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訊息是正確的, 林芝不介意多付點費用,少來什麼搭頭就行。
看林芝爽快, 老鼠李也沒多要,砍一半報了五百的價。
林芝也不揪著剛才那點小事不放, 點頭應了。
據說賣泥塑的那個攤主最近兩個星期沒來擺攤,老鼠李跟他算是有點交情,才知道他已經找到了另外的出貨渠道,一般是不會回來擺攤等散客了。
要不是這樣,老鼠李也不敢那麼篤定這個訊息只有自己能賣。
“也幸好是撞見我,換個人你們想問都問不著。”老鼠李呵呵一笑,“他手機號前幾天剛換, 就我有!”
摸出手機, 老鼠李伸出食指慢悠悠點按數下,找出個號碼拔過去。
林芝站在一邊,提著心等電話接通。
老鼠李把手機舉在耳邊停留片刻,微微一怔, 拿下來又確認了一次電話號碼, 重新拔打。
隔著一兩步的距離,電話那頭關機提示音清晰傳出,老鼠李臉色微黑。
“聯絡不上?”
老鼠李擠出個笑,“我再試試!”
林芝看他拔了四五通電話,又把攤上便攜燈開啟拿小針頂手機眼拔卡,拔完了插了再打,不行關機又開機。
反正折騰來折騰去, 他就不承認是那邊聯絡不上,很執著地認定是自己手機出了問題。
“我這手機……怎麼搞的!”老鼠李氣得拿手使勁拍。
“要不試試我的?”
林芝把手機遞過去,老鼠李正想接,又把手縮了回去。
“用你的手機拔,那不是電話號碼你能存上了嗎?”老鼠李警惕說。
“你手機不是不好用嗎?”
“我再看看……”老鼠李搖搖頭,又按了個號碼。
震耳欲聾的最炫民族風響起來,隔壁攤主摸出手機一瞧,轉頭望向老鼠李,“啥事?”
“沒事!”
看電話能打通,老鼠李喪氣地掛了。
“你知道他家住哪兒嗎?如果能帶我們過去的話……”
“帶你們過去?你知道我這攤一天能賺多少嗎?耽誤不少生意呢!要不……下星期你們再來?”
“我只有今天有時間。”林芝靜靜看他。
“可這電話打不通你也看到了啊!”
“那他家的地址呢?如果近的話,我們自己過去找,訊息費可以先付給你。”
聽到林芝話,老鼠李頗為意動。
可猶豫片刻之後,老鼠李面上閃又過一絲尷尬,“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家具體在哪兒,聽說是在後頭興旺街那塊兒……你們過去,估計還得找一會兒。”
給個地址就能賺五百,老鼠李求之不得,反正這訊息也不是假的,這錢他賺得安心。
至於找到人後是什麼情況,東西在不在,那跟他有半毛錢關係嗎。
可惜地址他也是含糊聽那攤主提了一嘴,根本就沒往心裡記。
興旺街四通八達,小巷極多,家家戶戶都在單元樓裡,想從那裡頭找出一個人來,簡直是大海撈針。
他說的含糊其詞,林芝跟陸長風也都聽出來了,這明擺著就是不知道。
還找一會兒呢?指不定找上十天半個月也沒個結果,有蒼蠅亂轉的工夫,還不如等那人開機呢。
“咱們還是去別的攤問問吧?現在出攤的人越來越多,指不定能碰上跟那個攤主認識的。五百塊的訊息費買個地址,應該容易。”陸長風提議。
林芝稍一猶豫便點了頭,看看老鼠李說:“你留個電話我吧,實在找不到,咱們再聯絡。”
這是鐵了心今天要找到那攤主了?
老鼠李挫挫牙。
黑街攤位不是固定的,誰先來誰佔。
自己跟那個攤主認識,也是碰巧挨著擺了幾回,想著以後調貨就互留了電話。
私攤這麼多,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跟他更熟?指不定有人知道地址呢?
