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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敘利亞的夜晚

戈弗雷披上黑色長袍扣上厚厚的頭巾行疾走在大街上,此時的安條克公國早已岌岌可危,治安極為混亂,假如不帶隨從很有可能被那些匪徒盯上,因此他喬裝改扮隱瞞了身份後,身邊只帶了麥斯智德出行。

為了早點殺死威脅整個歐洲吸血鬼的獸人瓜兒,他決定親自前往大馬士革,準備好行裝和馬匹後來到了安條克的大街上,從這裡快馬前行,應該能在兩天內到達大馬士革吧。

安條克的大街上亂七八糟的,到處都是破敗凋零的景象,原本用精美的石料和黎巴嫩產的木材建造的房屋,被十字軍所佔領,裡面堆滿了各種軍用物資,市民被趕到疾病肆虐的貧民窟。此時冷害已經相當厲害,寒冷的空氣令人戰慄,灰白的陽光下依稀能看到蔓延在城市上空的灰塵,到處都是泥塘地溝,而裡面浸泡著被拋棄的死屍,多是一些餓死或病死的人。這裡地處馬穆魯克王國邊境,時刻受到強大鄰國的威脅,絕非是安居樂業的土地。但是狂熱的宗教熱情和肆虐的冷害,還有一夜暴富的美夢使得這片土地擁擠不堪,到處都是從各地湧入的十字軍騎士,還有附庸在他們身上謀生的商人、挑夫、妓女、乞丐等,這些人的身影充斥著大街小巷,這裡是名副其實的狂亂城市,是末日者的樂土。

“收復聖地!上帝曾這樣啟示!以聖子、聖父、聖靈的名義預言,很快就會有侍奉基督的萬國之王會團結一致,帶領著天兵像怒濤一樣襲來!崛起的十字軍定會擊敗那些異教徒,重新建立千年帝國的基業!”

一個瘋子一般的白髮男子持著長槍站在廣場中央吶喊,他的一雙混濁的眼睛開始翻白,人似乎即將要昏厥,卻依然止不住他口吐白沫的瘋狂叫囂。而他旁邊稀稀落落的站著幾名倒賣戰利品的商人和騎士,他們表情漠然麻木,已經見怪不怪,由著老瘋子發飈。

戈弗雷見狀緊縮鎖眉頭,急匆匆地穿過了他們中間。沒想到十字軍東征已經經歷了數世紀,這該死的宗教狂熱卻絲毫不減。

“聖王路易會帶領軍隊,馬上來收復耶路撒冷的!大家都不要喪失信念!你們要堅持到底!如果有人因為害怕邪惡的異教徒而背棄信仰,死後將在地獄的硫磺火中受到嚴厲的懲罰!”

又有人自稱是先知者,在鬧市中大聲喧譁著狂奔,瘋了!全瘋了!這裡還有沒有正常點的?

“祭祀王約翰將帶領一萬騎士,支援收復耶路撒冷的聖戰!收復耶路撒冷!收復聖地!”

這回是一名婦人在塵土堆裡亂踢,其掙扎的姿態活像發了羊癲風一樣,這些人以為遠在天邊的約翰王國會派一萬騎兵的援軍,支援這場聖戰,對此他們深信不疑。這樣也好,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過正視暗淡的現實,如今的安條克公國已經搖搖欲墜,氣數已盡。雖然還有伊爾汗國在背後支撐著,但是蒙古人是不可信的。要不是成吉思汗死後,這些人忙於爭權奪利,沒有第二個成吉思汗來主持大局,也許蒙古的鐵騎早已踏遍世界的每一寸土地,統治世界根本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但是眼下他們卻分成幾派,各自為戰,即使如此他們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伊爾汗國和馬穆魯克說話就要打起來了。

“這裡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呀!”

麥斯智德跟隨在戈弗雷背後忍不住瑟瑟發抖,她就是被這些狂熱信徒和貪婪的騎士們犧牲,最後竟淪為奴隸。他們這樣子又激起了她可怕的過往回憶。

“傳言中說如今比過去的羅馬時代更加野蠻是事實嗎?”

“是誰告訴你的?”

