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先生怔了怔, 又笑,“你是京大何教授的學生, 科班出身,手藝當然不錯……”
“別的不敢說, 修復這件龍紋把杯肯定沒問題。”
胡先生話說得客氣,林芝卻聽出裡頭拒絕意味,趕緊又追加了一句。
“你想怎麼試呢?”胡先生笑問。
林芝被胡先生這話問住了。
怎麼試?當然是照原來的辦法,該修的修該補的補,做足全套就行吧。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手藝,只是從事修復工作多年的鄒師傅都說沒什麼把握……”
下面的話不用多說,林芝也明白了。
必竟花了二三十萬買來的東西, 再闊氣也不能隨便叫人糟蹋, 她進京大不到一年時間,七寶齋鄒師傅手底下的學徒最少也是三年經驗呢。
要是說自己不收錢,只想換幾杯酒喝喝,聽起來是不是更不靠譜了?
林芝雙肩搭下, 沒精打采。
“最近我要去外地出差, 至少有大半個月不在京省。這件事咱們以後再說,好嗎?遇見就是緣份,就當交個朋友。”胡先生笑著摸出名片遞給林芝。
見林芝雙手接過,胡先生笑著擺擺手,轉身離開。
走了沒兩步,就看幾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保鏢從幾條巷口走出,恭敬跟在胡先生身後, 隱隱將街面上雜亂人群與其隔開。
“胡招天?”林芝低頭看了眼名片。
這個名字……
毫無印象。
京省做為華國首都,是臥虎藏龍之地,像胡先生這樣的隱形土豪估計還有不少,也不是個個都能響噹噹叫得出名號的。
想到胡先生連自己的電話號碼都沒問,林芝覺得自己跟那對把杯的緣份應該就到這兒了。
所謂的以後再談,不過是給大家一個臺階下,林芝也不可能厚著臉皮給他電話,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銷自己。
只可惜了那特供酒,想想都回味無窮!
“回吧。”陸長風拉拉林芝,見她扁著嘴有氣無力地跟著自己往前走,忍不住往她額上彈了一指,“想喝酒?”
“你怎麼知道?”林芝大奇。
“別說我知道了,胡先生也看出來了。你眼睛盯他胸口裝酒的地方就沒挪過窩。”
林芝臉上一紅,“那麼好的酒,饞也正常。”
“抱歉……”陸長風伸手摸摸林芝頭頂。
“你道什麼歉?”
林芝有些奇怪,偏頭望他。
這一望,正撞進陸長風眼裡。
他的髮梢被街燈染得金黃一片,白皙面龐帶著微暖的笑,眼中似有星光閃爍。
他眼裡的星子的太亮,閃得林芝忍不住閉了閉眼。
長得這麼好看,太犯規了吧?
“那天要不是我拉著你出來,或許你早就能喝到了。”
“哪天?”林芝回過神,重新找回話題。
“你去山上做飯那天。”見林芝還沒聽懂,陸長風笑笑,“那酒的味兒我一聞就知道了,姓陸的那位老先生常喝,家裡備著不少。”
“啊!”林芝張大嘴,緩緩點頭。
原來她曾經離好酒這麼近過……
自從那次以後,陸老先生就再沒聯絡過她。
嗯,要是能請她再回去做餐飯就好了!工錢就不收了,好酒來三杯就成!
看林芝一臉憧憬,陸長風想想說:“也不是有錢買不著,主要是看門路。你要是真的想喝,我想想辦法。”
林芝趕緊搖頭,“能買到也貴,算了!”
“真不要?”
“不要不要!”