想到五百塊就這麼飛了,老鼠李心裡可不得勁了。
“不方便留電話嗎?”看老鼠李低頭不吭聲,林芝疑惑。
“不,不是!”老鼠李一拍大腿,“我知道他最近搭上了哪家店幫著出貨,你們去那家店裡問問 ,應該能要到地址!”
“哦?”
“也省得你們一個攤一個攤地找了。”老鼠李諂笑。
老鼠李確實會做生意。
雖然這個訊息不能直接聯絡到那個攤主,但確實能省不少事。
跟那個攤主共生意的店名還有攤主打不通的手機號老鼠李也一併給了,為了讓林芝放心,他連自己電話號碼也一應奉上,方便她找不到隨時聯絡。
林芝看他這麼上道,錢也給得爽快。
照著老鼠李的指的路,兩人花了近二十分鍾左右走到這家名為七寶齋的老店門前。
比起旁邊幾家小店,七寶齋確實顯得更為闊氣。
不管是裝修還是燈光,都給人一種嶄新明亮的感覺。
店內一排長長的玻璃櫃呈凹字型沿牆擺放,櫃子裡的擺著各式各樣的古玩玉器,供坐在臺前的客人賞玩。
牆邊大大小小梨花木的架子上東西也不少,體積都偏大,一眼掃過去林林總總數量極多,效果很是震撼。
林芝看了兩眼就知道架子上擺的大多是現代器物,仿的古代樣式,就是給店裡撐撐臉面用的,並不是真正的古董。
正好有夥計送完客回來,見到兩人站在堂中,趕緊迎到位置上坐下,又端來了茶水來飲。
林芝問了兩句,知道架子上的器物也是對外出售,不過價格相當便宜,就是普通工藝品的價,對這家店便多了幾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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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多了那些信口開河的古董商人,再看到良心賣家,總會覺得心中妥帖。
“您二位想看看什麼呢?”穿著暗藍小褂,頭戴瓜皮帽的夥計笑得殷勤。
“你們老闆在嗎?”陸長風問。
“店裡有規矩的,老闆來了也不能讓價。貨都在這兒,您看瞧好了就問,要是覺得價格高了,咱們可以再商量,絕對不叫您虧著!”
“我們是有點事兒找老闆問問。”
聽到不是來買貨的,夥計也沒露出什麼不好的表情,道了聲抱歉就解釋老闆有出事外出,估計沒一個小時回不來。
林芝擺擺手,“沒關係,那我們就在這兒等等。”
“不如先去外面轉會?”陸長風看看表,“餓了沒?沒時間回你家吃飯,在外頭隨便對付一餐好了。”
“不餓。一路買零嘴吃過來的你忘了?”
“你也說了是零嘴,哪能管飽?要不我出去再給你買點羊肉餡餅?剛剛不是說挺愛吃的嗎?”
“我和你一塊去!”提到餡餅,林芝來了勁。
黑街街面上的風味小吃不少,都縮在背街的巷子口支攤,再往裡就是賣古玩的私攤,涇渭分明。
林芝逛攤的時候,聞見香味就停下買點,吃吃喝喝一路,肚子也混了個半飽。
吃了這麼些東西,最令她滿意的還是前面過兩個街口那家羊肉餡餅。
他的家羊肉餡餅皮薄餡大,兩面煎得焦黃,隔著十幾米遠都能聞見那股香羶味!
老闆一個鐵板煎四個,林芝跟攤前守著吃,一鍋出來全叫她包圓,吃光了下鍋還沒煎好,又接著等。
這樣一氣吃了三四鍋,後頭排隊的人都急眼了,陸長風在邊上勸著說找人要緊,林芝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你別去了,要是店老板提前回了呢?就問句話的事,免得錯過了。我一會兒多排幾回隊多買點兒,省得你又不夠。”
聽陸長風這麼說,林芝抬起來的屁股又落下了。
“那行吧,你知道我喜歡皮煎焦一點的!還要多撒一點……”
“還要多撒點芝麻。”陸長風笑說。
林芝抿嘴笑著點頭,看陸長風起身出門,心裡甜滋滋的。
被人照顧的感覺,還真不錯!