戈弗雷被麥斯智德的突然發問,著實嚇了一跳,唯恐被她察覺自己是吸血鬼的身份,但是麥斯智德卻搖搖頭回答他。

“是主人,哦,是那個主人告訴我的。”

大概是埃裡什那裡聽來的,戈弗雷暗自松了口氣。

“的確如此,跟以前比起來現在可以說是退步了,雖然在某些領域裡發展了一些技術和工具,但是總體而言卻變得更加不堪了。”

“是這樣啊?那……將來會變得越來越糟糕嗎?”

“誰知道呢?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我不是預言家,但是我敢斷定如果安條克和伊爾汗國聯手打敗了馬穆魯克王國,世道變得越來越差是顯而易見的。”

聽到戈弗雷的一番話,麥斯智德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雖然相處數日,她早已察覺戈弗雷是一個較為溫和的基督徒,但沒想到他居然會公然表示,盼望安條克這樣的基督國家落敗。這個太令她意外了!

“我很意外您會這麼說,主人。”

“雖然我表面是基督徒,但是對於商人,哪有什麼信仰?”

戈弗雷很好奇埃裡什究竟把麥斯智德調教成什麼程度,很顯然她不知道主人的吸血鬼身份,但是對於暗殺伊爾汗國將領一事是知情的。但是她知道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嗎?到底埃裡什跟她說了什麼,她才會毫無疑問的忠於自己的嚮導任務。

反而是戈弗雷很想問問她是如何想的,但是,戈弗雷卻忍住了好奇心,對麥斯智德的嗜血衝動令他頗為痛苦,根本不敢長期和她面對面講話或做其它事情。

“嗯?”

穿過人群打算前往城門的戈弗雷突然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大驚之下她急忙回頭,隨即發現了前方的屋簷上面有一隻老鼠,一家商鋪的屋頂上居然有只老鼠在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其眼神裡透著凌厲殘忍,根本不像是一隻老鼠的眼睛。

“難道已經被發現了?”

不,那不是普通的老鼠,是瓜兒派出的眼線,他居然在敵國馬穆魯克和盟國安條克都安插了眼線,難道他如此的懷疑人類嗎?或者是已經知曉吸血鬼和魔法師世界要對對付他了?

內心有些不安的戈弗雷急忙拉下了頭巾,帶著麥斯智德混跡在人群中離開了城門。

不管瓜兒的僕人老鼠是否是有心監視他還是別的,戈弗雷都倍加小心,絲毫不露其行蹤。離開了安條克之後他踏向了大馬士革的路程,沿著樹木茂盛的叢林小道,二人牽著馬兒悄悄的穿過樹林。

皎潔的月光反射在沙質泥土上閃閃發亮,天地之間一片銀白,人彷彿置身於天際間踏馬而行,萬物悄無聲息,四周靜謐而安詳。

戈弗雷加快了速度,一陣寒風撲面而來,他猛然回頭看了一眼。果然,麥斯智德哆嗦著身體勉強跟在後頭,單薄的衣衫根本無法抵擋寒冷的天氣,戈弗雷並非人類的身體,能夠抵禦這逼人的寒氣,而對她而言是非常難耐的吧?

“披上這個,夜晚還很長,我們沒時間休息。”

“這樣可以嗎?主人?我還好啦。”

“我又不是瞎子,別逞能了。你得挺住,這樣我才能活下來,好好引你的路吧。”戈弗雷二話不說把毯子裹在她身上,麥斯智德再次感激對她噓寒問暖的主人,身為奴隸,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受到這樣的關懷和呵護。

“看來這裡的變化很大呀!”

很早以前戈弗雷還是人類的時候,曾數次遊歷過此地,此番故地重遊令他憶起了往事,但世事無常,經歷了滄海桑田的鉅變,這裡早已不是當年的面貌,戈弗雷很難憑記憶找到路。大馬士革和安條克多年前就曾存在,兩地間的道路也是逾千年歲月的古道,但對於活了一千多年的戈弗雷而言,已經是模糊不堪的記憶碎片。

大腦的容量是有限的,隨著記憶的疊加,它會自動清除無關緊要的記憶,壓縮和重新組織過往,黑暗之神的秘義中如是說。戈弗雷的大腦由於吸收了黑暗之神的秘義,大腦的壓縮和最佳化能力比常人強幾倍,甚至幾十倍。但架不住他活了一千三百年,即使擁有著了不起的智慧,在精神上早已達到了極限,隨著時間的流逝,失去了對現實的認知感,只是在逝去歲月的朦朧記憶和模糊的現實中夢遊罷了。

“埃裡什變成這樣也算正常吧。”

比起埃裡什年輕許多的吸血鬼戈弗雷如今也變成了這副尊容,可想而知他無法逃避這樣的幻滅,更何況作為預言家,即使每天坐在家裡,也會有數不清的情報送入腦海中,這叫他怎能不陷於崩潰的境地?

