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知道佟陸的身份和名字, 司徒和殷晟吃完早餐便去了警局查證a市的戶口登記。
“佟陸好像和我有什麼仇怨。”殷晟一邊翻著堆積如山的“佟”姓人名,一邊疑惑道, “他之前說的哥哥,到底是什麼人?”
“嗯……”司徒敷衍的搖頭, 隨後從一堆名卡里抽出一張來,“找到了,這裡……橫123號。”
“橫……”殷晟挨個數過去,看到對應的名牌號碼,將那份檔案從架子上抽了出來。
“佟陸……佟伍……”殷晟翻開第一頁,就看到兩個並列的人名,隨後目光落到名叫“佟伍”的人名下面, 那裡用黑色的印章蓋了一個大大的“死亡”二字。
司徒湊過來看, 瞄了一眼佟伍的證件照,側眼去看殷晟。
男人微微蹙眉,似乎想要想起一些什麼來,司徒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抬手將資料從殷晟手裡抽走。
“佟陸很年輕啊……”司徒看著那上面的出生日期, “87年的……如果虛報了的話,可能25歲都不到。”
殷晟沒做聲,兩人繼續翻看後面的簡歷,一目十行看下來,這是一份非常簡單的簡歷,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幾幾年上的小學, 幾幾年上的初中……
“這是金龍公司旗下的……。”殷晟的目光落到最後一排,抬眼看向司徒,“金龍,有點耳熟。”
“之前提到過的。”司徒點頭,“董事長是金大鐘,在a市雖然生意做的很大,但暗地裡做過不少不正當的交易,重案組那群人一直在秘密查探他。”
“佟伍之前是他公司裡的。”殷晟伸手指了指佟伍下面的工作經歷,雖然那裡並沒有寫明是金龍公司,但殷晟因為常去那家百貨店買貓糧,所以知道——那家百貨商場的絕大部分股權在金龍公司手裡。
殷晟對金龍公司並沒什麼好感,因為一排貓糧貨架裡,80%都是金龍自己推銷的個人牌子,但是因為那家商場離家最近,所以殷晟即便滿心不爽,但又懶得坐地鐵去其他地方。更何況,剩下的20%的貨架上,剛好就有銀喜歡吃的那個牌子。
“他們還真的是什麼都做啊。”殷晟回想起來,才發現那家商場裡有許多金龍的自主品牌,有時候買其他的東西,還帶捆綁銷售的。
如果說佟伍只是一個普通人,那麼他在金龍旗下的商場裡工作並沒有什麼好值得注意的。
可佟伍不是普通人,他是佟家的繼任鬼師,雖然他死了之後,繼任鬼師的任務落到了他弟弟頭上,可鬼師一家和這個讓警局所有人都沒有好感的金龍公司參和在一起……
總覺得有些微妙了。
“嘉笑所指的後臺……”殷晟突然意識到什麼,“難不成是……”
“有可能。”司徒點頭,“佟伍過世後,佟陸繼續在金大鐘手下做事也不奇怪。”
“奇怪的。”殷晟搖頭,“鬼師獨來獨往,也不會看人情,他們都有極高的自尊心,不可能為別人效力。”
司徒一頓,臉色難看起來,“除非是有其他原因,讓他必須留在那裡。”
比如說,對付殷晟。
司徒並沒有把這個猜測說出來,但殷晟也隱約猜想到了。只是他們都不明白,利用一個平凡的普通人能做到什麼?
兩人合上資料朝外面走去,胡葉的電話恰巧打了過來。
“頭兒!”
胡葉剛說了一句,小二就在話筒邊咋呼開了:“抓到一個嫌疑人!”
“我不是嫌疑人!”
另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似乎很是惱怒。
“你就是!”小二跟人吼回去,“你鬼鬼祟祟在這裡幹什麼?!難道這裡有海產品給你買嗎?!”
“哈哈哈哈哈!”樂章誇張的笑聲猛然爆出:“你還惦記著海產品?!天啊你太逗了!”
話筒那邊雜亂的聲音不斷傳來,殷晟聽得一愣一愣的,司徒扶住額頭。
“讓小二閉嘴!別給警局丟人了!”司徒對胡葉道:“你們什麼情況?”
“我們按照樂章的羅盤找到北邊的開發區,這裡什麼都沒有,到處都是農田,建築之間的距離也離得十分遠,我們在路上抓到一個在四處打望的人,看樣子有些奇怪。”
“先把人帶回來再說吧。”司徒搖頭,“我們這邊也有了些眉目。”
等到胡葉一群人浩浩蕩蕩回來時,司徒和殷晟已經在辦公室喝完兩杯咖啡了。
小二將一個人提著衣領丟進辦公室。
“坐著!”小二呲牙咧嘴,“看你還跑不跑了!”
