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次元 > 月夜幻談最新章節列表 > 078 第十四夜 新月夜夢 1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078 第十四夜 新月夜夢 1

東躲西藏的逃亡生活,究竟過了多久呢?靜雅不禁自問。

兩年的歲月對於長生不老的吸血鬼,不過是彈指一揮間。黑夜將永遠持續下去,這點痛苦又算得了什麼……

“你還好吧?”

蒼鉉一隻手提著一大包三角飯糰,另一只手摘下了帽子。最近沒能去理髮,他的頭髮已經很長,即使戴上帽子也會露出蓬鬆的髮梢,看起來別有一番粗狂的味道……蒼鉉如此寬慰了自己。

整日東躲西藏,但又能逃到哪裡去呢?他們曾為了躲避獵人的追殺,混進偌大的COEX購物中心,結果還不是一樣被找出來?區區攝像頭豈能擋得住一群餓狼。多虧真魔幽靈那個奇怪的吸血鬼出手,他們才撿回了小命。一想到那天的情形,蒼鉉不由得毛骨悚然。

奇怪的是,蒼鉉根本沒辦法去恨把自己變成吸血鬼的罪魁禍首——靜雅。他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否被靜雅操控了神智,可實事卻不是這樣。靜雅分給蒼鉉的血液,多得足以讓蒼鉉也變成真魔。

最重要的是,蒼鉉無法扔下飽受寒冷和飢餓,在孤獨中徘徊的靜雅不管。而且,靜雅是那麼令人心動的大美女!

“沒什麼,就是有點頭暈而已。”

靜雅向蒼鉉擺了擺手,艱難的站起來,難道是沒有及時吸血的緣故嗎?她把蒼鉉變成真魔同時,損失了太多VT。

隨著末班公交車離開市區,四周陷入一片靜寂中。公共汽車的排氣聲彷彿是下水道裡流出的廢水,順著街道漸漸向遠郊離去。

兩個吸血鬼走在林蔭道上,默默的吞下三角飯糰。

“今天在哪裡打發白天呢?”

靜雅邊說雙手牽起身上的雪白連衣裙的裙角,蹦蹦跳跳地跨過路上的汽水罐。雖然蒼鉉是因她成為吸血鬼的,如今她卻仰仗蒼鉉打劫黑社會來維持生計。因此她只能預設蒼鉉的做法,她不禁捫心自問,自己該不會是為了不想染指罪惡,是為了讓蒼鉉能更好的保護自己,才把人家變成吸血鬼的吧?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應該叫打發晚上吧……網咖怎麼樣?地下的網咖會比較幽靜,而且沒有太陽的照射,睡起覺來也踏實,聽說還可以沖涼。”

蒼鉉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妥,嘿嘿笑起來。蒼鉉是男生無所謂,但靜雅是女生,要是靜雅斜躺在網咖椅子上,旁若無人的打呼嚕,旁人會怎麼看呢?況且靜雅的相貌又那麼出眾,很容易引人側目。蒼鉉也不得不承認,假如,當初把自己變成吸血鬼的是一個髒兮兮的,像鍾無豔似的彪悍女子,恐怕他寧願被太陽活活燒死,也不願當什麼真魔。

“那咱們去網咖?”

靜雅歡快的轉身,彷彿是翩翩起舞的精靈。她的聲音是如此的悅耳動聽,在這個沁涼的午夜,聽起來格外清脆。還有她那巴掌大的小臉,再穿上蘿莉風的連衣裙,簡直像是天使降臨到人間。只可惜,她是一個吸血鬼。

“衣服真是選對了。”

衣服是蒼鉉買回來的,他不大會挑選女生的衣服,而靜雅似乎很喜歡,蒼鉉見到靜雅愛不釋手的樣子,感到很欣慰。

“不行,現在可不是放鬆的時候。”

蒼鉉提醒自己要時刻謹記悲觀的現實。他們的命運如同他們正走過的漫長夜路,黑暗而前途未卜。那些覬覦他們真魔血的傢伙,將始終如附骨之蛆般糾纏到底,直到他們命喪那一天。就算沒人來抓他們,他們也不可能待在人類社會,每時每刻都要躲避人群生活,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靜雅看到路旁有網咖的廣告牌,轉過頭對蒼鉉說道。

“那家怎麼樣?”