林芝傻呵呵樂了會兒,又美滋滋端著茶杯喝了一口,嚥進嘴裡放下杯子,這才發現夥計還在站在跟前沒動。
“您真不看看東西?”夥計笑得更加殷勤了。
林芝看了眼喝空的的茶水,又看看店裡新進來站著看貨的那些客人。
店裡剩的空位不多了,她就佔了其中兩個,又喝了人家的茶水,不看看好像也說不過去。
“把這個給我瞧瞧吧。”仔細看了幾眼櫃裡東西,林芝目光落到兩隻墨玉高腳酒杯上。
墨玉酒杯食指長短,打磨得又薄又輕。
櫃檯上的一排璀璨頂光打下來,照著杯身剔透通明,墨玉中的絲狀紋理根根鮮明,極為驚豔。
林芝只瞧了一眼,就覺得挺喜歡。
既然要看東西,那就是生意上門了。
櫃檯後賣貨的聽了迎客夥計簡單交待了兩句,知道林芝是過來等老闆問事的,依舊掛著滿臉的笑把酒杯拿出放到櫃檯上。
“您眼光真不錯,這兩隻墨玉杯是清代詩畫家王先朝的收藏!原本是一套共有八隻,現今就只留了這一對兒了。”
“可以單賣嗎?”林芝用指頭勾住杯腳,卡牢了舉在眼前細瞧。
櫃檯夥計笑著搖搖頭,“成套的東西我們都是按套賣,不拆零。”
“我就看中這一隻了。”林芝瞟了眼櫃上臺剩下的那只。
這兩隻墨玉酒杯是不是一對,很值得懷疑。
確實是清代的東西不錯,可根據材質掃描出來的製造時間,卻差了有兩年。
打磨製造再成套出售,就算有間隔,也不至於差不出這麼大段時間。
東西是真不錯,但硬湊成一套賣,藉機提價就叫人不太舒服了。
“您要是喜歡,不如就把兩隻一塊拿著。也不貴,一對也就五萬塊,您要是非得單隻買,也不是不行,但價格就沒這麼實惠了。”夥計拿出本簿子翻了翻,抬頭說:“您手上那只單賣至少要三萬五,沒有任何折扣。”
林芝想了想,慢慢將酒杯放下。
價格倒也公道,就算不成對,兩隻五萬也算合適。
不過,她也就是瞧著漂亮,收藏不收藏對她來說並沒有太大意義。
商店裡什麼樣的酒杯沒有?
要什麼年代什麼年代,隨便花幾個能量點就能換到。
……不,現在應該不止幾個能量點了。
想到商店現在高昂的物價,林芝心頭又是一陣煩躁。
想換點什麼都束手束腳,真沒勁兒。
剛剛手頭寬鬆一點,能量點又通貨膨脹,哪兒哪都不叫人省心。
“這個位置有人嗎?”
林芝轉頭,看到一位四十來歲商人模樣的大叔指著自己身邊的位置詢問。
正想說話,櫃檯後的夥計眼睛一亮,“胡先生,您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來淘點東西。”胡先生瞧見櫃檯上兩隻墨玉酒杯,伸手抓起一隻,“這個有點意思。”
“今天剛到的貨!來來,您坐!”夥計殷勤招呼。
“剛好夠我一口的。”
胡先生坐到位置上,拿著酒杯像模像樣地往嘴裡虛倒,咂巴著嘴笑說。
“又是買回去喝酒用啊?真有意思,很少見到您這樣的,專門來古玩店淘這些酒具,喝著難道真有什麼不同嗎?”
“我老婆說我這是心理作用,但我覺得味道是真不一樣。什麼樣的酒,就得配什麼樣的杯子……這兩隻……”胡先生琢磨了一會,一拍腦袋,“我還沒酒配呢!”
“您先買著也成啊,什麼時候尋摸到了好酒,不正派上用場?免得臨時又過來找,也麻煩。”
胡先生抬手點點櫃檯後那個夥計,“你可真會做生意。”
看新來的客人和夥計笑得開心,林芝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沒吭聲。
陸長風去攤上排隊,估計沒半小時回不來,位置空著不可能不叫人坐。
酒杯她放下的,又沒打算買,人家瞧中了拿去詢價也是正常……
“小姑娘,你也看上這對墨玉酒杯了?”
