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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5 要報應不識神的人

“他就把他們的作為,和過犯指示他們,叫他們知道有驕傲的行動。”———《約伯記》

空蕩蕩的地鐵一往無前的穿行在深深的隧道裡,車廂裡蒼白的光線彷彿照不透這黑暗的盡頭。

年輕人又站到了車廂中間的走道上,男人和女人分別站在車廂的一頭一尾。他們好像又回到了開始對峙的局面,只不過年輕人的神態依然從容,男人和女人就有些緊張了。從剛才的交手來看,這個年輕人顯然比他們所認識的其他騎士要高出不止一個檔次,這種實力上帶來的對比,讓他們倍感壓力。

“聖殿騎士團很少有你這麼強的年輕人了,我見過摩爾頓·佩萊蒂爾,就算是他年輕的時候也不及你。”男人開口誇讚道。

“作為見過摩爾頓軍團長還不死的惡魔,你很幸運。”年輕人淡淡的回敬了過去,語帶諷刺。

“你要追回的東西被那個素不相識的人拿走了,你就一點都不著急麼?”女人在一旁幽幽的插話道。

“那個包裹裡裝的肯定不是我想要的,不然你們怎麼會這麼淡定的跟我說話?”年輕人一語道破,按理說他的推斷是沒錯的,但他忽視了一點。所謂的怪物,就不是人類,既然不是人類,那麼就不能用人類的邏輯去理解他們的作為。

“哈哈哈……”女人突然尖笑起來,彷彿做了什麼極為得意的事情一樣。“如果那個包裹裡裝的,就是你要的東西呢?那你豈不是什麼都得不到?”

“那個東西不是一個凡人能夠使用的,所以與其到你們手上,被他拿走我很放心。”年輕人語氣淡淡的說道,顯然這一點也被他算計到了,“而且那個人太普通了,普通到在人群裡誰也找不到他,你們也找不到。”

“可惜的是,你犯了兩個錯誤。”男人突然插話道,“第一,那個東西確實被他拿走了。”

年輕人臉色不改,儘管這兩人如此輕易讓那東西被埃布爾拿走是他沒有預料到的,但看上去也沒什麼要緊,他的目的只是不讓拿東西流落到眼前這些人手上,他挑了挑眉,“然後呢?”

“當然,你若沒犯第二個錯誤的話,那麼第一個錯誤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男人摸了摸鼻子,不經意的說道,“你犯的第二個錯誤就是,你居然讓一個帶有吸血鬼印記的人,拿著那麼重要的東西,獨自跑了出去。”

“印記?”年輕人一愣,他看向那個女人,“你居然在他身上留了印記?”

“他實在太鮮美了,你是不會理解他對我這種人的誘惑的,我太渴望佔據他了。”女人伸出舌頭輕舔了乾燥的嘴唇,“所以我在動手之前,我就先給了一個印記,專屬於我的印記,這印記會使他身上擁有我的氣味。而一個有著吸血鬼氣味的人類,他對我同類的誘惑力,簡直是……嘖嘖。”

“所以這個印記使他在人群中會如夜晚海上的燈塔一樣醒目是麼?”年輕人淡淡的說道。

“很恰當的比喻修辭,”女人誇讚道,“就如同燈塔能引來海上的船隻,他身上的印記,同樣會招來大量吸血鬼的注意。”

“只要任何一個吸血鬼在路上吸食了他,就一定會發覺到帶有我們兩族封印的包裹。到時候,他自然會把包裹送給‘那個人’。所以不管怎麼樣,我們的目的都是達到了,只是換了個人去送而已。但你什麼也得不到。”男人接話道,刀削斧鑿般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你以為我們從一開始就沒發現你的存在麼?儘管你自始至終都隱藏的很好,但你身上的氣息還是令人反胃。”

這兩人一唱一和,得意的吐露了他們的打算。反觀那年輕人,還是一副平靜的神態。他輕嘆了口氣,頗為無奈的說道,“原來你們從看到那人的一開始就制定好這個計劃了,我到底是低估你們了。”