“是地下呀。很好,先進去看看。”

蒼鉉環視周圍,一下子跳過了複雜的交叉路口,輕鬆抵達對面的街道。看來做吸血鬼,還是有一些便利之處的。

“快來吧。”

蒼鉉笑嘻嘻的摘下帽子,拿在手裡轉動著說道。靜雅小心翼翼的觀察周圍的動靜,深夜的郊外,路上連個人影都找不到,靜雅確定無人後,緊閉雙眼縱身一躍,一口氣越過街道。這要讓人看到,肯定會大跌眼鏡,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輕鬆越過了六條路並行的交叉路口。

蒼鉉走在前頭沿著樓梯走下去。裡面傳來刺鼻的煙味,在這裡換風扇就是個擺設。是誰說禁菸運動擴大後,吸菸者都無處可去呢,看起來事實並非如此。

“歡迎光臨。”

只見網咖職員隨口向他們打招呼,卻始終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屏幕,看來他正在玩網遊呢。靜雅和蒼鉉在服務檯隨手拿了兩張卡,找了兩個相鄰的位置坐了下來。換風扇就在他們頭頂,比起外面燻氣沖天,裡面還算乾淨。離太陽升起還有很長時間,兩人卻一點睏意都沒有,只好無聊的玩起了電腦。

“有一個問題,很早就想問,那個蒼雲和赤妖為什麼來找你?”

蒼鉉提起了藏在心底很久的疑問。而靜雅戴上了耳麥,似乎沒聽到。也許,她是根本不想回答,假裝沒聽到吧。其實,吸血鬼的聽力是敏銳的,就算戴著耳麥,也能清楚的聽到周圍發出的一切聲響。既然靜雅不願回答,蒼鉉也不好一直追問。

“唉,說到底,在她眼裡我只是一個路人甲。”

蒼鉉露出沮喪的表情,再次把目光轉移到螢幕上。

過了很久很久,她才意識到從自己口中發出的粗重的喘息聲,像個野獸似的。渾身都被痛苦和恐懼包圍著,彷彿是想甩到自己尾巴的小狗似的,她試圖從根本無法逃脫的恐懼中逃亡。為什麼要逃亡,她難以名狀。但她知道,自己腳下的那團黑影,還有她身後拉長的巨大的都市陰影始終如影隨形,無論她逃到哪裡都無法甩掉。還有,那摩天大樓之間懸掛的紅月亮也是如此……

“好討厭的月亮。”

那一輪血紅的月亮彷彿是紅色的瞳孔,它似乎永不西沉,無論靜雅跑到哪裡都注視著她,靜雅想避開那只紅色的瞳孔,逃進了高樓大廈裡,可每當她邁出一步,一幢幢高樓便退到她身後,無論躲到哪裡,都只是她一個人在原地踏步。

終於,永無盡頭的長跑結束了。靜雅忽然重重的摔倒在地,隨即發出尖叫聲。與此同時,此前極力躲避她的高樓大廈和影子,忽然一股腦兒撲過來,彷彿是看到疲憊的獵物倒下的群狼。但是,重重疊疊的摩天大樓的陰影中,靜雅的影子依然在逃跑著,月亮也依然在對她翻白眼。忽然,向她撲過來的摩天大樓一瞬間幻化成人,靜雅見狀頓時驚叫起來!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立刻被周圍的黑暗吞噬掉,在這裡沒人能幫她,是的!從來都如此。

“呃呃呃!”

奇怪的是,那些影子也尖叫著倒下,而靜雅面前憑空出現了一名男子。男子殺死了所有的怪影,手上沾滿了黑血,緩緩向她逼近。靜雅嚇得六神無主,連連向後倒退,身體變得軟弱無力,她像個嬰兒似的匍匐爬行。但是,又一個黑影籠罩了她。一抬頭,她發現一名男子背對著瞳孔般的月亮,站在她面前。而剛剛還向她撲過來的影子,再次變成了摩天大樓,上面矗立著一名男子,他居高臨下的舉起右臂,將其長長的身影投射在靜雅和她身後的男子身上。

靜雅用力踢掉了身上的毯子,然後……從噩夢中驚醒。是因為夢裡跑得太用力了嗎?她發現渾身都是粘糊糊的汗水。

“啊!”

靜夜顫抖著從床上起身,從身首異處的噩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身處的依然是自己的單身公寓。

“不對啊?這裡明明是?”

她想不起來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但她的思維彷彿被什麼堵住了,只是在原地團團轉。

譁譁譁!