“也不一定能弄到,別抱太大希望。”陸長風看看表,“回吧,八點多了。”
“這麼晚了?快走快走!”林芝被提醒,趕緊拎著東西往外衝。
這個時間街上人正多,看她走得急,陸長風趕緊往邊上護。
“小心。”
對面走來兩個人正悶頭說話,林芝沒太注意,肩膀被撞到,手裡打包好的泥塑晃動了一下,撞在盒裡咚地一響。
“怎麼走路的?沒長眼睛?”滿臉絡腮鬍的大漢怒瞪林芝一眼,伸手捂了捂肩膀。
“是你撞過來的。”陸長風手裡也提著盒子,單手扶住林芝,皺眉看向大漢。
街上人來人往,不是遊街就是進店,基本沒有逗留的。
林芝他們和對面撞來的兩人一站住,看起來又是有糾紛,立刻引起不少人注意。
感覺到了紛紛視線,說話的那個絡腮鬍伸手拉拉帽沿,將頭低下。
他身材魁梧,個頭一米七五左右,身穿皮夾克,頭戴牛仔帽。
眉眼本就掩在帽下,頭一低,除了那標誌明顯的鬍子,連個鼻尖也瞧不著。
“怎麼是我們呢?明明是你們走路不看路!這兒人這麼多,提著東西還這麼不注意,照著人身上撞。你們這是想碰瓷吧?”絡腮鬍的同伴掃了眼林芝手上提的東西,見盒子是七寶齋的,眉頭一皺。
七寶齋在黑街是響噹噹的大店,誰都知道裡頭賣的都是好貨,拎著這樣的盒子在街上晃,怎麼看都不對勁。
“說啊!你故意撞我們,是不是想碰瓷!”同伴聲音提得更高了。
有同伴出頭,絡腮鬍就退到了旁邊,悶悶不再做聲。
陸長風瞟了眼說話這人,聽他張口閉口不離碰瓷二字,轉向林芝,“是不是東西撞壞了?”
林芝提著盒子晃了晃,感覺裡頭細碎響動,“好像是。”
“看!我說什麼了?碰瓷兒!”
同伴趕緊指著林芝手裡盒子,“大家作證啊!我們可沒撞她,是她故意先衝過來的,東西壞了怪不得到別人頭上!”
有人駐足停留,有人匆匆走過,大部分人並不太關心這邊發生的一點小狀況,偶爾警惕地掃來一眼,抱好自己的東西快速離開。
晚上的黑街,比起白天人雖更多,但看起來卻更為冷漠了。
想到何教授的叮囑,林芝這才對他說的複雜有了點實感。
黑街上每天出那麼多貨,外地人又多,想來碰瓷這種事也不少見,只看那些小攤小販目不斜視做著自己的事,就知道有多習以為常了。
只不過,今天這碰瓷大戲主角變成了自己,陸長風成了幫兇,而眼前這兩個大男人,倒成了被害者了。
林芝急著走,只覺得肩頭被重重撞了一下,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自己撞別人還是別人撞她。
看這人還在扯著嗓門力證自己無辜,林芝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抬抬手,“說完了嗎?”
“想訛我?沒門!”
以為林芝要開始自己的表演,同伴握緊拳頭。
陸長風把林芝攔到身後,盯著那人的手說:“咱們有話說話,別衝動。”
“東西不是我們弄壞的!”
“那邊有個攝像頭。”陸長風抬手一指,“調監控看看就知道了。”
絡腮鬍跟同伴一起轉頭,果然看到對面古玩店攝像頭正對著這邊。
“你們要多少?”絡腮鬍似乎也嫌麻煩,微微揚頭,露出半張臉。
“明明不是咱們弄的,幹嘛要賠錢!”同伴一急,家鄉話就出來了。
林芝聽著耳熟,覺得倒有點像自己家鄉那塊的口音,就是有些字詞咬得特別重,估計所在的地區比較偏遠。
“咱們還有別的事呢,省得浪費時間。”絡腮鬍從懷裡摸出錢包,打量了一下林芝跟陸長風。
看出兩人是學生打扮,年紀也不大,對損毀物品的價值就有了一定估量。
“看看吧?壞了多少。”陸長風轉頭。
見大家都盯著她,林芝放下盒子,蹲著開啟。
東西一露出來,同伴立刻又咋呼起來,“這就是碰瓷!哪有壞得這麼狠的!才輕輕撞了一下,頭就掉了!連手也都是碎的,都成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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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腮鬍皺皺眉頭,想說什麼又忍了沒說,“說個價吧。”
“我們剛從七寶齋買的,一千五一個,買了三個。”想到這是林芝心心念念要找的東西,好不容易弄到就被撞碎了,陸長風口氣也不怎麼好。
聽到一千五的價,絡腮鬍愣了愣,“就一千五?”