“我為什麼要跑!”那人似乎被氣的不行,看見司徒坐在辦公桌後面,一下站起來,“我要投訴!”
司徒無語的看了男人半天,隨後把目光幽幽轉移到小二臉上。
“你覺得他是嫌疑人?”
小二猛點頭。
司徒深呼吸一下,努力控制自己的理智之弦不要崩斷,緩緩道:“他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和你差不多的身高,這身板看起來比你還瘦一圈,你覺得你能徒手掐死陸鳳和其他女人?”
小二“呃”了一聲:“不能。”
“你都不能!他怎麼可能!”司徒“砰”的一拍桌子站起來,“王小二!要你一天不學無術!你給我去走廊面壁!”
司徒這一聲吼,把所有人都震住了,那站起來的“嫌疑人”也愣住了。
小二傻了半天才回過神,嘴巴一扁,眼眶一紅,轉身就衝出了辦公室大門,還一邊滿走廊嚷嚷——隊長不聽人把話說完啊!隊長欺負人!嗚嗚嗚……
那“嫌疑人”又愣住了,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他以為警局是很嚴肅的地方,怎麼……怎麼這裡一群怪人!
司徒也被小二的“嗚嗚”聲給驚了一跳,心說:好小子這都多久沒這樣哭過了,第一次聽到這種哭聲好像是他剛來警局實習的第一年吧。
那時候是出了什麼事來的……啊,是他不小心把手裡的咖喱飯全盤倒在自己襯衣上了。
司徒還在莫名其妙,胡葉突然嘆出口氣。
“頭兒,你這回可真冤枉小二了。”
“啊?”司徒一愣,殷晟也漠然道:“小二一個人會抓錯就算了,這裡還站著倆活的呢。”
他指了指胡葉和樂章,“他們會抓錯?”
司徒“呃”了一聲,半響臉一黑,盯住殷晟:“你知道你不提醒我!”
“因為很有趣。”殷晟眨巴眨巴眼睛,漫不經心喝了一口咖啡。
司徒深呼吸再深呼吸,好不容易剋制住想把殷晟狠狠壓在牆上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的衝動。
他坐回椅子裡,看著還傻站著的“嫌疑人。”
“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一處一處民房找過去的時候,在其中一家人的門口看到了他。”胡葉解釋道,“他……正在給那房子滿圍牆貼這個……”
說著,從證物袋裡倒出許多張明黃色的咒符。
這咒符看著可眼熟了——眾人轉頭看殷晟。
殷晟湊過來看了一眼,“嗯”了一聲:“殷天君和馬天君符……驅邪鎮宅的。”
那人一看殷晟好像懂這些,忙從口袋裡又摸出幾枚用紅線穿著的銅錢來:“這個是我還沒放完的。”
“噢……銅錢擋煞。”殷晟點頭,轉眼看了樂章一眼,“你應該一眼就認出來了才對吧?”
“在那個地方碰到他,總是得帶回來問問情況麼。”樂章聳肩:“這也太巧了點啊。”
“你們在說什麼?”司徒不爽的來回看他們,“這人到底怎麼回事?”
“他是在幫那些居民驅邪。”殷晟放下杯子,隨後轉頭看那男人,“你叫什麼?”
“邱駱。”男人聲音軟軟潤潤的,就長相來說也十分清秀,比起小二的活潑可愛,他看起來要溫軟許多。
“用銅錢擋煞是風水師、道士喜歡做的方法,不過風水師一般不用咒符,你是道家的?”
邱駱點頭,“正一派俗家弟子。”
“正一派?”胡葉好奇道,“道士還分派別的?”
“當然。”邱駱點頭,“分全真和正一。”
“啊!全真!”司徒和胡葉一起點頭,這個倒是經常聽到。
“全真是不能結婚,正一是能吃肉結婚的。”殷晟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區別,隨後又道,“正一派弟子需要經過授才有資格成為道士,你這麼年輕就有職碟了?”
“還……還沒有……”邱駱臉一紅,“授裡有一條是戒除情性……我……我還沒……”
殷晟和樂章都“哦”了一聲,表示瞭然。
胡葉和司徒則是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懂那些術語,司徒也懶得追問了,直接道:“你在那裡驅邪做什麼?”
“因為感受到很重的血氣。”說到這個,邱駱也嚴肅起來,到有了那麼一絲正一派弟子的風頭,清秀俊雅的臉上,淡淡的雙眉蹙起,“雖然只感覺到過一兩次,很快又沒有了,但我認為是有什麼人故意將血氣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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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晟和樂章對視一眼,知道至少他們的方向沒有找錯。
“你怕有冤魂作祟,所以去挨家挨戶給人貼符?”胡葉有些吃驚,“別人不趕你走麼?”
“有幾家趕我來著……”邱駱抿了抿唇,“我偷偷貼在他們牆角下面了。”
“呵。”司徒笑道,“這小孩還挺固執。”