黑漆漆的深夜裡,窗外刮著陣陣疾風,二十層的公寓大樓周圍一年四季都刮著大風。沒辦法,靜雅才剛上大一,只能住得起這樣的單身公寓。而且,這還是再婚的爸爸送給她的最後禮物。

此時,靜雅聽到窗簾在激烈抖動的聲音。本想下床洗澡,正準備插熱水器電源她,猛然回頭,卻嚇出一身冷汗。啊!竟然有一束妖異的月光穿透了窗簾照進了房間。透過窗簾灑進來的月色,冷冷地照射了根本不像女孩子閨房的寒酸住處。靜雅驚恐的探視了窗外,此時是凌晨三點,陰影籠罩在城市上空是月亮的緣故嗎?

“是我太神經了?”

站在窗前的靜雅將視線移到別處。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一隻蝙蝠悄無聲息的從公寓上空飛起,頃刻間消失在那束神秘的月光中。

波濤洶湧的海上,在一艘破舊漁船的船艙裡,一絲隱隱的月光,從船板縫隙裡透進來。月光下,一名男子端坐在船艙中央,他頭頂罩著一塊沾滿油汙和血漬的毛巾,男子靜靜的欣賞這如水的月色。

男子的周圍蜷縮著一群窮苦的人們,艙底原本是運海鮮的倉庫,如今卻成了偷渡客的藏身之處。這是那些想逃掉高昂關稅的漁民和跑單幫客們常用的入境渠道。

“還沒有到嗎?”

頭蓋毛巾的男子轉動著漆黑的眼睛思忖道。在這個狹窄的船艙已待了很長時間,而漁船卻停留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間,不肯再繼續航行。難道是在等韓國那邊過來接應嗎?男子看了看那周圍的人,繼而又轉眼望了望,從外面投過來的月光,今夜的月色異常明亮啊。

忽然,艙上傳來騷動的聲音,船艙門忽的一下被開啟。只見一名身著破舊釣魚夾克的男子和另外一名手下模樣的男子,從上面走下來。這兩名男子是這艘船蛇頭,他們雖然做著收錢幫人偷渡的勾當,有時候還會殺人倒賣臟器。在場的人不得不小心警惕,從他們下船艙的那一刻開始,所有的人都變得鴉雀無聲。

“是這樣的。我先給大家解釋一下情況,咱們這艘船現已經離開了中國領海……”

那個貌似手下的傢伙從後面站出來,將雙手圈住,彷彿是拿著麥克風似的開始大聲講起話來。船艙裡的人們見狀,頓覺苗頭不對,暗自激靈了一下。

這時,穿著破舊釣魚夾克的男子忽然走過來,蠻橫的推了他一下,然後不耐煩的吼道:“你哪兒那麼多廢話?直接說重點,喂!你們每個人再交一千塊人民幣!”

剛才還鴉雀無聲的艙內,忽然出現了騷動。大家聽到還要再交錢,有點兒不知所措。這種事不都是先付定金,平安到達目的地後,再付剩下的錢嗎?幾個單幫客再也坐不住,公然表示了抗議。

“上船前不是交了兩千五了嗎,怎麼又要錢呢?因為你們比其他家便宜,所以不坐大船,來這裡的呀。這樣一來,沒什麼差別呀!”

無論船客怎麼抗議,看樣子這二人是鐵了心要多收錢了。就算比其他正規客船收的高,但由於可以免關稅,也不需要護照和簽證,他們根本不擔心沒生意。

“哥們,你沒坐過公交車嗎?公交換乘不也得重新交錢不是嗎?”

雖然這個比喻有些強詞奪理,但人們看到蛇頭明擺著吃定了船客,只好閉上了嘴巴。這完全不是在商量,而是赤裸裸的強迫。見到船客們沉默不語,蛇頭開始發話。

“馬上要進入韓國領海,需要換乘韓國來的漁船,那邊也得拿到錢才給我們坐換乘的船啊。”

“就算如此,我們都沒錢了,叫我們怎麼辦?”

聽到這裡,穿著釣魚夾克的男子二話不說扣下了頭頂的帽子,同時,他身後的一幫手下,見到老大的訊號,齊刷刷的走到前面。

“如果你們沒錢,那我們也不強迫你們,但是你們要在這份合同上簽字,怎樣?”