“不信,咱們可以一起回七寶齋問問。”
“問個屁!就是訛人!”同伴半點都不覺得這價錢少,一聽到一千五的價,跟活雞拔毛似地衝起來,袖子一擼就準備揪陸長風衣領。
心裡本就不爽,陸長風看他居然還敢動作,猛地握住這人手腕,往下一頓。
“哎!”同伴身子一偏,左肩順著陸長風的勁矮了下去,只覺得有根筋被拿住了,只能順著往下跟。
稍微反一反勁,疼得額上冒汗,叫都叫不出來。
絡腮鬍微微變色,往後退了半步,明顯只怕麻煩沾身,根本不管同伴死活。
人群中擠來個瘦小男人,看到陸長風抓著自己同鄉的手,幾乎快把摁到地上,趕緊衝了過來。
“你幹什麼呢?”新來這人一把抓住陸長風胳膊,急慌慌地問。
陸長風看了他一眼,“他先動的手。”
林芝正把盒子包裝好,聽到這人聲音,猛地抬頭。
瞧見來人唇上熟悉的兩撇小鬍子,林芝又迅速將頭低下,扒拉了一下頭,提著東西縮到陸長風身後。
“算了。”她小小聲說。
陸長風轉頭,“東西壞成那樣,怎麼能算了?”
“咱們還得早點回去呢……”
感覺到林芝在扯自己腰上衣服,又拿手指輕輕抵了抵,陸長風想想,松了手。
露了這麼一手,剛剛還氣勢洶洶那人立刻啞了火,捂著手腕側身站著,望都不敢往這邊望。
“有什麼事好商量嘛,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小鬍子男衝著陸長風賠笑。
“這是一千五。”絡腮鬍從錢包數出鈔票,遞給陸長風。
“你沒傷著吧?”陸長風轉頭。
他剛剛看得清楚,絡腮鬍莽莽撞撞走得快,林芝被狠狠撞到了右肩,疼得東西拿不住才弄碎了泥娃娃。
“沒事。”林芝摸摸肩上,搖搖頭。
剛才確實有點疼,不過她體質好,活動一下就不覺得什麼。
倒是那個絡腮鬍,現在還捂著肩頭,倒像是反被她撞傷。
確定林芝無礙,陸長風將錢接過。
“走。”
絡腮鬍手一招,兩個同伴立刻跟上,三兩下就擠進人群不見了。
林芝縮在陸長風身後,悄悄探頭。
再次確定那個小鬍子就是請自己幫忙修復龍泉官窯把杯的趙強,林芝趕緊拉著陸長風從另一邊往外走。
腳步匆匆出了黑街,上了公交車,心裡這口氣才松下來。
那天趙強一通電話打過來說自己找到了鋼窗廠,林芝心裡就覺得很不舒服。
龍泉把杯是不是趙強從墓裡盜的,還是他轉手賣給盜墓賊的,她都不想深究,只希望以後和這人再無瓜葛。
“不高興?”
“沒有。”林芝搖搖頭。
“東西壞成這樣,還能修復嗎?”
陸長風以為她是因為剛買的泥塑碎掉了傷心,試探地問。
“不用修了。本來就是一堆鬆散的泥,擱著不動沒幾年也會化。”
“你知道會壞還買?”
林芝笑笑,“你不懂的。”
看她心情好了不少,陸長風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在公交車上的時候,林芝就接了林生兩個奪命連環call,知道她還跟陸長風在一起,那頭的火氣更大了。
到家已經九點,一進門就看林生氣哼哼坐在客廳,拿著手機不知道看什麼。
範曉麗端著水果從廚房出來,看到陸長風進門,笑著把他拉到沙發上坐。
“出門一天玩什麼了?晚飯都沒回來吃。”
陸長風接過範曉麗遞來的水果,笑著回答:“就是隨便轉了轉。”
“還買東西了?”範曉麗看林芝提著幾隻盒子往房間走,好奇探頭。
“幾隻泥娃娃。”
“又是泥娃娃?這孩子魔怔了!天天往家倒騰這些東西幹嘛?”
