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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番外·後記(七)

山海世界內。

雪裡鴻已被無相突然說話, 震的從地上一躍而起,神經緊繃。

無相居然會說話?!

且還是一把低沉的男子嗓音,山海圖譜中可沒有記載過。

而宗權仍難以置信的傻站在坑裡,頭頂上無相化成的雲淡淡催促:“為何還不去打?我不急,你們先解決完你們的矛盾,咱們再較量也不遲。”

宗權反應過來之後,將神弓縮小,攥在手中。身形一個疾閃,擋在雪裡鴻身前,將她納入自己的護體靈氣範圍之內。隨後稍稍仰頭,目光冷厲的凝視那片雲。

雪裡鴻站在他背後,看得出他肌肉僵硬,因是有幾分緊張。

畢竟他先前獵殺莽龍, 已經消耗過渡,方才扛下懸山救人,又受了些內傷。

如今無相突然超出了圖譜記載範疇, 更是引人恐慌。

不過, 雪裡鴻有點意味過來, 宗權此時的緊張, 源自於憂心能否在這種狀態下護她周全。

原本同樣緊張的雪裡鴻, 倒是慢慢放鬆下來。

無相雲懶懶散散地道:“男人說話算話, 說打就要打。”

宗權攥著弓:“與你何幹?”

無相似乎笑了一下:“你打她一掌,或者你親口承認你是狗,我就放過你們。”

“原來山海兇獸排在第一的無相, 不是憑藉武力上榜,憑藉的是夠‘變態’麼?”雪裡鴻想到它讓那些天人跪在坑裡的場景。

兇獸殺人,這很正常。

兇獸與人對立,宗權也是衝進來就獵殺兇獸,不會問兇獸是否曾害過人。

根據天人族的規矩,打獵反被殺,也沒有“報仇”的道理。

然而,無相明明一指頭就能將他們碾死,卻偏偏要如此踐踏他們的自尊。

雪裡鴻的譏諷,無相一笑了之:“我化山時,正在睡覺,被一個小天武踩了一腳。我讓他跪下給我道歉,說了只要肯道歉就放過他。他不肯,仗著人多,一群年輕人衝著我這個老人家辱罵,如此沒有禮貌,我就很不開心了。”

又轉問宗權,“大天武,選擇好了沒?或者,你兩樣都不選,那我便將你們兩個,都吃掉。”

“你好大的口氣。”宗權手中神弓嘶嘶冒著電弧,“你信不信,在你吃掉我之前,我可以將你打散!”

“我信啊,你很強。像你這種力量的天武,我一共見識過三個。”無相慢慢道,“但不巧,你剛殺了條莽龍,損耗過大,你得掂量點。”

說著話,它化成的那片雲如一團棉花,滾動著空氣,越膨脹越大,以兩人為中心,方面十幾裡都被籠罩子在內。

雪裡鴻仰著頭,隱隱窺見雲層中一個面部輪廓:“他打我一掌,你真罷手?”

無相:“當然。”

雪裡鴻從身後推一把宗權:“打我一掌就是了。”

讓宗權在一個兇獸面前,親口承認他是狗,根本是開玩笑。他沒在無相給出條件時,就紅著眼睛殺上去,已經算是三思而後行了。

宗權不動。

雪裡鴻勸他:“從它讓人跪著來看,它不嗜殺,只是個變態。”

宗權真給她一掌,它失了興趣,便會離開了。

沒必要硬拼的。

雪裡鴻相信宗權的本事,可他與無相拼個兩敗俱傷,必定引來其他高等兇獸。

無論怎麼想,雪裡鴻都沒有想過自身的安危。

從潛意識裡,她似乎就認定了宗權肯定會保她不受傷害的。所以她不想看到的,是宗權因此落得個五勞七傷。

雪裡鴻又推他一下:“打啊,你還想什麼啊,你從前打我打的還嫌少啊。這掌我不記仇,來吧。”

“你別吵。”宗權扭頭喝止她。

“你……”雪裡鴻想說你兇什麼兇,我還不都是為了你考慮。

宗權及時又補一句:“不是你讓我動腦子想想,我現在正在想。”

雪裡鴻啞口無言。

宗權一直少說話,是將自己的靈氣逸散進無相化為的雲層之中,估算無相的力量,估算自己此時的能力。

若是幾個時辰之前,他肯定早就衝上去了,但他才被雪裡鴻罵過一通,吃過這麼多次虧了,他不能那麼衝動。

宗權發現,雪裡鴻好像已經拽了一條繩子,這條繩子看不見也摸不著,悄無聲息的將他給拴住了。

想到這裡時,宗權慢慢轉頭,看了看雪裡鴻。

雪裡鴻讀不懂他的眼神:“怎麼了?”