胡先生笑著跟夥計聊了兩句,看到林芝一個人默默喝茶,想到杯子在自己來前就擺在桌上,應該是她是先拿出來瞧的,有些不好意思。
“沒有,我就是隨便看看。”林芝搖頭。
胡先生把酒杯往她面前一推,“那你先看!這酒杯是真的挺好!”
胡先生一身西裝革履,梳著大背頭,胖乎乎笑得和善,臉上褶子一擠居然跟林生頗有些神似,林芝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我已經看得差不多了。”林芝推讓。
“這位小姐只瞧中了一隻,可我們店裡的規矩是成套的東西不拆零。就算是強拆了,這剩下的一隻單擺著也不好賣啊……”
“別望著我說啊。”胡先生哈哈一笑,“人家先看的東西當然由著她挑,確定不買別人才能接著談。不管是買一隻還是一對,你們店對客人都要一視同仁嘛。”
“是是。”夥計趕緊笑著點頭。
“還有新貨嗎?你知道我喜歡瞧些什麼。裝酒的罈子杯子什麼的,有就都拿出來我看看,今天沒應酬,我時間多的是,慢慢挑不急。”
胡先生明顯是七寶齋的常客,光看剛剛進店時夥計臉上的驚喜就知道他是個大主顧。
這種好說話又手筆大的客人,一天都難得見著幾個,夥計聽見他今天要多挑一些,立刻帶著滿臉的笑去後頭找貨了。
胡先生還盯著林芝面前的墨玉酒杯瞧,似乎確實很喜歡樣子。
可因為是林芝先叫夥計拿出來的看的,便忍下心中喜愛,坐在旁邊一聲也不吭。
他明明想要,卻忍痛割愛讓自己先挑,林芝覺得胡先生這個人挺講原則的,心裡便多了幾分欣賞。
看他人不錯,又這麼喜歡這對墨玉酒杯,林芝就覺得有些話不吐不快了。
“怎麼?”胡先生見林芝皺眉看向自己,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忍不住出聲詢問。
“這兩隻墨玉酒杯,其實不是一對。”林芝壓低聲音。
“什麼?”
“應該是後期配的對。當然,玉是好玉,杯子品相也不錯,一對拿下來五萬也算合適,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成套。”
能在七寶齋做夥計,都是人精,個個善於察言觀色。
看林芝偏頭說了兩句話,胡先生表情就有些不對,再望向櫃檯上那兩隻墨玉酒杯的眼神明顯不同了。
站在櫃檯後剛剛過來接替的那個夥計趕緊微微傾身,想聽聽林芝跟胡先生私下嘀咕什麼。
偷聽客人說話是大忌,夥計雖然有心偷聽,但動作也不敢做得太大,林芝的聲音壓得又低,豎直了耳朵也只聽見零星兩個字眼。
“這玉肯定是好玉!店裡收的貨,全是老闆掌過眼的,您大可放心。”看到胡先生微微皺眉,夥計趕緊憑剛剛聽到的隻言片語為自己的貨品增光添彩。
“嗯。”胡先生笑笑,“七寶齋的東西都是好貨,別人不知道,我還不清楚嗎?”
安撫了夥計,胡先生轉頭看向林芝,“你覺得五萬塊買這對酒杯還算合適是嗎?”
“……是,價格很公道,確實是清代的東西。”
“你要不要?”
林芝搖頭,“不要。”
“那我可以看看嗎?”