聽範曉麗一說,陸長風才知道林芝手機照片上那個是從香海拍回的,知道拍賣價是一萬二,忍不住笑著搖頭。
她還真是看中什麼就買什麼,不拿到手心裡就過不去。
“你也覺得她亂花錢是吧?”範曉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慈善拍賣就算了,好歹是做了慈善。今天又買三個,這是能吃啊還是能喝啊?一千五是不是錢?三個就四千五!買身衣服也比這個強!你說是不是。”
“只要她喜歡就好。”陸長風抿嘴,又笑。
範曉麗本來還想多絮叨幾句,聽到陸長風這麼說,立刻笑眯了眼。
嗯,也是!
女婿不嫌女兒亂花錢,她這個當媽有什麼好說的?
不光不嫌,還陪著買,這種精神必須發揚光大!
“正好有點餓了,還這麼多菜呢?”林芝從房間出來,看範曉麗端了桌上的菜回廚房熱,興沖沖地跑過去。
“你爸沒吃,說要等著長生一起。”範曉麗壓低聲音,“中午沒回就生氣了,晚上看你們還不回來吃,自己也不吃,勸半天都沒用。”
林芝一邊打下手,一邊拿指頭拈菜吃,“生氣?沒吧?”
“怎麼沒有?剛給你打電話的時候那口氣沒聽出來?跟長風把你拐跑了似的,恨不得衝出去把你揪回來。”
“我看還挺好的。這不,下棋呢。”林芝指指外頭。
範曉麗一探頭,正看到林生笑得身子一聳一聳地,拿著剛剛吃到的一個炮往自己這邊放。
“還說回來要教訓,這會兒下起棋,好得跟爺倆似的。”範曉麗莫名其妙。
林芝撇撇嘴,身子後仰,頭伸出廚房去看陸長風。
“您剛剛走的那一步我還沒看出來。”陸長風笑著搖頭。
“你還是年輕!我下了多少年棋你下了多少年?這種東西,得慢慢累積經驗,不是隨便玩玩就會的。”林生剛剛一個笑沒消下去,這會兒又樂得露出兩排牙齒。
林芝心裡暗暗給陸長風豎了個大拇指。
到底是人才,扔哪兒都能閃光。
就林生這個臭棋簍子,還能走出一步叫智商164陸長風都瞧不出來的妙棋?
看著陸長風又一次失棋,滿臉懊惱的模樣,林芝決定給他這誠懇又真實的演技送上一尊奧斯卡獎。
賓主盡歡吃完這頓遲來的晚餐,林生因為棋興大發,又拉著陸長風戰了幾盤。
還是範曉麗提醒他,說這幾天陸長風都沒睡好,白天在外頭跑了一天,晚上得早點休息才停手。
林芝本想去送的,卻被林生攔住。
也不知道是真要討論剛剛那盤棋還是故意要減少兩人相處時間,反正連送到電梯口都拒絕了。
林芝只能站在門口衝陸長風揮揮手,看著他衝著自己笑了笑,下一秒被林生推進電梯。
泥塑是不是破損,對於林芝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
讓系統幫著鑑定了一下,確定四隻加起能提煉出超過一克的ter後,她就把東西收進儲物箱了。
不突破一千點的上限值,提煉ter換取鉅額能量點只是個美好的願望。
何教授回來以後,知道林芝居然沒等他就自己去了黑街,氣得吹胡子瞪眼。
不管林芝後來怎麼討好,他都硬著脾氣。
就連在香海那邊剛幫她談了幾個修復工作也懶得多提,只是透點口風出來,勾勾林芝癮頭就又閉上了嘴。
林芝雖不指著這個過活,但聽到何教授提的那幾位香海富商,知道都是出手大方的主,心裡難免癢癢。
不過何教授硬氣不說,她也沒辦法撬出來,只能平時工作時多賠賠小心,幹活麻利一點,等著什麼時候他氣消了再提這事。
麵廠生意越來越好,單子越來越多,沒兩個星期,林生又進了一臺機器擺進新廠,幹勁十足。
陸長風那邊也是,忙得顛三倒四地,偶爾打個電話,不是補覺就是在寫程式。
林芝雖然也希望隨身管家能更快的更新換代,但看到他連課都顧不上,天天泡在廠裡,也有些心疼。