宗權張了下嘴,說不出口。

葉家。

這一句“曲家當家人”出口,不只曲春秋變了臉色,曲家的兄弟們也跟著打了個哆嗦。

曲唐與曲宋交換了個眼神,母親可真是太英明神武了,猜到父親會陽奉陰違,趁機作妖,百忙之中親自過來盯著。

元化一內心有了點想法,也插了個眼神:看來母親很重視九荒。

曲唐的眼神:不奇怪,母親看人的標準和普通人不太一樣。韭黃這樣的,她覺得棒極了,咱們幾兄弟豐神俊朗,聰慧過人,母親反而不太喜歡。

曲宋的眼神:不包括我,母親很喜歡我。

再說曲悅聽到這個訊息,原本的氣惱一掃而空,神色也多雲轉晴。

她忽然想到,九荒的母親稱病不出,閉關修養,是不是猜到了她母親會來,不敢相見呢?

葉家人則是面露狐疑,偷眼打量曲春秋。

葉承錫摸不著頭腦,補了一句:“哪個曲家?”

管家有點尷尬:“額……”

曲春秋唯有輕咳一聲:“我夫人總愛開玩笑,惹葉兄笑話了。”

葉承錫這才反應過來是曲悅的母親,然而他並不知道寒露真正的身份。

葉承錫原本正因為曲春秋的半點兒不給面子而惱怒,見此情形,怒意慢慢消散,反而生出幾分幸災樂禍看笑話的心理。

嘖,瞧不出來,似曲春秋這種萬般隨著性子來的人,竟還有些懼內。

葉承錫對管家道:“快請。”

曲春秋正如坐針氈,聽見葉承錫聲音裡隱隱藏著點笑意,眉一沉,旋即嘴角微微上翹,似笑非笑地道:“說起來,我這女兒的脾性,和我夫人倒是如出一轍。”

葉承錫需要思考一下才能明白,曲春秋的意思是:“我的今天,就是你兒子的明天,你丫繼續笑吧!”

葉承錫還真是笑不出來了。

連曲春秋都被收拾的懼內,更何況他的傻兒子了。

稍待片刻,寒露走了進來。穿一襲白紗裙,往常在天人境披散著的長髮,此時以簪子綰了個髮髻,瞧著多了幾分高貴,少了幾分清冷。

曲悅原本以為母親礙著天女的身份,會改換個容貌,或者帶個面具什麼的,不曾想,她就這般以真面目示人。

“母親。”曲家眾兄弟以及曲悅,都起身相迎。

九荒也站起身,等他們聲音落下後,喊了一聲“伯母”。

他依然還是不怕寒露,只畏懼曲春秋,哪怕瞧著連曲春秋都有點害怕寒露的樣子。

寒露目不斜視的走進來,途徑曲悅身邊時,朝她莞爾,隨後又對九荒點頭示意了下。

接著,便看向了上首的葉承錫:“葉道友。”

無視曲春秋。

葉承錫看不出她的修為,但這幅氣度,一看便是久居高位:“曲夫人。”

“夫人。”曲春秋微笑頷首,儀態翩翩,私下裡卻傳音,“什麼曲家當家人,你這樣說,是在女兒面前折我的面子。”

“我給足了你面子,讓你來操持女兒的親事,你做什麼了?”寒露沒有將他趕走,自己去坐主位,只坐在曲唐讓出來的右下首位。

在外時,寒露通常還是會給他留點顏面的。

曲春秋喝茶時以長袖掩著半邊臉,訕訕道:“你才剛來,知道我做什麼了?”

寒露淡淡道:“瞧你臉色一眼,我就知道你做什麼了。”

曲春秋:……

“娘,爹他……”曲悅傳音告狀。

“沒事。”寒露安撫一句,微微抿唇。

寒露這一笑,彷彿有一股暖意籠罩過來,將曲悅包裹其中。

曲悅有一種冰天雪地裡泡在溫泉裡的感覺,從頭到腳趾頭都是舒舒服服的,若不是頗多外人在場,她已經想要拉著寒露的袖子撒個嬌了。

不是因為寒露的出現,解決了眼下的難題,而是寒露願意為了她的事情,親自來這一趟。

畢竟天人境的亂子才平定不久,大祭司閉關,神殿又只剩她一個守護。

而且在寒露的認知裡,定親罷了,並不算什麼大事情。

曲唐成親時,她都沒有出現。

曲春秋一看曲悅的神情,又忍不住道:“寒露,你是故意的吧。趁著女兒有點惱我,掐著點出來賣人情給她。”

寒露不否認:“你不亂搞事情,我能賣人情?答應我時說的漂亮極了,一轉眼就變卦,你還有理了?”