這些人做的都是些非法勾當,他們突然拿出合同,大大不妙啊!一名男子掃了一眼合同,臉色大變。

“什麼?器官買賣合同?這!”話還沒落地,蛇頭立即揮拳打暈了男子。

“啊啊!”

“媽的,哪兒那麼多話!給我老實點兒!”

那名男子的眼鏡摔落在地,接著男子也頹然倒地不起,摔碎的鏡片在昏暗的燈光下閃了一下。此時,一言不發的毛巾男,突然長嘆一聲。

“俗話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如果不想有損傷,那就上蝦船打黑工,兩者選其一!”

蛇頭用力彎曲手指,頓時指關節在咯咯作響。船客們看到蛇頭公然做出威脅狀,都嚇得魂飛魄散。就在此時,一直冷眼旁觀的毛巾男忽然站起來了。他頭頂毛巾大步流星地朝蛇頭方向走過去,在這顛簸的漁船上,眼睛也被毛巾擋住的情況下,毛巾男竟然泰然自若的向前移步,透著一股不凡的氣場,眾蛇頭也不由得呆呆望著他。

“你又是什麼東西?怎麼,你有意見不成?嗯?”

蛇頭被毛巾男的氣勢所壓,氣急敗壞的朝毛巾男吼道。但是毛巾男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認真數起了船艙裡的人數。

“算上我一共是八個人,一共給你八千塊就可以了麼?”

剛剛還一副吃人表情的蛇頭聽到這句,立即回頭看了看同夥。

“對麼?”

“多簡單啊。沒錯,對的!”

毛巾男從懷裡拿出一捆錢,這無疑就是他們想要的人民幣。

“我把大家的全付了,這些應該足夠了吧?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再繼續讓大家交錢,我就不客氣了。”

“不客氣又怎樣?”

“你想見識?”

氣氛忽然變得緊張起來。但是旁邊的蛇頭二話不說的把毛巾男的錢接過來。

“好,既然交了錢就沒事了。還有你小子,別這麼衝動,好不好!”

“是他先威脅我的!”

“好啦!不跟你廢話了,就這麼著吧。不過,這位客人錢可真多啊!”

“哪兒的話。”

說完,毛巾男再次回到船艙角落坐了下來。挺直了腰板端坐的架勢,像極了避世的修煉者。那些蛇頭拿到錢,則二話不說立即退出船艙。直到他們全部離開,艙內的人們才松了一口氣。

船艙外海風呼嘯而過,而來來往往的漁船上都是燈火輝煌,這些漁船為了引誘海里的魚,特意把燈開的很明亮。因此,在如此光線裡,有兩艘漁船互相湊近,似乎也不那麼扎眼。

“媽的!這鬼天氣怎麼這麼爛!他們怎麼還不到呢?要是繼續傻停在這裡亮燈,被逮住就慘了。”

一直用燈來發信號的蛇頭罵罵咧咧的將船上的繩子用力踢開。另一個則開始數起了毛巾男給的錢。

“那小子到底是什麼來路啊,說話那麼囂張。對了,那小子不是很有錢嗎?幹嗎坐偷渡船呢?”

“誰知道,估計捅了人跑路的吧。喂,快把錢拿過來給我看看!”

一個想摸錢,另一個正埋頭數錢,蛇頭之間發生了不愉快的身體碰撞。就在他們推搡時,韓國境內的漁船靠近了他們的船,用粗繩和木板架起了過橋。

“嘿,可以了,大家趕快出來吧!”

“快點兒換到另外一艘船上去!要是磨磨蹭蹭,就把你們扔到海里喂鯊魚!”

蛇頭不耐煩的催促著船客。雖然人不是很多,但由於通道太窄,仍然排成一小隊,人們走走停停。只有毛巾男走在其中,身形不見絲毫的晃動。他忽然把頭上的毛巾取下來,隨手扔到甲板上,頓時露出了飄逸的黑髮,在風中飄揚,而他藏在髮絲間的深藍色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好久不見了。”

男子站在甲板上,若有所思的望著遠處的城市夜景。眼前就是韓國了,而她就在那裡,獨自站在黑漆漆的夜裡。毛巾男無視蛇頭投來的敵意眼神,泰然自若的上了另一條漁船上

“啊,那個……剛才真是太感謝您了。” 眼鏡被蛇頭打歪的男子向毛巾男走過來道謝道。

“不好意思,敢問您的尊姓大名?”

