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4
楊非凡說：“這些東西都有保修期，弄壞了也不要緊，只要不過保修期，廠家負責維修，你們要是弄壞了返回廠家維修就是了。”
趙菩提說：“我覺得楊非凡說的這個辦法是個好辦法，趁現在還沒過保修期，也沒安裝上，我們可以抓緊時間拆開它們，把它們研究透，要是現在不拆開它們，不把他們研究透，等把它們都安裝上了，就沒辦法動它們了。”
一幫人說幹就幹，他們把拉過來的閘閥和儀器儀表拆卸得七零八落，每進行一步，他們都拍張照片，還把這種零部件都畫上記號和順序。一幫人正對著說明書和實物研究得熱火朝天時，設備部的曲正明主任過來了，對於這樣一個專業管理裝置的人來說，他是無法容忍發生這種現象的，他看到這種情景，頓時火冒三丈，大發雷霆，他說：“你們這是幹啥，誰叫你們亂拆亂卸的，這些可都是進口設備和儀器儀表，這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引進過來的，價格也昂貴得很，弄壞了怎麼辦，都快停下，停下。”一幫人見他這勢頭都停下來。曲正明繼續怒斥道：“你們太肆無忌憚了，這是故意破壞國家財產，這種行為太惡劣了，必須給予你們嚴厲的處分。”
劉風光說：“我們就是想拆開看看，想弄清裡面的結構和工作原理，沒誰想破壞它們，您看，我們拆卸時都很仔細。”
曲正明說：“誰允許你們這樣做了，不管處於什麼目的，你們這樣做都不行，你們就等著挨處分吧。”
趙菩提越聽越覺得憋氣，一股牛勁又上來了，她說：“是我讓他們這樣做的，你要處分就處分我吧，不就是把這些東西拆開看看嘛，有啥大不了的。”
曲正明說：“你一個部室的小科員，你有什麼資格有啥權力讓他們把這些東西都拆開，再說，裝置和儀器儀表是我們設備部管著的，你們工程部沒權力這樣做。”
趙菩提說：“我是這個工程項目的負責人，我怎麼沒權力這樣做，在安裝之前，我們都把這些東西弄懂了，這有啥不好。你要是不讓我們拆開它們，研究它們，你給我們講講，這些東西裡面的結構是什麼樣的，它們的工作原理又是啥，以後出了問題怎麼判斷，怎麼維修，你要是把這些東西都講明白了，我們就不拆開了。”趙菩提把一份說明書遞給曲正明，又說：“你是大主任，你權力大，懂得多，你照著說明書給我們講講，今天你能講明白，我們就不拆了，甘願受處分，你想怎麼處分我們就怎麼處分，你要是講不明白，你就沒那個資格處分我們，我們還得繼續拆，繼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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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講明白那些東西了，就連說明書曲正明都看不懂，曲正明的自尊心受到極度的傷害，權威受到極大的挑戰，完全失去了面子，一時，他氣得渾身發抖，他氣沖沖地說：“我看你們都翻天了，你們憑著肚子裡面有點墨水就了不得了，你們等著，我治不了你們，有人能治你們。”曲正明說完坐上車就走了。
曲正明一見董世昌就大喊大叫起來，他說：“董總，不好了，出大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董世昌心想，一個設備部的主任給他匯報工作，能出多大事呢，按照事故彙報程式，要是真有大的危險事故也輪不到他來回報呀，他仰臉看看曲正明，然後不緊不慢地說：“怎麼了，天塌下來了，看你這個樣子，還像個部室的主任嗎？”
曲正明說：“我這都是被他們氣瘋的，趙菩提領著一幫子人把進口的閘閥和儀器儀表都拆開了，我不讓他們拆，他們還和我吵架，根本不聽我的，他們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再不制止他們，那些裝置和儀器儀表非讓他們都弄壞不可。”
董世昌說：“還有這種事，都有誰參與了這事？”
曲正明說：“趙菩提和三號集氣站的那幫大學生，還有施工隊的一個經理。”
董世昌自言自語道：“這些人都是高學歷的人，平時看起來都很穩重，他們做事不會這麼沒譜吧。”
曲正明說：“董總，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您要不信，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董世昌邊站起來邊說：“走，我們去看看，看看這幫年輕人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董世昌來到現場時，確實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好好的裝置和儀器儀表讓他們拆得七零八落，拆下的零部件擺滿一地。董世昌說：“這些還都是沒用過的新東西，你們把它們都拆開幹啥？”
趙菩提說：“董總，這些都是進口的東西，我們都沒見過，我們都弄不懂這些東西，即使看著說明書也弄不明白裡面的結構和工作原理，這對以後的操作和維修都會造成困難，我們覺得，不如趁現在還沒過保修期，也沒安裝上，抓緊時間拆開，把它們研究透，要是現在不拆開，不把它們研究透，等把它們都安裝上了，就沒辦法動了。如果那樣的話，一旦投入生產，再出點問題，不能及時整改，那就很危險了。”她開啟相機的監視屏，又說：“您看，我們拆卸時把每一個部件都拍下來了，還給它們編上了序號，把它們解剖透了，我們再原樣把它們組裝起來。”
劉風光說：“我們拆卸時都非常小心，不會弄壞它們的。”
董世昌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回事。”
曲正明說：“你們這是瞎胡鬧，在董總面前還敢胡攪蠻纏，你們簡直是目中無人，無法無天。”
董世昌說：“曲主任，依我看，可以打破常規，讓他們這樣試試，原來我還真沒想到這個問題，他們想到了我們前面，我們應該感到欣慰，應該支援他們。這個工程項目採用的都是世界上最先進的裝置和儀器儀表，可能大多數人對這些進口的裝置和儀器儀表都很陌生，更不用說操作和維修它們了，要是就這樣安裝上去，以後投入生產後，都不會操作，出了問題都不會維修，那可是大事了，甚至是要命的事。他們提前把這些東西都弄懂了，這有啥不好的。以後，進來的每一種普遍使用型號的裝置和儀器儀表，只要能拆開的，都可以拆開一個研究研究，怕啥，弄壞了再返回廠家維修嘛，只要把它們研究透了，即使報廢一個也划得來。只要拆卸時別弄出傷人的事，就讓他們折騰吧。不過，個別特別貴重和用量少的裝置及儀器儀表還是要慎重考慮能不能拆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