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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3 血在地裡向我哀告

“罪的工價就是死,但上帝藉著我們的主基督耶穌給人的恩賜,就是永生。” ————《羅馬書》

月光灑在人的身上,特別的冷。男孩給阿卜杜拉和尤素夫的感受也是如此,像月一樣,雖然明亮,但是特別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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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只停歇在樹杈上的黑鳥“呱”的叫了一聲,試圖打破寂靜,可惜卻是徒勞無功。阿卜杜拉還沒有說話,是因為他一時陷入了驚訝,而男孩沒有說話,則是因為他已經說完了話。

阿卜杜拉並未太過於吃驚對方的冷漠無情,相反,他吃驚的是這男孩說話的口型,因為這口型根本就不是用阿拉伯語說那句話該有的口型。也許是男孩一直保持低頭說話的緣故,一開始認識這個男孩的人都沒有發現,男孩說話的口型跟聽者使用的語言口型完全不對。

也就是說,男孩能用同一種語言的口型,毫無障礙的跟講英語的莉莉和講阿拉伯語的阿卜杜拉交流。因為男孩張嘴說出的話有實實在在的聲音,阿卜杜拉也能在聽到之後瞬間明白其中的意思,所以這並不是什麼心靈溝通。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男孩說的是另一種語言,這種語言是萬能的,是精神上的語言,能與所有的語種溝通。

阿卜杜拉甩開腦中浮現的這詭異的想法,他固執的將此歸納為一時錯覺。待靜下心來,他沉聲問道,“那你呢?你們的上帝會給你神蹟麼?”

“我是被判有罪的人,這罪,是跟隨著生一起帶來的。”男孩回過頭看向阿卜杜拉,乾淨的藍色眸子裡不帶一絲感情色彩。那棵蒼勁枯死的大樹在男孩身後靜靜地立著,像是個沉默的衛士,只聽男孩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們人,從一生下來,就是帶有原罪的啊。”

“呸!”阿卜杜拉不屑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他衝男孩反駁道,“有原罪的也是你們這些該死的基督徒!我們穆斯林是不信這個的!”

“你們不信上帝?”男孩第一次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語氣裡帶著驚詫和鄙夷,他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彷彿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世間有這麼多苦難,都是人生來所揹負的罪。而你們居然不信上帝,你們知道不信上帝是多大的罪麼?”

聽著男孩用平靜的語氣,說著一口一個的‘罪’和‘上帝’。阿卜杜拉莫名其妙的惱了,作為一個虔誠的教徒,除了生命和尊嚴不可冒犯之外,他的信仰,同樣是不許侵犯的禁地。所以儘管眼前這個男孩表現的十分詭異,阿卜杜拉依然要將其狠狠的駁斥一番。

“我們只信我們的真主!”他叫囂道,並流利的背誦了古蘭經裡的一句話,“安拉是真主,是獨一的主,他沒生產,也沒有被生產;沒有任何物可以做他的匹敵!這其中,也包括你們所謂的上帝!”

阿卜杜拉和同樣憤怒的尤素夫一同端槍指著男孩的頭,此時他們早已將軍方所謂的保全對方性命的命令拋到腦後,因為信仰的不可侵犯,在某些虔誠的教徒面前,要遠遠大於國家的利益和尊嚴。幾個遊擊隊員聽到動靜,也紛紛端著槍走到這裡來,當他們從尤素夫口中得知這男孩的話語後,都出離的憤怒了。

“該死的異教徒!敢無視安拉的存在!”

“這樣的人就應該被燒死!他不配活在世上!”

面對群情激奮,愈演愈烈的態勢,男孩依舊面無表情的站立著,他彷彿在靜靜地聽著塵世的喧囂,絲毫不為所動。然後,好似是為了故意激怒他們一樣,男孩問了一個問題。

一個愚蠢,又危險的問題。

“安拉是誰?”

場面頓時詭異的安靜了下來,這時候就連躺在一旁的傷兵都不敢發出一絲哀嚎,因為這個問題簡直就像是在當眾褻瀆那位真主,誰也不敢將穆斯林憤怒的火焰引到自己身上。

所有的英國俘虜都在此時屏住了呼吸,他們都在心裡為這個即將面臨悲慘命運的,膽大無知的男孩祈禱。

“你這個異教徒!侵犯我們的國家,還冒犯我們的真主!”率先忍不住的是哈桑,這個年輕人是真主最忠實狂熱的追隨者,他的雙眼被憤怒刺激的遍佈血絲,任何人都不能這樣對他信奉的主無禮,“你去死吧!”