“是這裡,主人。”

麥斯智德的聲音適時地把戈弗雷從唏噓感嘆中拉回到現實,戈弗雷由她領著自己透過了重重關卡,漸漸恢復了神志。每到一處關卡他們便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偽造證件和通關文書,趁此機會戈弗雷仔細觀察了周邊的地形和環境。

伊爾汗國雖然藉助安條克的協助攻陷了大馬士革,但是根基並未扎穩,因此此地的治安狀況相當混亂,到處都是一群與強盜無疑的士兵在為禍鄉里,只知道貪婪的劫掠財物。

過了幾道關卡後前方出現了一群蒙古人的巡查隊,這群人身穿用絲綢和棉花絎縫的盔甲,手持弓箭,揹著厚重的盾牌,成群結隊的向他們迎來。

“咦!”

戈弗雷的洞察力一向很敏銳,一般情況下很少有人能夠躲開他的感應,但是這群人似乎是從天而降,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戈弗雷眼前。看來,他們並非普通人。

他們旁若無人的用蒙古語大聲聒噪著,完全無視戈弗雷和麥斯智德的存在,戈弗雷轉過頭看了一眼騎在馬上的麥斯智德。麥斯智德似乎聽懂了他們的講話,臉色十分蒼白。

“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說……要吃了我們。”

“那就不能再耽擱了。”

既然是要吃了他們,為何這群傢伙會毫無顧忌的說出目的呢?戈弗雷帶著疑問拔出了劍,就在他動手的一剎那,這群蒙古騎兵頓時策馬飛奔,一支支利箭像滿天暴雨般襲來。

“呃!”

戈弗雷為了躲避箭雨急忙向後翻身,此舉雖然躲過了飛箭,但是坐騎卻成了箭靶子,頓時被刺成了一隻刺蝟,戈弗雷用力拉住了韁繩,用馬兒做了擋箭牌,然後急忙把麥斯智德從馬上抱下來藏到自己的馬下面。

“啊!”

“一定要躲在馬下面!快閉上眼睛!”

“什麼?”

“照我說的做!”

戈弗雷說完立刻離開了坐騎,縱身躍過了馬兒的屍體,蒙古兵們開始撲過來,他們身體開始變異。果然!這群傢伙真的是瓜兒的爪牙!難道是在路上洩露了行蹤?還是早已在安條克城門口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可那只老鼠探子明明不是瓜兒的真身,只是由他操縱的畜牲罷了。難道瓜兒居然可以透過這種下等生物也能洞悉戈弗雷的真身?這個獸人族究竟有多少力量啊?

“呼!”

從戈弗雷的左手邊颳起了一陣黑旋風,這股黑旋風把此刻向他射過來的箭,統統吞進了巨大的黑洞裡。緊接著這股罡風像鞭子一樣抽打在蒙古軍的坐騎上,而那些完成了變身的蒙古騎兵從馬上跳下來,一連串的攻擊下他們居然毫髮無損。

戈弗雷用劍在地上畫地為牢,開始施展魔法,原本向他奔撲的蒙古純種馬立刻倒戈相向,轉頭攻擊起自己的主人。

隨著一陣悲嘶馬鳴,馬的身體上出現了異樣的脈動,一股熱流似乎要從馬體噴薄而出。蒙古人大叫著聽不懂的語言向馬撲過去,已經被黑暗之神收服的馬兒發瘋般的向他們攻擊,站在最前面的蒙古人居然徒手擋住了馬蹄。

喀吱!馬兒的身體頓時被劈成兩半。這群蒙古人已經完全變成了怪物,人的上身下長著兩隻長長的細腿,尾巴像鞭子一樣拖在身後,還有臉上的鼻子像鷹鉤一樣聳立,上面長滿了灰色的長毛,看起來與老鼠一般模樣。戈弗雷不敢輕視這群老鼠兵的威力,它們有著不輸於人類的體格,加上比人類敏捷數倍的反射神經和能夠靈活伸縮的肌肉,這群是即使斷了骨頭也會在瞬間再生的可怕敵人!