曲春秋總能被她噎的無話可說,雖然心虛著不敢與她對視,還是要據理力爭:“我耗盡心力養大的女兒,就這麼白送給一個傻子,我還不能刁難一下了?”

寒露:“你可不是單純的刁難,你是朝著最好一拍兩散的方向去的。”

曲春秋冷笑:“能拍散的,會是什麼好姻緣?”

寒露道:“葉家身為十九洲四大世家,葉承錫又是正道魁首,讓他親口答應長子入贅,這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九荒肯定不管不顧的應下來,這等於是讓九荒逐自己出家門,讓他們父子失和。”

曲春秋正要說話,寒露截住,“我懂你的想法,你不會讓事情鬧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局面。你不過是想看著九荒拋棄一切,才勉強覺得他配得上阿悅,你就是想要發洩一下。”

曲春秋手指點著桌面,不語。

廳裡突然安靜下來,連空氣都有一股凝重感。

葉承錫連開兩次口,都又闔上了,倒茶喝茶,靜觀其變。

曲悅沒怎麼見過父母相處,見他們這怪異的狀態,不由看向曲唐。

曲唐示意她莫急:“沒事的,父親肯定會低頭。”

曲悅摸下巴,覺得有點有趣,也有點不可思議:“咱們家真的都是母親當家的麼?”

曲唐笑眯眯:“父親一貫是比較尊重母親的。”每一條想翹起來的尾巴都被踩的死死的,“就像我也很尊重你大嫂。”

隔了一會兒,曲春秋終於對寒露說道:“我知自己是多此一舉,可我心裡就是不舒服。”瞥一眼九荒,“這小子實在太蠢,我是一丁點兒都看不上。”

寒露沉默了下:“我問你一件事。”

曲春秋:“恩?”

寒露:“九荒這樣的,和你這樣的,你覺得哪個更適合當女婿?”

曲春秋:……

他揉了揉太陽穴,頭疼:“咱家女兒就不能找個正常點的人麼?”

“正常人你怕是更不喜歡了,再者,還有一方面。”寒露不理會他的牢騷,“大郎媳婦身世簡單,婚事也辦的容易,可你莫要忘記了,你還有四個兒子,若都遇見你這樣的親家,你怎麼辦?”

“哈。”曲春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說得容易,我這樣的有幾個?”

“你也知道?”寒露搖搖頭,“你小心因果報應。”

曲春秋身為鬼修,此一世歷經的劫數頗多,於他而言,最忌諱的便是報應,這話算是說到他心坎了,抱怨道:“都是你,生那麼多兒子做什麼,一無是處,只會給我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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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他犀利的目光的從幾個兒子身上掃過,除了已經成親的曲唐。

幾個兒子不明所以,微微垂首。

寒露:“現在是你繼續和葉承錫談,還是我來談。”

“當然是我,你閉嘴乖乖坐著。”曲春秋怎麼可能在女兒面前丟了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

“你只要乖乖的,我自然不會多說話。”寒露隱不住唇角一抹笑意。

曲春秋深吸一口氣,維持住臉上假兮兮的笑容,將剛才的不愉快揭過去,葉承錫道:“葉兄,剛才咱們談到聘禮的事情……”

他肯揭過去,葉承錫自然也不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曲兄但凡有瞧得上的東西,儘管提。”

曲春秋能有什麼瞧的上的,嘴角剛要一提暗中譏諷一句,就聽寒露落杯於桌面的聲音。雖輕,卻震的心頭一跳。硬生生將他翹起的唇角給震平了。

曲春秋只能悻悻然道:“葉兄看著辦就是。”

葉承錫不敢相信,連忙點了點頭:“我心中有數了。”

這就是算是成了。

曲悅悄悄揪揪九荒的衣袖,朝他眨了下眼睛。

九荒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好了?”

曲悅甜甜笑了一下:“接下來定個婚期,就完事兒了。”

九荒也抑制不住的彎起了唇角。

曲春秋一看他開心起來笑的那個傻樣子,心頭的火又蹭蹭往上冒,傳音道:“你小子不要高興的太早,稍後等你進了我們曲家大門,看我怎麼收拾你!”

九荒打了個寒顫,連忙道:“不會的。

曲春秋冷笑:“不會?你看我會不會。”

後來的事實證明,曲春秋真的不會。

因為進入曲家的老宅,九荒都是跳窗戶,從來不走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明天還有一章就搞定啦。

山海世界和無相,其實不算番外內容,算彩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