“蒼雲。”

“啊?這是別名嗎?我叫徐勇民。我做服裝生意的,哈哈哈。如果您是來做生意的話,倒是可以和我一起……。”

“不,我來見一個人。”

“哦?見人?來找誰呢?”

蒼雲不知該如何作答,若有所思的望著夜空中的新月,落寞的笑了笑。

他彷彿被這月色醉了一般,思緒飄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是的,我來找一個人。”

堆滿垃圾的小巷裡,四處都貼著各種小廣告,這些小廣告在風中譁啦啦吹起來。小巷深處,各棟建築的空隙間,斷斷續續的傳來了有人在呼嚕嚕喝東西的聲音。而聲音傳來的方向,則流淌著一道道暗紅色液體。

順著這股黑紅色的液體繼續往前,就會看到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屍體上面則趴著一名男子,他正在貪婪的吸血,彷彿是剛剛從沙漠裡走出來的人見到了水龍頭。

此時,一位神父踏進了這條無人小巷,他身後便是熙熙攘攘的大街,他從高樓之間的影子裡緩緩走近去,直到看見暗紅色的血河,他才停下了腳步。

“用餐中?”

“誰?”

一直趴在屍體上埋頭吸血的男子臉上掛著憤怒和慌張,抬起頭來,他嘴角上還殘留著血滴,乍一看像是流了血。

“哼,我沒必要告訴你我是誰。”

站在巷口的神父輕蔑的回答著,拔出了他的日本刀。黑暗裡他的一頭銀髮顯得格外耀眼,而他手中的墨色日本刀村正,忽然劃破夜空,直逼吸血鬼的心臟。

“啊啊啊!”

那一剎那,吸血鬼猛地從地面騰起,區區人類拿著把破刀想嚇唬誰啊?那麼老遠就迫不及待的拔刀,一看就是個新手。但是……

砰!

神父的風衣在飄蕩,風衣裡忽然露出黑色的沙漠之鷹手槍,沙漠之鷹的銀子彈準確貫穿了吸血鬼的身軀,頓時天空中下起了暗紅色的血雨,神父利落的飛身向後退,及時避開了血雨。

“嗚啊啊!”

吸血鬼狼狽的跌落到垃圾袋上,身體在不住地抽搐。致命的銀子彈給他造成了重創,就算他是強大的吸血鬼,也絕無生還的機會。

“很適合垃圾的結局呢。”

神父揮舞了村正刀,在夜空中劃了十字標記,收刀同時迅速離開了陰暗的小巷。神父的身後則留下血肉模糊的猙獰屍體。

“哎呦!”

忽然,從巷口處走過來三名男子。這三個年輕人身上都是寬鬆的嘻哈裝扮,但在黑夜裡瞳孔發出紅光的人似乎不那麼簡單。神父將手放到村正刀柄上,轉身打量起這三人。

“剛才我們好像聽見了幾聲慘叫,你來解釋一下?”

“是嗎?”

神父冷笑道。接著將身體向前傾,拔出了村正刀,從下往上砍了過去。出鞘的村正刀直衝過去,先是將最前面的年輕人從上到下砍了個稀巴爛,之後,神父用力揮舞起村正刀,將刀上的血珠潑到牆壁上。

潑出去的血珠像鋼珠似的打在牆上,形成了一幅潑血畫作。神父潑了兩下發現血不夠,又將村正刀揮向那個直挺挺的站著的年輕人,從左到右橫劈了過去,這下年青人的屍體徹底倒塌。

“這也許就是壁畫吧,我打算學作畫呢,你們要不要贊助下油漆啊?”

剩下的兩個吸血鬼早已嚇破膽。居然在眨眼間將一個吸血鬼橫劈豎坎?而且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幅潑血壁畫居然是……米老鼠!這個代表著白人中產階級價值的迪斯尼作品,此時此刻卻顯得如此的驚悚詭異!極度恐懼的兩個吸血鬼倏地騰空而起。

嚓!

彷彿是點燃ZIP打火機時發出的聲音,兩個吸血鬼的雙腿被切成段。傷口上噴出的血不禁讓人聯想忽然爆炸的水氣球。就算如此,兩個吸血鬼還是拼著老命逃跑,緊接著在他們身後傳來了兩聲槍響,兩個吸血鬼的頭像是西瓜崩裂,頓時血流成河。

銀髮神父吹起了沙漠之鷹的槍口,吹散了硝煙。

“阿門。”

銀髮神父掖了掖風衣領口,悄然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