“所以不要把我們當做可輕視的弱……”女人的話語突然被打斷了,她好似看到了什麼令人驚懼的東西一樣。

只見年輕人伸手從衣領子裡摸扯出一根銀鏈子,鏈子盡頭墜著一隻十字架,那十字架像劍一樣閃著鋒芒。他輕輕的說道,“那麼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能彌補我犯下的兩個錯誤了。”

男人頓時收斂了神色,對年輕人左手上拿著的十字架露出一絲凝重。男人的表現到還好,不過那個女人在看到十字架項鍊後卻開始發起抖來,明顯有著懼怕。

“果然。”年輕人注意到了兩人不同的反應,他對那個男人說道,“你是狼人,對不對?所以你在剛才能有那麼驚人的速度和力量,而且十字架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麼視覺上的威懾力。”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被說破身份,男人毫不掩飾。

“我只是不知道,狼人竟然會和宿敵吸血鬼成為盟友。”年輕人眼光看了兩人一眼,又添了句,“也許還能成為夫妻?”

“你們這些站在陽光下的人,是永遠也不會懂我們的心裡是怎麼想的。狼人與吸血鬼幾百年的爭鬥,只是為了等待一個統領兩族的領袖出現。”男人有些痴狂的說道,他好似是做了很久的夢終於有一天要實現,“但終於,‘那個人’出現了,在這個最終的審判來臨之前。他的出現,將帶領我們逃離被審判的命運!”

“真是可笑,所有靈魂都要被審判。只有贖清罪孽,才能減輕審判的處罰。”年輕人說道,“至於你們說到的‘那個人’,他也絕逃不掉審判,他也必將被我們審判!”

“閉嘴!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他!你竟敢這麼說他!”女人好似被冒犯了一樣,被年輕人激怒了,“你們不過是假借神名,將自己的好惡作為世人罪孽標準的人!你們也有罪!有罪的人沒資格審判別人!”

“身為神的信徒,自然有資格對罪進行判決。有沒有這個能力去審判,相信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年輕人有意無意的甩了甩銀鏈子,讓鏈子一圈圈的纏在自己左手上。他絲毫不理會那個女人的歇斯底里,在他看來,女人的威脅遠比不上那個男人。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男人,“想知道我剛剛說的彌補錯誤的方法是什麼麼?”

“現在離下一站還有三分鐘,所以你要在三分鐘的時間內,殺掉我們。然後去追上那個人拿回包裹,並消除印記。”男人讀懂了年輕人的心思,一口氣說了出來,“我說的對麼?”

“對極了,我現在有點好奇你當初是憑藉了什麼,在見到摩爾頓軍團長後還能活到現在的了。”年輕人這回像是真的在誇讚對方,而且貌似毫無貶低,“單憑智商這一點來說,你就比你的同族要高。”

男人的臉色驟然陰沉了下來,他的身形突然開始膨脹,肌肉隆起,筋骨之間因為擴張伸展而發出咔咔的聲音。女人的眼睛紅的彷彿要滴下血來,只見她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懸浮在半空,頭髮無風自動,裂開的大嘴裡滿是尖牙利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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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目睹了這一切變化,在成功激怒了兩人之後,他淡淡的說道,“既然知道我的打算了,那麼就不要耽誤時間了,開始吧。”

那男人突然發出一聲怒吼,上衣被暴漲的肌肉瞬間撐破,黑色的毛髮以可見的速度在他身上生長著,他的鼻嘴開始變尖,耳朵伸長,獠牙交錯在嘴中。在沒有滿月的情況下,他居然成功變為了狼人!

吸血鬼和狼人同時發出了一聲尖嘯,然後便向年輕人衝去,他們的身體因速度而變成了扭曲的黑影,如同受驚而從地上彈起的蛇。

年輕人猶自站立不動,他右手劃了一道弧線落在胸前。他的右手無名指與小指屈向掌心,大拇指壓在兩指之上,這代表著三位一體。右手的食指與中指則挺直並立,中指稍微彎曲,與食指組成X的形狀,這代表著兩性。

他低頭合目,小聲卻又清晰的說了句,“感謝神,因為他有說不盡的恩賜。”

一道白色光芒,忽然從年輕人屈伸的右手食指指尖散發開去,在這冷清的車廂裡,如同冬日陽光那樣溫暖!那個年輕人面上隱隱透出聖潔的神色,微皺的眉間帶著一絲痛苦與悲憫。年輕人食指與中指交疊之間,白光驟然綻放,由小變大,光芒璀璨,瞬間充斥在這不大的車廂裡。

那兩道黑影發出一聲驚怒的叫喊,然後便與白光硬生生的相撞!