“起!”

戈弗雷面對強敵開始拿出了看家的本領,黑暗之神的力量從他手中施展出可怕的力量,黑暗的力量正像憤怒的獅子般怒吼著,吞噬掉所有的攻擊。這群瓜兒的爪牙們懾於如此的氣勢不敢輕易進犯,幾次射箭無果後,他們開始移動陣形,其中有一些開始向天嚎叫。

吱吱吱!

一陣尖利的高音傳到了高空,難道是呼喊同類?他們究竟有多少兵馬?戈弗雷開始焦急起來。使用邪法術是要付出代價的,必須聚精會神才會不被黑暗之神所控制心智,就算如此,日積月累之下,早晚有一天會被邪惡魔法吞沒,漸漸走火入魔,屆時分不清是黑暗之神的意志還是自我意識,直到屬於戈弗雷的一切都變得蕩然無存。雖然近千年來他的魔法操控力空前的強大,與此同時黑魔法的反噬也更加利害,不到萬不得已決不可輕易使出全身功力。

此刻已由不得他做選擇了!瓜兒的爪牙們開始兵分兩路向他全面攻擊。

咔!

戈弗雷拔出了腰間的彎刀向他們扔過去,躲過了這場攻擊,瞬時間火花四濺,戈弗雷的身體騰飛在上空。緊接著一群獸人從天而降,揮刀瘋狂的砍了升在半空中的戈弗雷,哪怕他再強也很難抵擋這種來自空中的群體攻擊。

就在這危急瞬間,隨著一陣劇烈聲響,戈弗雷的身體突然炸開,有一股血霧破體而出,頓時蔓延在他們周圍。

“啊!”

獸人們陷入這突如其來的血霧中,如墜入五里霧中,搞不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他們的攻擊雖然猛烈,但也不至於使人體爆炸呀?

咔吱!

從濃霧中現出了一道血光,那道血光頓時斬掉一個獸人的腦袋,鮮血頓時噴湧而出,獸人頹然的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獸人變得驚慌失措,其中一些似乎察覺到血霧中有古怪,想逃離血霧的包圍,但是那道血光再一次飛來纏住了他們的腿。原本要逃脫的獸人們被這道血光斬斷了下肢,緊接著從血霧中颳起了一陣黑色龍捲風,世上最邪惡最強大的黑暗力量無情的摧毀了他們神智,當它們明白這場血霧正是他們要襲擊的吸血鬼真身時,早已灰飛煙滅,連渣滓都沒剩下。

“呼!”

眼看著敵人全部被殲滅,戈弗雷終於松了口氣,打了一場硬戰後他特別想……喝一口鮮血。

“天啊!”

此時麥斯智德向戈弗雷走過來,她看到了地上橫陳的各種怪物的屍體,還有從真身回到本來面目的主人,原來她並沒有躲在馬下面,從頭到尾目睹了這一切。

“主人……您原來是真。”

麥斯智德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失魂落魄,是的,他就是伊斯蘭教裡所指的惡靈,吸血鬼或者獸人在他們的世界裡全都可以稱之為‘真’。

“沒錯。”

戈弗雷走到了她面前,麥斯智德並沒有任何的反抗和逃避。

“不喜歡可以說不。”

“我不知道。”

麥斯智德沒有說不,戈弗雷輕輕的把她平躺在沙土上,抓住了她的腳踝後,開始如飢似渴的吸吮了她的大腿。

這一千年以來,每一天他都活在悔恨當中,就在他被黑暗之神完全征服和支配的那一天,他透過蹂躪克勞迪婭的幼小身體,和黑暗之神融合在一起,他永遠忘不了自責和悔恨同時伴隨而至的極致快感。每當在漫漫長夜回憶過往,沉浸在無盡的悔恨的同時,他無法抗拒如陷於極樂世界的快感。吸食人血的快感,或者其它任何一種樂趣,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但是今天,麥斯智德的鮮血給予了他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的血就像罌粟一樣吸引著他,彷彿忘記了一切進入了無我之境,他的靈魂早已出竅,遊離在肉體之外,意識無限擴大,漸漸的失去了理智。若不是麥斯智德發出了垂危的呻吟聲,他真的會就此吸乾了她。