叫他不要那麼拼,身體要緊,陸長風卻跟她開玩笑,說自己這麼努力都是為了掙酒錢。
說打聽過那種特供酒至少五萬一瓶,得透過特殊渠道,想買還要預定。
靠他的工資,至少存五個月才能拿兩瓶,不努力不行。
林芝當然得阻止他這種沒頭腦的行為。
五個月買兩瓶酒?瘋了吧?有這個錢幹什麼不好?就像範曉麗說的,還不如拿去買衣服呢。
一本正經說服他打消念頭,陸長風卻在電話那頭笑得一抽一抽的。
“逗你呢。真存了錢,我也不知道上哪兒買呀,你以為這種特供酒很好弄哦……”
他語氣溫柔,帶著隱忍的笑意,林芝雖有種被耍的感覺,但還是忍不住為這好聽的聲音酥了半邊耳朵。
時間匆匆,距林芝從香海回來,一晃就過了大半個月。
麵廠生意穩定上升,電子廠那邊也開始投產更新版本為1.01的新一代粉寶。
林芝每天上上課,去何教授那邊打打雜,過得還挺愜意。
因為時間多,直播也開得頻繁了,每次開播直播間粉絲數基本穩定在九十萬左右,只差一點點就能突破百萬大關。
大嘴君和甜心愛寶貝早就被她甩開老遠,現在就算在論壇上發貼黑她,林芝也有一批最忠實的鐵粉幫著還擊,早已不是前期被動挨打的局面。
下了課,林芝收拾書包,看看已經差不多五點,正想著是要去食堂簡單吃一頓還是回家,突然肩頭一沉,轉過頭,羅遠衝她笑得眉飛色舞。
“大明星,今天不請一餐說不過去啊!”
“啊?”林芝一怔。
看羅遠挑了頭,旁邊幾個同學也憋不住了,提著書包就往這邊湊。
“是啊!上節目賺了不少吧?咱們幾個也吃得不多,跟你飯量比起來,也就是九牛一毛而已。”有人拈著自己小指指甲殼比了比,“只要請一頓就行!”
“什麼啊?”
聽到同學們提到節目兩個字,林芝心裡模模糊糊有了點概念。
“還跟我們裝?”羅遠撇撇嘴,“京省衛視《大吃一驚》!幾個表演者裡,你排第四個上的對不對?”
“播了?”林芝瞪大眼。
羅遠搖頭,“今天晚上十二點才播呢。我昨天瞧見節目預告了,有你的鏡頭。”
他說著摸出手機,把自己截的屏給林芝看。
旁邊幾個同學早看過截圖,可見他亮出來,還是忍不住探頭去瞧。
“嘖嘖,上節目就是不一樣。你看看人家這舞臺這燈光,照得人多好看!”
“林芝本來就不差。”有人抬頭,又看看截圖,“一模一樣!化不化妝都一樣哎。”
林芝瞧了兩眼,臉上的笑都憋不住了。
看到自己在節目裡的樣子,真的很新奇,瞧著比平時是胖了些,但皮膚氣色格外好。
當時在臺上看下面,黑乎乎一片,沒想到鏡頭裡,全景竟然是這樣的,跟現場完全不同。
林芝划著屏,越看越有趣。
“就是這節目時間不好。”羅遠搖頭,“半夜十二點,這是什麼時段?誰會去看啊?”
“我要看的!”
“我也看。”幾個同學踴躍舉手。
“咱們肯定都要去捧場,但是全國觀眾不知道啊,這個點兒誰不睡覺?聽說這個節目本來是黃金時段播的,怎麼越搞越落魄了?”
“好像快做不下去了,我有個阿姨是京省臺的,說這個節目不太火,這兩個月就準備撤的。”
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本來挺熱鬧的氣氛立刻變冷。
“瞎說!怎麼會撤?以前節目請的都是些什麼人?今天這期是什麼人?大家心裡沒數嗎?有她在,節目必火!”羅遠大手一揮,打破寧靜。
看羅遠這麼挺自己,林芝感動微笑,正想謙虛幾句,就見他手一抬,指著預告片截圖那張圖上的朱妙麗說:“能請到這樣的大咖坐陣!這節目絕對死不了!”
“對對!”眾人深以為然,齊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