他罵完後,立即向男孩開了一槍,這一槍瞄著眉心。在這短短七八步的距離裡,可謂是一擊必中,一擊必死。

然而那個子彈居然離奇的打空了,沒錯,確實是打空了。如果將這段流逝的時間放緩千倍,就可以看到這樣一個慢鏡頭;子彈在快要接觸到男孩額頭的時候突然發生了扭曲,男孩的眉心突然變得虛無起來,像是空氣一般,讓子彈從中順利的穿過,最終打到了他身後那棵大樹的樹幹上。

哈桑絕不相信自己的槍術會在這麼短的距離內打空,但他卻是親眼瞧見了子彈從那個男孩的額頭穿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人是惡魔麼?他本能的打算再補一槍的,但是他此時突然發現,他的手,腳等身體的一切部分都背叛了他的思想,不再聽從他的指揮了。

不僅是他,在場所有人的話語權,行動權,等對身體的一切指揮權,都被這種神秘的力量剝奪了。

“你們為什麼不信上帝呢?”男孩像是個執著的傳道者,面對無知且不肯信教的群眾很是苦惱。於是他失望的低下了頭,嘴角牽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是因為他給不了你們想要的,還是他給了你們不想要的?”

“比如命運,比如罪孽?”

同樣被這股神秘力量制約著的阿卜杜拉僵硬的站在原地,他只能驚駭的看著眼前這個男孩一步一步的走近卻束手無策,這種感覺就像看著死神用刀割開你的喉嚨,你卻連說疼的權力都沒有。

阿卜杜拉現在心裡除了憤恨就只剩懊悔,他總算知道了為什麼英國人和美國人要為了他而大動干戈,自己國家的軍方要費盡心機的,甚至不惜以調動精銳的總統警衛師為代價去尋找這個男孩了。因為這男孩簡直不是人,而是受眾神唾棄的惡魔!誰要是得到了這個男孩,就相當於得到了世界。

男孩走到了阿卜杜拉的面前,走到離他有幾步的距離後,便停下來靜靜地站著不動,他低垂的目光像是在望著腳下的土地,又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他身子稍稍的向前傾,湊近了阿卜杜拉,男孩怯怯的語氣像極了學校裡的優等生偷偷向差等生要作業的參考答案一樣難為情,好像他要問的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你說的那個安拉也是神麼?他比上帝還要全知全能麼?如果是的話,那他能寬恕我的罪麼?”

阿卜杜拉雖然喪失了說話的權力,但他在心裡卻像是關了一隻雄獅,他憤怒的咆哮著,‘安拉本來就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他對世人信眾仁慈博愛。就算是這樣,他也絕不會寬恕你這個魔鬼的罪!’

“果然不會麼?”男孩沮喪的說道,阿卜杜拉的話好似破滅了男孩最後的希望。只見男孩一個人站在原地喃喃自語,瘦弱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聲音變得越來越大,語氣也越來越激烈,“果然是誰都不會寬恕我的是麼?我犯下的罪,難道真的是不可饒恕的麼!我同樣也是信奉神的啊!為什麼最後遭到遺棄,不能寬恕的人是我!”

“因為你是魔鬼,神只會寬恕人的罪行,不會寬恕一個魔鬼的。”尤素夫似乎樂於見到男孩沮喪不開心,他極沒眼力的在心裡說了這麼一句話,他愚笨的以為男孩不知道。

“是啊,你說的對。”誰知男孩突然抬起了頭,他讀懂了所有人的心裡話,都跟尤素夫的心聲差不多。男孩直視著臉色變得蒼白的阿卜杜拉,口中說道,“既然我的罪不能得到寬恕,那麼你們,就跟我一起來分擔這沉重的罪孽,好麼?”

男孩話音剛落,阿卜杜拉便覺得心臟裡的血液頓時沸騰了起來,彷彿血液裡有什麼東西急於衝破血管,全身上下的大小血管,無一不膨脹欲裂,這股前所未有的疼痛讓他終於脫離束縛,大叫出聲,

“啊——!”