大驚之下戈弗雷立即停止了吸食她的舉動,雖然不至於過量,但是麥斯智德的身體已經變得冰冷,無法抵禦逼人的寒氣而渾身篩糠。

戈弗雷慌亂的把她包裹在毯子後把她抱上了馬,懷抱著虛弱的麥斯智德,對自己的厭惡感像潮水般襲來,什麼該死的吸血鬼習性!無論作何辯解,都無法逃脫自己用蠻力制服了一個弱女子去滿足私利的事實,這樣的舉動和過去害死克勞迪婭有什麼分別?

戈弗雷沒有進入大馬士革城內,敵人已經知道了他的行蹤,他不能再進入敵營腹地,他帶著麥斯智德住進了附近的村莊。

失血過多的麥斯智德,直到中午才從昏迷中醒來,睜開眼她看到了悔恨不已的一張臉,俊美的面容上佈滿了憂傷的神情,更平添了幾分高貴的氣質。

此時,原本就不擅言辭的戈弗雷更是變成了悶葫蘆,只知道痴痴的望著那張蒼白的美麗容顏,他不知道如何向她開口解釋這一切,如今讓她看到了真面目,還襲擊了人家吸食了她的血液,這一切該如何解釋?事實上她不過是一名奴隸,戈弗雷好歹也是臨時的主人,無論對她做什麼,她都沒有選擇的餘地。

“麥斯智德,我……是吸血鬼。”

“是,主人,我明白了。”

麥斯智德出奇的冷靜和坦然,昨晚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戈弗雷道出了遲來的告白。

“你這樣的態度,反而讓我尷尬了。”

“可不是,要是別人聽了該以為是瘋子了,哦,我不是說主人就是瘋子。”

“好了,你現在是不是又餓又乏?這裡有吃的。”

“該不會是您親自準備的吧?”

“是啊。”

“您真是多才多藝,但是這種粗活豈能是貴族所為?”

“並非生來就是貴族,只是活得久了,會的東西也就變多了。”

“是這樣啊,主人。那位丘支廳將軍也是和主人一樣的真嗎?還有,我的老主人也是?”

“嗯。”

事到如今沒什麼可隱瞞的,戈弗雷索性和盤托出此行的真正目的,如果不事先告知即將發生的危險,身為普通人類她很難生存下來,如此打算下,他告訴了一切,可麥斯智德的反應卻淡淡的,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和不解。

“你好像並不害怕?”

“哎呀,哪裡的話,一開始我真的很害怕。”

“所以呢?想逃走嗎?”

聽到戈弗雷的話,麥斯智德咯咯笑了。

“就我這雙腿哪能逃得過真?還有對我來說,主人就是主人,是人還是吸血鬼,沒有任何區別。別的主人不會因為是人類而更加仁慈,就算真的逃走了,我又能去哪?”

“這裡畢竟是你的家鄉,如果願意的話,我可以……”

雖然這樣說,戈弗雷比誰都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長年的十字軍戰爭使得耶路撒冷周圍的地區,早已被強盜般的騎士軍團佔領,在這樣的亂世哪裡有一個弱女子的安身之所?

“就算逃走了,像我們這樣的弱者逃到哪裡都是奴隸,要麼被情勢所逼,要麼是被權力操縱,要麼成了時間的犧牲品,普天之下根本就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如此說完後她起身了,看到戈弗雷一臉複雜的表情,主動問起了下一步計劃。

“因為我耽誤了不少時間吧,早知道是被丘支廳將軍發現了,應該在昨天就解決掉才是啊……眼下該如何是好,主人?”

“沒什麼不同,繼續刺殺丘支廳。”

戈弗雷被麥斯智德的從容反應弄得措手不及,這一千多年來沒有一個人的表現和她一樣,本來做好了安撫她醒來後大叫大嚷要逃走的激烈反應,沒想到她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也許長久的奴隸生涯已經練就了一套適合她的處世哲學吧,絕對不忤逆主人的心思,甘願接受命運賦予她的一切,如此的徹底順從看起來不像是自暴自棄,更像是一種洞明練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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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她又在笑了。知道了這一切,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該死!”

明明剛吸了她的血,慾望卻再一次像火山一樣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