地鐵突然安靜了下來,起先軌道摩擦的聲音,隧道裡空氣流動的聲音,全都沒有了。不僅僅是聲音被禁止,彷彿就連時間,也在此時停頓了一瞬。

白光收縮了一下,然後以更耀眼的狀態迸發而出,有如實質的光容納了黑影,刺破了車廂兩側的玻璃,像老式照相機的鎂光燈,在黑暗的隧道裡突然閃爍了一下。

“嗵——!”

慢了一拍的時間和聲音,重新恢復了正常,熾烈的光芒,巨大的爆炸聲充斥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裡,讓人耳鳴目眩。

隧道受到了爆炸的波及,細小的裂痕如樹的根部盤踞在隧道頂端,一些混凝土碎渣像雨點一樣噼裡啪啦的落在車廂頂部。

幾塊水泥渣子從窗外跳了進來,彈落在年輕人腳邊。

車廂內部此時已經被那衝擊毀的面目全非,扭曲的鋼化欄杆,被掀翻的座椅,呈輻射形向四周皸裂的地面,像極了恐怖襲擊後的現場。

女人被這光芒衝撞到了一邊,她肢體一下一下的抽搐著,嘴裡止不住的吐出黃色的膿水,血紅的雙眼也變得蒼白無神。年輕人沒有理會身後噁心的慘況,徑直往車廂尾部走去,那個男人此時十分狼狽的靠著牆,他上衣因為變身狼人而被脹破,裸露的皮膚上盡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每個傷口都像是被熱刀子刮開一樣,止不住的流淌著熱氣騰騰的鮮血。

男人喘著氣,眼睜睜的看著年輕人走到他的面前。

“作為見過摩爾頓軍團長的你,不應該只有這種實力。”年輕人語氣平靜的說道,“所以你剛才在撒謊。”

“你就這麼不相信一個人說的話麼?”男人艱難的從嘴角扯出一抹笑來,“我沒騙你,我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個毛頭小子,他那時根本打不過我。”

“原來如此。”年輕人點了點頭,算是解了心中疑惑。他估摸了一下時間,緩緩說道,“地鐵要到站了,我有充足的時間解決你,然後去拿回那件東西。”

“你確實有時間解決我們,”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眼神突然變得兇狠凌厲了起來,“但你絕沒有可能拿到那個東西!”

年輕人眉頭一皺,感覺身後有一股勁風傳來,他霍然轉身,左手上抓著的銀鏈子順著慣性甩出了一道弧線,那個劍一樣的十字架,突然綻放了一束銀光,然後伸長變大,化作了一柄十字長劍,毫無阻礙的將突襲的吸血鬼斬切掉。然後他沒有停步,原地轉了圈之後,左手持劍,直面那個男人所站的地方。

那個地方已經沒有人了,男人趁吸血鬼偷襲的最後一刻撞破車廂末尾的牆壁跑了出去。年輕人快步走到破開一個大洞的牆壁眺望,只見漆黑的隧道裡,依稀有道灰色的人影,由於強大的慣性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便像野獸一樣四肢朝地,緊緊抓著隧道頂部往後奔跑。地鐵與那個獸影的距離越拉越快,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個狼人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沒有玻璃的窗戶和牆上出現的大洞再也攔不住隧道裡的氣流,高速移動的地鐵所帶來的強風呼呼的吹進車廂裡,年輕人紅白相間的騎士斗篷左右擺動著,他把左手一甩,於是那把劍就變回了原先的十字架項鍊,他重新將項鍊戴回到脖子上,並貼肉放好。額上的劉海被吹開了一角,露出了左眉上的一道白色的淺淺傷疤。

PS:運動會這個時候開了= =+不開心,還我的五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