所有的英國傷兵全都驚懼的目睹著局面突如其來的變化,本來觸怒穆斯林的男孩沒有死,而那些人卻像是中了邪一樣,先是呆呆的站著不動,然後就是止不住的慘叫哀嚎。因為血管膨脹到極致帶來了麻癢的感覺,有些人甚至開始用長出尖指甲的雙手往身上用力的撓著。

衣服被抓破,皮膚也被撓出了血。當血液流出的那一剎那,阿卜杜拉等人頓時就瘋狂了,血液彷彿激起了這些逐漸喪失理智的人的殺虐本性。他們各自在對方身上撕咬著,啃噬著,吮吸著那噴湧而出的新鮮血液,殘酷的像是地獄裡群鬼飲食的場景。

幾個被綁縛著的英國士兵彼此看了一眼,交流了眼色後便開始一致的往車後挪去,眼下只要不引起這些怪物的注意,趁機逃跑也不是難事。安東尼就是這其中的一員,他在開始的槍戰中腿部中了槍,此時在地上挪動時不小心牽扯到了才結痂不久的傷口,他還沒來的及呼痛,汩汩流出的鮮血就引起了某些怪物的察覺。

此時的阿卜杜拉早已被面目全非,他粗壯的脖子上大大小小的佈滿了被利齒咬出的血洞,又黑又稠的汙血從血管中流了出來。他滿口都是鮮血,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有兩顆利齒從上嘴唇裡翻出,他的眼白翻起,瞳孔全無,讓人聯想到傳說裡的某個生物。

安東尼等人手腳並用,慌張的還沒爬開幾步,一群跟阿卜杜拉一樣的怪物很快包圍了這些可憐的人。

“怪,怪物!”有人忍不住尖叫道。

“主啊!求您救救我吧!”有的人開始祈求著上帝。

阿卜杜拉一步一步的走近了安東尼,他嘴裡的血有些滴落到了安東尼的軍裝上,腥臭的血味逐漸逼近安東尼。怪物將這夥傷兵圍成了一個圈,月亮被他們高大的身影遮住,絕望的陰影籠罩在傷兵的身上。

“不,不要。”安東尼懇求道。他本是一名堅定的軍人,就算被俘,被毆打他都不會說一句求饒的話語,但是現在他害怕了,這股害怕是來源於血脈裡最深處的那份原始的恐懼,這恐懼來源於千萬年前,來源於那個因為如今文明的昌盛,而導致人們已經忘了的時代,那個神魔共存的時代。

圍著的怪物突然停止了動作,他們默契的讓開了一個口子,讓皎潔的月光從這一角照了進來,也讓那個男孩從這一角走了過來。

那些怪物對這個男孩顯然有著莫名的敬畏,他們紛紛彎下了腰,低下了沾滿鮮血的頭顱。

男孩緩慢的走到安東尼面前,身上的亞麻布在月光下呈現乾淨的白色,那雙湛藍的眸子讓安東尼彷彿看到了生的希望。

“救,救我!”安東尼歇斯底里的說道,極力想讓男孩眼熟自己,“嘿,還記得麼?開始那個村子,是我幫了你,是我幫了你!”

可惜,男孩好像沒回憶起這件事,或許,他是懶得回憶這件事。男孩注視著安東尼,問道,“往東怎麼走?”

“不,不要拋下我們,”安東尼見男孩好像無動於衷,他開始驚慌失措了,“求你了!救救我吧!”

他這麼一叫,男孩到是沒有什麼觸動,但是那些怪物卻開始不耐煩的發出了低吼聲,急不可耐的樣子的像只還沒等到主人發布命令的獵狗。

男孩沒有不耐煩,他重複了這個問題,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往東怎麼走?”

“在,在那邊。”安東尼一臉慘白,手指顫抖的指向那棵大樹。

男孩轉身往哪個方向注視了很久,然後邁著小步,徑直走了,頭也沒回。

身後,就只有一陣陣驚懼,痛苦的慘呼,以及類似於怪物發出的喜悅的低沉笑聲。

PS:今天開班長會議煩死了,學生會的那群官僚就知道瞎比比,害得我午飯都沒吃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