“您隨意。”
見林芝確定不要,胡先生這才拿過酒杯細瞧。
林芝看得出胡先生也是個行家,只瞧那老道的驗貨手法就知道了。
“是清代的東西。”
胡先生看了幾分鐘,放下酒杯,衝林芝笑著點頭。
“這個給我包起來吧,一會兒看了別的貨,再一塊結帳。”
“好!”這個夥計沒想到過來幫人瞧瞧櫃的工夫就能做成一筆生意,笑得嘴都合不攏,趕緊從後頭找了盒子細細包裝。
見林芝欲言又止,胡先生又笑了,“我買這些東西就是看年頭,是不是一套對我來說沒什麼要緊的。只要東西真,不影響酒的味道,就是好貨。”
剛剛胡先生跟夥計說的話,林芝大概聽到了一些,見他又提起用古董杯喝酒的事,忍不住好奇,“您真是買回去喝酒的?”
“那還能假了?這些東西容易碎,平時用用不小心掉地上就爛了,時不時就得回來補貨,麻煩得很喲!要是我搞收藏,就擺架子上看,哪用得著老來買?”
林芝聽了暗暗咋舌。
一對墨玉酒杯就是五萬塊,要是拿回去喝酒又撞爛了,難道又要回來買?
看看胡先生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林芝覺得自己在網上看到的那些拿錢點菸的土豪都遜斃了。
“你不知道!不管是吃東西還是喝酒,用器都是有講究的!”
買到合心意的東西,胡先生心情極好,看林芝也是個對古玩有研究的,便生了談興。
“什麼講究?”
“比如這個。”胡先生從懷裡摸出一隻扁扁的玉壺晃了晃。
青玉製成的壺身巴掌大小,兩面雕龍畫鳳,側邊攀著幾隻浮凸祥獸,壺蓋也是玉質的,嚴絲合縫卡在上頭,胡先生搖晃的動作一點都沒有影響到它。
聽到壺身中傳來的水聲,林芝心頭一動。
“酒?”
“當然了!這就是酒壺嘛。”
胡先生笑眯眯把壺身握在手裡,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捏著壺蓋“啵”地一拔。
“好香!”林芝瞪大眼睛,迫不及待地湊上前。
“你鼻子還挺靈的。香吧?”胡先生身子後縮,只把手往前遞,配合地送到林芝鼻頭繞了繞。
林芝猛地點頭,毫無矜持。
曾經做付太太的時候,各式各樣的極品紅酒品得不少,但林芝最愛的還是國產的高度白酒。
兩杯下肚,再大的煩惱都能化為為一縷青煙,隨風而逝。
那個時候的林芝,根本不懂得品酒,只要醉後不上頭,喝了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忘掉一切煩惱,對她來說都是好酒。
雖然很喜歡這種一醉澆愁的滋味,但林芝卻很剋制,真正喝醉過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就怕傷身。
重活一世,人生徹底有了改變,這種忘卻煩惱的神藥早被她拋到腦後。
可今天這一縷酒香,居然把她的饞癮一下就勾了上來,可以說是很神奇了。
“你也愛喝酒?”胡先生看著林芝饞相,訝異地問。
林芝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手,“也不是特別喜歡,就是覺得這酒太香了!我從沒聞過這麼香的酒。”
胡先生珍惜地把瓶蓋蓋上,“你當然沒聞過了。這可是特供!我好不容易才從朋友那兒要了兩瓶,一般人別說喝了,聞都聞不著。”
瓶蓋一蓋上,那股酒香揮散而去,半點痕跡都不留。
林芝微有失落地瞧著胡先生手上那只玉瓶,心裡癢癢地。
好香啊!
真想嘗一口!
“這酒我從大瓶裡轉出來的,放這只玉壺裡養了三天了!沒有這只壺,你聞見的可不是這個味。”胡先生撫著玉壺,就像是愛撫著情人。
林芝注意從酒香上收回,這才認真去瞧這只壺。
“這是……漢代饕餮紋龍壺?!”
“喲?你認得出這個?挺內行的嘛!”胡先生驚訝於林芝的眼光。
還真是啊?
三年一次的英吉利世界拍賣會上拍出王牌價兩千三百五十萬的饕餮紋龍壺,居然被拿來裝酒?
林芝看胡先生就這麼隨便把饕餮紋龍壺握在手裡,心裡都替他打顫。
這個要是摔了,還能找什麼替啊?
全世界就這一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