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爭吵註定是沒有結果的，很快心蘭就不願在繼續這話題。
“我知道你身體不好，這件事情就不要提了。我不想和你吵架。”
硬梆梆的摔下這句話，沈心蘭轉身就走了。她聽到陳哲去買菜準備晚餐，連在家吃飯都不願意。
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走出去，文萱只能無力的看著。
本以為等心蘭年紀大一些，懂的道理多了，就好溝通了。沒想到越長大對陳哲的偏見就越深，兩個都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文萱根本不知道怎麼做才好。
等上了街，沈心蘭才發現，自己出來的匆忙，手機錢包都沒帶。如今身無分文，肚子還有些餓。
不過這點小事還難不倒她，在這座小城生活多年，還有一些同學在。頂多過去麻煩一下朋友好了。
——
陳哲去菜場買菜，正巧遇到一臉蛋疼，陪著自家老爹買菜的段航。
段航的老媽工作很忙，平時都是段叔叔做飯。段叔叔在單位是技術員，在家那也是出了名的全能主男，街坊鄰居提到他個個都是豎起大拇指讚不絕口。
他小時候長那麼胖，保不齊就是因為他爸做得一手好菜。
兩人擠眉弄眼的交流著，陳哲隨口打趣道：“段叔，瞞了我這麼久，有沒有什麼補償沒有？”
段航他爸忙著挑蘿蔔，嘴裡叨唸著挑蘿蔔的技巧，就是不接陳哲的話茬。
理工科大學生出身，段叔叔最有趣的就是這一點。無論做什麼都喜歡總結經驗，特別喜歡編成順口溜記下來。連買個菜都一套一套的。什麼“嫩白光亮表面硬，體長端正無畸形”，這是挑白蘿蔔的。
諸如此類的順口溜多的很。
硬是等到蘿蔔挑完了，段老叔才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的說道：“小航去參軍是籤了保密協議的，這你不能怪老叔我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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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能說，現在就能說了？這是什麼理由嘛。
“那現在能說了？”
搖了搖頭，段叔叔肯定的說：“還是不能說。”
哎，這叫個什麼事啊……
陳哲又好氣又好笑，白了段航一眼：“你丫是研究原子彈去了吧，弄得這麼神秘。”
段航連連搖頭，但是不正面否認：“反正我當兵了，但是幹什麼不能說，說了是要受處分的。”
跟他簡直沒法交流了，得瑟的那個勁兒。
“那說說你現在什麼軍銜，閃瞎你兄弟我的狗眼試試。”
這個倒是不保密了，段航連連賤笑，那個賣弄的勁兒，“說出來嚇死你，哥哥我現在可是中尉！”
厲害厲害，你好厲害。
面無表情的誇獎了他幾句，弄得段航別提多難受了。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其實也很奇怪的，陳哲清楚記得段航當年的成績和自己也就是半徑八兩，想直接考軍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如果走大學生產軍的路子，那也不會這麼快有中尉軍銜。
這事兒還真有些撲朔迷離。
不過兄弟有了前途，陳哲也挺開心的。但是高興歸高興，不能讓他得瑟。
段老叔在前面買菜，他倆在後面胡鬧。扯著扯著就不知道怎麼扯到原來的同學身上了。
段航神秘兮兮的告訴陳哲：“你知道咱班的班長幹嘛去了嗎？”
他一提，陳哲就覺得心裡有點堵得慌。當年選擇不讀大學，雖然一直表現的無所謂，但是陳哲還是非常遺憾的。
而那個溫潤如水的班長丁玲，也是少數陳哲心中不願意觸及的部分。
本想裝出無謂的表情，但是陳哲的聲音已經出賣了他：“她……怎麼樣了？”
這會兒就到了段航吊他胃口的時候了，陳哲越是緊張，這個死胖子越是不說，雖然段航現在一點都不胖，但是陳哲就是想這麼叫他。
等到陳哲的臉色已經快成了豬肝色，段航感覺再吊胃口，自己就要栽進去了。
趕緊討饒道：“我說，我說。丁玲現在進裡省臺，在做一檔娛樂節目。”
陳哲大感意外，當年丁玲的理想可是外交官，如此高大上的理想一看就與平民百姓不同。他那會兒能想想做個程式設計師已經算是很正經的理想了，有些小夥伴的理想就是做個夜班保安或者網咖收銀。
他只為了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隨便玩電腦遊戲。
當然，他現在是網咖老闆，當年的年輕與青澀早已經過去了。
“我平時沒怎麼關注電視節目，她現在……還好嗎？”
“你問我，我問誰去。當年她對你才是另眼相看，我們這些都是陪襯好不好。你想知道就去問問她好了。”
滿不在乎的聳聳肩，段航以前也沒少跟著陳哲一起被丁玲說教，現在回想起也是一臉的唏噓。
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奇妙，只是過了四年，就已經物似人非。
陳哲是有丁玲地手機號的，只是從未撥透過，哪怕一次都沒有。他也不想去打擾對方。
知道發小心裡難受，段胖搭著他的肩膀勸道：“有什麼嘛，當年你在我面前吹說畢業了就去表白，哥們還不是支援你。雖然你後來沒去。當然現在去也不晚，她又沒結婚，還有機會的。我又不會笑你！”
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把臉上的賤笑收斂一點！
陳哲掐死這貨的心思都有了，以前的醜事你提就算了，聲音那麼大幹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吧！
緊接著高潮來了，一直默不作聲埋頭挑菜的段老叔突然冒出來一句：“丁玲那個姑娘還是不錯的，航航那還藏著人家的照片，就夾在通訊錄裡，我看過……”
胖子萬萬沒有想到，火反而燒到自己身上了。
一張黝黑的國字臉漲的通紅，梗著脖子強行解釋：“我那是留個紀念而已，陳哲那裡肯定也有！”
陳哲立刻無情的撲滅了他最後一絲幻想，殘酷而決絕的宣判了他的死刑：“我沒有。”
咬牙切齒的瞪著他，陳哲惡狠狠的揪住胖子：“你還敢慫恿我去送死，自己暗戀女神連說的膽子都沒有，還在我面前裝灑脫？”
“沒有，那只是我青春期的躁動，喜歡美女的天性作祟，絕對不是想那個啥……”
“你還敢那個啥，我抽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