所有活動場所裡,都有一輛刻有他名字縮寫的黑色大房車。

“果然是吸血鬼。”幽靈斷言道。

這就能理解加藤晴彥為何會百戰連百勝。為了讓比賽更為精彩,有時他也會故意捱打,但擊倒對方時都是一擊而中。如此乾脆利落的勝利,可以稱之為是無需劇本的戲碼,這恰恰彌補了只能把冠軍拱手讓給外國人的日本武術界的多年遺憾。不管怎樣,他作為有賣點的格鬥選手,不僅在日本,在世界各地都有不少粉絲。

這種人物跑到韓國來尋找大美人,自然會一傳十十傳百,正是由於看到李靜雅的照片,某家經紀公司正四處派人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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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目前情況來看,最先得手的很可能是Vanishing Blood世族。”

幽靈順著著加藤晴彥的資料向下拉滑鼠,下面還有幾宗可看作是跟吸血鬼有關的事件。

“嗯……摩托車?”他很自然地就聯想起昨天晚上開著摩托車撲向自己的年輕獵人。

“那就,出去看看吧?”

幽靈披上白色外套戴上墨鏡。為了找到真魔靜夜,他有必要去找自己一直鄙視的傢伙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